上面的,麻煩用點力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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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文挑高了眉毛,一副等着下文的樣子。

    「昨天凌晨2點多,L市西郊城外河邊發現一具男屍。」男人眼神犀利,目光鎖住了他,似是想試圖在何文臉上看出些端倪,「死者身份已真實,李元。」

    何文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旁邊幾個警察沒有捕捉到他那一霎那的驚訝,除了跟他對話的男人。

    沒有再問什麼,何文回屋子換了一身衣服,給方軍留了張紙條,沒有隱瞞,而是直接明了的說,李元死了,他需要去警局錄一下口供。

    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待人處事的風格都大不相同,在他看來,實話實說,有時候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他只說有事出門,方軍會自己胡亂猜測。

    這樣下去,兩個人之間可能會產生一些在當時看來也許不會太嚴重,事後也不會提及的爭議。

    然而這不是忘記,而是沉澱。

    一旦累積下來,爆發後就會是致命危機的問題。

    跟着幾個警察下樓的時候,那個男人說,何先生放心,附近的那些狗仔都被帶走了。

    何文笑笑,戲謔的說,以什麼理由帶走他們?

    男人濃眉一擰,只說了兩個字,擾民。

    年三十,警局裏沒有多少年味,有幾個錄口供的人零散的坐着,大概是空調開的有些久了,空氣里的水分子少了些,有點乾燥。

    何文走進來的時候,氣氛明顯的起了一絲變化。

    辦公事的那些警察有意無意的視線在他掃視,有好奇,也有鄙夷,還有些眼神很奇妙。

    玩世不恭的揚起唇角朝他們笑了笑,何文雙手·插·兜,走的很散漫,在幾個警察中間,給人一種他才是押解犯人的執法者。

    走進去一間審訊室,何文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對面男人胸前掛着的證件,「楊警官,有煙嗎?」

    楊林看了眼慵懶隨意坐着的男人,視線從男人鬆開的衣領下掃過,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對方若隱若現的消瘦鎖骨,上面有幾處很淡的緋色痕·跡。

    男人皮膚更是過於蒼白了些,帶着一絲病態,很柔弱,這是一般人看到的第一感覺。

    但是男人的眼神暴露的是一頭野狼,搞不好隨時會撲上來撕咬一口。

    從抽屜拿出一包煙,楊林拆開包裝抽·出一根遞過去,何文沒有伸手接,而是湊過去直接拿嘴含·住煙蒂,勾起淺色的唇邊,朝楊林輕笑,「楊警官不介意順便給我點根煙吧?」

    輕快的語調微微轉折,帶着調侃和興味,能把他人的情緒挑起來,會控制不住的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楊林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男人比資料里的要可怕百倍,一個不慎就會被牽着鼻子走,而自己還渾然不知。

    「警民合作,天下太平。」何文調整了一下姿勢,身子後仰,靠着椅子的脊背很放鬆,兩條腿隨意的交疊,另一條腿腳尖觸地。

    審訊室原本沉冷的氣氛變的有點躁動,楊林目中有火苗竄起,下一刻消失不見,理智很好的拉回了他的思緒。

    這個男人在故意挑釁,目的就是打亂他的思維,逼他發火,引·誘他出手。

    如果他沒能及時控制好心態去出手,那麼,警察在審訊室無端動用武力,這件事上報上去,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你不去當演員,完全可以報考警校。」楊林拿出打火機,橘黃色火焰在何文嘴邊的煙上掃過,他的語氣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對心理學有研究?」

    「大學那會選修過心理學,這算不算?」何文吐出一個煙圈,笑的很欠揍。

    楊林抬眼,撞上一雙充滿惡劣嘲弄笑意的明澈雙眼,他眯了眯眼,也笑了,「算。」說完就繞過桌子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審訊室陷入很長時間的寂靜之中,何文抽着煙,臉上的表情在煙霧的籠罩下有些模糊不清。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楊林面部神情不復之間的輕鬆,繃着臉把把一份資料扔到何文面前,「何先生認識這人吧?」

    把嘴邊的煙拿掉,指尖夾着放到一邊,何文掃了一眼,目光從那張一寸照片上移過。

    「他在哪?」隔了會,就在楊林準備對何文施以警告的時候,何文開口說話了。

    楊林先是微怔,隨後才看着他,「簡先生在隔壁審訊室接受審問。」

    用力吸了一口煙,何文示意他繼續。

    「昨晚凌晨你在哪?做什麼?」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直入主題。

    何文挑起眉毛,「在家,跟我愛人在床上做·愛。」

    「哪一個?」大概是職業習慣所致,楊林那雙漆黑的眼睛像是獵犬一樣觀察對面的人。

    這句話明顯有些不禮貌的意味,楊林似乎並不覺得。

    掀了掀眼皮子去看對面凌厲幹練的男人,有些緩慢的語調說出了這兩個字,「方軍。」

    「那麼10月12號那天晚上7點左右你在哪?在做什麼?」

    「長官,那天晚上你在做什麼?」何文反問,聲音陰沉,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大清早被請來警局,他這會正在克制着暴躁的情緒。

    「是不是發現根本記不清了?」掃了眼楊林臉上沉下去的表情,何文彈掉煙捲上的煙灰,「幾個月前的事,你都記不清,我自認為沒有超與普通人的能力。」

    楊林露出大概算是有些抱歉的神情,但他臉上的表現很不相稱,他又扔過去一個文件袋。

    「這是在他家裏發現的。」楊林雙手交握着放在桌上,語氣深沉,「已經證實收件主是何先生。」

    嘴裏叼着煙,何文打開文件袋看了幾眼,他幾乎是一瞬間就記起了那件被劃破的襯衫。

    「請何先生解釋一下你跟死者的關係。」

    「連朋友都談不上。」何文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楊林拿起一個透明膠袋,「死者的遺物當中有個日記本,那裏面夾着一張照片,照片裏的人正是何先生。」

    有晦暗難測的詭異想法從腦中掠過,何文很快從那種古怪的思路里出來,他說,「我也挺感興趣。」

    作為一名執法人員,楊林有很好的態度,他又喝了一口茶水,「何先生跟簡先生什麼關係?」

    這宗案件早在兩個月前他就已經接手,當初只是失蹤案,從昨晚凌晨開始,案件的性質就變了。

    而他通過一系列調查得出的線索都指着一個方向。

    何文坐直身子,眼中有一絲狂怒的氣焰在活動,「楊警官能不能告訴我,這兩者之間有什麼牽連。」

    敏銳的察覺到對方身上發出的危險氣息,楊林眼神閃了閃,「在真相沒有水落日出之前,任何蛛絲馬跡都有可能成為最關鍵的因素。」

    他說的很嚴謹,沒有一絲破綻。

    接下來又問了一些問題,一次比一次乾脆直接,挑戰着何文僅剩不多的耐心。

    何文把煙捻滅在桌上,他驀地抬頭,懶散的視線里有嘲諷意味,慢條斯理的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兩側,向前傾身,如同一隻伺機而動的猛獸,他噙着邪笑,「楊警官,沒有證據之前,我只是一個嫌疑者,需不需要我讓你的上司打電話來告訴你,對待嫌疑者應該有的態度問題?」

    強烈的危機感撲面而來,楊林幾乎是本能的把手摸到腰間。

    微微眯起眼睛,何文漫不經心的笑說,「讓我猜猜你腰上有什麼,電棍?64式手槍?」

    楊林額角有冷汗划過,他發現自己太激動,伸手扯了扯衣領,心裏暗罵,又一次失控了,看來過完年他需要再回警校過些日子了。

    另一邊的審訊室,又是另外一種景象。

    「簡先生跟死者認識多久了?」審問的是個中年男人,陳明。

    相比較何文的懶散,簡明的坐姿要優雅的多,磁性的聲線有濃烈的不耐煩,「五六年了吧。」

    陳明低頭翻着資料,「死者患有高度幻想症,這點簡先生知不知道?」

    「你覺得我會用一個有病的司機嗎?」皺了皺眉,簡明冷冷的說。

    「簡先生認識這個人嗎?」陳明手指着資料上的一張照片。

    淡淡看了眼那張陌生的臉,簡明沒有回應。

    「他是死者唯一的朋友,叫吳濤,也是簡先生總公司的一名員工,主要負責公司走道清潔工作。」

    簡明挑了挑眉毛,支着頭一副快要睡着的樣子。

    「他提供了幾件事,想必簡先生一定很感興趣。」陳明說到這裏,有意停頓了一下,這是一種等待對手關注的行為。

    然而坐在他對面的男人沒有一丁點反應,就像是波瀾不驚的湖面,不起半點痕跡。

    陳明抿着嘴唇,一言不發的盯着簡明,過了一會他才開口,「死者不止一次的告訴他的朋友,他跟他的老闆關係很好,還說他的老闆給他送了很多東西.....」

    「你看我像是對下屬體貼有愛的老闆嗎?」簡明語氣冰冷,臉上有陰厲。

    完全不像,陳明在心裏回了一句,他沉吟着繼續說,「死者在日記本上寫了很多,包括你們怎麼相識,怎麼在車上做·愛,詳細到你怎麼脫掉他的褲子,怎麼吻他。」

    簡明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

    「吳濤還提供了一件事。」陳明鷹一般的視線盯着簡明,「他說死者不止一次說要跟老闆結婚了。」

    砰---

    簡明一拳頭砸進桌面,他揪住陳明的衣領,呼吸里似乎都帶着可怕的戾氣,恐怖的眼神,「別拿一個精神病的事說來說去,他腦子有病,你們難道也有病?」

    媽的,白天看着正常的很,做事中規中矩,鬼知道是個神經病,簡明目光里洶湧着風暴。

    那種被毒蛇纏住的感覺很清晰,陳明吞了口唾沫,冷靜的看着面前失去風度的貴族男人,

    「我很抱歉,但是請簡先生在接下來的調查中配合我們一下。」

    當何文跟簡明在警局碰頭的時候,何文正在低罵着捋本就凌亂的頭髮,耳邊熟悉的聲音讓他停下手裏的動作。

    「上次你跟我提過包裹,我沒往李元身上想。」兩人往外面走,簡明聲音沒有多少沉重。

    似乎無論什麼事都能掌握,不可一世的男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見何文沒理睬,簡明又說,「我會用他就是因為信得過,所以沒有去懷疑。」

    何文嗤了一聲,「你猜裏面那些人猜測誰是兇手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不是你,也不是我。」簡明不顧周圍人的目光,抬手摸了摸何文亂糟糟的頭髮,掌心裏的觸感讓他有些想念。

    下一刻他就略微用力把何文拉到自己身邊,壓上他的嘴唇,粗魯的吻侵略着他口腔的氣息。

    那些辦事的警察和犯事的人個個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直到何文跟簡明走了,他們都沒回過神來。

    「我第一次見他,就在他眼中看出了敵意。」何文在離大門還有十來步距離的時候停下腳步,「以前那個何文的死應該跟他有關,所以這件事再調查下去,可能會挖出很多東西。」

    簡明皺眉,冷聲說,「你以前沒有跟我提過。」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何文邪氣的看着他,毫不客氣的嘲笑,「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得出。」

    拇指摩·擦着何文的唇角,簡明也不見有多少怒氣,他勾了勾唇,看着何文的眼光不加遮掩的火熱與欲·望,「狂妄自大的男人。」

    何文瞥了眼簡明腿間某個位置,又去看門口方向,然後後退幾步站在角落。

    「明天我在日光公寓。」簡明說完就邁步朝門口走去。

    等了一會,何文才走了出去,剛出現在門口,就被一群記者圍上來。

    「何先生,警察請你來警局喝茶是因為什麼?」

    何文迎上各種懷疑的目光,「作為好市民,有義務協助警方。」

    「《第三種愛情》是何先生您的公司第一部戲,確定開拍時間以後,有關您的新聞就層出不窮,請問何先生是不是有意想藉此給那部電影炒作一番?」

    「難道在你看來,我還不夠紅?」何文眼中閃過一道暗光,狂傲自信的語氣。

    言下之意,他還需要為了炒作來提高知名度嗎?


    那個提問的記者頓時被問住,如今的何文在演藝圈可以說是一個奇蹟,復出的很成功。

    「宋先生目前還在醫院,據說已經活不了多久,何先生是不是有些絕情了?」

    活不了多久?怎麼不乾脆說活不了幾天?

    何文扯起嘴角,銳利的視線鎖住那名記者,「你希望我怎麼做?」

    對方噎住。

    見又有不少人過來圍觀,何文眼神瞬間就冷了下去,「還有要問的嗎?沒有就回去過年,我希望明天在頭條上能看到自己。」口氣很惡劣,有玩弄之意。

    「記得把我拍的真實一點,別再用什麼修圖工具。」丟下一句戲謔的話,他就趁機走到旁邊停車的地方,對着他的車門從裏面打開,何文在那些記者們跟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坐進車裏。

    車裏,何文呼出一口氣,簡單直接的說,「李元死了。」

    駕駛座上的方軍聽到何文的話,他轉過頭,就見對方臉上陰雲密佈,「高度妄想症患者。」

    「別擔心,何文,這件事警方那邊會查出真相。」方軍試着安慰。

    「他早晚會死,只不過死的太早了,也不是時候。」何文眼神陰冷,「我剛成立公司就惹上刑事案件,這不是件好事。」

    外面那些八卦記者和觀眾們根本不會去管這件事是不是與他有關,都會大肆宣揚。

    沒辦法息事寧人,只能由着事情朝最惡化的方向發展。

    最不濟,大不了全都玩完。

    何文舔了一下唇角,嗜血的光芒閃爍,不會是這幅身子原先的主人惹上的事,恐怕跟他有關,跟沈家有關。

    在甩掉後面跟過來的狗仔隊以後,何文跟方軍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車子停在偏僻的路邊,四周駛過的車輛非常稀少,這條路已經離市區有些遠了,放眼望去,開闊的視野,沒有一處高聳的遮擋物。

    何文下車走到不知何時已經停在旁邊的那輛黑色車子走去,他打開車門坐進去。

    車裏的男人遞過去一份早點。

    早上沒吃什麼東西,何文肚子裏確實很空,接過去吃了起來,他沒有問對方都知道多少。

    過了一會以後,何文拿紙巾擦嘴,「哥,那次李元失蹤,是你做的吧?」有意無意的沒有用騖定的語氣,而是選擇詢問。

    沈晟深邃的雙眼看着何文,兩人對視了幾瞬息之後,何文收回視線。

    他得出兩個答案。

    李元失蹤是沈晟派人幹的,但他的死不是沈晟下的命令。

    如果是沈家的事,沈晟會動用從沈家祠堂訓練出來的人,但如果是私事,只會派出信得過的幾個手下。

    火鳳在戰鬥中比較喜歡赤手空拳近身肉·搏戰,她不擅長任何武器,尤其是熱武器。

    至於黑山,他擅長冷兵器,基本都是匕首為主。

    而金修是三人當中槍法最好的,但他通常不會給對手一擊斃命,他更喜歡看着對手慢慢流血而亡。

    不是他們三個的手法。

    陳元脖子上有一圈瘀痕,應該會被活活勒死的,但是詭異的沒有掙扎。

    會是誰?出於什麼目的?想嫁禍給簡明還是他?

    何文皺緊眉頭,眼底翻湧着火焰的狂潮。

    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像是有什麼關鍵的地方被他給忽略掉了...

    「馮晴那邊是火鳳監視,沒有異動。」沈晟收回視線看着窗外,「那個吳濤有問題。」

    何文嗯了一聲,通過楊林的口,他就已經確定吳濤所作所為不尋常了,朋友死了,一點也不亂,思維更是平靜的很。

    低沉的嗓音從沈晟微抿的唇邊發出,他微抬下巴,「黑山去了。」

    「哥,你剛才的樣子很迷人,真想壓着你狠狠的做一次。」純粹的蠱·惑,手自然的從沈晟衣領往下深入,在他胸口捏了一下。

    沈晟看着朝他笑的人,他低頭吻上去,沒有狂熱的碰撞,只有溫柔的纏·綿。

    晚上方軍包了餃子,模樣有點丑,但是味道讓何文跟沈晟都露出一絲異樣的表情。

    不是有多麼好吃,而是有記憶里的味道。

    方軍說,他去了一趟稻香村,打聽之後又去M市,很幸運找到了那個想找的人。

    有些事如果嘗試着去做,就會發現得到的會比付出的要多很多。

    吃了年夜飯之後,三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沈晟一如既往的沉默,方軍話也很少。

    何文斜躺着,頭枕着沈晟的腿,兩隻腳擱在方軍身上,有剛好的力道在他腳心按摩,很舒服,也很滿足。

    然而隔着兩個區的距離,某家醫院卻要顯的清冷的多了。

    病床上的男人臉龐清瘦的厲害,睡的很安詳,蒼白的唇角微微翹起,似乎在做着什麼夢。

    幽冷的月光透着窗戶灑進來,讓這間病房愈發淒涼。

    門被推開,韓文文從外面走進來,背對着月光,憔悴的面容下的陰影是深深的疲憊和擔憂。

    一向只穿高跟鞋的女人開始適應平跟的鞋子,走路腳步聲音很輕,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裏的盆輕輕放到桌上,毛巾擰乾淨水去擦男人的手,「他出事了,牽扯進了一件刑事案。」

    「子昱,醒過來吧,他現在需要你。」跟往常一樣,得不到半點回應。

    韓文文又坐了一會,靜靜的看着男人的側臉,看的有些久了,眼眶隱隱有些發酸。

    想哭,於是她就哭了,淚如雨下。

    「那時候我還是你的歌迷,夢想着有一天能看到你,跟你說說話。」韓文文哭的很安靜,

    「直到有天我跟你站在同一個舞台上,我才知道夢想真的可以成真。」

    「子昱,夢想是可以成真的,只要一直想,一直朝那個方向奔跑,一直.....」

    韓文文聲音哽咽的不成樣子。

    她這些天一直看着心電圖儀,從來不知道生命會脆弱到這個程度。

    今天是除夕夜,床上的男人沒有一個親人朋友,她知道就算對方陷入沉睡,也一定很孤獨。

    擦掉臉上的淚水,韓文文整理了一下頭髮,起身壓了壓被角轉身離開。

    就在病房的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床上的男人緊閉着的雙眼微微動了一下,幅度很小,在空檔的病房裏,誰也沒有看到。

    日光公寓何文去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跟簡明頭一次沒有像兩隻原始動物一樣撲過去粗暴的亂啃,而是坐在陽台沉默着製造煙霧。

    窗戶沒有全關,開了一條縫隙,冷風不停的往裏面鑽,煙霧卻沒有一絲散去的跡象。

    「他父親曾經救過我,所以那時候在他父親去世後,我就讓他來當我的司機。」簡明吐着煙圈,嗓音干啞。

    「妄想症我有點了解。」何文又點燃一根煙,他靠在肩上身上。

    抬頭眯起眼睛看窗外的月光,聲音有些低,「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裏有他最想得到東西,就跟煙一樣,一旦上了癮,想擺脫掉就難了。」

    「·操·你一次,我也上了癮。」簡明說着曖·昧調·情的話語,「應該是現在的你。」

    挑起的笑意和眼裏諷刺的表情浮現,何文輕笑,「難道那裏變的更緊了?」

    「愛上了這副身體裏居住的靈魂,這個答案夠清楚嗎?」簡明吸了一口煙,猛地鉗住何文的下顎,把那口煙渡入他的口中,交融的唾液里是濃烈的尼古丁氣味,灼熱的能讓彼此產生快·感。

    何文跟簡明隔一會就湊過去親吻,咬·着對方紅腫的嘴唇,聽着亂了頻率的呼吸在兩人緊貼的身體之間擴散。

    簡明下半身硬的厲害,隔着褲子大力的蹭·着何文,里褲滑·膩一片。

    後來何文下面那根軟·物也漸漸起了反應,他用雙手握·住自己跟簡明的器·具一起上下圈·動。

    兩人對視着去看彼此眼裏的欲·望,舌尖纏·繞着,唾液交融的水漬聲很大。

    下半身緊密着在一起摩·擦,那種刺·激感隨着溫熱的白色液·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再噴在兩人身上時,徹底達到至高點。

    「今年過年陪我過吧。」簡明抱着何文,呼吸有些粗重,等着高·潮後的餘溫過去。

    男人沒有遮掩的暴露了自己的心聲,孤獨。

    何文沒有回應,推開簡明,邊往臥室走邊脫衣服,「要不要一起去洗澡?」

    還帶着對方氣息的手指摸了一下嘴唇,簡明神色一暗,剛釋放過的欲·望又昂起了頭。

    晚上,兩人都有點瘋狂,大概是人在壓力之下,會迫切的想要尋找可以發泄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何文側頭看着睡在他旁邊的男人,他把手放在對方脖子上,然後一點點用力收緊。

    熟睡中的男人因為無法呼吸清醒過來,先是一閃而過殺氣,然後看清面前的這張臉,他沒有去弄開脖子上的手,而是沙啞着聲音問,「怎麼了?」

    「你昨晚做夢了。」何文又用力了一些,看着簡明臉色開始發紅,他笑的有點怪異,「就這樣掐着我的脖子說.....」

    「別說了。」簡明突然變得暴怒,臉色有些扭曲,看着面前的人白皙的脖子上那道很明顯的青紫痕跡,眼中有着心疼。

    他俯身咬·住何文的脖子,滲出的血液被舔·舐吞進腹中,垂下的眼睛赤紅。

    「簡明,你該去看看醫生。」何文眯起眼睛看着頭頂天花板,眼神充滿深意。

    這個人對以前的何文只怕是恨到骨子裏,一旦放鬆心神,就會本能的去對這幅身子施暴。

    昨晚是他跟簡明第一次睡在一起,下半夜簡明就不對勁了,如果不是他在簡明後頸砍了一擊手刀,估計他現在身後那處肯定血污一片。

    何文擰起眉頭,腦中沒有關於簡明的記憶,他試着去呼喚藏在他體內的那個虛弱靈魂也沒有回應。

    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弒父之仇?

    「能不能不去?」沙啞的聲音里有着些許懇求,簡明用舌頭舔·着何文的脖子上那道痕跡。

    「不去?可以。」何文膝蓋突然頂起,直接撞上簡明,「那就從我身上滾下去。」

    「好,我滾。」簡明說着就抱緊何文在床上滾了兩圈,最後的位置依然不變,他還是把何文緊緊箍在懷裏。

    「其實我一直有在接受心理輔導,我沒有放棄治療。」

    「起來。」從鼻腔發出一聲嗤笑,何文抓住簡明的頭髮拉扯,「我下午還有事。」

    「再躺一會。」大手在他胸口撫·摸,分開何文的雙·腿,簡明埋頭去咬指腹下腫·起的紅粒。

    幾天後,門對面仿佛像是蒸發掉的齊岳出現在何文面前,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我看了報紙上的新聞。」齊岳剝着橘子,朝何文微笑,「需要律師嗎?我有個朋友,他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何文看了眼齊岳手裏的橘子,「你也喜歡吃橘子?」

    「不太喜歡吃。」齊岳說完就弄開一瓣橘肉放進嘴裏,模糊的聲音,「我那個朋友愛吃,那時候我就好奇,橘子有那麼好吃嗎?你猜他怎麼說?」

    「橘子很甜。」何文雙手抱臂,漫不經心的冒出一句。

    齊岳聞言,抬頭看了一眼何文,他聳聳肩,臉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而我吃進去只有酸味。」

    「那說明你不喜歡吃橘子,又何必勉強自己。」何文看着齊岳吃着橘子露出痛苦的表情,玩味的勾唇。

    齊岳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總要試試的。」

    作者有話要說:嚕啦啦,俺支撐不了幾天了,俺擼出血了,哦也~!

    雙龍要等等,等小宋跟何文打一炮先,哎,其實窩還麼想好雙龍的對象是哪幾個,窩自己先YY一下

    擼個草稿,也不能太突兀了,突然雙龍,幾個男人都有很強的佔有欲,別看表面上麼事,背地裏互相戳脊梁骨...

    啊啊啊~!俺這幾天不是一直在加更麼麼麼麼麼~~魂淡~!!!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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