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
楚辰、夜鶯在之前指定的地方匯合。
昨夜,在那隻運糧隊伍的帶領下,楚辰找到了三處土匪營地,夜鶯找到了兩處。
其中一處的規模最大,入駐的土匪人數近兩千人。
夜鶯把繪製出來的路線圖交給楚辰。
楚辰打開看了下,雖不及自己繪製的地圖作業,但路線、方向標明的十分清晰。
石虎山的地形確實複雜,可區域之間的地貌大同小異。
楚辰有能力將兩份圖紙整合成一份完整的地圖。
夜鶯見楚辰對路線圖沒有異議,於是開口說道:「殿下,我還發現了一處小營地,就在中心營地邊上。」
楚辰問道:「怎麼個特殊法?」
「全是女人。」
「一群畜生!」
楚辰面露怒色,他已然猜測那些女人的作用,小鬼子的做法。
沒想到這群假土匪也這麼做。
確切的說,經歷了這三年,他們已經變成了真正的土匪。
楚辰望着泛藍的天空,對夜鶯說道:「我們回去吧。」
「殿下,那些女人」
「怎麼救?現在是白天,一旦被暗哨發現自身難保,更別說救人了。」
如果在山中被敵方暗哨發現,出動一支騎兵,即使武功再高也很難脫身。
現在任務已經完成,大致知道了敵方營地的位置,以及路線、地形地貌。
作為軍人,任務永遠排在第一位,任務之外的東西只會徒增變數。
夜鶯低頭,表情沮喪。
可有些事確實無能為力。
石虎山沒有隱蔽物,它不像叢林,只要移動就很容易被敵方發現。
兩人回到原來的地方,換回衣服,騎上馬返回帝都。
夜幕降臨。
楚辰、夜鶯騎馬急趕慢趕,在天黑前來到了帝都南門。
城門口,一隊禁軍並排站立,見到楚辰後,同時下跪高喊。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楚辰騎馬上前,問道:「你們為何在此?」
一名校尉上前,回稟:「陛下有旨,命我等在此等候,一旦發現殿下回城,即刻護送您進宮面聖。」
楚辰呼了口氣,看來一頓批評是免不了了。
然而,這次偵察卻十分必要。
那樣的地形,那樣的兵力,以及五處營地的位置。
即使出動兩萬精銳,也未必能攻的下來。
皇宮,御花園。
夏皇用過晚膳,此刻正和劉貴妃在此散步。
一名太監匆忙走了過來,彎腰回稟道:「萬歲,太子殿下回來了。」
夏皇怒色顯露,又看了下身邊的劉貴妃,對太監道:「叫太子在御書房等候。」
「是。」
太監起身離開,劉貴妃問道:「陛下,剛才心情不是挺好的嗎,怎麼聽到太子來了,反而生氣了?」
夏皇淡淡回了句:「無事。愛妃先行回去,朕有事兒有處理。」
自從豫王案之後,夏皇對劉貴妃的態度起了微妙的變化。
他很少去靜蘭苑,這次散佈也是偶遇促成。
有些事情,要麼就別做,要做就要做好被別人知道的心理準備。
御書房,楚辰已經再次等候多時。
夏皇剛一進屋,就直接來了一句責備:「你個豎子,終於肯回來了。」
楚辰行禮,參拜道:「拜見父皇。」
夏皇坐到案桌前,支開身邊的人後,對楚辰一頓指責。
「堂堂太子,大夏的儲君,跑去干斥候的活,你不怕丟人,朕怕!」
「一個小小的石虎山,用得着你親自去冒險嗎?」
「朕原本對你期望很高,可這件事大失朕望。跟天下相比,那兩千土匪算了什麼!?」
一句句責備撥動着楚辰的心弦。
石虎山幕後之人是楚霄,可造成這一結果的卻是夏皇。
為了所謂的帝王之術,為了制衡楚雲的勢力,暗中扶持楚霄,才養虎為患,造成今天的惡果。
楚辰輕輕回了句:「父皇,你說是小小的石虎山,可你知道它是什麼樣的存在嗎?你知道兒臣都看到了什麼?」
「二十多個村莊遭難,千畝良田無人耕作,成千上萬的百姓飢腸轆轆,餓死者有之。南北兩條要道,竟看不到一輛馬車。」
「您說兒臣幹了斥候的活。可到現在,連石虎山的基本環境都沒搞清楚。裏面有多少條路,山勢如何,兩千多土匪分佈何處,他們都是怎樣的關聯。」
「兒臣敢說,徐紹元出兵兩萬攻打石虎山,不是大敗而歸,就是全軍覆沒。」
夏皇說道:「太子,你危言聳聽了。兩萬精銳打兩千土匪,徐紹元是帥才,」
楚辰突然激動打斷:「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止兩千,而是五千!他們也不是土匪,而是官軍!」
夏皇一臉震驚,除了楚辰的話,還有他此時的情緒。
還是第一次,楚辰在夏皇面前爆發怒火。
別說楚辰,這世上也沒人敢在君王面前展露這樣的情緒。
楚辰知道自己情緒出現了偏差,只希望把裝睡的人叫醒。
他繼續對夏皇言道:「父皇說兒臣剛才丟人,可還有比自家軍隊扮成土匪,去迫害自家百姓的事更丟人的嗎!?」
「兒臣發現身邊的人都是聰明人。楚雲聰明,聰明到差點害了自己,賠上了豫王妃;楚霄聰明,聰明到為一己私慾,出賣國家,讓自己變成一頭四處咬人的惡犬!父皇更聰明」
「深知帝王之道,熟知制衡之術,但要知道黨爭猛如虎。有多少朝代因為黨爭而亡國?」
「啪!」的一聲,夏皇用力拍案,怒對楚辰:「太子,你是在指責朕嗎?」
楚辰撇嘴苦笑道:「兒臣不敢。兒臣只想說,裝睡的人叫不行。」
「天寶銀號一案,父皇處理的漂亮,及時控制住了局面,兒臣在您身上學到了很多。但是!」
「父皇有沒有想過,天寶銀號一案從另一角度反映出了什麼。六部已經爛到了骨子裏!」
「一個國家,中樞都爛了,還指望什麼富國強民。一個利益薰心的官宦體系,又如何撐得起一個國家!?」
「父皇要皇權至上,可是讓全國礦山歸為國有,大臣們百般阻攔。各個滿口仁義道德,卻都黑了心。」
「父皇,這就是你想要的國家嗎?你問兒臣,兒臣會說,這樣的國家兒臣不要!」
楚辰的情緒越發高漲,心中的鬱結他不吐不快。
這些話就是想叫醒裝睡的夏皇,制衡之術無法強國,黨爭乃取亡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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