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涯到咫尺都是他 第五十五章 初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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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風凜冽，銀灰色的雲層遮住了天幕，讓整個大地都蒙上了一片青白漸變的輕紗，寒流在周圍奔騰湧動，似是在醞釀着一場大雪。

    我踩在堆滿枯枝敗葉的小路上，耳邊飄來絮叨又寵溺的聲音：「到哥哥懷裏來！」

    我轉身看着馬嘉祺越靠越近的身影，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不要！還是老規矩，出校門了就分開走，我們小區門口見。」

    馬嘉祺伸手把我攬入懷中，緊緊箍着我的肩膀，「可是哥哥好冷，要擁着小笨才能取暖。」

    我剛想掙開他，他又輕聲補充道：「不會被拍的，別擔心。」

    「嘉祺，我們去湖邊走走再回去吧！」我停下腳步，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馬嘉祺幫我整理了一下圍巾，溫聲應我：「很冷哎，而且寶寶剛剛打完針，需要休息。」

    「我不冷，你的懷裏有37℃呢！」

    冬天真的是特別適合相愛的季節呀，北風呼呼地遇着相愛的人，又催着他們相擁取暖，即使日子平淡，和喜歡的人牽手漫步，也是極其溫暖與相當幸運。

    「嘉祺，你都不好奇落落跟我聊了什麼嗎？」

    馬嘉祺笑着把手裏的豆漿遞到我嘴邊，溫柔回我：「嗯，我大概能猜到~寶寶喝豆漿麼？」

    「不喝！」

    馬嘉祺可過分了，說好了給我們買熱飲，結果給落落買的是奶茶，卻只給我買了一杯豆漿。

    「那我喝了，嗯？」我沒理他，自顧自地告訴他落落跟我的聊天內容：「落落問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然後呢？」馬嘉祺輕飄飄地反問我。

    我認真回他：「落落一直在間接地打聽程諾的事情，站在女生的角度，我覺得她真的對程諾有意思，有幾次我們一起做小組作業，我發現她會用一種崇拜又溫柔的眼神看着程諾，有點像高中那會兒我看你的眼神…」

    馬嘉祺挑了一下眉：「嗯？哪種眼神？」

    「馬嘉祺！你會不會抓重點！」

    他收回嘴角，摸着下巴，假裝思考：「哦，嗯，那站在男生的角度，我覺得程諾不喜歡她。」

    「哎呀，程諾肯定是不知道落落的心意，我們幫幫她吧，好不好嘛？」我把手從他口袋裏拿出來，晃着他的手臂，毫無意識地跟他撒起了嬌。

    馬嘉祺摸了摸我的頭，輕笑着應我：「好好，哥哥聽你安排！小笨想做的事情我都可以陪你，只要你開心…那現在，牽手，回家！」

    「真不會被拍啊？」我猶豫着跟他確認。

    馬嘉祺緊緊牽着我：「哎喲，哥哥還沒那麼火呢！」

    完美的愛情是什麼樣的呢？有人說是白頭偕老，有人說是彼此陪伴，可在我心中，最浪漫的時刻是和他在海邊看日出日落，最溫暖的時刻是跟着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最幸福的時刻是和他手挽手在小道上吹風漫步……

    「嘉祺，累了~」

    馬嘉祺會意一笑，微微蹲下身子：「上來！」

    我趴在他的背上，滿足地說道：「嘿嘿，羊羔絨外套好軟。」

    馬嘉祺輕笑一聲：「我說早上為什麼非讓我穿這件衣服，原來在這等着呢！」

    我毛線帽兩側的帶子垂在他的兩肩，一晃一晃的，我又把手心覆在他凍得發紅的耳朵上，「給你暖暖。」

    「謝謝乖寶。」

    「嘉祺，我們先別回去，我帶你去看個帥小伙！」

    馬嘉祺認真跟我商量：「改天吧寶寶，好不好？你真的需要休息了。」

    「現在剛好是阿婆帶他出來散步的時間，就一會兒，好不好？」我捏捏他的耳朵，繼續跟他軟磨硬泡。

    馬嘉祺低笑着：「真是拿你沒辦法，在哪？」

    「耶！你放我下來，我帶你去。」

    馬嘉祺溫聲道：「哥哥背你過去。」

    我低聲應他：「啊，那邊可能會有人，很尷尬哎。」

    馬嘉祺笑了兩聲：「那等會兒人多我再放你下來，好不好？往哪邊走，嗯？」

    「左轉，河邊第三個木椅，阿婆基本每天都會在那。」

    「好嘞！」

    北風在湖邊無聲地流浪，拂在兩畔枯葉落盡的枝頭上，划過我的面頰，有些微疼，然而心裏卻好像在開着玫瑰，溫暖又美好。

    「阿婆！我又來看樂樂啦！」我興奮地從馬嘉祺背上跳下來，小跑到阿婆身邊，輕輕摸了摸樂樂的腦袋。

    阿婆眼含笑意：「是安安啊！好幾天沒看見你了，沒事吧？」

    我把馬嘉祺拉過來，有些驕傲地向阿婆介紹：「我沒事，阿婆，他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的，我男朋友，馬嘉祺。」

    阿婆打量着馬嘉祺，笑吟吟地說：「哦，真的是個帥氣小伙子啊，很般配！」

    「阿婆，您好！」馬嘉祺端莊地跟阿婆打了招呼。

    我蹲下身，繼續逗着樂樂，「呀，樂樂又變可愛了，還記得姐姐嗎？哎，嘉祺，樂樂可愛叭？它可乖了，你不是喜歡柴犬麼？跟它打個招呼，快！」

    馬嘉祺笑着躬下身子，剛剛抬手準備摸樂樂的頭，沒想到樂樂突然叫了起來，拒絕了馬嘉祺的親近。

    「哈哈哈，樂樂好像有點怕你！」我扭頭看着馬嘉祺一臉委屈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阿婆也輕笑了幾聲：「樂樂只是認生，下次就記得祺祺了。」

    我跟馬嘉祺對視一笑，他似乎對這個新稱呼有些難以接受。

    「乖寶，下雪啦~」

    我一直低着頭逗樂樂玩，都沒注意到天空已經飄灑起了潔白的瓊花。

    我站起身，興奮地抬起手，看着雪花慢悠悠地落在我的袖子和圍巾上，「哇，真的下雪啦！阿婆，您看！」

    我們一起見證着今年的第一場雪，共度着在一起的第五個冬天。

    阿婆走了之後，我拉着馬嘉祺走到不遠處的小亭子裏，帶着難掩的笑意緩緩開口：「嘉祺，聽說在初雪這一天，說謊的人可以被原諒，許的願望統統都能實現，我們一起許願吧！」

    「好~」

    我雙手合十，嘴角微微上揚：「我希望…馬嘉祺可以站上超級大的舞台，成為全世界最最厲害的大明星！」

    馬嘉祺雙眸緊緊盯着我，嘴角掛着恰到好處的弧度：「那我希望…安尋七一直開心，所願皆成真！」

    雪真的是很神奇的存在啊，當碎瓊綴滿紅梅，當潔白覆在山野林塘，當他身着黑色大衣把我擁進懷裏，好像連靈魂都變得清澈明亮了。

    我舉起手機記錄着期盼已久的初雪，馬嘉祺突然靠過來，溫柔地說：「乖寶，我聽說，在初雪這天告白的人能白頭偕老，接吻的人可以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可是我感冒了。」我轉過頭，認真應他。

    「那告白呢？」馬嘉祺又湊近了一些，依舊死死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扭過頭不再看他，呆呆回他：「告…告白？我們都在一起那麼久了，不用了吧！」

    馬嘉祺把手搭在我的雙肩，眼睛亮晶晶的，語氣溫柔又真摯：「乖寶，如果沒有你，即使人山人海，人聲鼎沸，我也會很孤獨，只有你，才是我的朝朝暮暮。」

    他這算是告白吧，我微微抬頭，正打算回應他，他卻突然把我攔腰擁在懷裏，羊羔絨軟乎乎地，我也抬手抱着他的腰，他俯身吻住我的唇瓣，由淺及深，熾熱纏綿。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我慢慢回吻着他，可能是因為感冒的緣故，我的氣息比以往弱了許多，沒一會兒就暈乎乎的了，可他好像絲毫沒有鬆開我的意思，我實在沒忍住，對着他綿軟的雙唇咳嗽了兩聲。

    馬嘉祺不舍地舔舐了一下我的嘴角，輕笑出聲：「哈哈哈，對不起，差點忘記小笨不會換氣了。」

    我又咳了兩聲，氣鼓鼓地看着他：「馬嘉祺！我是…感冒了才…我進步了好不好！」

    馬嘉祺居然一本正經地說：「那等小笨好了哥哥再檢查檢查，看看是不是真的進步了，嗯？」

    我伸手遮住自己羞紅的面頰，低頭回他：「別說了！」

    「那，哥哥想聽寶寶的告白。」沒想到繞了半天他還沒忘記這個話題。

    「不會！」

    他挑釁似的捏着我的臉，一臉壞笑：「真不會假不會，嗯？」

    「好像又會了。你蹲下來一點~」在他俯身的那一瞬，我迅速吻了一下他的下巴，又環住他的脖頸，掛在他的身前，湊近他的耳邊：「我愛你，只愛你。」

    馬嘉祺眉眼間都是笑意，一臉饜足地說：「真乖！給寶寶獎勵，哥哥背你回家。」

    紛紛揚揚的雪花越落越多，樹叢上已經堆起了淺淺的一層銀粟。

    我貼在馬嘉祺背上跟他聊着天：「我猜，你回去要煮湯！」

    「哇，寶寶那麼厲害啊！」

    「待會你也要跟我一起吃感冒藥！」

    「遵命！」

    「哎，寶寶，阿婆怎麼會叫你『安安』，這個稱呼不是我的專屬嘛！」

    「你好小氣啊，馬嘉祺！」

    ………

    我們好像永遠都會有說不完的話，就像天空飄下的瓊芳，不勝枚舉，漫無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