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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鳳樓徹底火了。
莫仙兒一炮而紅。
《木蘭記》的表演大獲成功。
自那天看過初演後,知暖搬出玉鳳樓,重新回到了她租住的小院。
青姑安排的老夫妻跟着她一起,自然的,打着伺候的名義,她走到哪,對方跟到哪。
知暖也不在意,難得閒下來,有空就在城內逛,看到想買的都買下來。
然後走到哪,都聽到人在討論《木蘭記》,討論莫仙兒,討論玉鳳樓。
好似人人都去看過似的。
事實上,玉鳳樓初演成功後,第二日便人滿為患,差點大堂都被人拆了。
青姑沒辦法,不得不繼續實行「請柬制」。
一部分請柬送去權貴手裏,另一部分則拿出去賣。
為免挨打,「請柬」每日午時限量發售,賣完即止。
每日清早,玉鳳樓前排滿了隊,搞得白日裏向來冷清的懷樓里都變得熱鬧紛呈,附近酒樓飯館的生意都好了十倍不止。
當然,生意好的不止有玉鳳樓和它旁邊的酒樓飯館,據伺候知暖的婆子說:「莫仙兒如今在樓里可得寵了,身價銀子是整個裏坊最高。」
當然了,莫仙兒大火的結果是,她被頻頻請去貴人家裏表演——畢竟玉鳳樓是青樓,自恃身份的官家娘子不好涉足。
但傳得沸沸揚揚的《木蘭記》又想看怎麼辦?請家裏去唄。
莫仙兒一去,其他角自然也要跟上,於是知暖當初的替補計劃派上了大用場。
莫仙兒那一班人馬都不得空的時候,果果出來頂上,很快也嶄露頭角。
這下不止金閨閣,連全城的風頭都被他們搶跑了。
青姑笑得嘴都合不攏。
青姑心情好,知暖這個大功臣也沾了光,不但得了好些珍貴的布料,青姑還賞了她一套十分漂亮的頭面首飾。
吃食什麼的,更是從沒斷過。
知暖雖來者不拒,但日常最關心的還是:「青姑今日可有空閒?」
不好意思啊,沒得呢。
送東西過來的人掐着手指頭告訴她,昨日哪個大人來了,今日誰誰貴人要陪,後日那什麼相邀,青姑是忙得腳不沾地,就差連睡覺的功夫都沒有啦。
轉眼小年過了,玉鳳樓的熱度非但未退,相反還有愈演愈烈之勢,生意好,自己點子能成,知暖放下心本來一心想請假的,結果聽到說果果白天也被人請了出去,然後她和莫仙兒晚上還要輪流在樓里表演,頓時忍不了了,跟身邊的婆子說:「你想法子和青姑說聲,來日方長,細水長流方是上策,殺雞取卵可走不遠。」
或許是這話起了點作用,第二日知暖接到傳話,青姑想見她。
讓青姑來她這小院肯定是不可能,但晚飯後有一點時間,青姑可以與她說說話。
當時已經是臘月二十七了,雖然屋檐還有山上的積雪仍有很厚,但城內的雪已然化得差不多。知暖打聽過,城外路面上的雪雖也還有,但勉強能夠通行。
幽州大捷,帶來的好處是,原本被關押的疑似「奸細」們,無人相贖的,審問後沒什麼問題都被放了出來。
雖被放了,但誰還敢多留?加上大過年的,都急着回去。有他們在前面一路走一路清理路面,運氣好,知暖應該能趕回去過年。
趕不回去,過正月也好呀。
總之,她想回去了。
怕青姑不答應,知暖準備了許多說詞,想着她貌似還挺喜歡自己做的吃食,就琢磨着投其所好弄點什麼。
畢竟吃人嘴短嘛。
正好,昨日送來的吃食里有一兜板栗,想着她剛來這邊時曾有過做糖炒栗子賣的夢想,便洗鍋備料準備展展身手。
沒有沙石,這冰天雪地的也沒得地方撿,知暖不費那事,將板栗洗淨晾乾後開好口,放籠屜上蒸到半熟,然後拿去鍋里翻炒。
這兒沒有大鐵鍋,所幸有她從玉鳳樓廚房裏順來的銅釜,拿來炒板栗倒也挺順手。
水汽炒干,板栗開口,倒入買的餳糖,翻炒差不多後出鍋。
第一鍋是試炒,由她和老夫妻分食了。
得到好評後,差不多到時間,她又點火另炒了一鍋,拿油紙包了送給青姑品嘗。
知暖到時玉鳳樓還沒正式開門迎客,但門口已經停了不少馬車。和她第一次來時不一樣,這回玉鳳樓和金閨閣倒了個個,玉鳳樓前幾乎已看不到「比亞迪」,展眼望去,清一色的「寶馬」、「奔馳」,「名牌超跑」。
金閨閣相較當初的玉鳳樓可遜色不少,門前冷清零落。
約莫是早被囑咐過,知暖被直接帶去了青姑居住的後院。
忙裏偷閒,她倒也挺會享受,身前身後美男環繞,一個給她餵食,另一個則小心給她捶腰捶腿。
見到知暖,她懶洋洋地哼唧了一聲:「你來啦~」
可惜聲音不給力,若有把好嗓子,配上她那張艷光四射的臉和柔弱無骨的動作,想必能叫人身酥骨軟。
知暖應了聲,謹慎地坐遠了一些。
青姑見狀,「噗」地笑出聲,嗔道:「怎麼,你還怕他們會吃人?」
知暖無語,乾脆順着她的話說道:「行行好,讓他們先出去,您這樣,我都不好說話。」
行吧,畢竟是良家女,對大功臣,青姑頗縱容,讓倆美少年退了下去。
人一走,她湊了湊臭子:「什麼味?」
知暖將裹着的糖炒栗子拿出來:「特意給您做的,試試味。」
青姑接着打開一看,想吃,但又不願髒手,嘟了嘟嘴道:「你把我的人趕走了,你餵我~」
知暖:……
這她幸好不是男人,否則怎麼頂得住?認命地挪過去,給她剝板栗。
青姑靠躺在大迎枕上,看着她,若有所思:「你今日很好說話呀……怎麼,想替仙兒她們說情?」
知暖語氣淡淡,「我沒那麼善良。」將剝好的板栗餵進她嘴裏,得了她一句「好吃」後微微一笑,「只是排演一個戲本子不容易,如若把她們累壞了,接下來就輪到我辛苦了。」
青姑攤了攤手:「可是請她們出去的人我都得罪不起,玉鳳樓的客人我更是不能不顧……我也很愁呀。」
她說着拿赤着的腳輕輕在她膝蓋上一撩,「還是韓郎你有什麼好法子?」
知暖:……
她無語的表情逗得青姑再次大笑,笑完了,她擦擦眼淚,似嘆似怨:「你要真是男人就好了,我把心都掏給你。」
知暖:「……」不理她,連塞兩顆板栗堵住她的嘴後,強行扭正話題:「法子你肯定有,只看你舍不捨得短期的利了。還有,」她決定不再廢話,開門見山,「馬上要過年了,我得回……」
話沒說完,外面忽而傳來敲門聲,一個略有些急促的女聲稟道:「青姑,桓大郎君要見您。」
還真就只一點點見她的時間,知暖鬱悶得不行。
青姑不敢怠慢,知暖扶她起身,幫着給她理衣服,一邊理一邊急着把話說完:「要過年了,我得回去過年,等年後我再回來。」
青姑都已經往外走了,聞言又頓住:「什麼,你不是逃出來的?」
知暖嘆氣:「不是那個家,你先忙,回頭再跟您解釋,反正您同意就好了。」
強買強賣開門送她出去,青姑正要說什麼,知暖卻一眼掃到從前邊月洞門裏走出來的秦瑜。
太顯眼了,真的一眼就看到。
他和另兩個人一起,神色很冷,表情卻是漫不經心的,知暖望過去時他約摸感覺到這邊有人,隔着樹影抬頭直直看過來。
她幾乎想也沒想,伸手一把摟住青姑,將整張臉都埋進她脖子裏。
青姑的一個「你」字卡在喉嚨里,瞳孔地震。
旁邊候着的小丫頭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們兩個。
咣當,瓜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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