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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時間很快過去,祠堂正式開課那一天,知暖和阿籮都起得比平時更早一些。
阿籮做飯,知暖餵雞餵鴨,順便牽着牛和馬去她自己的山地上走一圈。
她運氣不錯,剛來時從山上移栽的那些樹都活下來了,雖然葉子掉光,但枝幹是活的。
想着明年這裏會長出更多的果樹,甚至還能種出棉花,她心情就極好。
都逛了一圈,回到家飯菜已好。
早飯阿籮按她說的,切了點醃肉剁碎熬了個青菜瘦肉粥,咸香可口,十分美味。
她種的蘿蔔白菜可以吃秧兒了,日常間一些拿來炒或煮着吃,較野菜鮮嫩甜淨多了。
阿籮聽她贊好吃,點點頭:「可惜那些菜好快就長老,以後沒得吃了。」
「沒關係,」知暖大氣地表示,「回頭把後院的地圍出來一塊,就種菜秧兒吃。」
反正黑土也不缺,阿狗天天給她背呢,都有好大一堆了,她暫時不種其他地,拿來種菜挺不錯。
說到阿狗,阿籮咬了咬筷子:「他後面都沒來找你了……阿兄,那兔子我們要還給他嗎?」
野兔子是活的,小小一隻還挺可愛,阿籮很喜歡,也一直小心養着,就怕養死了,自家娘子被人賴上。
知暖喝着粥,笑得淡定:「放心,他們會來的。」
阿籮疑惑:「們?」
像是回應,院門處傳來輕輕的敲擊聲,知暖用帕子抹抹嘴:「看,來了。」
她放下碗,起身不緊不慢地去開門。阿籮見狀,趕緊將碗裏最後一點粥吃掉,收了碗放水裏泡着,也跟着走了出去。
來的竟然是阿狗一家。
四人都不是空手來的,三個孩子的母親提了個籃子,阿狗挑了一擔乾草,阿牛提了一籃子鮮的,就連小阿狸,手上都拎着個小簍子,裏面裝的都是給她抓的蟲。
知暖先前說好過,停課就不需要孩子們幫她割草抓蟲,但看這家人的勢頭,這是要把這幾天的都補齊了?
「軒郎君,阿籮娘子。」阿狗的娘帶着孩子向他們行禮。
她身體看着恢復了不少,至少走路已不用人扶,但臉色還是不太好看,整個人瘦得,仿佛風一吹就能倒。
但她聲音輕柔,行禮時有種特別的韻律感,端莊柔美。
知暖和阿籮側身避開,前者笑道:「您也太客氣了。」伸手幫阿狗將肩上的擔子卸下,「怎麼挑這麼多來?」
阿狗微垂着頭,輕聲說:「都是平時在山裏碰到就割下來放在那,今日才去集齊了挑過來的。」
小孩心細,知道知暖收那麼多草是備着過冬用的,所以乾脆都曬乾了才挑過來。
這一挑都抵好幾日了,知暖請幾人入內,一邊走一邊說:「太多了,阿牛和阿狸這一月都不用再去割草了,下月再說罷。」
阿牛和阿狸很高興,只笑意還沒落下,就聽自家阿娘和阿兄同時說:「那不行。」
娘倆相視一眼,當娘的微微一笑,看向知暖柔聲說:「郎君是要給家裏的牛和馬備過冬的糧草吧?下月天更冷,不定就什麼時候會下雪,趁現在還暖和,還是讓孩子們多幫您準備一些的好。」
知暖沒意見,人家替她考慮周到,她自然不會矯情拒絕。
仍然是在屋檐下坐下,知暖覺着,她應該儘早把屋前的涼亭搭出來,這樣也省得來了客,每回都坐屋檐下。
多少不大像樣。
可惜她們堂屋收拾得太乾淨,鄉下人家,誰不是一身灰一腳泥?她敢請人進,別人也不敢踏。
當然,這是題外話,她屋檐搭的寬,上面鋪的有木板,坐着也挺自在。
知暖取竹杯給每人倒了杯茶。阿籮這個夫子當的還挺成功,阿牛和阿狸都挺親她的,兩人這會正膩在她身邊給她看他們捉的蟲。
天冷了,蟲子也漸漸少了,能有這些,兩小孩這幾日沒少在田間地頭到處挖。
三人頭挨着頭說了會話,阿籮就起身道:「阿兄,我們把這些先送後院去。」
騰出地給他們說正經事。
知暖點頭:「去吧。」又說,「別耽擱久了,時間差不多,我們得去祠堂那邊了。」
阿籮脆生生地應了,牽着兩個孩子去了後邊。
阿狗的母親拉了一把阿狗,重新起身鄭重給她行了一禮。
這回知暖沒躲,她靠坐在屋檐下的廊柱旁,姿勢未變,臉上的笑意微微斂了斂。
阿狗的母親雙手呈於額前,聲色柔緩地說:「妾秦氏,本是并州亭山人氏,永慶二年,柔然部族南侵,妾隨夫家落戶於此……幸得郎君兄妹不棄,牛兒、狸兒能隨阿籮娘子識字讀書,如今郎君更是願意提攜狗兒,妾一家皆不勝感激,此後但有差遣,無有不從。」
說罷,深伏於地:「請郎君為狗兒賜名。」
阿狗緊跟其後:「還請郎君賜名。」
知暖從他們跪下起就沒看他們,她的的目光散漫地落在院牆邊,今日天氣不大好,陽光無出,寒風瑟瑟,牆根處卻不知道什麼時迸出了一點新綠。
等他們說完後,她收回目光,看着面前深伏於地的母子,唇畔漾起一點無奈,「阿狗,」這名字真的……不叫狗兒是她最後的倔強,「我記得我說過,不喜歡人跪我。」
阿狗的母親秦氏沒有起身,又行了一禮,很是堅持道:「只此一次,還請郎君允許我們全此一禮。」
知暖看着她,她此次說的是官話,非常標準的官話,而透過她瘦到脫形的五官,依稀能看出溫婉的本質。
那是富貴與教養浸潤出來的風姿。
她想問她是不是曾出身大家世族,不過又覺得,往事隨風,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她問阿狗:「你本姓甚?」
阿狗答:「姓褚。」
「那就叫懷安吧。」
褚懷安。
不圖名字好不好聽,只求能得個平安的好意頭。
秦氏和褚懷安大喜,還要磕頭:「謝郎君賜名。」
禮太多了,知暖難受,丟下一句,「懷安晚些再來找我。」
起身避開,走到側邊院牆處喚阿籮:「時辰差不多了,走罷。」
第一天正式上課,幾乎全村人都到了,都聚在祠堂里看熱鬧。
阿籮本來很緊張的,但見知暖一臉淡定,便也淡然了。
知暖負手,她就雙手疊在腹前,眼觀鼻鼻觀心,隨着她走進了那間曾將無數女人拒於門外的祠堂。
陰沉了一早上的天,在那一刻忽然散開,金燦燦的陽光如碎金一般灑在她們走過的路上。
阿籮想起自己還小的時候,那時候她還會因為被父親毫不留情的遺棄而感到難過。
她問知暖:「娘子,你說,女娘就真的毫無用處嗎?」
她家娘子斬釘截鐵地告訴她:「自然不是。世上男兒能做的,我們女娘也能做。只是世人多淺薄,總覺得我們女娘除了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就再沒了用處。但沒關係,我們自己要懂得自己的價值,不輕賤,不放棄。」
不輕賤,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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