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是身體內的某一個開關被強制性的開啟。
那被強制性地塵封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再次被喚醒。
恐懼,退縮,震驚以及恥辱等一系列的心情湧上心頭,閉上眼就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陰暗的冬季,校園外被一片純白的大學所覆蓋,沒有人知道在某個走廊盡頭的男生廁所里卻發生着世界上最骯髒的事情——
耳邊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仿佛又想起了罵着髒話的男孩們低聲相互交談的聲音,四肢被圍繞在自己身邊的人狠狠地摁在地面上,當曾經所全身心信賴過的人終於撕裂了偽善的面具露出猙獰的一面,少年時期的安德烈嗓音帶着變身期的沙啞,掙扎之間他聽見他在咆哮試圖警告一個想要伸手來撫摸他的其他同伴「不許亂動」,而他自己卻同時伸出手,用手貼在他的腰間,近乎於貪婪地摩挲……
他的呼吸就像是野獸的喘息。
他的目光比惡魔更加貪婪。
那個時候被狠狠地抓着頭髮拉扯,聽着安德烈在他的耳邊用暴躁又急切的聲音咆哮着「如果害怕就哭出來」「那樣我就放過你」,明明整個人都已經到了極限,眼前也只剩下一片黑暗,然而那個時候謹然才知道,人在最絕望的時候眼淚卻反而像是逆流向了反方向,順着血液湧入心臟。
最終,哪怕是被點燃的煙頭灼燒在腰間,鼻息之間能夠聞到*被燒焦時發出的奇怪香味,那氣味和「茲茲」的聲響似乎讓那個時候法律上都未成年的所有男孩們的呼吸變得更加興奮,而他只能咬着牙安靜地將唇舌之間的血腥氣息往肚子裏吞,那時候睜開眼時,籠罩在他上方的安德烈只剩下了一個模糊又猙獰的剪影……
那樣的剪影與此時壓在他身上的身影重疊。
「………………放開我!」
原本只有粗重喘息聲的洗手間內,黑髮年輕人近乎於崩潰的聲音響起——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抬起腳揣在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腰間,「啪」地一聲巨響,他覺得這一下應該很疼,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壓在他身上的人卻如同一塊巨大的頑石一般一動不動……
於是整個時間仿佛懸停下來。
謹然保持着抬起一邊腿的姿勢,正猶豫要不要收回甚至是道歉,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心中的不安和愧疚幾乎要碾壓過了之前的恐懼,然而就在他抬起手想要去觸碰姜川並跟他道歉的時候,卻沒想到男人忽然抬起頭了跟他對視上——
他驚訝地發現那雙湛藍色的瞳眸變成了前所未有的深藍,而在眼白的部分卻是充滿了血絲的紅……想要說的話全部盡數哽在了喉嚨里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而這個時候,謹然感覺到他的腳踝被一把握住,並且在他猝不及防之時,那扣住他腳踝的大手猛地一個使力將他往前拽了拽,謹然整個人順勢向後倒去腦袋「呯」地一下撞到了身後的鏡子上,這一下砸得他偷眼昏花腦袋「嗡嗡」作響,低呼一聲「好痛」,不僅沒有得到禮貌的道歉,在這個時候,他卻聽見姜川用危險的聲音說——
&才想到了什麼?」
「……」
謹然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腦袋,狠狠地皺起眉,而此時他的腿已經被姜川抓着纏繞在了男人的腰間,兩人在掙扎之間,謹然的襯衫已經完全敞開,,這讓他覺得有些危險,特別像是現在這樣——姜川低着頭,……
&問你一遍,剛才想到了什麼?」
「……」
&說是吧。」
姜川「嘖」了聲露出個不耐煩又暴躁的表情,然後不顧謹然的抗拒,伸手一把將他的褲子扯了下來——謹然的屁股蛋就這樣毫無徵兆地貼在了洗臉台上,他先是被凍得大腦空白了兩三秒,然後開始奮力地揮舞拳頭,有那麼幾下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姜川的肩膀上和胸膛上,謹然甚至能看見男人敞開衣領的部分因為他的拳頭而泛起了一片紅,然而後者卻偏偏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固執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比如三倆下將黑髮年輕人掀翻在洗手台上。
謹然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反抗之間只有他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
總之被姜川的大手一把摁在洗手台上時,。
謹然被凍的渾身哆嗦,身體也因為格外的緊繃而變得行動遲緩——完全鬧不明白好好的一場對話或者一場偶然的「偶遇」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看着姜川單手解開自己的皮帶,他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一邊止不住寒意從脊梁骨往上冒一邊稍稍提高聲音問:「你這是要做什麼?姜川,你瘋了吧,清醒點——」
&清醒得很。」姜川直接將自己的皮帶抽出來,拉過黑髮年輕人的雙手飛快地捆綁起來,與此同時他伸出手一路滑過懷中人平坦的小腹,手指指尖戲謔一般勾起了懷中人身上最後一件遮羞物的邊緣,「事不過三,最後問你一遍,剛才那一下露出個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是不是因為想到了安德烈?」
猛地聽見那個名字,謹然幾乎是抑制不住地顫抖了下。
他聽見姜川在他耳邊冷笑一聲,似乎極為不屑。
&以這個地方也是他弄的,你的人也是他掰彎的,,對不對?」姜川用令謹然覺得毛骨悚然的聲音問着,一邊用自己的指尖輕輕地摩挲着謹然的腰間、剛剛他親吻過的地方——
在一片白皙細膩的皮膚之上,那一小塊深色暗沉的疤痕,確確實實顯得非常礙眼。
謹然垂下眼,想要抬起頭捂住眼,然而動了動卻發現雙手被束縛着壓根沒辦法做出這樣的動作,他只能擰開腦袋不看姜川也拒絕回答他的問題——但是這會兒氣焰正旺的姜川當然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他抬起手捏住黑髮年輕人的下巴將他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當對方那雙仿佛蒙着一層水霧的黑色瞳眸對視上自己的時候,他目光深沉,嗓音沙啞地問:「看來安德烈在你的生命軌道中還真是留下了不得了的痕跡——無論是這裏——」
姜川的手指尖碰了碰謹然的腰間。
而後輕輕滑動,來到了他的胸前——
&是這裏。」
一句話說得謹然心驚膽戰。
他動了動唇,想要說不是的,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看見男人動了動腦袋,稍稍偏過頭來看着他,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問:「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如果在馬路上你的眼前出現了一道礙眼車痕時,你應該怎麼辦嗎?」
謹然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他忽然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變得不太妙——而仿佛就像是要應徵他的不祥預感,下一秒,原本壓在他胸口的那根手指移動來到他胸前的凸起,摁壓下去讓他猝不及防地發出了「啊」地一聲低呼,在他猛地緊繃起來往後退縮時,他身上的最後一塊遮羞布也被無情地一把扯下!
謹然倒吸一口涼氣:「姜川!你瘋了!」
&訴你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男人不急不慢地重新將黑髮年輕人的雙腿分開,固定在自己懷中,同時面無表情地說,「遇到這種情況,只需要果斷地將車碾壓上去,用更深的痕跡覆蓋上去就好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黑髮年輕人的雙腿拉得更開——
當謹然感覺到一個又濕又灼熱的東西抵住自己的後方,他的頭髮都一根根地豎了起來,下一刻,他甚至來不及將一個「不」字從喉嚨里擠出來,撕裂的疼痛迅速佔據了他全部的意識——沒有潤滑也沒有拓展甚至沒有事先的警告,,謹然總有一種自己可能會隨時被那根東西刺破整個人然後被殺死的錯覺。
在姜川開始將那東西往外抽的時候,謹然又覺得自己連內臟都快被帶出來了。
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後面有了什麼液體的潤滑讓姜川的動作變得順利了些——那當然不是什麼因為動情而產生的液體,傻子也知道絕對是血。
謹然萬萬沒想到他曾經設想過無數的完美的第一夜,最後卻是在他最討厭的國家的某個討人厭的酒店裏的洗手間裏以最血腥的方式完成的。
此時姜川似乎也有些疼,他死死地皺着眉,在徹底離開謹然身體時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鬆口氣的喘息,此時姜川伸手將束縛着謹然的皮帶解開,然後在解開的第一秒臉上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這麼一下將他的臉都打得偏向了一邊,但是他卻只是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而後伸過腦袋,一口咬住了謹然的雙唇,將唇中的血腥氣息不客氣地分享給他——
謹然不甘示弱地咬回去。
在兩人相互纏繞着像是瘋子似的咬對方的舌尖時,姜川那東西再一次重重地撞了進去,謹然被撞了個猝不及防發出「嗚」地一聲痛呼,接下來的痛呼和抗議聲就盡數被姜川堵上來的舌頭頂回了喉嚨深處——
他的手死死地抓住姜川的肩膀,咬着牙除了「痛」之外他再也來不及思考更多的事情,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了男人結實的肩部皮膚留下粗暴的指痕,呼吸逐漸粗重,雙眼泛紅滿腦子一片空白,最可怕的是在這麼痛的情況下,他卻能感覺到自己緊緊地貼着男人結實小腹的器官有了熱情的反應……
這樣你來我往的折騰,最後大家大概誰也沒有爽到。
但是還是雙雙地在同一時間釋放出來。
而且男人仿佛暫時性失聰,不顧黑髮年輕人的抗議,堅持將自己的東西留在了他的身體裏。
……
當徹底分開之後,無論是徹底癱倒在洗手台上的謹然還是站在一旁,粗暴地拽下紙巾擦拭自己的姜川,兩個人看上去都是一臉筋疲力盡累得夠嗆的模樣,男人處理完自己穿好褲子,在謹然鄙視的目光下慢條細理甚至連領口的褶皺都耐心撫平,恢復人模狗樣的形象後,他這才轉過頭來,挽起袖子,面無表情地命令:「張開腿。」
謹然還深陷於關於「路面壓痕處理辦法」這個梗帶來的後續地震中無法自拔。
姜川見他沒有反應,只好自己動手給他清理,將自己留在黑髮年輕人體內的東西弄出來的時候看見了血絲,他「嘖」了聲,卻還是顯得有些心虛似的將動作放的輕柔了一些——最後又伺候着謹然將所有的衣服一件件地穿回身上,然後一個打橫的公主抱,將他從洗手台上抱了下來,放在地上。
謹然很驚訝自己居然還能兩腿站立地站在地上。
因為這會兒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膝蓋到底有多軟。
姜川洗了洗手,一邊在鏡子裏問黑髮年輕人:「還能走?」
謹然僵硬地轉過脖子:「我還以為你至少應該先說的是『對不起』。」
姜川:「對不起,一時沒控制住。」
謹然抽了抽唇角。
姜川:「但是再給我選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謹然的唇角停止了抽搐。
然後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當姜川洗完手關上水龍頭,整個洗手間內徹底沒了聲音,一時間,空氣之中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如果不是身後某處傳來的劇痛提醒他剛才發生了什麼,謹然幾乎要覺得那只不過是他在做夢……
直到男人來到他身邊,想了想,用自己的手背小心地碰了碰僵直在原地的黑髮年輕人:「出去?」
&出去還在這裏過一輩子?」謹然反唇相譏。
然後兩人繼續保持着微妙的氣氛走出洗手間。
此時整個宴會廳的氣氛似乎比他們進入洗手間之前更好,謹然看了看四周看着滿臉焦急坐在角落裏的羅德曼以及正遊走在各大投資商里的其他演員,小夥伴們顯然還奮鬥在騙錢的前線——而此時身體的不適讓謹然有些支撐不住,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掩藏在襯衫下的手腕,只需要隨動一動就能看見明顯的紅色痕跡……想要找方余讓他送自己回去,事後再找曼德羅道歉算了,這麼琢磨着,一抬頭就看見姜川在往宴會廳的台上走。
謹然愣了愣,想要伸手拉住他問他是不是真的喝昏了腦袋。
卻還沒來得及動作,便看見男人漸行漸遠,來到台上。
接下來謹然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姜川站在台上。
先是用英文宣佈自己會參與這部航海電影的拍攝工作,擔任男二號雷蒙德的角色,然後在在場人(莫名其妙的)譁然聲中,緊接着男人又微笑着表示,同時,他將會帶着二點五億歐元的巨額以影片投資商的身份進入劇組。
謹然傻眼了。
他現在什麼都來不及思考,只知道至少上一秒他還在為電影資金的事情愁得幾乎要和曼德羅擁抱着雙雙去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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