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看到了秦川的目光,而被盯着的季桃更是低着頭,絲毫不敢看秦川一眼。
屠夫以為這秦川是看上了季桃,不是真心想要幫韓信,於是便試探道。
「你鑽不鑽!今日你不鑽過我的胯下,就別想離開!」
秦川看着屠夫的模樣,想起了前世翻過的這個屠夫的野史,他叫蕭美。
後來被韓信封為楚中尉,也當過韓信家的門客,蕭何誇他有能力。
而且在韓信被殺之際,竟然偷偷把韓信的小兒子藏了起來,免於被殺。
又試探蕭何,得出蕭何不會出賣他,才和韓信謀士蒯徹一起把韓信小兒子送到韓信的小迷弟趙佗那裏,總算保住了韓信的兒子一條命。
他們之間真的有緣呀。
可是秦川還是將目光又看向了季桃。
季桃真的很耐看啊,臉肉嘟嘟的,好可愛。
一旁的張讓有些無語,他實在想不通,難道陛下奔襲三十里就為了這個村婦?
他是越來越看不懂陛下的所作所為了。
或許,這是因為少了那個東西?所以才不能和陛下思想共鳴?
秦川看着季桃雖然是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可是那偶爾抬起的眼眸卻都是看着韓信。
他看懂了那其中的含義。
季桃希望韓信拔劍,至少證明他不是懦夫。
可季桃不懂韓信,韓信也不懂季桃。
因此,上一世他們錯過了,可現在是在哪?這可是武朝,而自己也不是劉邦。
想到這,秦川立馬一步,一腳就把屠夫踹到了一旁。
屠夫被這突然的一腳踹了個狗啃泥,一臉怒意的準備起身反抗,可剛一轉身,幾名龍鱗衛便拔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僅僅是一瞬間,屠夫的面色就變了三變。
而原本跟在他後面的幾個狗腿子,也是立馬嚇得癱軟在地。
「大人饒命,小的狗眼不識泰山,求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看着屠夫連忙求饒的模樣,秦川笑道:「哦?我還以為你是個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會求饒的好漢呢。」
「原來,你也是個懦夫啊。」
「看着他不還手,你們就以為他好欺負?」
屠戶現在心中也是後悔不已,原本他只是見韓信遊手好閒,還曾乞食漂母,有些看不上他。
於是便有了今天這一幕。
而周圍的百姓也都認為是韓信膽小,沒有男子氣概,受到這樣的屈辱還不敢反抗。
可秦川知道,就算韓信一怒之下拔劍殺人,但也僅僅只是表面上戰勝屠夫。
徒逞匹夫之勇罷了,他該吃不上飯還是吃不上飯。
別人或許會害怕他,但該看不起他還是看不起他。
而韓信還會因為殺人吃上官司,或面臨牢獄之災,或面臨死罪。
如果真的這樣,那他的遠大志向就再也沒有了可以實現的機會。
所以,韓信才會選擇忍下這口氣,從屠夫的胯下鑽過。
這也算是把小不忍者亂大謀體現的淋漓盡致了。
可秦川是誰,他可是武朝的皇帝。
「此人如此羞辱於你,你就不想拔劍嗎?」
秦川面帶笑意地走向韓信,撥弄了一下他背上的青銅劍。
「你是不會用劍,還是不敢拔劍。」
韓信眼神直愣愣地盯着秦川,他一時之間搞不明白,眼前這個少年究竟想要幹什麼。
看着韓信的目光在龍鱗衛的身上掃過,秦川笑道:「不必管他們。」
「我向你保證,今日你殺了他,也不會有任何人追究你的責任。」
「一切後果,我替你擔着。」
這話說得,何其霸道。
不光韓信這般覺得,就連圍觀的百姓們也都一臉好奇的打量着秦川。
只是那被龍鱗衛壓着,跪在地上的屠夫卻是面露苦色。
想要開口求饒,卻怕自己一開口,那脖子上的刀就會滑落。
秦川看着韓信還是不動,便語氣譏諷道:「怎麼,莫不是沒這個勇氣殺人?」
「我觀你手握兵法,身戴佩劍,想來也是立志逐鹿天下之人,可現在看來,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韓信聽出了秦川話語之中的譏諷,一時之間臉色漲紅。
「嗆!」
看着韓信將背上的劍拔出,張讓有些緊張的想要上前呵斥,可卻被秦川一個眼神逼得退了回去。
韓信握着劍柄,一步一步地走向屠夫,那雙眼之中竟是殺氣騰騰。
屠夫看着手握長劍的韓信也是一愣,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愚蠢。
原來,他會用劍啊。
認命般地低下頭,屠夫知道就算自己掙扎也是無用的,索性就低着頭等待着身首異處。
可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韓信將手中的長劍砍下。
他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了眼盯着自己的韓信,只見他手握着長劍高高的舉起,卻是怎麼也不肯揮下。
最終,韓信還是收回了長劍,轉身對着秦川說道。
「今日多謝公子,可我和他並無仇怨,這點小事也不值得將他處死。」
說罷,韓信就要走。
可秦川哪裏肯罷休,連忙上前攔住他:「找個地方聊聊?」
看着周圍的百姓,秦川笑着道:「諸位,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百姓們看着秦川身後凶神惡煞的龍鱗衛,哪還敢逗留,眨眼的功夫,原本被圍得水泄不通的街道,就變得空空蕩蕩了。
而在場的也就僅僅剩下了季桃和韓信。
還有被壓着的屠夫。
「今日我且放了你,若是日後你還這般肆意妄為,後果你可知道?」
「是,小人知道,小人再也不敢了。」
撿回一條命,屠夫哪裏還敢停留,連忙手腳並用的跑了。
韓信看着秦川,又看了看季桃,隨後道:「大人可認識我?」
秦川笑而不語,直接向着小河邊走去。
韓信見狀,也只能連忙跟上。
而季桃看了看周圍的龍鱗衛,也只能無奈跟上二人的腳步。
秦川來到了韓信經常釣魚的地方,隨後站在原地,便默不作聲。
而身後的韓信和季桃則是有着站立難安,雖然龍鱗衛全部都散開了,可那濃郁的威懾力卻是無時不在。
季桃低着頭,看着地上的螞蟻,想到什麼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又連忙捂嘴。
韓信有些不明所以,可秦川卻是大概猜出了一二。
記得前世看過這麼一段,那就是季桃在河邊洗衣。
洗完後正準備走呢,卻看到了坐在樹下的韓信。
她覺得這個書生很奇怪,於是便主動上前。
那好像是他們第二次見面,而且當時季桃的笑容似乎深深的刻在了韓信的心中。
而韓信那時候在幹什麼,他在樹下看地上的螞蟻。
「你一個大人,看螞蟻打架,居然看了一個下午。」
「你真是個怪人。」
「我叫季桃,你叫什麼呀。」
「韓信。」
「韓信?」
這是二人第二次見面,但卻是第一次說話。
而秦川也記得,前世他二人的結局,並不好。
「你能保護好自己嗎。」
「我想做的事,不止是保護我自己。」
「你的志向是這群雄逐鹿的天下,可我呢,我怎麼辦。」
秦川當時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真的恨不能自己是韓信,挽留住季桃。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能夠忍心看着季桃在自己身前不舍的哭泣,還面不改色的離開的。
秦川只記得當時看見季桃哭泣的時候,他都心疼壞了。
想到這,秦川轉身,不自覺地對二人說道:「有喜歡的人,一定要趁早。」
「大男人不好做,兒女情長都藏在心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韓信,莫要錯過,她是個好女人。」
秦川說罷,也不管呆愣在原地的韓信,向遠處走去。
似乎,是在故意給二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韓信怎麼能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抬頭看着季桃,季桃也大概懂剛剛那句詩的意思,有些嬌羞地看了眼韓信。
這個時代,可不像後世。
這個時代,哪怕兩情相悅,可若是男子上陣殺敵,女人又有幾個能夠等的起的。
就算她想等,她的家人也不會允許。
這可是一個父母就能為你做主的年代啊!
秦川不想這一世的韓信還留下遺憾,所以,他決定幫這兩人在一起。
而且,季桃值得。
韓信也值得。
秦川知道韓信若是忠心於自己,那必然不會背叛自己,他也不會猜忌韓信從而讓他慘死。
秦川決定,這一世的兵仙,將由他來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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