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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低頭,看向摔在她面前的男人。
這是一個長得並不醜的男人,但也稱不上好看,只能說長得非常普通,沒什麼特色。不過如果和那些邪天師相比,絕對算是好看的那一掛的。
至少這男人除了皮膚蒼白點,並沒有瘦得像一根竹竿,皮膚上也沒有被術法反噬後佈滿詭異的黑色經絡,更沒有與屍妖打交道後經年不散的屍臭味。
如果在路上遇到,很難會將他和邪天師混在一起。
正是如此,所以池一瑋才能躲這麼多年,在背後搞事一直不被天師部發現。
池一瑋被夢女一路拖過來,摔在地上時,整個人都暈頭轉向的。
別看夢女面對葉落時一副狗腿子的模樣,她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鬼王,只有在葉落面前,才收斂一些。不過面對大魔王的仇人,夢女自然不客氣,雖然沒有對池一瑋做什麼,也沒讓他好過,見面就先吃掉池一瑋煉製的鬼,讓他被反噬。
誰讓池一瑋煉出來的鬼王竟然是六陰女命格的,十分難纏,害得她的紅紗都斷了好幾根。
池一瑋好不容易緩過來,抬頭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葉落。
他自然認得葉落的。
畢竟這是他曾經在孤兒院的好友的孩子,也是他這些年一直暗中盯梢的目標,等着她成年,好謀奪她的鬼魂。
看到葉落出現在這裏,他如何不明白今晚寨子會遭遇這些的原因。
池一瑋實在不明白,他計劃得如此周全,為什麼葉落竟然逃脫了,還好好地活着。
當日他守在c城外的荒山之中,讓屍妖追擊葉落,為了確保不會發生什麼變故——未免那些學生回城裏去找天師過來救人,暗中讓屍妖不着痕跡地將她趕向他藏身的地方,好製造個時間差,等那些天師找過來,他已經將她的鬼魂收走。
然而,他守了一夜,也沒有守到葉落的鬼魂,連他派出去的屍妖也沒回來。
天亮後,他只好循着痕跡找過去,結果只找到屍妖留下的腐爛的屍體,並沒有見葉落的屍體,更不用說她的鬼魂。
當時他察看過屍妖的屍體,發現它的脖子不是被利器砍斷,更像是被活生生擰斷的。
屍妖是人的屍體死後不超過七天、以邪術煉製而成的鬼怪之一。
屍妖沒有神智,最大的特點就是擁有銅牆鐵壁般的身體,就算是尊者天師也不能輕易擰斷屍妖的脖子,只能以利器砍下來。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得知葉落回到c城的栗家,便知道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可惜沒等他繼續下一步計劃,c城外出現鬼域,c城被封城,以至於他只能暫時按捺下來,等c城的鬼域消失再說。
結果,c城的鬼域不到半個月就解決,偏偏沒等他出手,他就暴露了。
首都天師部的天師竟然親自追查葉落遇害一事,自然很快就查到他身上,然後遭到首都天師部的追擊。
多年&30340記;籌謀一朝暴露,池一瑋不是不生氣,可他無法和首都天師部硬剛,甚至還被他們追得東躲西藏,最後只能狼狽地逃進鱗懷山。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可能會暴露鱗懷山中的秘密。
可惜對於這群邪天師來說,當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就算天師部追過來,以懸崖底的上古大陣也足以擋住他們,更不用說邪天師們煉製的諸多鬼怪及屍妖,還有上古大陣之下隱藏的鬼窟……
可池一瑋實在沒想到,他們的底牌那麼多,結果竟然落得這下場。
這一瞬間,池一瑋想到了很多,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眼前的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懸崖下的寨子毀之一旦,上古大陣被毀掉,被封印的上古邪神剛露個面沒幾秒,也被斬殺了……
突然,他看到葉落手中抓着的那把油紙傘,瞳孔微縮。
他狠狠地瞪着她,厲聲道:「是你?這一切是你做的?!」
剛才離得太遠,他沒看清楚出手殺死上古邪神的是誰,只看到那柄仿佛滅世邪器的冥器油紙傘,朝前一揮,邪惡的紅芒斬下,邪神一分為二……
葉落的神色很平靜。
縱使面對殺父殺母的仇人,面對差點害死自己(已經害死了)的罪魁禍首,她依然是沒什麼情緒,平靜得像個木偶人。
如果是以前,首都天師部的天師看到她的反應,還會忍不住側目,以為她天性冷血。
這會兒卻沒有人這麼想。
他們見過剛才葉落斬殺上古邪神的一幕,都已經明白她並非普通人,甚至可能……不是人,再聯繫她身上處處的違和之處,心裏都有一種猜測。
這讓他們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同時羞愧不已。
葉落只是輕飄飄地看了眼池一瑋,朝那群天師說:「將他綁起來,別讓他跑了。」
「葉小姐放心,不會讓他跑的。」
馬上有天師過去,用特殊的繩子將他捆起來。
這種繩子專門針對犯罪的天師製造,一旦被綁住,除非有人主動為他們鬆綁,否則自己絕對無法解開,甚至連一身力量都無法使用,有禁靈的作用。
葉落甚至沒有和池一瑋交談的意思,提着油紙傘離開,繼續去斬殺那些從封印里跑出來的鬼。
移動鬼宅里的厲鬼見狀,趕緊跟過去,繼續撕鬼吃鬼。
「女王大人,不殺了那醜男人嗎?」夢女的聲音飄過來。
池一瑋總算明白先前這女鬼那句「女王大人」叫的是誰,他的神色驚疑不定,不明白葉落只是一個連天師堂都考不進去的半吊子天師,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實力,連鬼王都任她驅使。
「不殺,帶回移動鬼宅。」葉落的聲音從夜色中響起。
「帶回鬼宅做什麼?難道讓他去修房子?」夢女驚喜地問。
其他的鬼也發出驚喜的嚎叫聲,有人幫修宅子,他們總算能解脫。
葉落說:「給你們玩。」
哪知道那群鬼竟然失落地哦一聲。
比起玩人,他們現在更希望有人去修宅子,經過大魔王的記恐怖鎮壓,他們現在已經不是那群憨吃憨玩的厲鬼了,對玩人沒興趣。
聽到這人和鬼的對話,池一瑋的表情扭曲。
要說池一瑋生平最恨的人是誰,那肯定是葉經倫!
明明兩人都是孤兒,為什麼葉經倫有這樣好的天賦?還能被孤兒院和天師堂都看重!而他怎麼努力,都追不上他,可能連考上天師堂都勉強,所得的資源和補貼沒有葉經倫高,甚至還要求着他補貼自己……
每次葉經倫用自己的獎學金幫助其他孤兒時,他覺得對方就像高高在上地施捨他們,他恨死了葉經倫的清高,也恨葉經倫比自己活得好,還有遠大前程……
嫉妒讓他扭曲,也讓他漸漸地滋生出陰暗的想法,終於忍無可忍地對葉經倫出手。
結果他不僅被天師堂記過,連孤兒院也警告他,所有人都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着他,讓他不得不離開孤兒院,墮落為一名不能見人的邪天師。
他恨葉經倫,恨不得他去死。
所以在人間和九幽暗界的戰爭爆發後,他趁着葉經倫夫妻倆在戰鬥中受傷,伺機偷襲他們,在他們死後,他還盯上葉經倫有六陰女命格的女兒。
如果葉經倫知道他的女兒會被自己煉成鬼,就算投胎也會不得安生。
可結果,他不僅沒有殺死葉經倫的女兒,反倒被對方捉住,那輕慢的態度,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即便他是她的仇人。
她的反應,和當年的葉經倫一模一樣,不愧是父女!
將這些邪天師拖進一間尚算完好的木屋的天師看到池一瑋的反應,不禁搖頭。
比起被天師部捕捉,大概葉落的無視,才是讓他最憤怒痛苦的。
當父親的無視他,沒想到當女兒的也無視他,像池一瑋這種自卑到自傲、心性敏感偏激的小人,是最難以接受的。
天亮後,懸崖底的所有鬼怪終於解決。
就着白日的光線,天師們終於能看清楚懸崖底的情況,不得不佩服那些邪天師,連這樣的地方都能找到。
「我沒想到這裏竟然隱藏這麼多秘密。」張玉昭喃喃地說,「以前常聽長輩們說,鱗懷山深處有一個死地,最好不要靠近。」
張荃點頭附和,「是的,原來所謂的死地是這樣的。」
長輩們稱之為死地也有一定的道理,這裏確實也算是絕地,畢竟封印着一個可以稱之為上古邪神般的存在。
就是這邪神出世才不過幾秒,就被人秒了……
想到這裏,張家兄妹倆不禁看向葉落,回想她的所做所為,不禁暗暗吞咽了口唾沫。
其他人也偷偷看過去,他們十分好奇葉落的身份,又莫名地不敢詢問,已經將她當成大佬一般地敬畏。
在場態度沒變的,也只有昀暘和花未驚。
花未驚正和昀暘商量怎麼將那群受罪者帶出去。
「人數太多,光靠咱們可不行,得通知外面的人進來幫忙。」她說着將手機掏出來,看到上面的記信號格,一點也不意外。
這種陰氣鬼氣交織之地,怎麼可能會有信號。
昀暘道:「你們留在這裏守着,我和落落出去找人過來。」
「行!」
花未驚沒有二話,老祖宗在正事時素來是個可靠的,他的速度也是最快的,由他們去非常適合。
這時,葉落道:「不用這麼麻煩。」
兩人同時看過來,花未驚很驚喜地問:「你有什麼辦法帶他們離開這懸崖?」
葉落看向四周環繞的懸崖絕壁,說道:「直接開個道就行。」
開道?花未驚滿眼迷茫,「怎麼開?」
其他的天師也挺懵的,紛紛看過來,想聽聽這位大佬要怎麼開個道。
葉落指着沼澤對面的山壁,「從這裏開,將這面山壁推倒就行,我讓顧情去看過,那山壁外是一片樹林。」
「推、推倒?」花未驚難得有些結巴,硬着頭皮問,「怎麼推啊?我們可沒帶什麼可以炸山的工具……」
「不用這麼麻煩。」葉落說。
花未驚還要繼續問,突然見寨子那邊的山壁,一群從天而降的天師。
是鱗玉鎮的天師。
鱗玉鎮的天師順利地降落,看到懸崖下已經被毀得差不多的寨子,紛紛瞪大眼睛。
雖然因為是白天,沒有看到什麼鬼怪出現,但那殘留的恐怖氣息,依然讓他們明白昨晚這裏的情況有多危險。
等他們從張荃兄妹倆那裏了解昨晚的事,一群人看葉落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神明。
花未驚道:「你們來得正好,這裏有四百多名受害者,需要你們幫忙。」
鱗玉鎮的天師們正色道:「請儘管吩咐。」
這話剛落,就聽到葉落開口:「這面山壁外的樹林應該沒人吧?」
面對這位連上古邪神都能砍死的大佬,鱗玉鎮的天師自然不敢不答,趕忙道:「這裏人跡罕至,外面應該是沒有人的。」
「嗯,很好。」
很好什麼?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葉落突然朝前走過去,來到沼澤前。
所有人都凝視着她的背影,便見她雙手持着油紙傘,以傘為劍,朝前劈過去。
白日明亮的光線中,他們看到那傘尖逸出的紅芒,貫穿蒼穹,朝着沼澤對面劈去,轟隆一聲響起,沼澤對面的那面山壁就像豆腐般,輕易地被劈開。
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山石滾滾,山崩地裂,震得在場的人耳朵嗡鳴不已。
葉落繼續持傘斬下,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五次時,她終於停下。
轟隆隆的聲音持續許久,等那聲音停歇,煙塵消失,所有人都看到,那面山壁已經消失,仿佛那裏曾經不存在一個佇立的陡峭山壁,將這懸崖圍困其中。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已經沒了反應。
雖然他們是天師,修行了與眾不同的力量,但就算是尊者天師,也做不到劈山斬海,這只是傳說中仙人的威能。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竟然見到這麼不可思議的一幕。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前方的葉記落身上,心裏不約而同地浮現一個想法:她到底有多強?
葉落提着傘走回來,「行了,可以出去了。」她偏首看向花未驚,「一般邪天師怎麼處理?」
花未驚還沒從震驚中回神,下意識地答:「如若情節實在惡劣,可以就地處置,情節輕的,押回去審問,統計他們的罪行,再予以處罰……」
葉落聽後,問道:「可以將他們送去移動鬼宅嗎?」
花未驚終於回過神,哈哈大笑,「可以的!」
「花前輩!」同樣回過神的天師不禁提醒一聲,這好像不符合規矩啊。
花未驚擺擺手,「這有什麼?規矩是人定的,我想那些人應該會理解的!」而且以葉落這次所做的貢獻,那些人肯定會願意賣她一個好。
天師們聽後,沒再說什麼。
對於那些邪天師,他們都沒什麼好感,邪天師犯下的罪行,連死刑對他們而言都太過便宜。反正遲早也是死的,換個地方死也沒差啦。
於是這群天師心安理得地安排了這群邪天師的未來去向。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葉落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招呼昀暘過來吃早餐。
她掏出不少早點,而且還熱氣騰騰,仿佛剛出爐的,看得那群戰鬥了一個晚上的天師狂吞口水。
他們明明也會袖裏乾坤術,可是沒辦法像這位大佬,什麼東西都能往袖裏乾坤塞。
還是那句話,空間穩定性不行,他們可不想在戰鬥之時,突然從袖子裏爆出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到時候豈不是丟臉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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