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隨着她的步伐,慢慢走向門口,就在即將跨出門檻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了厲采曼的聲音:「景姝你別走」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中透着一絲乞求和無奈:「請你,留下來照顧嚴譫吧,他他真的需要你。」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卻如冰般冷冽:「那麼,厲女士,現在你會選擇向我下跪嗎?」
我記得上次嚴譫酗酒發高燒,她都不願意跪下來。
厲采曼聽到我的話,因為憤怒臉色瞬間變得扭曲,惱怒道:「你別過分!」
花拯適時地插入話語:「嚴譫唯一醒來的生機就在她手中,阿姨,你是願意為了那所謂的尊嚴,而置嚴譫的生死於不顧嗎?你想他一輩子不醒來嗎?如果你想他一直躺在床上,那麼,你可以讓她滾了。」
厲采曼的目光在我和床上的嚴譫之間游移,她用力吸了一口氣,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蒙麗文小聲驚呼:「真下跪了啊。」
我平靜地凝視着眼前這個女人,她曾經總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自詡為高門貴婦,對那些身份低於她的人不屑一顧。
她從來都是瞧不起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名低賤的奴役一樣。
如今啊,竟然跪在我面前呢。
林軟站在一旁,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她快步上前想要攙扶厲采曼起來:「阿姨,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啊!如果你非要下跪的話,那就讓我替你吧!」
「你是想認媽嗎?你給她下跪?」
花拯鄙夷的笑。
林軟身形一僵,尷尬地咬着嘴唇。
蒙麗文翻了個白眼:「就這樣的小白花,想認景姝當媽,都是羞辱景姝,誰願意自己的媽是朵小白花啊?」
林軟低着頭,無助軟弱地哭道:「就就因為我是護工,你們就這樣瞧不起我?人格羞辱我嗎?原來,有錢人就是這樣的」
我淡淡開口:「我尊重任何一個人,尊重任何職業,做護工不是你的錯,但是,你白蓮花的行為就是你的錯。」
她抬起淚眼看我,可憐無辜道:「景姝姐,你是不是誤會我了,我什麼時候白蓮花了?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這樣仇視我。」
我沒繼續搭理她,而是看着面前的厲采曼,問:「厲女士,就不說點什麼嗎?」
厲采曼眼睛瞪我:「說說什麼?你還想怎樣?我都已經給你下跪了。」
蒙麗文哼道:「都沒有一點誠意,我們景姝可沒義務照顧你兒子,你前面還那樣罵她呢。」
她說完,挽着我的手:「我們走,這厲女士一點誠意都沒有。」
厲采曼滿臉淚水,她一咬牙,說:「景姝,對不起,我跟你道歉,以前是我的不是,你氣我可以,但是,我求你,留下來照顧嚴譫吧,我不想他一輩子躺在床上,我想,你也不希望他成為植物人吧?」
她又低聲說:「而且,嚴譫之所以會會變成這樣,其實是因為你。這次車禍,司機本來要撞的人就是你啊」
我站在門口,目光看向病床上沉睡的嚴譫,心如被尖刀狠狠地割裂。
這次他出事,確實是我害了他。
雖然我對他充滿了恨意,但當我看着他此刻的模樣,那恨意卻在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愧疚和懊悔。
我輕聲開口:「我害了他,這是我無法逃避的事實。但我會承擔起這個責任,我會好好照顧他,直到他醒來。」
我說完,徑直上前撞開了林軟,坐在了她剛剛的位置上。
花拯見狀,輕聲安慰道:「阿姨,您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我會安排好一切。」
厲采曼點了點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站起身,對我說:「我回去讓王媽把他的衣物用品都帶來,王媽就留在醫院,你隨便吩咐她。」
走之前,她又站在床邊哭着說:「嚴譫,你一定要醒來啊。」
她離開後,我轉向蒙麗文,心中滿是感激:「麗文,今晚真是辛苦你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蒙麗文點了點頭,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林軟,說:「這位,你咋還不走?要點臉好不好?」
林軟聞言,面色尷尬,她走到床邊,似乎有話要說,然而還未開口,蒙麗文便一把拽住她:「走吧,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是小三呢。」
她們走後,花拯雙手抄在口袋,說:「雖然我很討厭你,這次嚴譫車禍也是因為你,不過,看在你願意留下來照顧他的份上,我會對你態度好點,有什麼需要開口跟我說。」
「我也會找最後的醫生給他治療,讓他可以早點醒來。」
我看着嚴譫慘白的臉,沒有說話。
他哼一聲轉身走,走到門口,說:「別把自己整倒了,誰照顧嚴譫?」
他走後,病房安靜了。
我伸出手,輕輕地握住嚴譫的手,掌心的溫度冰冷如鐵,突然間,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我抑制不住地哭泣起來:「為什麼一直不信任啊,但凡你信任我一次,但凡你不要說那些刻薄的話,我們是不會走到離婚的地步」
「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為什麼每次我出現危險的時候,你永遠不會及時出現,我有時候在想啊,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愛過我?你只是玩玩而已,而我卻入戲了」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病房中迴蕩,空氣中瀰漫着寂靜與哀痛。
他依然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陷入了無盡的沉睡。我望着他,看不見他眼中的光芒,也聽不到他口中的呢喃,他就像是一尊沉睡的雕像,毫無生氣。
我內心的防線再次崩潰,淚水瘋狂湧出。我哭喊着他的名字:「嚴譫,我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醒來,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想你就這樣躺着,我不想你離開我,我不想再虧欠你什麼了」
我甚至開始搖晃他的身體,希望他能夠有所反應:「你說話啊,嚴譫,哪怕是一句也好。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來,害怕你永遠離開我。我會內疚一輩子的,我已經答應你了,我們不離婚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躺着,為什麼還不醒來看看我?」
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死寂。我無助地望着他,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悔恨。
此刻,房門被悄然推開,一道身影悄然進入。
我驀地回頭,視線捕捉到的是厲焱的身影。他的頭髮濕潤,仿佛剛從雨中歸來,水珠沿着他的髮絲滑落,滴落在他的臉龐,再緩緩淌入他的領口,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他的臉龐,依舊俊朗如昔,但此刻卻帶着深深的疲倦和難以言喻的哀痛,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佈滿了血絲。
他低沉着嗓音,緩緩開口:「我已經找到了那個與苗海聯繫的人,他確實是那個兩次撞到你的人。」
我急切地問道:「是誰在背後指使他?是言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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