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南北滅隋唐 155.第155章 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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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大事了！」韓彪話音雖低，但是胡秉常卻感覺耳朵懵了一下，緊接着像是一記重錘打在自己胸口位置一般胸口覺得有些憋悶，難道齊州後方真的出了什麼變數？

    眼見己方和齊軍這數十萬大軍連續交戰數月，到現在已經到了相持階段，就看誰堅持的下去了。胡秉常心裏知道只要己方能熬過這個艱苦的冬天，等到明年北周和南陳必然會分出勝負停止戰鬥。

    這樣一來北周必然又會將主要精力投向自己的老對手北齊，到時候有了北周的牽制哪怕北周沒有出兵，北齊也要在西部邊境派駐至少二十萬軍隊，等到那個時候北齊的攻勢就不可能這樣猛烈了。

    北齊也知道這個情況所以一直以來的攻勢都很猛烈，幸虧己方依靠着地利天險擋住了齊軍的攻勢，但是如果在這個時候齊州等己方的大後方出現不好的變故的話，那對己方來說實在是太冤了。

    思考片刻後，胡秉常決定委託性格沉穩向來擅於防守的老大哥秦朗守衛大營，以防齊軍得到風聲趁機偷襲大營，而他自己則是和程沖、周通、尋昀等人帶着數百騎兵向濟北郡城匆匆而去。

    一出大營感覺風就大了一些，胡秉常的視野中除了一些落滿積雪的大樹外全是白茫茫一片，往昔凹凸不平的田野如今再也分不出高低起伏了，不過通往濟北郡城的方向早已經被往來的兵馬踩出一條大道出來，倒也不怕迷失方向，就是落滿積雪後的道路戰馬只能小步前進不能快跑了。

    路上覆蓋的積雪足足有七八寸厚，雖然看上去平坦無比，但是積雪下面往往隱藏着看不到的危險，路邊的一些坑窪早已經被大風吹來的積雪堆的和道路一樣平坦，如果一不小心走錯路就很有可能摔壞戰馬、摔傷馬腿。

    不過就是在這樣的天氣里齊軍和夏軍雙方的斥候、探馬也沒有消停一會，一路上不時可以看到有十幾人到數十人不等的己方探馬從附近的田野里經過，胡秉常有一次甚至發現有十幾名北齊的探馬跟隨自己的隊伍。

    不過這些齊軍探馬看到胡秉常等人身邊跟隨着數百騎兵，也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跟了一小段路，當胡秉常發現這股齊軍探馬準備讓騎兵驅逐他們的時候，這些齊軍探馬迅速的策馬遠去消失在了諸人的視線之內。

    齊軍探馬竟然能夠突破己方的斥候、探馬封鎖，跑到距離濟北郡僅有數里的範圍內讓胡秉常有些驚訝也有些不滿，雖然這裏面有因為天降大雪己方戰馬跑不起來的原因，可是也證明了齊軍騎兵的戰鬥力遠超己方的事實。

    大營距離濟北郡城說是十里路，其實騎着戰馬走起來很快，遠遠地可以看到城頭上不時有大片的積雪從城頭撒落，像是一條白色的絲練一般灑落到地上，那是有士兵在清掃城牆頂上的積雪，不然等積雪化開之後會滲透進城牆上的泥土內降低城牆的密實度。

    因為如今齊軍的主要攻擊方向是胡秉常的大營距離濟北郡城較遠，所以城內開敞着也不虞敵人來攻，城門內外各有一個百人隊守衛着，另外城內距離城門數百米處的軍營內也駐守着一千多名城衛軍，其他的士兵們該守城的守城、巡邏的巡邏，絲毫看不出發生大事的樣子。

    不過當胡秉常、周通等人一進郡守府，立刻就感受到了氣氛的沉重，原來人來人往的郡守府內如今靜悄悄的，再沒有一個閒人在此，府中一處大堂外王勇親衛隊的數百名親兵守衛的嚴嚴實實的，死死盯着每一個進入他們視線的人。

    不過這些侍衛明顯都是得到王勇叮囑並且認得胡秉常等人的，見胡秉常等人來到當即將胡秉常等人放了進去，而胡秉常等人侍衛也是知道規矩的，全都在郡守府外等候。

    胡秉常走到大堂門口聽到裏面靜悄悄的有些奇怪，可是一進來就看到濟北郡都尉以上級別的十幾名將領都在大堂內，這些將領看到胡秉常等人來到也只是點頭示意但是沒有人說話，而作為眾人視線焦點的王勇則是面色沉重死死的盯着大堂最中心的沙盤。

    當初勘測司製作這些沙盤的時候一共只做了五個，王勇和袁嘉兩人各有一個，原來齊州王勇的上將軍行在有一個，青州夏公府內有一個，最後一個則是被王澤帶到了濟州島。

    往昔精緻無比的沙盤上面，如今插滿了用來區分敵我軍隊佈防的彩色小旗，赭黃色的彩旗代表的是北齊軍隊，紅色的旗幟代表着王勇軍隊，另外周邊其他國家勢力也各有代表自己顏色的軍隊。

    其實一開始北齊軍隊旗幟的顏色不是黃色的，在高歡剛建立東魏的時候齊軍的旗幟顏色還是紅色的，但是在武定初年（公元543年），齊軍在洛陽芒山與宇文泰率領的西魏軍隊作戰，當時齊軍的旗幟是紅色，而西魏軍隊旗幟則是黑色。

    就在高歡戰鬥遲遲不能取勝的時候，東魏-北齊時期最厲害的兵器大師綦母懷文來到高歡大營獻自己打造的神兵時對高歡說：「紅，是火的顏色；黑，是水的顏色。水能滅火，不宜用紅色對黑色。土能勝水，宜改為黃色。

    於是高歡遂將麾下大軍的旗幟全部改成了赭黃色，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河陽改旗」事件。當然哪怕是高歡將旗幟的顏色改成了赭黃色也不能幫助他將宇文泰打敗，最後還是因為與西魏的玉璧之戰失利鬱鬱而終。

    閒話少述，如今代表北齊軍隊顏色的赭黃色旗幟尤其為濟州、濟北郡戰場和濟州黃河對岸的平原郡為多，插得密密麻麻的幾乎沒有一點空地了。

    而象徵王勇軍隊的旗幟正紅色小旗，也是緊貼着齊軍的小旗擠滿了濟州、濟北郡的這一小片區域；另外在齊州和黃河南岸的沿岸都有一些旗幟，那裏主要是葛偉所部的騎兵和張峰、鍾離愷麾下的水軍；至於齊州向東的青州、光州、長廣郡、等地處大後方的各州郡則是稀稀拉拉的插着一兩面小紅旗。

    眼前這副沙盤雖然做的非常精緻，可是胡秉常不知道已經看過多少次了，早就過了新鮮的階段，也不知道上將軍王勇又在看什麼。

    等胡秉常上前仔細看的時候立刻就發現沙盤上有一大片高低起伏的地方所在的城池上插着的小旗幟都發生了變化。

    原本處於己方和南陳交界處的北徐州、東泰山郡、蘭陵郡等州郡如今全部變成了代表北齊的赭黃色小旗插在那裏，甚至往北一些的南青州和東安郡也被是插着赭黃色小旗。

    等會！南青州？那裏不是己方佔據的地方麼？胡秉常還記得那裏是當初程沖打下來的地盤，從春夏時開始山寨的老人呂文就在那裏當刺史了，可是這地方怎麼就成了北齊佔據的地方了！

    胡秉常頓時脊背一涼覺得大大的不妙，怎麼忽然轉眼間這麼一大片地勢險要的地盤又重新變成了北齊的地盤了？

    「秉常、周通你們都來了！」剛才死死盯着沙盤的王勇終於回過神來和胡秉常、周通等人打招呼了，「你們還不知道南青州出大事了吧！」不等眾人回答，王勇又低聲說道，「齊軍奪取了南青州城，呂先生之前不在城內現在已經是失蹤了！」

    這下眾人明白王勇為何心情不佳了，呂文是王勇父親的老部下，可以說王勇幼時便是跟着呂文屁股後面玩，後來讀書習字也是跟着呂文學的，呂文出了意外王勇的難過也就可想而知了。

    經過王勇的細細講述，胡秉常發現情況還真有些不妙，不僅僅是獨孤永業已經佔領了南青州開始威脅到三齊腹地的安危，而三齊腹地也已經發生了多次以過去三齊逃亡的豪強餘部為主發動的暴動。

    雖然這些豪強餘部的暴動很快就被各地駐守的軍隊迅速平定，可是這也說明三齊腹地內依然存在着大量對王勇心懷不滿者。

    「上將軍，如今三齊腹地極度空虛，一旦被齊軍突入其中然後召集大量心懷不滿者入伍，這樣齊軍的隊伍就會急速擴張，最為重要的是上將軍可不要忽視了還在修築膠州港到齊州之間道路的那些仍在服苦役的僧眾！」一向比較沉穩的胡秉常也有些焦躁不安了。

    聽罷胡秉常的話，王勇也是驚出一身冷汗來，原以為只要派出一部分軍隊阻斷獨孤永業的進攻就可以了，竟然忘了己方治下還有這麼一個定時炸彈。

    自從去年將三齊之地的浮屠教全部伐山破廟，貶十餘萬僧眾為苦役後，這些僧眾在軍隊的看守下也比較低調，老老實實的將膠州港到齊州的官道好好修築了一番，竟然讓王勇忘了這些僧眾可不是純潔可愛的小白兔，而是被困在籠中的惡獸。

    因為這一兩年來三齊之地對勞動力的極度需求，王勇對這些僧眾苦役也比較愛惜，要是死了哪裏去弄這麼多苦力來；所以經過一年多的辛苦勞作後，這些僧眾目前仍然有十萬多人的規模。

    如果被獨孤永業攻入三齊腹地得到了這些僧眾的幫助，那麼不用多久就是一支強大的軍隊，更要命的是這些僧眾心中充滿了對己方的怨恨，打起仗來必然是勇往直前的。

    不能讓獨孤永業攻入三齊腹地，必須快快派出援兵，王勇心中下着決定，可是說着容易做着難啊，該如何讓大軍迅速趕到膠州呢？

    在交通不便的古代，通常大部隊行動最快速最安全的方式就是通過水路行動，這也是為何中國古代佔據大江大河上游的國家統一天下的幾率更大的原因之一。

    要是在以前王勇還可以通過水軍的戰船緊急運送一批軍隊到膠州前線去，可是如今因為天氣寒冷濟水上漂着浮冰船隻無法出航也只能作罷。

    既然水路不能走那就要走陸路，走陸路的最好方式就是騎馬，也就是說派遣騎兵前往膠州支援更好，但是因為下雪天路滑戰馬也只能小步快走，比步兵也快不了哪裏去。

    如今正在被獨孤永業進攻的膠州城距離濟北郡將近千里路，而從齊州到濟北郡這一段數百里路因為沒有重新修築所以更加泥濘難行，等王勇派遣的步兵在這漫天飛雪的鬼天氣里趕到膠州等地的時候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要是從齊州派遣軍隊的話，黃河沿線又沒有了軍隊防守，就在王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一個聲音道：「上將軍，我倒是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