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南北滅隋唐 183.第183章 目標是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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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北齊天保九年王勇、王澤父子席捲了整個三齊之地後，掀起了全天下各國混戰的浪潮之後，青州各地的百姓們剛剛闊別動亂的日子才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就不得不再次組織起來將各自居住的村寨寨牆重新加高加固。

    每天夜間更是提起精神時刻探聽着動靜，不僅僅是防備已經侵入三齊腹地的齊軍大軍，更是要防備隨時有可能捲土重來的泰山盜和青州本地敗逃而走的豪強們，而這幾日皮景和大軍橫掃青州鄉野更是讓他們提心弔膽。

    許多村子的規模太小，沒有獨立的防護能力，不要說擋住齊軍的掃蕩，就連一些山賊盜匪的搶掠估計也擋不住，因此這些民眾或主動或是在官府的主持下合併到大的村落里暫時居住。

    各個村子裏的青壯們統一被組織起來，這時也不再論誰的身份貴賤貧富，只要你是本村的百姓一律要值守放哨，防備隨時可能會來的敵人，相對於一些家中貧困的青壯其實大部分家中富裕的青壯值守時更為認真，畢竟越是富裕的青壯家中被搶掠的東西越多。

    戰亂又要來臨的氣氛讓每一個村落里的百姓都是緊張萬分，這些天裏真箇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哪怕是一隻鳥兒從村子上空飛過都會讓放哨值守的青壯們一驚一乍的。

    相對於一些距離官道較遠，交通不便的村落而言，一些靠近官道的村落，那裏的百姓更是緊張無比，畢竟交通越好意味着敵人也更容易從村子旁邊經過，給村子帶來的危險度也就越高，村子裏的百姓第一次如此痛恨那條平坦無比的齊膠大道。

    在濰河以西二十里處就有一座大村子，這幾天村裏的百姓是高度緊張，白天是不敢出門，到了夜間哪怕有青壯每天值守放哨也不能讓他們完全放下心來，一旦外面有一點動靜，立刻就會被驚醒。

    更有些百姓受不了這種折磨，乾脆就將一年多不曾使用的地窖重新整理出來，一家老小隻留青壯在外看家，其他人全部住進地窖裏面，雖然住的比較窩屈，但是起碼也能睡一個安穩覺了。

    天還不到卯時的時候，村子靠近官道一側的寨牆上值守放哨的十幾名青壯來回遊盪着，因為熬了大半夜所以精神有點不濟，所以一個個努力睜大眼睛抗爭着一股股頑強的睡意。

    他們只要再堅持大半個時辰就可以換崗了，不過就在這時值守的青壯忽然就只聽着遠處有馬蹄『噠噠』踩在地面上的聲音，雖然聲音不算太大，但是在寂靜的凌晨卻傳播的格外遙遠。

    不多時就有一群黑影出現在青壯們的眼前，初始青壯們以為是周圍山上的山賊響馬，等到這些黑影距離寨牆還有上百丈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一群騎兵，數十匹戰馬踩在平坦無比的官道上，將官道上的冰雪給踩得不斷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這伙騎兵身上的衣甲雖然看不清楚，但是根據這幾日的經驗很明顯可以看出赫然是齊軍探馬的裝扮，寨牆上的一名年約四十歲的中年漢子派出報信的青壯之後，立刻又和其他青壯一樣趴在寨牆上的女牆之後小心的盯着這伙齊軍。

    雖然青壯們不知為何這些齊軍卻是從東面往西面跑的，而且臉上竟然帶着止不住的恐懼，但是本着萬事還是小心為妙的心態，中年漢子還是生怕惹怒了這伙齊軍給村子裏帶來禍患，沒敢敲響鐘聲。

    只是中年漢子沒想到的是，雖然自己沒有敲響鐘聲但還是引起了齊軍的注意，也有可能是村里距離官道實在太近了，當然更有可能的是這些齊軍就是想要拿普通百姓出出氣，所以這些齊軍騎兵一個個勒住戰馬停在距離村子不遠的路邊。

    「呔，牆上還有活人沒有？你們快快給爺們開門，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們一番，不然小心爺們屠了你們的村子！」一名齊軍隊率可能是覺得王勇的追兵應該不會再追過來了，所以開始打村子的注意。

    青壯中雖然大多數人只是年齡在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但是這種官軍詐城的事情聽說的多了去了，要只是山賊的話村子還能出點錢糧讓他們退走，可是如果是官兵的話，恐怕不僅是要錢糧，甚至還想要自己這些百姓的人頭去邀功。

    更何況還有那名敲鐘的中年漢子是領頭的，以前這種事情也不是聽說過一兩次了，因此那名中年漢子依然是趴在女牆後面高聲回道：「老爺們都是威風無比，我等小民粗俗無禮唯恐污了老爺的眼睛，豈敢見到老爺真面，還請老爺們在外面稍待片刻，我們這就去準備酒肉湯餅飯食！」

    見寨牆上的放哨的青壯不肯答應讓自己進去，當即就有兩名脾氣暴躁的騎兵搭弓上箭射向了寨牆之上，幸好這些青壯的警惕心比較高一直是躲在寨牆後面不敢露頭，不然這回還真要死傷幾個。

    就在這些騎兵要藉機發飆的時候，忽然感到地面微微的顫動，這時天色已經開始慢慢變得稍微亮了一些，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大批的騎兵正從寬敞的官道上奔馳而來，數十名探馬頓時臉色一變。

    領頭的那名隊率臉色一變對着身邊的齊軍探馬們大喝一聲道：「快走，耽擱了為大將軍探路，可是要受罰的！」說着便打馬而去，其他騎兵也不敢繼續停留往西面策馬而去。

    只有剛才射箭的兩名騎兵依然氣呼呼的對着寨牆上的青壯大喊道：「呔，你們這些狗漢，權且寄下你等一顆頭顱，等到下次再來屠了你們的村子！」

    寨牆上的青壯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些話，這時他們看到遠處黑壓壓而來的一片騎軍早已嚇得臉色都發白了，頓時想起村正的話這時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只希望從村子旁邊經過的大軍不要對自己的村子感興趣。

    遠遠跑來大隊騎兵不是別人，正是在昨天還在圍攻高密郡城的北齊大將皮景和麾下的大軍，昨天還擁兵四萬大軍的他，今天身邊只有五千多騎兵跟隨了。

    當然如果加上從其他道路逃走齊軍人數的話，應該還是有一萬五千人的，可是不管怎麼說，從四萬多人到如今的一萬五千人，畢竟是吃了大敗仗。

    聽着胯下戰馬馬蹄踩在冰雪上不斷發出的嘎吱破碎聲，皮景和覺得往日還覺得清冽的冰雪是如此的討厭，他胯下的戰馬已經快要跑不動了，但是這隊齊軍身後遠遠的官道兩側不少白色的身影讓他不得不繼續奔馳下去，等跑到青州就安全了不少齊軍這樣想着。

    那些白色的影子不是鬼魂什麼的靈異物質，而是褚宏航麾下的蒼狼營士兵在滑着雪橇追擊齊軍，這些蒼狼營士兵似乎在將這次的追擊當做是一場旅行一般，不時在厚厚的雪地上劃出一道道奇怪的痕跡來。

    相對於歡快的蒼狼營士兵，皮景和的內心可以說是苦澀無比，自己敗了，只是敗得太冤了，就在馬上要擊敗趙坤所部取得勝利的時候，陰魂不散的王澤又忽然間帶着大軍出現並且在高密郡城外打敗了自己數萬大軍。

    當時首先出現在皮景和面前的，是率領着五千名精銳蒼狼營步軍的猛將褚宏航。自從在平原郡投靠了王澤之後，褚宏航在王澤手下諸多將領中一向是以膂力著稱，甚至他的力量比王勇手下武力最強的羅歡的力量還要大。當然這是只論力氣，要是總起來評論的話，還是羅歡的武藝要更強上一籌。

    一開始，褚宏航剛投到王澤手下時，褚宏航使用的是當時濟南城內以前北齊在這裏設立的鐵監臨時趕造出來的兩柄上百斤的鐵錘，只是鐵錘一方面容易生鏽，另一方面感覺太不上檔次，再後來又有一段時間換成了斬馬巨劍。

    可是褚宏航的武藝是大開大闔比較猛烈，對力量技巧雙重要求都很高的斬馬巨劍卻有點不太適合他使用，只是當時也沒有太好的武器也就湊合着用了一段時間，不過當褚宏航去到秦津之後就不一樣了。

    自從佔據秦津和長州等地後，這裏因為有不少的金銀礦，所以王澤對這裏的礦藏勘探力度非常強，很快就在這幾處島嶼上發現金銀礦的同時還找到了不少銅礦，於是王澤乾脆讓東海兵工坊的工匠們專門給褚宏航鍛造出兩柄合起來重達一百二十多斤的紫金八棱金錘。

    這種武器主要是用銅為主要材質，不過說是銅錘但實際上已經是一種合金了，裏面添加了多種曹鐵匠建議的金屬，硬度韌度都非常高，整個大錘由八條棱組成，頭部是鋒利的矛尖，下面的手柄也是雕刻了精美的花紋，主要是用來防滑。

    這兩柄紫金八棱銅錘一到了自己手中，褚宏航就被吸引住了，可以說除了打仗之外恨不得整天和自己的武器睡一塊，每日勤學苦練武藝倒也是越發精湛了。

    這一次當褚宏航出現時，確實是驚住了在齊軍後陣的那些豪強餘部，一身錚明透亮的魚鱗鎧甲嚴嚴實實的防護住全身要害之處，頭上的重型頭盔一直護住了頭頸部位，只露着兩眼和嘴巴以下的部位。

    而褚宏航身後的數千名蒼狼營士兵也是全身着甲，防禦驚人，王勇、王澤治下的冶鐵技術在經過數年的改進後又有了大幅度提高。

    如今蒼狼營士兵的鎧甲比當初剛剛攻略秦津時還要精良，不僅是使用的牛皮從嶺南買進不少犀牛皮，甚至還有大量薄而輕但是防護能力更強的鋼片被運用到鎧甲上面，讓鎧甲的防護力更加強大。

    因為褚宏航和這些蒼狼營士兵身上全都披着一件連帽的白色斗篷，而且還是從高密郡城附近的一片長滿松樹的小丘陵中穿過來的，所以當他們突然出現時很是驚住了不少齊軍士兵。

    正是因為皮景和及他派出去的探馬沒有及時發現褚宏航帶來的這些人，當齊軍後陣的豪強餘部忽然發現從背後攻來的褚宏航大軍時頓時就亂了起來。

    褚宏航依仗着自己強大的單兵武力和強大的防禦力，繼續發揚自己以往那種衝鋒在前的作風，兩柄加在一起足有一百二十斤的八棱紫金銅錘揮舞的像風車一般，讓處在齊軍後陣的豪強餘部們首先遭了殃。

    這些人原以為皮景和率自己麾下的精銳鮮卑騎兵去打頭陣攻打趙坤，自己躲在皮景和的身後還可以順勢佔佔便宜，誰知就在關鍵時刻竟然有一股強大的軍隊突然就從身後殺了出來，要是有後世人在肯定要驚訝道，你們是穿越來的吧。

    沒辦法誰讓褚宏航大軍衝出來的太突然了呢，等齊軍發現了褚宏航大軍的時候，他們距離齊軍也只有二百來米了。

    這時大量的鄭氏火箭被射進齊軍的軍陣中，當然不是近處的褚宏航所部投過來的，畢竟二百多米的距離也沒那膂力，也不是高密郡城的守軍。

    皮景和看到火箭是從褚宏航大軍身後那處丘陵上發射出來的，看來援軍竟然還不止一撥，皮景和對王澤在戰場上大量使用火藥武器的奢侈行為羨慕不已。

    當初北齊的道士們雖然也根據撿到的霹靂彈研究出了自己的火藥，可是他們的火藥除了放煙之外就沒有別的用處了；所以當初皮景和率軍出擊的時候就沒有攜帶這種性價比非常不合理的武器。

    高密郡城外的趙坤看到褚宏航衝出來的大軍，還有他身後丘陵上發射出來的火箭濃煙中影影綽綽的人影，心中也是鬆了口氣，援兵終於及時趕來了。

    當初趙坤守城時其實也是想用鄭氏火箭對皮景和大軍進行打擊的，可是等到使用時才發現高密郡原來儲備的鄭氏火箭和霹靂彈等火藥武器全都在王勇主持膠州城攻防戰的時候用光了，而東海那裏新出產的火藥武器還沒來得及運來，現在王澤使用的火箭還是當初從秦津返回時分配給褚宏航大軍使用的。

    考慮到皮景和大軍幾乎全部是騎兵，萬一皮景和戰敗後沒有退出齊東，而是在青州、高密郡這州郡附近的鄉野里到處打游擊，對附近所有的村落進行燒殺搶掠讓，攪得這裏片刻不得安寧，豈不是會極大的削弱自己的實力？

    想到這裏王澤乾脆不過了，第一波攻擊就用出了幾乎三分之一的鄭氏火箭，不過因為射程問題主要打擊對象是原三齊豪強們投靠了皮景和的餘部，這下豪強餘部們更是亂成一團糟不說還成了褚宏航大軍攻擊的幫手。

    在挨了兩輪鄭氏火箭之後，齊軍騎兵們也挨不住這樣的打擊，更加上褚宏航麾下的士兵也都配備了擲彈兵，更是加大了火力攻擊的強度，皮景和不得不暫時撤出一段來，可是這一撤整個齊軍的軍陣都崩潰了。

    不過皮景和大軍雖然敗了，但是損失的絕大部分兵力還是以前三齊豪強餘部為主的這一批烏合之眾。

    當皮景和逃到十餘里外的濰河邊上時，覺得敵軍應該不可能繼續追擊到這裏，所以暫時停頓休整兵馬進行反攻時，身邊依然還有兩萬五千人左右的軍隊。

    當時皮景和就想了，怎麼能這樣灰溜溜的逃回去呢，而且敵軍的援軍沒有騎兵，這樣自己哪怕打不過也絕對逃得掉，甚至還有可能將這隻援軍給消滅掉。

    可是皮景和萬萬沒有料到，褚宏航和他手下的這幫士兵竟然在長州和倭國人打仗的時候學會了滑雪，畢竟長州那裏因為地處東海氣候濕潤位置又很靠北，每年冬季大雪覆蓋的日子真不短，所以閒來無事原本只在長廣郡獵戶中流傳的滑雪就漸漸推廣開了。

    當初青州各地的官府僱人清理官道時只是清理了各地官道上的積雪，對四周田野里的積雪可是沒有那個必要進行清理的，所以道路兩邊的積雪依然還有一兩尺厚，這就造成一個無奈的場景。

    大批的齊軍騎兵無奈的在官道上擠成一條長串，跑又跑不起來，而官道兩邊厚厚的積雪中則是劃着雪橇從路兩邊飛馳而過的數千名蒼狼營士兵，他們利用雪橇交叉錯落的輪番追擊着齊軍。

    從高密郡城出發時每名蒼狼營士兵都做了補給，身上雖然都只攜帶着十枚霹靂彈，但是因為他們是交叉進攻，所以投出來的霹靂彈竟然給了齊軍一種絡繹不絕的錯覺。

    齊軍身下的戰馬更是絕大多數沒有經歷過這種恐怖的場景，幾乎是沒命一樣的向前奔馳，路邊已經不時可以看到因為長時間奔馳而倒斃的戰馬。

    在褚宏航追擊齊軍的同時，險死還生的趙坤見到了率兵趕來的王澤，隨同王澤一起來的還有這一年裏成山大營和威海大營新編出來的一些民兵，加起來也有將近一萬人。

    不過這些民兵有很大一部分是曾經跟隨王澤在長廣郡和段乙寧所部打過仗的，雖然還比不上己方麾下的正規軍，但也是打過仗殺過人的，不是普通的菜鳥民兵可以比擬的。

    王澤來不及多說廢話，依然將謹守高密城的重任交給了趙坤，不過卻用新帶來的援軍中的五千名新兵替換了趙坤手中的四千名老兵，然後沿着齊軍和褚宏航大軍的行進路線緊急往青州城而去。

    隨着王澤的前進，一路上不斷有信使從王澤的隊伍里出來後，騎馬往濰河下游各地和東萊郡、長廣郡疾馳而去。

    這時在距離王澤近兩百里外的青州城，王勇面對着城外數萬齊軍步軍圍攻的勢頭有些皺眉不止。

    細細算來自己一方消滅的齊軍數量怎麼也有近二十萬了，加上之前各國圍攻北齊時消滅的齊軍數量加起來甚至有可能已經突破的百萬。

    可是到現在為止也絲毫沒有見到齊軍兵源有枯竭的樣子，甚至齊軍的軍隊還越大越強大了，這就是綜合國力強大的表現呀，看來一直到現在最強大的還是北齊。

    特別是在高演即位後，雖然是依靠着武裝政變的路子登基坐上了皇帝的，但是高演的政治水平明顯要高得多，原本有些衰敗趨勢的北齊在高演的手中竟然已經開始有些慢慢恢復的樣子。

    王勇並不是對着城外的數萬齊軍膽怯了，而是剛才他又接到斥候傳來的情報，從樂陵郡那邊又有數萬名齊軍渡過了黃河，而這些齊軍行進的目標依然是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