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練,宛若白晝,正是偷雞摸狗時。
神劍宗,外門,小靈山某處。
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穿梭,臉上帶着無法掩飾的喜悅,貌似幹了一大票。
沒錯,這兩貨正是林逍遙和龍二,在靈園一番偷盜,可謂是盆滿缽滿。
很快,兩人來到了一處隱秘的山洞,開始清點戰利品。
嗯,這次不是之前那個山洞。
「我摘了有八百多株冰玉蓮花。」
「你怎麼這麼少,我儲物袋裏足足九百多株,你行不行啊,短胳膊短腿兒的,摘個花都費勁。」
「我呸,你說誰不行,沒我你能摘九百多株?再說了,你就比我多一百株,一百步笑九十步,你有啥可自豪的,你莫不是想要多分吧?」
「嘿嘿,我是那種人嗎,足足一千七百多株啊,得煉製多少元靈液,這是要發的節奏啊。」
「有我的資源,你的火兒,發財不是理所應當嗎,廢話少說,五五分,咋樣?」
「四六,我六你四。」
「成交。」
「我怎麼感覺被你套路了?」
「什麼套路,你我兄弟一見如故,還分什麼你我,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話到這裏,兩人相視,猥瑣一笑,繼而走出山洞,開始在小靈山搜颳了起來。
如今雖然有了足夠的冰玉蓮花,但還需十多種其他靈藥方可煉製成元靈液。
幾個時辰後,星辰隱去,這兩貨才意猶未盡地回到了山洞。
這一通忙活,收穫還是挺樂觀的,湊齊了煉製六百瓶元靈液所需的靈藥。
「開干。」
林逍遙打了個響指,當即喚出無名金火,拿出青銅小鼎。
一旁,龍二精神抖擻,兩隻小眼睛賊亮賊亮的,很是自覺地當起了林逍遙的煉藥童子,按照他的吩咐依次將一株株靈草投入青銅小鼎中。
金光閃耀,熱氣升騰。
新的一天,就此開始。
斗轉星移,日升日落,三日時間轉眼即逝。
林逍遙和龍二仍然在那山洞裏,樂此不疲地煉製元靈液。
小靈山外,神劍宗內,外門,今日一如既往,很多外門弟子都起了個大早,心情激動,面帶吃瓜,很是自覺地朝着一個方向聚集。他們那渴望的眼神,伸長的脖子,急躁不安的心情,活脫脫就像那個方向有一群光溜溜的絕世美人兒,正等待着他們這些血氣方剛的少年去征戰。
沒錯了,能如此吸引他們的,自然也只有大熱門的風雷台了。
這幾日以來,浩然峰、皓月峰、天罡峰的弟子,在風雷台上打的那叫一個不可開交,好幾次都險些直接開團了。
今日亦是如此,當他們匯聚而來之時,台上已經有人大打出手了,乒乒乓乓聲不絕於耳。
「嘖嘖,不愧是主峰弟子,實力果然強大啊,這一拳怕是有二十年功力吧。」
「唉,你說這都是主峰弟子,鬧一鬧也就算了唄,這天天打,相煎何太急啊這是。」
「你懂個屁,他們這是為了尊嚴而戰,豈會善罷甘休,再者說了,他們不打架,你看個毛的熱鬧啊。」
「嗯,有道理,我們就做個合格的吃瓜群眾,對了,你們猜猜看,今日哪一峰弟子會佔上風?」
「」
台下弟子正紛紛議論的時候,一群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為首一人肥頭大耳,身粗如熊,身着錦衣玉袍,顯然是大有身份之人,然而,與他身份不符的是,他那張肥嘟嘟的臉龐上,卻籠罩着一層陰沉之色,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着什麼,仿佛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怒火。
在這胖子的身旁,緊跟着不少神劍宗弟子,宛若眾星拱月般將他包裹在中間,越發襯托的他與眾不同。
待到近處,見風雷台下人滿為患,胖子微微皺眉,面露一絲詫異,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這風雷台下怎麼這麼多人?往日也沒見如此熱鬧過呀?」
聞言,他身旁一名神劍宗弟子趕緊走上前,恭敬道:「龍少,你這幾日外出有所不知,最近咱們宗門發生了一些事情,浩然峰、皓月峰、天罡峰三大主峰的弟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先是在小靈山和黑松林組隊敲悶棍,搶劫靈石金銀玉器,連褲衩子都不給留,然後事情越鬧越大,三方便直接在風雷台上幹起來了,已經持續好幾日了,所以師兄弟們都聚集在這裏看熱鬧呢。」
聽到這話,胖子眉頭一挑,哈哈大笑道:「臥槽這是誰先出的手啊,搶劫靈石金銀玉器也就罷了,連褲衩子都不給留,真是牛逼啊。」
話到這裏,他心中都不由得佩服了起來。
很快,他便想起了來這裏的目的,旋即話鋒一轉,道:「讓你們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那名弟子道:「那人名叫林逍遙,不過由於資質太差,被七大主峰拒之門外,只能成為一個見習弟子。」
胖子又是一笑,面露不屑:「看樣子,咱們的林師弟,日子過得有些水深火熱啊。」
話語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嘲諷和開心。
「還有啊,就在前幾日,那林逍遙為了一個小丫頭與師兄弟們大打出手,結果被執法堂當場抓獲,一頓冰鞭直接將他打暈死過,整個人都血淋淋的,要多慘有多慘,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聞言,胖子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很好,不知怎地,本少感覺心中這口惡氣一下子就出了不少,不過這遠遠不夠,我一定要讓他顏面掃地,在整個神劍宗內都抬不起頭來,羞愧地在神劍宗待不下去。」
「龍少說的是,這小子竟敢壞你好事,讓你在煙雨仙子面前顏面大失,簡直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他也不去打聽打聽咱龍少是什麼身份,太不知所謂了!」
這馬屁拍的胖子連連點頭,樂不可支。
這時,那最先開口的弟子又道:「龍少,那林逍遙貌似有點東西,曾在這風雷台上以築基一重修為擊敗了築基四重的浩然峰葉修,而後又以築基二重的修為擊敗了築基六重的天罡峰楊偉。」
「哦?」
「看來他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廢。」
「不過那又如何?」胖子不屑一笑,一臉傲然,「葉修楊偉之流,在本少面前連土雞瓦狗都算不上,區區林逍遙,覆手可滅。」
「龍少威武,龍少霸氣,龍少無敵。」
又是一通馬屁拍來,雖然很中二,但胖子卻極為受用,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
這胖子,正是林逍遙在去清河鎮的路上交鋒的龍大,也是龍二的哥哥。
那日,龍大找了兩個金丹境高手唱雙簧,被林逍遙揭穿之後惱羞成怒,撂下狠話憤然離去,回到神劍宗之後命人打探林逍遙的身份底細。
還別說,這貨還是很有些手段和渠道的,林逍遙的底細被查得一清二楚,一番謀劃後,今日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的帶人前來找林逍遙的麻煩。按照他原本的計劃,他是要在風雷台上將林逍遙摁在地上狠狠摩擦,讓其跪地求饒,顏面無存,卻沒想到這裏竟然圍聚了這麼多人,而且還是三大主峰的人。
這讓龍大有些不爽,於是大手一揮道:「告訴他們今天上午,這風雷台本少包了。」
這話說的,好像三大主峰的弟子是春樓的姑娘,還是賣藝又賣身的那種。
隨着龍大的話語落下,身後的一名神劍宗弟子迅速步出,對在場眾人拱手作揖,朗聲道:「諸位同門師兄弟,今日上午這風雷台已由龍大少爺包下。他欲與林逍遙一較高下,還請各位行個方便,暫且讓個場地。待此戰結束,風雷台仍為大家所用,各位的挑戰也可繼續。」
此言一出,仿佛一股無形的颶風在人群中席捲開來,全場頓時沸騰起來。台下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龍大。就連台上正在激烈交手的兩位弟子,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目光投向了這邊。
更有一名浩然峰的弟子大聲嚷嚷道:「憑什麼?風雷台又不是你家的,難道就因為你胖,你就能隨意支配?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要想踏上風雷台,先等咱們三大主峰決出高下再說。」
他的話音未落,旁邊便有人輕輕扯了他一下,低聲警告:「師弟,說話小心點,你知道那個胖子是誰嗎?他就是龍大,你聽過龍大的名號嗎?」
「龍大?誰呀?」這人入門時間不長,的確一概不知。
「糊塗啊你,咱們神劍宗內門有位長老姓龍,外門有位長老姓龍,內門首席弟子中也有一位姓龍,你說他還能是誰?」
這話雖然沒明說,但這位弟子也並非愚鈍之人。他立刻閉上了嘴巴,連看都不敢看龍大一眼。
他只是神劍宗外門七峰的尋常弟子,龍大背後有如此恐怖的勢力,跟這種存在嗶嗶,那不是找死嗎?
「再說了,那林逍遙上風雷台才是最精彩的,咱們自己人干架有啥可看的,輸了還丟人現眼,你為了這個得罪龍大,那可大大的不划算了。」
「對對對,那林逍遙兩次上風雷台,兩次逆風翻盤,以弱勝強,着實精彩絕倫,若是贏了那龍大,咱們也算是出了一口氣,若是他輸了,咱們照樣出了心中惡氣,畢竟林逍遙之前可是打敗了葉修師兄呢。」
那弟子連連點頭,還不忘分析了一遍。
而風雷台上的兩名弟子,也是對視一眼,隨後走了下來,把風雷台給讓了出來。
他們入門的時間長,對龍大的名頭如雷貫耳,自然願意把風雷台讓給龍大做個順水人情,再者他們三大主峰之戰也不差這一上午。
龍大得意地望着眾人的反應,鼻孔中輕哼一聲表示不屑,在神劍宗外門,幾乎沒人敢不給他面子。
雖然今天上午的風雷台被龍大定了,但是圍聚在此的眾人卻沒有離開,他們不知道林逍遙究竟怎麼得罪了龍大,自然是要留下來看熱鬧。
一個是外門紈絝之首,一個是外門見習之最,兩者相撞會碰撞出什麼樣的火花呢?
萬眾矚目中,龍大在一幫小弟的簇擁下,雄赳赳氣昂昂地踏上風雷台,繼而朝着虛空大喝一句:「林逍遙,來風雷台上一戰!」
一語落下,宛若驚雷,傳遍整個神劍宗外門。
小靈山。
還是那個山洞。
林逍遙和龍二忙得不亦樂乎,配合得相當之默契,不知道還以為是師徒倆在煉丹呢。
雖然神情有些疲憊,但臉上的喜悅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忽然間,一道炸雷般的聲音傳來。
「林逍遙,來風雷台一戰!」
聽到這話,兩人皆是微微一愣,對視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龍大?」
「他怎麼會找你上風雷台?」
「你得罪我哥了?」
龍二有些詫異的看向林逍遙,自家哥哥的聲音,他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林逍遙自然也聽出來是龍大了,頓時眼睛一亮。
好傢夥,這又來一個送財童子,今兒個走大運了吧?
龍大可不是楊偉之流可相提並論的,身份擺在那裏,連金丹境高手都能驅使,可想而知好東西多得很,石錘的大肥羊啊!
對於大肥羊,自然是要宰的!
只是有龍二這點子關係在,不怎麼好宰太狠,真讓人為難。
「嘿嘿。」
「得罪嘛不至於,就是剖析了他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小陰謀,結果被記恨上了,今日找場子來了。」
林逍遙笑了笑,風輕雲淡道。
「小陰謀?」
龍二微微思索,旋即搖頭道:「不對不對,肯定是你壞了他什麼好事。」
「看來你對你哥挺了解嘛。」林逍遙倒也沒有否認,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簡述了一遍。
了解事情的經過後,龍二忍不住扶額,本就胖乎乎的臉都皺成一團了。
「我的哥啊,你怎麼到現在還認不清現實啊,那虞煙雨是何等人物,也是你能配得上的嗎?」
龍二一臉都怒其不爭,好似他才是哥哥一般。
「還好虞煙雨是個心地善良不記仇的女子,要不然,便是老爹都救不了你,孟老頭絕對會拔了你的皮!」
龍二有些心有餘悸地拍着胸脯,「得虧這次是你,讓他在虞煙雨面前再也沒臉了,斷絕了他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否則遲早會闖大禍。」
聞言,林逍遙有些詫異:「孟老頭什麼來頭,連你老爹的面子都不給?」
龍二眼皮子跳了一下,諱莫如深道:「別問,問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記住一句話,千萬莫要惹到孟老頭,尤其是他的寶貝徒兒虞煙雨,否則,宗主大人都救不了。」
林逍遙有些傻眼:「這麼牛逼的嗎?連宗主的話都好使?」
龍二狠狠點頭:「就是這麼牛逼!表面上看,孟老頭為老不尊,實則神秘莫測,毫不誇張地說,他就是神劍宗的一大禁忌。」
林逍遙吞了口唾沫,立刻決定,招惹誰都可以,萬萬不能招惹虞煙雨。
同時,也對孟老頭產生了濃濃的好奇。
這時,龍二又道:「不過,我哥實力很強,有仇必報,這次你麻煩了,你打算怎麼辦?要不我出面?」
在龍二的心裏,林逍遙可是幫了龍大的大忙,加之身負金火,他自然不能讓其出事。
「很強?」
「有多強?」
林逍遙不置可否道:「你覺得我會怕他?」
龍二一邊添加藥材,一邊道:「怕倒是不至於,畢竟你有吊炸天的金火,但拋開金火的話,你完全沒有勝算,只有被虐的份,不是我小瞧你,畢竟你目前只有築基五重的修為,而我哥龍大卻是半步金丹境,只差一線便可踏入真正的金丹境,你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金丹境可不是說說而已,與築基境之間有着天壤之別。」
「哦?」林逍遙眉梢一挑,笑道:「要不我們賭一把,就賭我不暴露金火底牌,一樣能夠戰勝你哥?」
那日在山坳,他倒是有些大意了,沒看出龍大是半步金丹境,不過他並無懼意,反倒是有些躍躍欲試。
目前而言,他的修為在築基五重,在諸多底牌的加持下,完全可以硬剛築基九重,甚至是築基大圓滿。
至於半步金丹嘛,他雖然現在可能幹不過,但可以磕元靈液啊,只要磕得多,再突破一個境界,再對上半步金丹境,還是有希望的。
扮豬吃虎,出其不意,這些都是他最擅長且最喜歡的。
「爬爬爬,我跟你賭個錘子。」龍二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你個老六,別以為我不知道,水深得很,築基一重打得築基四重哭爹喊娘,築基二重錘的築基六重懷疑人生,我腦子有病才跟你賭。」
「沒意思了不是。」林逍遙很是失望的搖頭,龍二這貨賊精,特麼不上當,可惡。
「行了行了,發財機會多得很,靈園要薅很長一段時間。」
「行吧,那我先走一步,去會會你那個頭鐵的哥。」
「不急不急,先晾他一會兒,我哥就是個淡狗球,他指定會忍不住來找你,等他送上門不好嗎?咱們可不能耽誤了賺錢大計,元靈液搞完再說。」
林逍遙:「」
實錘了,親兄弟!
另一邊。
風雷台上。
龍大昂首挺胸的站在那裏,足足等了半個時辰都依然不見林逍遙的蹤影,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而台下的眾神劍宗弟子,也是議論紛紛。
"什麼情況?"
"林逍遙那傢伙怎麼還不現身?"
"莫非是聽說了對手是龍大,嚇得連面都不敢露了?"
"以我之見,必是如此。龍大可是半步金丹境,實力強橫無邊。林逍遙若敢前來,定會被他一腳踹翻,狠狠碾壓,最後只能跪地求饒。到時候,他的顏面將蕩然無存,之前所有的輝煌都將化為泡影。除非他腦子進水了,否則豈會自找麻煩,前來送死?"
"非也非也。林逍遙這傢伙,骨子裏可不是那種欺軟怕硬的料。回想一下,他之前築基一重時,就能與築基四重的葉修硬碰硬,後來築基二重時,又毫不畏懼地與築基六重的楊偉對決。這些都是鐵一般的事實,豈能輕易忽視?我估摸着,他這次遲到,應該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林逍遙是在無視龍大?」
「噓!慎言!慎言啊!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讓龍大聽到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
聽到這些議論聲,龍大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他可是外門紈絝之首,身份高貴,主動對一個見習弟子發出挑戰已經是給了對方莫大的榮耀,可結果,對方竟然當聽不見,生生把他晾在這風雷台上,簡直豈有此理。
而且,這可是在萬眾矚目之下啊,這讓他的面子往哪裏擱?
「他怎麼還不來?」龍大看向身後之人。
「這不知道啊,按照他以往的習性,早就來風雷台了,可今日不知為何到現在都沒來。」那人現在也是有些疑惑,回了一句後,又提議道:「龍少,要不咱們去他住的地方瞧瞧?」
龍大微微沉吟,此時此刻,他早已沒有之前那種被眾人敬畏崇拜的美好感覺了,反倒是有種站在擂台上被人當大馬猴看的感覺,實在太難受,於是點頭道:「也好,區區一個見習,也敢讓本少苦等,待會要他好看!」
林逍遙住在什麼地方絕大部分人都知道,龍大身邊的幾個跟班立即為他引路。
至於看熱鬧的人,也很是自覺地浩浩蕩蕩跟了上去。
過了不久,一群人便抵達了林逍遙所住的草廬外,看着那寒酸至極,用竹子搭建的小院兒,龍大沒來由一陣爽快,指着那小院道:「那小子就住這裏?」
「沒錯,龍少。」旁邊的人恭敬地回應道,「那林逍遙是張三峰撿回來的,即便有推薦信,也沒能進入七大主峰,只能做個最低等的見習弟子。宗門對他毫不關心,衣食住行都得靠他自己打拼。因此,他只能寄居在張三峰這裏。」
"哈哈哈!"龍大心情大好,一想到林逍遙居然住在這種破爛不堪的地方,連基本的溫飽都成問題,他就感到一陣痛快。
他輕咳了兩聲,收起臉上的笑意,龍大邁着大步向前走去,聲如洪鐘地喝道:"林逍遙,給老子滾出來!"
這一聲喊,猶如巨雷轟鳴,卻又充滿了仇怨與憤怒,仿佛飽含了血與淚的控訴,讓在場的圍觀之人都不禁心頭一顫,暗想林逍遙究竟是把龍大得罪到了何種地步。
龍大威風凜凜,氣勢如虹,仿佛一座山嶽般屹立。他眼中閃爍着期待,緊盯着小院的大門,腦海中構想着林逍遙驚恐萬分、狼狽不堪地從裏面奔出,跪地求饒的場景。這個畫面在他心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引人入勝,就連他肥胖的身軀也在微微顫抖,充滿了難以抑制的興奮。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院內依舊一片寂靜,毫無動靜。
龍大的臉色開始有些難看,他冷聲喝道:「林逍遙,如果你還識時務的話,就快點滾出來,乖乖地給我跪下求饒。否則,我可就要破門而入了。也不想張三峰和那小丫頭受牽連吧?」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威脅和不耐煩,但內心深處卻依然期待着林逍遙能夠如他所願地出現。
小院的大門被震動得嗡嗡作響,然而院內卻依舊寂靜無聲,仿佛一片死寂。
龍大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若是林逍遙真的在裏面,哪怕他再害怕,也應該有些微弱的動靜,哪怕是喘息聲也好。難道他不在這裏,已經逃之夭夭了?
這個想法一出現,龍大便朝身旁的手下示意了一眼。那名手下瞭然於心,一個箭步衝上前,飛起一腳,將大門狠狠地踹開,塵土飛揚。
"嗚汪!"
"汪汪——!"
大門被一股蠻力踹開的一瞬間,一道黃色的影子如猛虎下山般從中撲出,那跟班尚未明白髮生了什麼,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黃影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手裏緊握着一根棍子,對着那跟班的腦袋。
而在不遠處,還有一道蒼老的身影靜靜地站立着。
這三人,正是大黃、丫丫和張三峰。
「臥槽!!」
"狗狗啊——!"
"救命啊!!"
跟班驚恐萬分,猶如見鬼般尖叫着,連滾帶爬地逃離了小院。他的褲子濕漉漉的,顯然是直接嚇尿了。
"哼,一條小小的低階靈狗就把你嚇成這樣?"見他這副模樣,一個高個子跟班嘲諷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給龍少丟臉。"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屑和嘲笑,仿佛在看一個廢物。
「放屁!老子天生就怕狗,怎麼了?丟什麼臉了?你有本事你上啊!」那個跟班雖然臉紅耳赤,心中覺得萬分羞愧,但仍然硬着頭皮據理力爭。
沒辦法,他總不能把心底的那個秘密公之於眾吧?他小時候被狗追咬的慘痛經歷,不僅讓他落荒而逃,更在心靈深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差點連命根子都沒保住。
他能不怕嗎?
真是的!
他也是個有尊嚴的人,難道能隨隨便便地把這種糗事告訴別人嗎?
他不要面子的嗎?
"哼,我上就我上,區區一條低階靈狗而已,我難道還會怕它不成?"高個子不屑地冷笑一聲,身形猛地躍出,直朝大黃狗衝去。他回頭瞪了一眼之前的那個跟班,眼神中滿是不屑與鄙視。
「唔唔」大黃似乎察覺到了高個子跟班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然而,它仍然堅守在大門口,低聲咆哮着,渾身毛髮倒立,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不准傷害我家大黃,你們是誰?找我大哥哥幹什麼?」丫丫上前一步,將大黃護在她那小小的身子後面,兩隻小手緊緊攥着一根木棍,神色雖然有些怯弱,但眼神卻是無比堅定,死死盯着那高個子跟班。
「龍師侄,你帶這麼多人來,便是為了拆了老夫這個小院嗎?」張三峰蒼老的聲音響起,神色間帶着一抹擔憂,他自然是知道龍大的身份,也正因為如此,他才緊閉院門。
聽到這句話,龍大面色一陣紅一陣白,上前一步就是一個大耳刮子,直接將那高個子跟班抽得暈頭轉向,同時怒斥道:「混賬東西,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他娘的把本少平日裏的教育當耳旁風嗎,本少生平最恨恃強凌弱,有本事就去欺負強者,若有下次,本少廢了你!」
轉過身,龍大將目光投向張三峰,賠笑道:「張師伯,小侄冒犯了,還請見諒,不知林逍遙可在院內,若是在,還請您讓他出來,我與他有些事情要了結。」
張三峰愣怔了一下,眼神浮現出一抹詫異,「他幾日前便外出去了,說是要耽擱幾日,老朽也不知道他在哪裏,不過,小逍遙是個好孩子,不會主動惹是生非,你也是個好孩子,我想你們之間應該是有什麼誤會,解開誤會就好了,小事化了,你看成不。」
聞言,龍大笑了笑,棱模兩可道:「張師伯放心,小侄有分寸,不會把他真怎麼樣,既然他不在,那小侄便不再打擾。」
說罷,龍大便帶着一群人離開,只是走到草廬外的隱秘處時,又停了下來。
"龍少,你這是...?"
一名跟班面帶疑惑地開口,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幾分不解。
"守株待兔。"龍大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只要他還在神劍宗內,那麼他必定會返回此地。我們只需在此靜候,他便是插上翅膀,也難以逃脫。"
"龍少英明。"那名隨從恭維道,隨後又試探性地問,"只是,萬一這小子察覺到了危險,早已潛逃了呢?我們該如何應對?"」
"溜了?"龍大的眼睛瞪得溜圓,差點兒沒忍住噴出一口血來。他如此煞費苦心,今天更是特意帶了這麼多人前來耀武揚威,結果那個林逍遙居然像只狡猾的兔子一樣溜了?
這就像是一記勢不可擋的重拳打在了空氣中,讓龍大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無力與憋屈。
他丟失的面子就這樣找不回來了嗎?
難道就這樣被那個林逍遙白白地羞辱了?
"說起來,這幾日林逍遙似乎真的銷聲匿跡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林逍遙那小子得罪了龍大,估計是知道自己要倒霉了,所以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難怪他既不去風雷台,也不回家,原來是望風而逃了,這小子倒挺會找活路的。"
"哎,林逍遙走了,真是掃興。我們還是去看三峰大戰吧,雖然無聊了點,但總比什麼都沒有好。"
聽着周圍人的議論,龍大雖然對林逍遙因為自己的威風而逃離感到滿意,但沒能親手報仇,找回面子,心中難免有些不爽。
臉色陰沉地想了片刻,龍大忽然眼睛一亮,自信滿滿道:「不可能,那林逍遙絕對沒走,他一定還在宗門內,只不過是躲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犄角旮旯里惶惶度日。」
通過這幾日的調查,他清楚的知道林逍遙是那種情感豐富、恩怨分明、至情至性的人,對恩人的回報更是義無反顧。之前暴打葉修便是最好的例證。而張三峰對他而言,幾乎等同於救命恩人。因此,林逍遙絕不可能對張三峰置之不理。即便是要走,他也一定會先安排好張三峰他們,再做打算。
「為什麼?」有人困惑地問道,眼中充滿了不解。
「哼,為什麼?這世界的為什麼豈是你能全部明白的。」龍大輕蔑地笑了笑,那雙銳利的眼睛中充滿了自信與傲慢,「你只需要知道,本少的智慧遠超你的想像,乖乖地待在這裏,按我說的做就對了。」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了幾分冷冽:「還有,我只給他七日時間。如果他七日後還躲着不出現,那麼這草廬,就沒必要存在了,直接拆了。」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就連龍大自己帶來的手下也顯得有些猶豫,低聲道:「龍少,真要拆了這草廬嗎?這可是張三峰他們賴以生存的地方啊。」
"你們怕什麼?"龍大一揮手,顯得胸有成竹,"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我龍大頂着。還有你們是不是都他娘的豬腦子?我什麼時候說要張三峰和那小丫頭無家可歸了?你們就不能先把他倆弄出來,再拆這個破院子嗎?等林逍遙被逼出來,我收拾了他後,再給張三峰和小丫頭蓋個更好的小院子便是。"
他這麼一說,眾人才放下心來。反正龍大有靠山,拆個破院子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而且拆完了還能建個更好的,完全沒毛病。眾人心裏的疑慮一掃而空,決定按照龍大的計劃行事。
「行了,本少先回去,若是發現林逍遙回來,立馬來報。」
「是!」
話音落下,龍大搖晃着肥碩的身體離開。
…
對於這一切,林逍遙自然是絲毫不知,此刻,他正與龍二這貨幹勁十足的煉製元靈液,山洞中藥香撲鼻,沁人心脾。
晝夜沉浮,日月更替。
眨眼間,已是七日。
加上之前的三日,這兩貨在山洞裏待了整整十日,不知道還以為這兩貨在你動我動呢。
隨着最後一抹夕陽收斂,天空中很快佈滿星辰,山洞內,兩人皆是一臉疲憊地躺在地上,額頭見汗,不停喘着粗氣,可見兩人並不輕鬆。
當然,他們的辛勤付出沒有白費,六百瓶的元靈液幾乎佔據了大半個山洞,僅僅是看上一眼都讓人眼紅。
「誒,老林,有個問題,憋在我心裏很久了,你說你有如此吊炸天的金火,對於一個宗門來說那可是絕對的香餑餑,只要你亮出來,莫要說立刻晉升內門成為核心弟子,即便是把你當成小祖宗都不為過,可你為嘛只做一個見習弟子。」龍二眼神疑惑地望着林逍遙。
「福兮禍所依啊。」林逍遙一攤手,無奈嘆了一口氣,「你只是看到表面帶來的好處,可曾想過其中隱藏的兇險,區區地火便被靈丹閣長老視為無上至寶,而我這金火更是霸道無比,神異萬千,遠非地火可相提並論,一旦暴露出去,不知道會被多少人覬覦,甚至連那些老不死怪物都會惦記,我可不想為了區區好處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這倒也是。」龍二點點頭。
「所以,在我沒有足夠強大之前,我不會在外人面前顯露我的金火,你是第一個見過的。」
「你放心,我從不會做對不起兄弟的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媳婦都不能知。」龍二一臉正色道,隨後好似又想起了什麼事,無意識地摸了摸肥嘟嘟的下頜,「兩月後便是七峰大比了,你要想進入內門,不動用你的金火的話,恐怕很懸。」
「七峰大比麼」林逍遙沉吟了一下,眼眸中浮現出一抹期待。
從張三峰那裏所知,神劍宗每隔三年便會召開一次外門大比,為內門輸送新鮮血液,甄選有潛力的弟子。
而能夠名列前茅者,便是潛力弟子,會被納入內門。
以他如今的實力,對上七峰巔峰弟子,還是很欠缺。
畢竟,七峰弟子中,可是有金丹期強者,絕對不可小覷。
看來,得抓緊時間修煉了。
沉思中,龍二站起身來,拿走四成元靈液,拍拍屁股道:「我走了,先回去讓老爹錘一頓再說。」
「還有,對上我哥,悠着點兒,別太狠了,明明你就那麼點修為,我怎麼就覺得你會贏呢,荒謬」
說着,龍二走出山洞。
林逍遙收回思緒,就地盤膝而坐。
很快,兩百瓶元靈液被他喝白開水一般咕嚕咕嚕喝下,無名金火瞬間出動,將其煉化成精純的元氣。
隨着洪流般的元氣灌入,丹湖內掀起金色元氣浪潮,林逍遙身上散發的氣息已臻至築基五重巔峰。
彼時,他體內的太陽靈根磷光閃爍,宛若一根具有無窮吸力的金箍棒,瘋狂吞噬着外界的天地靈氣。
轟!!
某一刻,一股霸道強橫的氣勢自他身上席捲而出,震得整個山洞都在嗡嗡作響,他成功踏入築基六重境界。
「噓!」
林逍遙吐氣如劍,緩緩睜開雙眼,可見其中有金色光芒一閃而逝,好不神異。
此刻,他只覺得整個人倍兒爽。
他發現體內經脈被開拓得越發寬闊,更具韌性,骨骼變得更為光滑堅韌,而且經脈和骨骼之上都有着燦燦的金輝,宛若寶骨寶經。
同時,由於境界的提升,丹湖的容量也隨之擴大。
「看來下次突破,至少也得四百瓶元靈液打底了。」林逍遙揉了揉眉心,修行一途,境界越高,所需要的資源便越多,築基境亦是如此,別看前面幾境突破起來很容易,可越到後面越難,加之他擁有的是丹湖,那便是難上加難。
「如此下去可不行啊,七峰大比的時間不多了。」林逍遙尋思道,自己雖有無名金火,能夠煉製元靈液,但煉製元靈液所需的冰玉蓮花卻很難得到,這次是去靈園偷的,也還有剩餘,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用完了咋辦,又去偷嗎?可俗話說得好,久走夜路要碰鬼,鬼知道下一次自己會不會被當場抓住?
關鍵是,自己需要的元靈液不是一星半點,而是成倍數的增加,現在是兩百瓶,下一次就是四百瓶,再下一次便是八百瓶,而相對應的便是同等數量的冰玉蓮花,這個數量何其恐怖,若真是這般去靈園偷,無異於自尋死路。
「看來得早做準備了。」
呢喃一句,林逍遙站起身來,一邊舒展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身體,一邊梳理着自己的境況。
太陽靈根,的確很吊,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遠非常人可比,但也有着弊端,那便是所吸收的天地靈氣都是陽屬性的,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吸收不少,以至於體內都有些躁動了。
陰陽道經,更是無上雙修法門,堪稱擁有逆天之功效,僅僅是與那法相境絕美冰山女子雙修半夜,便直接突破了一重境界,但一樣有着弊端,單修雖然可以提升修為,但體內會聚集很多陽屬性元氣,凝練出元陽,如無元陰相助,只能是守着金山不能取。
如此想來,林逍遙有些蛋疼了,雖然身負種種逆天底牌,但每一樣都有掣肘。
嗯?
就在他有些頭疼時,儲物袋中忽然顫動了一下。
打開儲物袋一看,林逍遙發現竟然是那青銅小鼎在那輕微顫動。
自打從孟老頭那裏買回來後,小鼎一直都沒有動靜,林逍遙都以為是那神秘黑劍感知錯了,便直接將其當做了煉器和煉製元靈液的爐子用,沒想到,此刻竟然有了動靜。
林逍遙心中一動,立刻將那青銅小鼎拿了出來,只見鼎身閃爍着若隱若現的綠光,隱隱可嗅到一縷生機的氣息,而鼎身上面篆刻着的符文和細小的圖案,貌似活過來了一般,偶爾會流轉一下。
「什麼情況?」
「難道是因為我的修為境界達到了,它便自動覺醒了?」
林逍遙若有所思,將目光投向鼎內。
這時,小鼎又顫動了一下,綠光也閃爍了一下。
須臾之間,那小鼎的鼎口處,憑空浮現出一個小漩渦,天地靈氣都被這小漩渦生生拉扯過來,被吸入了小鼎內。
這般變化,看得林逍遙眼睛一亮,這小鼎竟是如同人的身體一般,在吸納着天地靈氣。
有意思。
沒有任何猶豫,林逍遙拿着小鼎走到山洞外,將小鼎放到一處空地上。
相比山洞內,洞外的靈氣要濃郁的多,更多的天地靈氣被強行吸入小鼎。
待到一定時間後,林逍遙才湊上前去查看,他赫然發現,那些被吸入的天地靈氣,竟然化作了綠色的液體靈氣,雖然只有幾滴,但卻精純的可怕,還散發着一縷的生機氣息。
「好傢夥,你這小鼎竟然還有如此功能。」
林逍遙驚呼一聲,舉起小鼎便往嘴裏灌。
綠色液態靈氣入體,宛若一股生命之水,化作千絲萬縷,流入了體內各處,滋養着他的身體,提升着他的體質。
「這竟然比元靈液還要牛逼的多。」
林逍遙大喜過望。
當即,他再次將小鼎放回到了地上,繼續吸收天地靈氣。
與此同時,他還將幾瓶元靈液倒入鼎內,在小鼎的提煉下,直接變成了綠色液態靈氣。
這讓林逍遙的目光瞬間火熱了起來。
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剩下的元靈液全部都倒入小鼎內,不久之後,這些元靈液全都變成了綠色液態靈氣。
「正愁該怎麼提升實力呢,你就來了。」
「只要將你拿出來,便可自行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為精純無比的綠色液態靈氣。」
「雖然轉化速度有點慢,但勝在會不停吸收,時間一久,必然積少成多。」
林逍遙得意一笑,輕輕撫摸着小鼎,暗道那一千多靈石花的值,千值萬值。
「寶貝,好寶貝。」
「孟老頭,我可謝謝你啊。」
「小黑,我也謝謝你哈。」
林逍遙咧嘴笑着,收好小鼎,心情愉悅的走出小靈山。
只是不知為何,他有那麼一瞬間感到脊背發涼。
他更沒發現的是,剛剛他喝的時候灑了一滴綠色液體靈氣,那綠色液體靈氣滴落在一顆小草上,那小草竟然長高了一大截,散發着勃勃生機。
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96s 4.082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