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煌焚天 739：倚紅偎翠

    馬車車廂之內，黑暗當中的這名花信少婦，竟然是完全口口的。還不僅如此，她那口口口口的口口程度，更是蕭昇畢生之中，從未體驗過的口口口口。即使已經儘量張開五指，但那一團口口的口口口口，竟是蕭昇也難以完全握住。

    而且，蕭昇更可以明顯感覺得到，自己掌心處有一點堅硬，正悄然綻放。顯而易見，這名黑暗中的花信少婦，已經開始動情了。既然如此，那麼作為男人，對於這種熱情給予恰當的回應，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義務嗎？

    更未有絲毫遲疑，蕭昇亮出了自己身上所帶，最為特殊，「殺傷力」也最為犀利的一口寶劍，曼聲長吟道：「一恨有花不折，二恨美人白頭，三恨香閨獨守，四恨芳心寂寞……」

    吟聲未了，當世絕頂劍客，已然出劍猛地一刺，當場正中標的。緊接着，黑暗中響起了盪人心魄的口口口口之聲。馬車也隨之左搖右晃，激烈震動起來。顯而易見，這場棋逢敵手，將遇良才的驚心動魄大戰，現在才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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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吱呀呀～吱吱呀呀～」

    馬車走了一路，這聲音便持續了一路。左搖右晃之下，馬車的速度也難免被拖慢不少。原本從萬安寺到皇城宮鎮，只需要小半個時辰的。但現如今，時間卻被拉長了整整一倍有多。直至太陽完全沉落地平線之下，整座大都城到處都燃點起了燈火，馬車方才進入宮鎮。

    大都雖然位於北方，但這座皇城中的宮鎮，卻完全模仿江南樣式興建。一南一北兩條筆直街道，貫穿整座宮鎮，也是鎮上最為熱鬧的所在。街道兩旁，有酒樓茶館、瓦舍勾欄、青樓賭場、澡堂商鋪……諸如此類，應有盡有。

    此外，宮鎮之中，還有很多座宅院。規模雖然都不大，但勝在清幽雅致，鬧中取靜。相比起金碧輝煌，規模宏大的皇宮大殿，可要舒適得多了。

    這座宅院的其中一所，此刻早在大門之上，掛起了「劍閣」兩個紅字牌匾。牌匾字跡猶新，可見是臨時趕製的。而載着蕭昇的這輛馬車，便半分差池也沒有，恰恰在劍閣的大門之前停下。

    就在同時，馬車的車廂之內，陡然傳出一聲極力壓抑的口口口口。緊接着，所有震動都完全停止了。只剩餘一片讓人心甘情願陷於其中，甚至恨不得可以持續到天荒地老的寧靜。

    良久良久，車廂門扉「吱啞～」推開，蕭昇神清氣爽，舉步走下來。剛剛踏足地面，車廂已經「啪～」自動關閉。駕車的太監隨即用力甩了一記響鞭，叫道：「駕～」竟片刻也不停留，立刻便趕着馬車離開，只留下蕭昇一個，獨自站在大門前。

    蕭昇啞然失笑，自始至終，他和那車廂中的女子，都只在黑暗之中相會，甚至連對方究竟長什麼樣子，也完全看不到。但這刻意營造出來的神秘感，反而讓蕭昇更感覺刺激和有趣。不期然之間，他心內對於下一次的見面，也益發期待了。

    不過，也不用太過着急。經歷過剛才那次「戰鬥」之後，想必這女子至少會有兩三天的時間，都下不了床吧？而且，已經深深銘刻進身體之中的快樂，非但不會隨着時間的過去而逐漸淡薄，反倒恰恰相反，只會更加濃烈和深刻吧。到時候，她自然而然，就會再度主動找上門來了。對此，蕭昇從來沒有半分懷疑。

    嘴角微微一哂，蕭昇背負雙手，朗吟道：「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已約年年為此會，故人不用賦招魂。」邁步前行。

    未等他伸手推門，宅院門扉忽然自動開啟。約莫二十多人站成左右兩排，同時向他彎下身去，深深鞠躬，嚦嚦鶯鶯地齊聲道：「奴婢等恭迎主人。」

    蕭昇一怔，凝神細看，眼前這二十多人，竟全是妙齡少女。她們身上衣裳，都以鮮艷的粉紅色為主。上身短衣斜領無扣、用長長的白布帶，在右肩下方打了蝴蝶結。

    下身所穿的裙子，卻是一幅未經縫合的裙料，由裙腰、裙擺、裙帶組成。上窄下寬，裙長及腳面，裙擺較寬，裙上端有許多細褶，纏腰一圈後繫結在右腰一側。這種衣飾打扮，正是最為典型的高麗風格。

    眾所周知，奇皇后就是高麗人。她從家鄉帶來了不少高麗美女。或者充當朝廷里的女侍，或者分賜給朝廷中的文臣武將。看起來，眼前這些侍女，必然都是奇皇后的同鄉了。

    蕭昇洒然輕哂，邁步跨過門檻。開口問道：「誰是管事的？」

    三名二八年華的女子，同時邁步走出，盈盈拜倒，開口答道：「奴婢全秀妍（全秀慧、全秀儷），拜見主人。」

    蕭昇笑道：「妳們叫我主人？那可不敢當。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皇帝、皇后、太子等三人，才當得起妳們這聲稱呼吧。」

    身上衣飾以紅色為主的全秀妍，俏生生地道：「本來的確是這樣。不過主人，剛剛皇后娘娘已經頒下懿旨，把這座宅邸，連同奴婢等合共二十三人，都賜予主人了。

    身上衣飾以嫩黃色為主的全秀慧，嬌聲道：「所以從今往後，奴婢等就是主人的奴僕。生也不由己，死也不由己，全在主人一念之間了。」

    身上衣飾以藏青色為主的全秀妍，抬起螓首仰對蕭昇，兩隻水汪汪，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可憐巴巴地道：「奴婢斗膽，還望主人憐惜則個。」

    那二十幾名高麗女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事先約定的，抑或各自心有靈犀。當即一起屈膝下跪，異口同聲道：「還望主人憐惜則個。」

    這般風流陣仗，蕭昇還當真前所未見。他心情大好，笑道：「起來起來。只要今後你們盡心盡力，各安本分，保證妳們都能過得安安樂樂。」

    全氏三姐妹喜笑顏開，齊齊道：「多謝主人。」頓了頓，又道：「主人今日辛苦了。奴婢等早已備下晚膳，請主人入內進膳。」

    白天裏連續和大災喇嘛，以及龍嘯天兩位高手比武。蕭昇倒並不怎麼覺得疲累。反而剛才在馬車之中那次「盤腸大戰」，倒真讓他消耗了不少體力。當下他微微頜首，揮手吩咐前面帶路。

    全氏三姐妹雙雙起身，吩咐其餘侍女各自去工作。隨之提着燈籠，殷勤地引領蕭昇入屋。

    這座宅院，分為前後三進。蕭昇跟隨全氏三姐妹進入二進院子，在正廳中坐下。只見席面之上，大大小小，合共擺放了幾十個金光閃閃的銅碗。

    這些銅碗裏面，盛了各式高麗傳統食物，包括有狗肉餃子、煎沙參、打糕、泡菜、冷麵、米腸等等，再配上燒酒和米飯。再加上一鍋熬煮得恰到好處的參雞湯。

    雖然都不是什麼珍貴食材，但這些高麗菜餚，都做得十分精緻。乍看之下，倒也頗為挑逗食慾。當下蕭昇就在席面後落座。全氏三姐妹則分別依偎着他。一個斟酒，一個布菜，還有一個捧起高麗傳統樂器伽倻琴（又稱新羅琴，形制與箏差不多，也是一弦一柱），彈撥絲竹，奏樂助興。

    修為至武道仙天境界，若然有需要的話，大可以徹底辟穀，完全斷絕煙火食，單純吸取天地元氣以滿足身體的需要。也就是俗稱的「餐風飲露」。不過，享受美食，也是人生一大樂趣，並沒有必要捨棄。

    通向劍道巔峰之途，有萬萬千千之多。「舍劍以外，別無所有」是其中之一。「因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又是其中之一。「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無物可證，無道可證」，更是其中之一。閱盡紅塵百態，入世然後出世，出世又不舍世棄世，遊戲風塵，同樣是其中之一。

    故此，即使身為劍客，卻也不必天天只懂得抱着懷裏那口劍，形影不離，活像一尊痴情的木偶。何況蕭昇人就是劍，劍就是人，更用不着故作冷傲，自可縱情風月，享受脂粉溫柔。

    正在倚紅偎翠之際，忽然，外間傳來「咚～咚～咚～「的幾下敲門聲。緊接着，便聽見有一把斯文客氣的聲音，在宅院大門外高聲叫道：「大元朝第三皇子雪山，求見司馬大俠。」

    「大元朝皇子？」

    蕭昇一怔。隨即放下酒杯，向彈琴的全秀妍吩咐道：「妳出去迎接賓客。」

    全秀妍柔順地點點頭。放下新羅琴，起身前往迎客。沒過多久，就見她領着幾名客人走進正廳。當先一名後生，年約十六七歲左右。長得眉清目秀，倒也頗為俊俏。身上所穿衣衫，果然和白天時候，皇太子愛猷識理達臘（亂世天魔）的服飾十分相似。

    不過，皇太子所穿龍袍，是五爪金龍。而眼前這名後生，衣服上則是四爪龍。其身份地位低於皇太子，是一眼可見的事實。

    這名自稱大元朝第三皇子的後生，身後還跟着五個人。走在前面的左右兩人，都是四十來歲年紀，身材魁梧，神態威猛。一個金眉金髮，左臂上紋了條栩栩如生的金龍。另一個則銀鬢銀須。右臂處紋了一頭威猛雄獅。

    走在後面的兩人，一個身材肥胖，臃腫如山。左右耳朵處分別戴了個活像象鼻似的耳環。另一個身材高瘦，滿頭亂髮如針，戴着副猛虎面具，遮住了鼻子以下半邊嘴臉。走在最後面的一人，皮膚黝黑，胸前有個熊羆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