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煌焚天 714：自然偉力

    月影姬苦笑道：「我……我不是不信。只是剛才……也實在太……再怎麼說，蕭大哥終究只是人，不是神仙佛祖吧？可是那一招……那一招……唉～血肉凡軀，真有可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韓琳兒傲然挺起胸膛，不屑地道：「剛才那一招，分明就是傳說中的天子武學，如來神掌。這是佛祖專為降魔伏妖所創的絕世神通，自然並非人間武學可以媲美的。

    當年唐太宗李世民，就是倚靠四式神掌，打下大唐的鐵桶江山。還有五代十國年間的一代大俠龍戈兒，以神掌化解滅世雷劫，又造就出宋太祖趙匡胤，平復亂世。和李世民，龍戈兒的敵人相比，區區一個張士誠，算得了什麼？」

    王重陽所創的九陽神功，原本只有九陽神劍、乾坤大挪移、九陽霹靂等三門外功絕學。是十四皇子和韓琳兒相互交流，把火焰刀改成烈陽刀，再加上火雲掌，一起傳授給她，這才湊成了九陽五絕。

    這兩門絕技，都是十四皇子在天龍世界，從吐蕃大雪山大輪寺當中取得。同時取得的，還有如來神掌心法。十四皇子對此，並未隱瞞韓琳兒。故此韓琳兒知道來龍去脈。

    如來神掌這樣大的名頭，凡修練武道者，誰不想學？不過，韓琳兒卻很有幾分自知之明，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自己連九陽神功的大小霹靂合璧，還未曾修煉得了。神掌雖然厲害，對自己卻未必有用。故此竟未向十四皇子提出要學神掌。

    其實，李世民所修練的，是法器版神掌；龍戈兒修練的，則屬於佛兵版神掌。和十四皇子修練的五行版神掌，並不完全相同。只是既然韓琳兒能夠抗得住誘惑不想去學，十四皇子也沒必要和她細說了。

    相比之下，雖然月影姬已經和十四皇子有過肌膚之親，但雙方的交流其實不多。故此月影姬對於十四皇子的武學，反而不甚了了。這時候韓琳兒侃侃而談，月影姬自然只有當聽眾的份兒了。

    不過，聽過韓琳兒說話之後，對於是十四皇子出手把自己解救下來這事，月影姬已經再無絲毫懷疑。她禁不住左顧右盼，卻見四下無人。忍不住問道：「那……那麼蕭大哥呢？他怎麼還不出來？」

    這個問題，韓琳兒卻也無法回答了。就在疑惑之際，忽然，只聽見馬蹄聲隱隱響起，並且迅速由遠而近。雙姝同時緊張起來，下意識並肩站立，舉目循聲瞭望。只見有大概數十騎人馬，正從北面飛奔趕來。為首者……竟然就是常遇春。

    常遇春目光銳利，早早地便發現了雙姝。他眉宇間一片喜色，高聲大叫道：「韓教主，月姑娘，可找到妳們了。哈哈，太好了，實在太好啦！」

    看見是常遇春，雙姝登時鬆了一口氣，各自都表現出如釋重負的模樣。精神上一放鬆，立刻感覺四肢百骸，無一處不感覺到酸痛。剎那間，兩人竟再也站立不住，相互依靠着，軟軟坐下。

    片刻之後，常遇春率領眾人，策馬來到近前。他翻身落馬，大聲道：「韓教主，月姑娘，妳們無礙吧？」

    韓琳兒軟軟道：「沒事。對了，常將軍，你怎麼來啦？」

    常遇春搖頭道：「之前在濠州城內，就聽見動靜不絕。當時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大家很是緊張了一陣。後來，蕭元帥向我們傳話，說是妳們兩位在這邊對付敵人，讓我帶隊出來接應妳們，所以我就來啦。對了，韓教主和月姑娘妳們，到底在對付什麼敵人啊？」

    韓琳兒凝聲道：「說來話長，詳情聽說……」當下把事情經過約略說了一遍。

    張士誠為了謀奪濠州，竟然引狼入室，卻又在得救之後忘恩負義，企圖反咬一口等種種劣行，被常遇春聽說之後，這名沙場勇將禁不住義憤填膺，破口大罵。正在罵得痛快，一瞥眼之間，忽然發現不遠之外的沙灘上，赫然躺着一名道人，原來就是神機子。

    神機子吃了一記九陽大霹靂，十成性命之中，早已去了九成。他躺在河岸邊，剛才潮水過來，卻也淹不到他。只是一直昏迷，未曾醒轉。

    韓琳兒看了這道士，忽然心中一動。走到旁邊伸手摸索，果然發現在他貼身衣物之內，藏着一本書冊。這書冊乃是金絲銀線編織而成，不怕火燒水淹。故此仍保持完好。

    翻開書冊看看，裏面果然是九陰真經的內功心法，從第一章至第九章，以及如何行功打通最後一個大關竅九陰歸元的種種心法，都詳細記載在上面。書冊後面，則記錄了九陰白骨爪和降魔大手印兩門九陰秘技。

    雖然韓琳兒本身已經練了九陽神功，也並不稀罕九陰真經。但這部書冊，乃是價值連城的寶物。自然不能任由它流落荒野，就此埋沒。當下韓琳兒把九陰真經收起，又隨手從旁邊一名士兵手上，拿過來一口利刀。手起刀落，就把神機子的人頭斬下。

    可憐一代全真掌教，苦練九陰真經三十年，企圖籍此重振全真。偏偏竟不明天道大勢，硬要逆天而行，投靠蒙古韃子，賣國求榮，甘心當漢奸走狗。終於天道好還，報應不爽。今日命喪於反元義軍首領的白蓮教教主手下，正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了。

    砍下神機子人頭，這場公案便算完結了。當下，韓琳兒和月影姬一起，分別騎上馬匹，跟隨着常遇春這隊人馬，啟程回去濠州城。

    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韓琳兒和月影姬雙姝，帶了滿身疲憊，再度站在城中元帥府的大門前。看着府內依舊殘留的，早前因為兩人打鬥所造成的種種痕跡，雙姝禁不住各自回頭對望，眼眸內都流露出一絲笑意。之前的種種芥蒂，不說完全消弭，至少也化解六七成以上了。

    笑意未斂，刻意放重的腳步聲響起。雙姝回首，只見十四皇子邁步行來，笑道：「妳們兩個安然回來，那就最好。別在這裏站着，去屋裏坐下說話吧。」

    雙數同時點頭，乖乖地跟隨十四皇子一起，進入屋內坐下。月影姬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蕭大哥，剛才……真是你出手救了我們？可是你分明還在濠州城內啊。怎麼可能……」

    十四皇子哈哈一笑，道：「在城內又如何？濠水距離濠州城並不遠，只有區區十里不到啊。當然，要安坐城中出手救人，雖然確實有點難度。若不是多虧了一個人，昨天之前，我是辦不到的。」

    韓琳兒訝異道：「多虧一個人？蕭大哥，這個人是誰？」

    十四皇子答道：「就是武當派掌門真人，張三丰。」

    「張三丰真人？」一時之間，韓琳兒和月影姬面面相覷，都對此感覺莫名其妙。月影姬忍不住問道：「蕭大哥，難道張真人來濠州城了嗎？」

    十四皇子笑道：「這個卻沒有。張真人是武當掌門嘛，自然是在武當山上了。」

    韓琳兒越聽越糊塗，也開口問道：「既然在武當山上，那蕭大哥你怎麼說多虧了他呢？」

    十四皇子又打個哈哈，一本正經地道：「天機不可泄。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確實是不可說。因為一人三化這種秘術，實在太過不可思議了。即使當真開口說出，不是沒人會信，就是大家都把十四皇子當怪物看。自然還是少說為妙吧。

    一人三化以後，在三個化體相互之間，存在着某種神秘感應。武當山上的鳳皇化體蕭元亨，向絕代大宗師張三丰請教陰陽太極之道。則遠在千里以外，濠州城中的十四皇子，同樣也對此有所體悟。

    陰陽混沌，太極五行，恰好正是五行版如來神掌的要領所在。在得到感悟之後，以今時今日，十四皇子武道仙天的修為，一旦有所領悟，再稍加思量，便已經全盤貫通。這五行版本如來神掌，在十四皇子心裏，已經再無絲毫疑難或奧秘可言。

    五行版本的如來神掌，和先天乾坤功的天驚地動，確實有相似之處。要點都是吸納天地元氣，然後以本身有限之力，駕馭大自然的無窮偉力。究竟能有多大威能，取決於施展神通者本身肉體這個容器。

    容器越堅固，越深越大，吸納駕馭的自然偉力，當然也越多。可以說，如來神掌也好，天驚地動也罷，只要自己承受得來，其威能便沒有上限。

    當然，假如修練者本身修為不足，那麼就很危險了。吸納小量自然偉力，尚且問題不大。一旦吸納力量太多，那麼就很可能遭遇反噬，爆體而亡。

    當年商周大戰之時，先天乾坤功傳人一優子，就是因為駕馭不了大自然的無窮偉力，以至於被吸納的天地元氣反噬，終於不幸慘死。

    十四皇子從最開始修行習武，就格外注重鍛煉肉身。到了現在這個武道仙天境界，他的肉身強固程度，足以媲美天神兵。能夠吸納駕馭的天地元氣自然偉力，自然也遠非普通練氣類型的武道先天高人可比。

    以如此強固的肉身為基礎，普通先天高人感覺難以駕馭，隨時未傷人先傷己的天驚地動和五行神掌，在十四皇子而言，卻能如臂使指，隨心所欲。儘管不能說是輕鬆，卻也承受得住，不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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