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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素心緩緩張開雙眸之時,看到的,是香秀那滿臉是淚的又哭又笑的臉。
「小姐,小姐,你……你醒啦!」香秀哽咽着,抓着沈素心手死活不肯松。
沈素心閉了閉眼,努力地擠出一點笑容,啞聲道:「香秀,沒事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好了好了,別哭了……我似乎聽到娘的聲音了,娘呢?」
不等香秀說話,林琪薇便撲倒在沈素心身旁,再次伸手將沈素心牢牢地摟在懷中,顫聲道:「女兒……我的好女兒……沒事……沒事了……那……那天殺的……早晚天打雷劈……」
沈素心摟住林琪薇的脖子,輕笑道:「娘,女兒不是好好的麼?娘放心,女兒沒事,便當……便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娘,不要哭了,若是哭壞了身子,女兒心中不安啊!」
林琪薇到底不是什麼普通女子,又是哽咽了一陣,便不再哭泣,而是摟着沈素心,望向沈文思,輕道:「文思,你說……該怎麼辦?太子他……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沈文思皺眉道:「是啊,太子自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此事最大的可能性,便是被強壓下去,不了了之。須知,現下太子可是權傾朝野啊,父親、兄長們,都被他給逼走了。你也知曉,先前,我也一直在謀求外放,但,太子總是在從中作梗。不過,先前或許還有些不明白,或是僥倖,現下……哎!」
說着。沈文思還望了沈素心一眼。
沈素心先前並不知曉父親謀求外放之事,現下知曉,便也明白其中關鍵了。看來,那位太子殿下,打她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看來,雖沒有證據。先前她猜測的,她和鄧遠明分別被綁架之事,背後黑手便是太子,也更落實了幾分。
沈奕鶴皺眉道:「那……那應當怎麼辦?咱們……」
沈文思卻忽然開口打斷道:「現下不是說話的時候,心兒剛剛險遭大難。正是虛弱的時候。心兒,你先回……回退思園歇息着,父親先出去探探消息。」
正在此時,一旁沉默許久的東方茹涼忽然開口道:「四叔父,若是你信得過,便在府中等消息。珠兒進宮去見父皇、皇祖母,探一探他們的口風,順便也哭訴一下。起碼。不能讓他……讓那個人不受丁點懲罰!」
沈文思聞言,不禁微微皺了皺眉,望了望東方茹涼。不得不說,沈素心此事一出。此時梁國公府中,大多又都是四房中人,現下就連下人,都仿佛與這長公主略略疏遠了許多。畢竟,當朝諸位公主皇子之中,與太子關係最親近的,便是這位長公主了。
但。還沒等沈文思開口,林琪薇便是微微一笑,輕道:「文思,還是讓珠兒去吧,宮中的事情,還是珠兒更是熟稔。」
珠兒,其實就是東方茹涼的小名。東方茹涼自從嫁入梁國公府以來,都更願意別人,尤其是長輩們如此稱呼她,也從未將自己當作長公主,只當自己只是沈家一個普通的長媳罷了。
但她到底是皇家長公主,此次,顯然是皇家負了梁國公府,怪不得大家對她沒有好臉色。現下,東方茹涼主動請纓,借用自己長公主的身份,更是對太子含着一股怒氣,顯然更將自己當作沈家人,而不是皇家人。其實沈文思夫婦都明白,此事跟東方茹涼毫無關係。
沈文思想了想,輕道:「那好吧,珠兒,萬事小心。」
林琪薇想了想,也對東方茹涼輕道:「珠兒,你那位大皇兄,實在是個陰狠的角色。雖然……雖然他素來疼愛於你,但,你若是當真威脅到了他,我相信,他眼中,恐怕也難有你這個妹妹。」
東方茹涼頷首道:「謝四叔父、四叔母關愛,珠兒明白。」
隨後,東方茹涼便匆匆進了宮。但,沈文思、林琪薇卻絕對未曾想到,這,卻是他們最後一次見到這位侄媳婦。
東方茹涼進宮後,整整三日都未曾回來。沈文思、林琪薇等在梁國公府等得心焦,多次派人,或是親自出馬打探消息,都未曾有什麼結果。不禁地,他們更是擔憂異常。
這一日,已然恢復不少的沈素心,陪着父母、兄長以及特地趕來的鄧遠明,一起商議此事。然而,商議來商議去,卻未曾商議出什麼結果。其實,這三日來,他們也多次商議過,但都是一樣。
皇宮,便仿佛一隻擇人而噬的怪獸,將皇宮中一眾人等,包括東方茹涼,都吞得乾乾淨淨,全無半絲消息。
沈素心輕輕搖了搖懷中,睡得沉沉的沈青譽,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抹了抹他肉乎乎的小臉蛋上,尚且殘餘的一絲淚痕,輕嘆道:「也不知大嫂什麼時候回來,看看小青譽,哭得嗓子都啞了。」
沈文思輕嘆道:「哎,這宮中沒有半點消息,真是急人。」
鄧遠明輕道:「叔父莫要擔憂,早晚都會有消息的。無論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大嫂都是長公主,絕不會有事。」
沈素心挑眉道:「你仿佛在說,宮中一定出事了?」
鄧遠明沉聲道:「依我看,宮中肯定出事了。而且,一定與太子有關。但,但凡關聯儲君之事,都絕不是小事。其實,我想叔父定然明白,皇上與太子之間,裂痕早已存在。心兒之事,只是個導火索,而炸彈,早已安放完畢。現下,炸彈或許已經爆炸了,但咱們還沒聽到響動。但,這麼大的炸彈,簡直就是那原子彈了,絕不可能沒有半點響動的。只是……不知是什麼樣的響動……」
沈文思皺眉道:「是啊……也不知……」
他話音剛出,忽然,一個下人匆匆跑了進來,一臉惶急道:「老爺太太!快……快出去看看吧!禁軍……禁軍將咱們府給圍上了!」
「什麼!」頓時,所有人頭頂,都猶如炸響了一顆響雷!不,不只是響雷這麼簡單,簡直就是一顆碩大的原子彈!
「思成!」林琪薇伸手拉住沈文思的手臂,面色蒼白。
沈文思拍了拍妻子的手,輕道:「沒事的,天塌不下來。」
林琪薇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忽然,一名頂盔摜甲的禁軍將領便帶着一群禁軍闖了進來,手中還高高舉着一封聖旨,高聲道:「聖旨到!沈氏眾人何在,速速接旨!」
沈文思眉頭一皺,輕輕安撫了一下妻女,向那將領輕道:「這位將軍,在下便是沈文思。現下仍在京中的沈家人,都已在此了。」
說着,沈文思當先,林琪薇伴在他身旁,身後跟着沈奕鶴、上官映秋、沈素心,鄧遠明迴避,紛紛跪下接旨。然而,沈素心卻不禁皺了皺眉,她注意到,這些禁軍身上,往日彩色羽毛佩飾,此時都已然換做白羽。她心中不禁一緊,這……
那禁軍將領聖旨一展,開始朗誦。
「大宏朝皇帝聖諭,君祿司銘記曰:
茲梁國公沈氏清和,累世簪纓,身負先帝重託,然任子橫行,欺君擅權,引用內外奸黨,致失天下人望。
其四子沈氏文思,爵文鑲伯加賜世襲罔替,然其不知聖恩,更有逆惡種種,尤以其女沈氏素心,以入宮診治之名,行刺君之事,所犯重大,惡跡滔天!
朕痛之入骨,憤不能平,即令革職去爵,羈押天牢候審,其女沈氏素心,羈押天牢死囚,待三司會審。其子、兄、妻、母,皆予以革職收押,以待發落!其族人有官職、護軍者,均應革退,家產籍沒!
敕命,大宏朝順康二十一年,十月二十,寶應。」
一封聖旨讀完,沈文思全家,皆是面色慘白,沈素心更是腦中嗡嗡直響!刺君……刺君!這……是說她前幾日,進宮診脈麼?再聯想禁軍們身上的白羽,這……這……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聖旨宣讀之音剛落,沈奕鶴便跳了起來,大吼道:「不!不!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弄錯了!我們……」
沈文思沉聲道:「奕鶴,閉嘴!」
沈奕鶴一怔,急道:「父親!」
沈文思沉聲道:「還不退下,忘了祖父的教導了嗎?」
沈奕鶴怔然半晌,終於頹然跪下。身旁,他的妻子上官映秋輕輕依在他身旁,低聲啜泣着。
沈素心此時才終於回過神來,她一雙宛若碧水一般的眸子,此時通紅通紅的!她抬頭望向那些禁軍,這的確是禁軍精銳,絕不輸給曾在北疆見過的,久經戰陣的邊軍。不過,即便如此,只要她沈素心一劍在手,即便是再多些,她也不懼!
然而,沈素心環視四周,父母、兄長、嫂嫂,還有搖籃中的小青譽,她可能都帶走麼?她一人輕身而去,或許還有可能,這一屋子人怎麼辦?她身後的煙秀、香秀、含香、沁香怎麼辦?此時正躲在隔壁的鄧遠明怎麼辦?
那禁軍將領望了望這一大家子,皺了皺眉,一揮手:「統統給我拿下!」
霎時間,往日輝煌燦爛的梁國公府,一陣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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