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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有有家有個專門的麻將室,擺了兩桌機麻,吃過飯後幾人便圍坐桌前。
蘇有有把沈昱按在位置上,自己拉把椅子坐他旁邊,蘇媽媽瞅見,笑問:「小沈會打麻將?我們可是打四川麻將,血戰到底。」
沈昱微笑:「打倒是會打,不過對血戰到底的規則不是十分熟悉。」
蘇有有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所以我不是在這兒給你當軍師呢嘛。」
蘇媽媽撇嘴:「就你那臭水平,還給人當軍師呢?我看是狗頭軍師吧。」
「媽!」 蘇有有不樂意了,哪有這樣當人面損自己女兒的嘛。
沈昱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沒事,你把規則給我教清楚就行。」
葉凡略微抬眼,對面兩人雙手交握,親昵的畫面便脹滿他視線,隨即又不動聲色地垂下眼,裝作沒有看見。
其實這些年來,他並沒有刻意在等蘇有有,並沒有覺得他的人生里就非她不可。他對她,不是那種狂熱而絕望的愛,而是深藏在心底的細水長流。
他沒有等她,只是一直沒有遇到,可以在他心目中超越她的人。
幾圈下來,沈昱已大致明白規則,蘇有有便不再對他指手畫腳,讓他一個人打,自己端了盤瓜子兒在邊上嗑。
蘇祥林先摸,打出來一個萬子,意思是他做條子和筒子。
沈昱瞅了眼自己的牌,從牌面看,他也該做條子和筒子,但是這樣他就要和未來岳父搶牌,略微思索,便拆牌要打張條子出去。
蘇有有見了,立馬扔掉瓜子皮,湊到沈昱旁邊低聲:「你傻啊?怎麼能打條子呢?你明明也該打萬子的啊!」
沈昱扭頭,附在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她頸側,用着極輕的聲音說:「我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說着將手中的八條打了出去。
蘇祥林看清沈昱打出來的牌,眼前一亮,美滋滋地喊道:「碰!」
蘇有有這才回過味兒來,敢情沈昱是給自己老爸送牌呢,瞧這革命工作做的,都在打麻將上動起心思來了。
果然如她所料,接下來沈昱頻頻點她老爸的炮,讓蘇祥林贏了不少錢,他高興壞了,一張老臉笑得跟爛桃似的:「一看小沈就是不怎麼打麻將的人,連牌都不會算。」
沈昱嘴角勾着淺淺的弧度,視線落在手邊只剩下薄薄一層的賭金上:「是的伯父,我們家很少打麻將,我這是交學費來了。」
蘇祥林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那行,讓你叔叔我再給你上幾課。」
蘇有有悠閒地往小盤子裏扔瓜子皮兒,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老爸,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爸一向自封麻神,加上沈昱讓牌讓得不明顯,還經常一家賠三家,所以她爸根本沒懷疑他是放水。
要不是沈昱提前告訴她要放長線釣大魚,她也不會往那方面想,還真當他不會算牌了。可是不會算牌的人,能次次點炮都點那麼准?
蘇祥林打上了癮,一直不肯叫停,沈昱和葉凡自然不敢不陪,中途蘇媽媽支撐不住,讓蘇有有接着她的牌打,自己洗衣服去了。
直到她收拾完回來,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得呵欠連天,四人都還在打,蘇媽媽實在看不下去了,跳出來說:「好了好了,時間都這麼晚了,也該收場了,人小葉還得回家去呢。」
蘇祥林這才意猶未盡地收手,一看時間,哎喲,都過凌晨了,趕緊對葉凡道:「小葉,不好意思啊,要你陪着叔叔打這麼久麻將,把你回去的時間都耽誤了。」
葉凡幫忙往桌子中心推麻將進去:「沒關係的伯父,我反正休假,在家也沒有事做。」
蘇祥林站起身:「那今天就先到這兒吧,下次有空了咱們再打。」
沈昱也跟着站起來,慢條斯理地說:「就是,你要再不回去,你父母該不樂意了,好不容易過個春節,不在自己家待着,老往別人家跑做什麼。」
葉凡笑了笑,沒接沈昱的話:「伯父伯母,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哎好的。」 兩個老的加上蘇有有,一齊把他送到玄關,沈昱不遠不近地站在他們身後,看着葉凡換好鞋,跟他們道別,走出門外。
大門漸漸合上,他剛要鬆口氣,就見葉凡忽地又拉開了門:「有有,我有個事兒忘了跟你說。」
沈昱聞言一下站直了身子,往前幾步,也來到玄關前,蘇有有迷茫地注視着葉凡:「什麼事兒啊?」
「你出來一下。」
蘇有有奇怪地看他一眼:「哦。」 跟着就趿拉着拖鞋走出去,葉凡把門合上,兩人沐浴在走廊澄黃而明亮的燈光下,他身體投射出的陰影正好覆蓋在蘇有有身上。
「你要說什麼事?」 蘇有有抬眼問他。
葉凡沉默着,居高臨下地注視她,好半晌喉結抽動了下,跟着自嘲地笑了笑:「我原本沒打算在這樣的環境下說出來的。」
電梯不知到了附近的哪一層,發出開門關門的響聲。
走廊上安靜得連這都能聽見。
蘇有有望着他特別茫然,葉凡眼裏卻寫滿無奈,所謂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現在他這樣的。
他今天來蘇家,不是專程給伯父伯母送禮的,而是衝着蘇有有來,只是沒想到沈昱會在。
這讓他原本的計劃全部泡湯,他本來是想單獨帶她出去,到一個氛圍好的地方再說這些,可是現在,他感覺自己沒有機會了。沈昱來見她父母,誰都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估計兩人的婚期近了。
這也意味着,他再沒有希望。
他看着蘇有有長大,在她還不滿一歲時,他就已經親手抱過她。
那時她的瞳仁烏黑髮亮,始終水汪汪的,見誰都哭,就見着他不哭,不管他移動到哪兒,她的視線都會好奇地追隨他。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使命感,就在她肥嫩的小手握緊他的食指,安靜注視他那一刻開始,油然而生了。他哄過她睡覺,陪過她玩,給她換過尿片,在她稍大一些之後,還為她偷過糖果餅乾,那時她媽媽怕她蛀牙,不肯給她多吃,但她好吃,小嘴巴一癟,他就受不了,便去給她偷拿來。
他像個哥哥一樣地守護她,在她眼裏,恐怕也是如此。
然而這些點點滴滴經過時間的沉澱,已經成了記憶的沙床,無論時光如何流轉,在他記憶的最底層,始終有她。
不過有時,沒有希望不見得是壞事,有選擇反而更迷茫。
就像他糾結什麼時候告訴她自己的心思,怎麼告訴她自己的心思,就糾結了他的前半輩子。
剛開始她太小,等到年齡合適了,自己又遠在天涯,說了徒增她的煩惱,好容易他爭取回國了,她又已經有了穩定交往的男友。
似乎總是沒有一個合適的時機,讓他說出自己的心意。
倒不如他再不去考慮那麼多,想說便說罷,哪怕被拒絕,哪怕她以後都會避着他。
至少這樣也算,給自己這些年來一個交代,不是?
蘇有有見葉凡望着自己沉默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心中不由打起鼓來,什麼事情這麼難說出口啊?
她瞬間腦洞大開,看過的偶像劇情節蜂湧入腦海,莫非……他得了什麼絕症?或者是,他要出櫃?
就在她腦補連篇時,葉凡醇厚的聲音響起:「有有,我喜歡你,從以前開始就喜歡你了。」
蘇有有愣都沒愣,直接說:「我知道啊。」
葉凡一滯:「你知道?」
「當然啊,你一直對我就像哥哥對妹妹那麼愛護,不是喜歡我是什麼?」
葉凡肩垮了下:「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哈?」 這下輪到蘇有有傻眼,她也是看過很多偶像劇的,女主角在面對深沉隱忍的男配角時,總是不懂得對方壓抑的愛,每次看到這種情節,她都會罵女主角傻逼啊,男配角對你那麼好,你是什麼豬腦子竟然會不懂得他愛你。
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真是狗血淋一頭。
她是真真正正地從來沒有想過葉凡會對她有男女之情。
「你確定……是喜歡我?」 還是他誤會了自己的感情?
就像沈昱喜歡她時,看她的眼神會發亮,見到她和異性在一起會吃醋。
就像以前那些偷着給她遞情書的男生,眼角眉梢都會帶着年輕的羞澀。
但是葉凡太淡了,淡到沒有一丁點喜歡一個人該有的反應,以至於她從來沒有察覺,甚至會去懷疑,他是真的喜歡她嗎?還是弄錯了什麼?
葉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發頂:「你不要有負擔,我沒想過要你給回應,說出來只是想讓自己好受一點。」
蘇有有望着他,沉默片刻,已不知道還有別的什麼可說:「對不起……」
門忽然被推開,沈昱不耐煩的臉進入她視野:「你們倆說什麼呢,還有完沒完了?你怎麼還不進來?」
葉凡笑笑:「我這就走。你以後要對她好,不要讓我有機可乘。」
作者有話要說:我下一章會放個防盜,明晚再用正文章節替換,大家先不要買下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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