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霍老太太坐在輪椅上,正與羅伯特攀談。
即便體內的毒已經解了,但這兩年的病情還是對她的身子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因此身體還是十分虛弱的。
不過,在羅伯特醫生的精心調理之下,老太太的精神還是非常不錯的。
「多虧了羅伯特醫生,要是不是有神醫出手相助,老太婆這把老骨頭早就進土裏了。」
「老太太言重了,實不相瞞,對於您的病情我並沒有起到實質性的幫助,這兩年也只是勉強抑制住加重而已。不過,我還是要恭喜老太太,您找了一個好孫婿啊!」羅伯特笑着說道。
羅伯特倒也沒有謙虛,對於霍老太太的病情,他除了為對方續命兩年之外,還真的愛莫能助。
若非那日李睿出手,否則霍老太太今日又豈能在這裏和自己談笑風生。
就在此時,張蕭霄和李睿走了進來。
「奶奶,我和李,李睿來看您了!」
張蕭霄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雖然李睿手裏有自己父親張文良的親筆婚約,但霍老太太究竟是認不認可,她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
在霍老太太八十大壽的時候,老太太就曾看過這封信,但當時她卻不置可否。儘管後來她曾表示過要作她和李睿的月老,但張蕭霄卻更加高興不起來。
畢竟她和李睿只是協議訂婚,她也並沒有真正喜歡上對方,但若是奶奶非要促成這門婚事,那她之前的一切算盤就落空了。
大堂的正前方,霍老太太和羅伯特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奶奶好!您的氣色比上次見到您時還要好了,看樣子恢復得還不錯!」李睿笑着打招呼道。
「廢話!」不遠處傳來張繼堯的呵斥聲,「那還不是多虧了羅伯特神醫的治療!」
「繼堯,你退下!」
霍老太太不滿地看了張繼堯一眼,隨即看向李睿,露出笑容說道:「奶奶知道,這也多虧了你幫我解毒!」
李睿咧嘴笑道:「嗨,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是我應該做的!」
「哈哈哈,好好好」
霍老太太哈哈一笑,看樣子對這個孫婿挺滿意的。
不過沒一會兒,霍老太太便收斂笑容,目光凌厲地問道:「小睿,你和蕭霄的婚約帶了嗎?」
這時候,張蕭霄心裏猛地咯噔一下。
奶奶怎麼突然問起婚約的事兒了?
此時哪怕李睿也有些懵了,支隊長給他的這份婚約,莫非有問題?
幾乎同時,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李睿。
尤其是大伯張繼堯,他心中不免有些竊喜,難道那份婚約是假的?或者老太太並沒有認可這門婚事?
他忍不住板着臉喝道:「李睿,你老實說,這婚約是不是你造假的!目的就是為了攀附我張家?」
李睿沉默半晌,忽然笑了。
他抬頭看向霍老太太,開口道:「老太太,那份婚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但婚約只是一個形式,我和蕭霄相親相愛卻不是一紙婚約就能代替的!」
「就張家這點家業,我還真看不上!」李睿聳了聳肩道。
「胡言亂語!」
張繼堯一臉譏諷,他張家雖不能與頂級門閥相提並論,跟帝都的幾大豪門相比也見絀不少,但幾家尚在經營的公司,哪一個不是上億估值?
霍老太太把目光放在張蕭霄身上,問道:「蕭霄,你怎麼說?」
張蕭霄咬着嘴唇,抬頭回答道:「奶奶,李睿說得對,婚約是真是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他的感情。」
霍老太太點了點頭,隨後道:「那份婚約帶來了吧?我看看!」
張蕭霄點了點頭,從身上取出那張婚約,遞了上去。
霍老太太拿起婚約看了看,深深嘆了口氣,喃喃道:「想不到一晃,十八年就過去了!李睿,你爸爸這些年可還好?」
我爸爸?
難道說的是自己那便宜老爹?
李睿露出古怪之色,見霍老太太正望着自己,他點頭道:「奶奶,是這樣的,我爸他已經死了!」
「什麼?!」霍老太太驚訝道。
不過僅一秒鐘,她便緩了過來,唏噓道:「人生無常,老太婆如今已經是行將就木之人,早已看盡人生百態,人生短短几十年,有很多事情是自己無法掌控的!」
霍老太太眼中露出感慨之色,半晌後,見大堂中所有人都一臉古怪的望着自己,她笑着擺了擺手。
「大家都退下吧,我和我這孫婿有話要說!」
孫婿?張家眾人有些驚訝,看老太太這神情,看來那份婚約是真的了。
羅伯特首先笑着站起來,帶着尉雪莉便離開了,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理解霍老太太的心情,畢竟那位神秘莫測的李先生給人印象太深刻了。
所有張家人也都跟着出去了,張繼堯想說什麼,但嘴巴張了張卻沒敢開口,最後咬牙退下去了。
很快,整個大堂只剩下霍老太太和李睿兩人。
霍老太太笑着道:「李睿,現在只有你我二人,有什麼話,我就開門見山了,你可知這份婚約的來歷?」
李睿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霍老太太疑惑道:「你點頭有搖頭,這是什麼意思?」
李睿嘆了口氣,解釋道:「老太太,這件事情的一些具體情況,請恕我無法和你細說。不過,據我所知,這份婚書確實是我那死去的父親,與蕭霄的父親,也就是您的二兒子張文良所寫。」
「老太婆雖然眼睛花了,但自己兒子的字跡還是看得出來的。」霍老太太淚眼婆娑地說道:「其實我打第一眼看到這封婚書,就知道這是真的。」
「那奶奶,您為何」
李睿剛想說些什麼,老太太卻自己接了下去,「你應該已經知道,蕭霄的父親,我那二兒子張文良,早在十幾年前就脫離了張家,從此遠赴海外,從未再踏足張家半步。」
李睿點了點頭。
霍老太太雖然言辭有些激動,但眼神中卻依然流露出為人母者對遊子的溫情。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李睿問道。
「你可能對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情並不了解,蕭霄的父親是我張家最傑出的兒子,沒有之一。他十一歲便被帝都大學少年班錄取,後師從有着『生物醫學之父』之稱的華炳炎教授,攻讀醫學博士。後來,他又前往米國留學,當他獲得哈佛博士學位時,才剛剛十八歲。」
這一刻,霍老太太的臉上充滿了自豪。
但隨即,這份自豪便被黯淡所取代。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霍老太太頓了頓,繼續說道:「海外學成歸來之後,他便一心撲到了醫藥研發事業里。你也知道,世間有句俗語,叫『柴米油鹽醬醋茶,腎寶元邦博力威』,醫藥行業正是最賺錢的行業,不可否認,因為文良在醫藥領域的成功,才讓我們張家得以繼續在豪門林立的帝都立有一足之地。」
李睿疑惑道:「既然如此,後來張世伯為何又」
霍老太太又嘆了口氣,隨即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張家起初在帝都算不得一流豪門,但在張文良這個天才橫空出世之後,張家的實力得到了顯著增強,已躋身一流豪門之列,但與頂級豪門還有一定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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