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神醫寵妃 054章 生死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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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歐陽舞並沒有走遠,她將頭上的鳳冠頭飾全都去除,梳了一個小廝模樣的髮型,穿了一身平常的男子衣服。她垂着臉站在隨從中,她這樣的打扮,一時之間是很難被發現的。她聽見前方發出的暴吼,不屑的一撇嘴,低頭安分的繼續站着。

    笑話,她才不會那麼傻等着讓他找,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她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夜重華的身邊,他一時暴怒,估計也不會麻煩在他的周圍找吧!

    已是接近午時,雲殤卻還沒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這意味着,王妃並沒有消息,整個車隊都停在原地,所有人都不敢大聲講話,只是低頭做着自己的事情,以免王爺將火氣撒在自己身上。

    歐陽舞聽到自己的肚子咕了一下,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日便沒吃什麼東西,到了這時,已是餓得很了。歐陽舞現在很是後悔,早知昨晚應該從車裏順點吃的出來。

    歐陽舞抬頭看了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想了想,便往車隊臨時搭建的小廚房走去。小廚房裏面不同於外面的沉悶,傳來炒菜聲,切菜聲,顯得有些熱鬧。

    歐陽舞聞着菜的香味,更覺得飢腸轆轆。她看到角落裏有一名正在擇菜的女子,抱着一塊花色的頭巾,看起來樣子蠻親戚的,歐陽舞走上前去,輕笑了一下,粗着嗓子道:「這位姐姐,可需要幫忙?」

    女子聞言抬起頭,打量着跟前小廝打扮的歐陽舞,十六七歲的模樣,看起來眉清目秀,一雙眼睛如小鹿般單純。她看了一眼,便微微有些臉紅,應聲道:「這位小哥有些面生,可是東晉隨嫁隊伍里的?這摘菜是女子的活,你要幫忙的話便去大廚那邊看看吧!」

    說完卻見歐陽舞一直盯着自己手邊的一旁點心,便端起點心,遞給歐陽舞,笑道:「小哥想是餓了吧,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說完臉色微紅。

    歐陽舞接過點心很是感激,衝着女子燦然一笑:「謝謝姐姐!」只覺女子的臉蛋更紅了。

    歐陽舞謝過後便到一旁吃起來點心,有幾口東西下肚,才覺肚中稍稍好受一些。想起剛才女子說可以去大廚那邊看看是否需要幫忙,便環視了一圈,片刻後衝着大廚的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大廚,菜香越是濃郁,歐陽舞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走到大廚身側,衝着笑了笑,才道:「師傅,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大廚看了看歐陽舞,見並不是自己東晉之人,想是西陵的人。看着她個頭瘦瘦小小的,不免起了憐惜,想了想才道:「那便幫我看看火吧!」

    歐陽舞坐在灶前,慢悠悠的往裏面添火。幸好隨從中的人有分別不認識的東晉人和西陵的人,所以她面生一些也沒什麼要緊,再說她本是丞相府五小姐,誰知道現在坐在這裏燒火的就會是她。才這樣想着,便聽大廚叫喚自己,起身一看,見大廚裝了一碟子的菜餚,遞給歐陽舞,嘴中說道:「餓了吧?今天夜二皇子心情不好,沒有他的命令,大家都不敢吃飯,你先拿這個天天肚子。這可是我們東晉的特色菜,你嘗嘗。」

    歐陽舞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口中,微微一咬,便笑着對大廚說:「嗯,真好吃,謝謝師傅。」

    大廚見他喜歡自己的菜,便笑的愈發開心,一邊擺了擺手。

    歐陽舞在廚房待了將近半個時辰,吃飽喝足之後才慢悠悠的出了廚房。才剛走回車隊,便看到雲殤已帶着人返回。歐陽舞迅速的藏於人群之中,只見雲殤縱馬至夜重華身前,快速下馬,對夜重華道:「回去的路上都已尋過,並無,也已派人回相府打探過,並未回去。」

    夜重華在看見雲殤的臉色時並已明白,此行出來才一天,離東晉尚近,雲殤卻花了這麼長時間搜查,想是搜查的很是仔細,既然沒有,那麼想來……

    夜重華微眯的眸子中,透着危險的寒光,一字一頓道:「立刻封鎖車隊,清點人數,不許任何人離開,看看是否有多出之人!」

    歐陽舞聽着前面傳來的消息,臉色一變,身體猛然一僵,唇角也狠狠地抽動了幾下,夜重華果然聰明,這麼快就想到了。

    她現在要是被抓住了,估計要好一頓折磨。歐陽舞忽然看見馬車的車轅,腦中靈光一閃,閃身走了過去。

    夜重華將所有的人都集中起來,清點之後人數並沒有多出,於是又命人一輛一輛的搜查馬車,直至最後一輛,始終沒有收穫。夜重華的耐心已然用盡,站在車輛十步之遠處,陽光下的瞳孔泛着紫色,帶着詭異的光芒。他的頭髮在風中張狂而暴怒,一張陰鬱的俊臉上沖忙了殺氣,他對着雲殤道:「你說她到底去了哪裏?她能去哪裏?」

    雲殤看着盛怒的夜重華,只能小心翼翼道:「歐陽舞的心思,很難捉摸。」

    一名侍衛從遠處跑過來:「稟二皇子,並無王妃的消息!」

    「蠢貨!」夜重華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他用力地踹在侍衛的胸口,侍衛被一腳踹飛,口中吐出一口腥濃的鮮血。侍衛撫着胸口倒在地上,剛想開口求饒,卻不料正好對上一雙晶亮的眼神,只見車底的車轅上正有一人像壁虎般趴在上面。

    歐陽舞本來就離夜重華也雲殤很近,她能聽清楚他們的聲音,也能看清楚他們靴子上的花紋,本來就有些緊張,心臟砰砰砰地亂跳。而此時突然被這個侍衛抓包,臉上的血色剎那消失無蹤!

    腦子裏瞬間產生了千思百轉的想法,她要被發現了麼?!

    侍衛尖叫了一聲,歐陽舞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可隨之侍衛又是一聲驚叫,還未叫完,便覺身上又是一腳。

    歐陽舞只聽到雲殤低低地說了句閉嘴!護衛在地上滾了一圈,只覺身上更是疼痛,只是抬手使勁的往車底方向指去,卻說不出話昏迷了過去。

    雲殤看着被自己一腳踢暈的護衛,看了看夜重華鐵青的臉色,心下嘆了口氣:不要怪我,你這時候大呼小叫,可是要被夜二滅口的啊!

    夜重華煩躁看了看昏迷的護衛,哼了聲,便甩手往車隊前方走去,身後的雲殤摸了摸鼻子,吩咐下人將那名護衛抬走,便也隨着夜重華離開。

    車底的歐陽舞看着他們已然走遠,才發現剛才自己全身的神經都緊繃在一起,現在他們人走了,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身體一下子就軟了下去。她鬆了手,任由自己掉落在地,她輕拍胸口,一直嘆道:「好險好險!」

    說完側身閃了出去。

    經過一天的折騰,天色很快暗了下來。

    夜重華肚子坐在車內,想着歐陽舞居然就這樣從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見了,越想越是憤懣,抬手便是一拳砸在馬車壁上,車子應聲碎裂。車外的護衛看到此情此景很是恐慌,只是低頭立於一旁,不敢上前。

    夜重華看着眼前的護衛,忽然想起今天被自己踢石子砸中的那名護衛,那個護衛昏倒之前的行為很是怪異。

    便對剛好聞聲趕來的雲殤道:「今天那名護衛呢?」

    雲殤一想,說道:「可是今天暈倒的那個?他正在後面的馬車上休息。」

    夜重華不耐道:「派人去把他叫來。」

    沒過一會兒,便有人攙着那名護衛過來,看他走的並不順暢,想是被夜重華的石子踢的腿上受傷了。護衛走至夜重華的跟前,跪倒在地。

    夜重華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你昏倒之前做了個奇怪的動作,可是看到了什麼?」

    護衛見夜重華問自己,便急切道:「小人今日摔倒在地時,看到車底下藏着一個人,好像就是王妃,剛想出聲,便……」說着看了眼雲殤,只見對方摸了摸鼻子,一臉無辜,繼續道:「便暈過去了。」

    夜重華聞言急忙走到最後一輛馬車前,拿過旁邊立着的護衛手中的火把,往車底照去,卻見車底空空蕩蕩,並無人藏着。隨即起身,走至車前,打開車門,裏面也是無人。夜重華失望之極,一手抓住馬車鏤空的車壁,一使勁便抓了下來,憤然將火把扔於地上,臉上忽明忽暗,陰晴不定,冷聲道:「竟然又晚了一步!」

    他的王妃,還真是比狐狸還狡猾,比泥鰍還滑溜,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說完便抬眼憤恨的瞪了瞪雲殤,那銳利的眼神恨不得在雲殤的身上挖出一個洞來。

    雲殤自知理虧,便轉頭並不對視,也不說話。

    就在此時,他卻剛好看見一旁立着的護衛裏面有一人像是欲言又止,有什麼事想稟報,想起自己今天的烏龍,便主動向那人詢問道:「出了什麼事?」

    那人見雲殤主動詢問,急忙應道:「啟稟大人,今天我們車隊有一匹馬不見,剛剛有人看見有人騎馬往那邊去了!」說完指了指不遠處隱在黑暗中的森林。

    雲殤馬上問道:「多久之前?」

    「大約一個時辰。」

    還未等雲殤稟報,夜重華便已衝到一名護衛面前,奪了他手中的馬匹,一個縱身上馬,快速往森林的方面沖了過去,只余雲殤在後面哎哎直叫:「夜二,你等等我們啊!」

    那兩個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比一個不要命。

    歐陽舞騎着馬慢悠悠的在森林裏面晃蕩,並不是她不想快走,要知道身後的夜重華隨時有可能追上來。

    只是經過最初的狂奔後,歐陽舞悲催的發現,她連馬帶人在森林裏面出不去了。歐陽舞越走越覺得這個森林很是怪異,像是鬼打牆般很難走出去,她想要是隨身空間能進的話,她拿個指南針出來,估計就沒什麼問題。

    可現在,她迷路了,於是便停下馬慢慢的思索起來。

    本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歐陽舞卻在驟然安靜下來的環境中聽到了窸窸窣窣之聲,多年特訓本能使她馬上警戒起來,她慢慢的環顧了下四周,卻發現周圍一片漆黑,她略略皺眉,輕輕扯了扯唇,眼睛看不見,那屏住呼吸靠耳朵吧。

    歐陽舞靜靜的聆聽着四周的聲音,身子一動不動,戒備地觀察着四周。

    月亮在烏雲後面慢慢的浮現了出來,就在月光照亮森林的同時,歐陽舞只聽見凌厲的一道風聲,睜眼便覺寒光一閃,只見正前方有一黑衣人手持長劍沖她刺了過來。

    歐陽舞在長劍到了自己面前時,快速的順勢臥倒在馬背上,抬腳衝着黑衣人的心口便是一腳,黑衣人想不到歐陽舞竟會武功,一時不備被踢落在地。未等歐陽舞起身,身側又飛來一黑衣人,歐陽舞只能側身翻落在地,落地後迅速起身,避過緊隨而至的劍鋒後,一手劈向黑衣人的後腦,黑衣人應聲倒地。

    歐陽舞快速往後退了幾步,借着月光赫然發現四周圍了很多黑衣人,粗粗一看,黑壓壓的一片,預計有幾十個人。歐陽舞略略有些心驚,雖然之前就已感覺到不止一人,卻不想居然有這麼多人。不知道是誰這樣恨她,都派出殺手跟她到這種地方,歐陽舞臉上充滿了嗜血的神色,眼中充滿着犀利而冰冷的目光,自己的經驗告訴她,這個時候她不能退縮,更不能怯場,今日不管能否逃脫,都必須奮力一戰。

    四周圍着的黑衣人見歐陽舞臉色不懼,身上散發着一種凌厲的殺氣與令人無法動彈的威懾力,有些遲遲不敢上前。

    片刻後,為首的黑衣人沖大家打了打眼色,便一起提劍,衝着歐陽舞蜂擁而上。

    歐陽舞冷冷一笑,剛想拼命一戰,耳邊驟然響起一個聲音:「誰敢傷害本王的王妃!」冰冷如刀的聲音傳入歐陽舞的耳朵,緊繃的神經仿佛突然鬆懈了下來,心中有一個感覺與她說,仿佛有夜重華的地方,她便是絕對安全的。

    歐陽舞的餘角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越靠越近,烏黑的青絲在月光下狂亂地飛舞,緊抿着的唇帶着冷漠的意味。

    他對上她的眼,唇邊帶了一絲笑意,隨即被濃濃的憤怒包裹住。他停留在她身上的只不過是一個淡淡的眼神,接着他便縱身一躍,隨着他手中的長劍寒光一閃,衣袖翻飛,歐陽舞身前的兩個黑衣人便應聲倒地,血流如注,死狀很是悲慘。

    夜重華迅速靠近歐陽舞,護在她身前,把自己手裏的長劍塞到她的手裏。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歐陽舞已經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凌人的殺氣。

    歐陽舞現在不敢多言,只能先下手為強,衝着一旁的黑衣人使出殺招。

    根據前世的訓練,如今使起劍來絲毫沒有違和感,夜重華跟隨在側,同樣抵抗着黑衣人。

    不知是不是夜重華在身旁的緣故,歐陽舞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下手速度又狠又准。

    兩人邊打邊退,竟有了一種痛快淋漓的暢快感。

    不知何時身旁竟甚是開闊,原來在打鬥之間已然在一處懸崖之上。

    歐陽舞還沒注意到,手中一手擒着一個黑衣人的手,另一手正欲劈去。卻不料身後一個黑衣人正拿着劍沖她刺去,歐陽舞此時放手已是不及。夜重華看着歐陽舞的危險,一分神便被身前的黑衣人一劍刺中腹部。夜重華一聲悶哼,回過神來一劍將黑衣人砍落在地,即刻飛身抱住歐陽舞滾落一旁,險險避過黑衣人的劍,卻是收勢不及,雙雙跌落懸崖。

    餘下的幾名黑衣人迅速走至懸崖邊,看了看懸崖深不見底,眼中閃過一抹得逞的意味,片刻後,其中一名黑衣人道:「撤!」說完幾名黑衣人便消失在森林裏。

    歐陽舞被夜重華緊緊抱着急速的在空中降落,她的鼻尖是他淡雅的瓊花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月光下,他的雙眼緊閉,眉宇間有一種搏擊欲發的剛強之氣。可他的臉因為失血而愈加蒼白。

    歐陽舞望着這張臉,想着跌落懸崖的那一刻他仍舊把她緊緊地護在胸前,堅定的聲音毫不猶豫:「有我在,別怕。」

    歐陽舞眼睛意外地有些酸酸的,伸手撫上夜重華的臉,輕聲說道:「傻瓜,為何要對我這般好?」

    卻不想此刻,夜重華兀然睜開雙眼,艱難的扯出哭笑:「因為你是我的舞兒!」

    歐陽舞的心瞬間被什麼充盈了,滿滿地暖暖地,很幸福。

    只是此刻兩人急速地下墜,歐陽舞也無法,只盼着有什麼奇蹟出現了。

    歐陽舞心想:小麒麟啊小麒麟,你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來,可就是讓我這樣莫名其妙地死了麼?

    正在這時,歐陽舞只覺腦中響起一聲哈欠聲,緊跟着便是小麒麟的聲音:「咦?主人,你們在玩什麼?」

    歐陽舞意識到小麒麟已醒,一時間很是喜悅,心中對小麒麟道:「小麒麟,快,我和夜重華掉落懸崖了!救我!」

    只見小麒麟並不慌張,用它的爪子撓了撓臉,才道:「沒事,有我這天上地下無所不能的小麒麟呢!」

    歐陽舞看着它那副悠哉的樣子,額上青筋直跳,忍不住暴吼一聲:「你給我快點!」

    小麒麟頓時縮在一旁,口中嘟囔道:「好啦好啦!」說完使勁張開口,慢慢的從裏面出來一個金色的小泡泡,慢慢的小泡泡越來越大,甚至出了隨身空間,慢慢的將歐陽舞和夜重華兩人包圍在其中,直至完全被籠罩。


    歐陽舞和夜重華掉落的趨勢驟減,被籠罩在金色泡泡中像是做熱氣球般慢慢的飄落,一刻鐘後,兩人才飄落在懸崖底下。

    一觸到地面,金色泡泡便自動縮小,只見小麒麟又張開嘴巴將它吞了回去。

    歐陽舞和夜重華順勢跌落在地,歐陽舞稍稍起身,低頭看了看夜重華,只見他的臉色愈加蒼白,毫無血色已然昏迷過去。

    歐陽舞急忙查看了下他的傷口,傷口正中腹部,出招太過狠毒,傷勢很重。歐陽舞剛想慶幸一下沒有一擊致命,卻在看到湧出來的血時,眼神驟然一冷,劍上有毒。

    黑色的血如泉水一般噴射出來,看起來甚是駭人。夜重華的身子很燙,灼人得很,他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地往外冒,浸濕了他的面容,可一會他的身體又猶如冰山,冷得顫抖,死死地抱着歐陽舞,雙臂幾乎陷入她的身體裏。

    究竟是何人,竟是這般想取我性命,還連累了夜重華,歐陽舞的眼神中現出一絲狠辣,唇邊緩緩勾勒出一抹危險之極的怒容。

    「主人,別發呆,快給他處理傷口啊!」小麒麟見歐陽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由出聲提醒道,「他看起來快要死了!」

    「他絕對不會死!」歐陽舞這才回過神來,默念一下便進了隨身空間。

    太久沒有進空間,只見空間裏面已與之前大不一樣,成群結隊的魚兒悠哉地在清澈的河水裏嬉戲,滿山野上更是有很多動物,地里的種植物也都已結了果實。

    小麒麟見歐陽舞進來,縱身一跳,便跳到了歐陽舞懷中。歐陽舞穩穩地接住小麒麟,只見小麒麟也已與之前略有不同,與之前相比,略略有些長大,毛色也是愈加柔順,一雙黑黑的小眼睛晶晶發亮。

    「主人,好久不見,想不想我呀!」歐陽舞看着小麒麟賣萌撒嬌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心中的陰霾也褪去不少。想起還在外面昏迷着的夜重華,快速地走進自己的藥房,拿出藥箱來,卻在轉眼時看到一旁的幾個格子中出現了不少的藥丸,正疑惑着,小麒麟就獻寶一般的跑到那幾個格子前,神色很是驕傲:「主人,我上次不是吸收了孫府上的很多珍貴的藥材嗎,我將它們煉製成了各種藥丸,你看,這些都是補藥哦,這是壯陽的,這是解毒的……」

    聽着它一一介紹着,歐陽舞正準備誇讚它,聽見壯陽的時候滿頭黑線。突然又聽見解毒的時候眼神驟然一亮,出聲打斷道:「解毒?用來解什麼毒?」

    小麒麟神色很是驕傲,拍了拍胸脯:「我小麒麟出品,自然是可解百毒!」

    歐陽舞笑出聲,本還擔心夜重華的毒暫時沒辦法解,還需要研製解藥,卻不想這正好有解藥呢。歐陽舞上前從格子裏取出幾粒,裝在瓷瓶中,轉身拿了藥物剛想走,卻覺腳邊被扯住,低頭只見小麒麟正用嘴咬着自己的褲子,便疑惑出聲:「你這是做什麼?」

    只見小麒麟換上衣服可憐兮兮的,黑漆漆的眼睛烏溜溜地直轉,他開口道:「主人,你都不誇誇我嗎?」

    歐陽舞只覺好笑,便蹲下來,拍拍它的腦袋:「嗯,小麒麟真能幹!」停頓了下,隨即哼了一聲:「只是,為何能幹的小麒麟昏迷了這麼久呢?」

    聽聞最後一句話,小麒麟原本得意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歐陽舞很神奇的發現,她居然從小麒麟的麒麟臉上看出了一絲尷尬。

    想着,便伸手撓了撓小麒麟的腦袋,笑着出了隨身空間:「來幫忙!」

    歐陽舞放下藥箱,從瓷瓶中取出一粒解毒的藥,餵着夜重華吃了下去。

    只要解了夜重華的毒,傷口自是很好處理的。歐陽舞掀開夜重華的衣服,不由皺起眉頭,上次給他縫合的傷疤還在,現在又要再添一個傷口了。

    「拿好手電筒,」歐陽舞套上了乾淨的塑膠,取了消毒液把他的傷口處理乾淨,拿起鑷子對好了傷口:「針,縫線……」

    小麒麟用它胖乎乎的小手把針線遞給她,歐陽舞擺弄着夜重華的傷口,穿針引線,動作乾淨利落,小麒麟有些目瞪口呆,艱難地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道:「主人,您,您不會是想要縫合傷口吧?」

    「嗯。」歐陽舞應了一聲,就見小麒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血腥。」

    歐陽舞沒空理它,快速地縫完最後一針,打了個結。

    小麒麟半捂着眼睛,看到歐陽舞終於縫合了傷口,高興地鼓起掌來:「主人,你把他救活了,你的手好巧哦,主人你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啊……」

    歐陽舞的唇角抽了抽:「小麒麟,你吵死了!」

    歐陽舞把他的傷口包紮之後,拿了針筒出來給夜重華打了一針雖然夜重華很強大,可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一個好的環境供他休息,免得他感染了破傷風。

    給夜重華施行完手術,歐陽舞才鬆了一口氣。她從隨身空間裏拿了一張半新不舊的毯子出來蓋在他的身上,給他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他睡得安穩點。他找尋了自己那麼久,又狂奔來救自己,現在又受傷,還真是很可憐呢。歐陽舞抱膝坐在他身邊,靜靜的看着他那張絕色的臉,因為僵硬而緊閉的唇,片刻後輕笑出聲:「夜重華,你這個傻瓜,為了我值得嗎?」

    「你這樣對我,我是不是也應該回報你一二呢。」歐陽舞嘆了一口氣,表情很是苦惱。

    夜重華並無回應,呼吸平穩綿長,他依舊閉着眼,臉色比先前紅潤很多。

    歐陽舞放下心來,看了看天色,已然大亮。夜重華整個人沐浴在第一縷晨曦之中,縹緲隱逸,精緻的臉龐顯得越發動人。需要吃東西,便又一次進了隨身空間,從裏面取了一些米,一隻肥美的雞,摘了些新鮮的蘑菇,提了兩隻鍋,便又出了空間,只留一旁的小麒麟很是哀怨的看着。

    歐陽舞因為父母早已不在,多年裏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所以廚藝很是不錯。夜重華現在身體比較虛,歐陽舞便給他煮了雞絲蘑菇粥,用剩下的雞肉燉了一鍋雞湯。還往裏面加了一些對傷口癒合有作用的補藥。

    夜重華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不遠處架着兩隻鍋,鍋上裊裊的冒出一些熱氣,鍋旁坐着一個女子,髮髻已經散了,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幾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

    她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

    雙眸似水,帶着淡淡的溫柔,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握着一雙長筷,時不時的開鍋翻動一下,輕嗅的模樣,有幾分往日裏見不到的純真調皮模樣。

    晨曦的日光籠罩在女子身上,夜重華只覺得溫馨,心裏有着暖洋洋的味道。

    夜重華迷失在這股溫馨中,卻是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些沉下來,出聲道:「為什麼要跑?」

    歐陽舞聞言一愣,放下手中的器具,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淡笑道:「你醒啦?」

    「為什麼要跑?」夜重華一字一頓,他的雙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一雙眸子玄寒而兇殘。

    夜重華看着眼前歐陽舞的笑臉,一絲異樣都沒有。仿佛他重重地打了一拳,卻陷入到了沙包裏面,夜重華掙扎着站起來,因為牽扯到傷口,微皺起眉頭,臉上佈滿了濃濃的陰霾,他固執地問她:「歐陽舞,我問你,為什麼要跑?」

    歐陽舞見他想起身,便上前扶住。她從沒見過夜重華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有點尷尬地呵呵了兩聲。

    夜重華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力氣之大,幾乎捏碎了她的手腕:「該死的,你居然還敢對我下藥!」

    夜重華見歐陽舞抽出了手腕後沉默不語,鳳眸輕眯:「你就這樣討厭我?」

    夜重華略蒼白的唇擠出一個苦笑,眼中帶着濃濃的挫敗感。一時之間,她居然不敢與他對視,她垂下頭看着自己腳上的鞋子,想起之前他對自己的種種,索性敞開心扉,道:「我不是討厭你,只是不想嫁給你罷了。」

    歐陽舞說到這裏,重新抬起頭,對上夜重華黯然的眼神:「你有問過我的想法麼?夜重華。你總是一味地讓我嫁給你,做你的王妃,你一步一步地逼迫我。我之所以願意上花轎,是因為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好一個迫不得已!」夜重華低低地笑起來,無懈可擊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從未有過的裂縫,他心心念念要娶的王妃上了他的花轎,還是迫不得已!

    他的冷眸直直地盯着她,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冰冷得如同雪山下冰藍色的聖泉,光澤透亮,透着陰冷的鋒芒,帶着絕世的邪氣,滿臉烏雲密佈。

    歐陽舞也涼涼地直視着他:「是,天底下的女子都想嫁於你,可我不是。感情這種東西是不能勉強的。」

    夜重華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臉都氣紫了,傷口也因為激動有點撕裂,從來沒有人這樣跟他說話!

    他的手下意識地伸向歐陽舞的喉嚨,她卻靈巧一躲,護住自己,表情還很關心:「你要保重身子,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你要好生珍重!」

    夜重華的薄唇突然邪魅輕勾,他一把湊近她,一股強悍的銳氣山雨欲來般壓迫而來,他身上的芳草氣息馥郁清幽,他看到歐陽舞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傷口,欲言又止的樣子,臉上的怒意霎時都消失無蹤。

    夜重華輕嘆了一口氣:「本王的舞兒怎的如此任性。」

    歐陽舞一怔,卻見夜重華的眼神發亮,嘴角也慢慢的有了笑意,他伸出手慢慢的握住了歐陽舞的手:「明明是想關心我,卻總是用這樣冷淡的語氣,還真是令人傷心呢。」

    歐陽舞驚悚地看着他,這個還是那個冷酷的夜重華麼,居然在她面前變臉撒嬌!

    「反正我就不想嫁給你,你不用多費唇舌了。你救了我一次,我也又救了你一次,等我們出了這裏之後,從此之後我們可就兩不相欠咯。」

    「舞兒,你這可真是強詞奪理呢。我們之間怎麼這麼容易算得清?」

    歐陽舞還想說點什麼,卻見夜重華不舒服地皺起了眉頭,許是他說多了話,牽扯住了傷口,他皺着眉在一旁坐下來。

    微風拂面,芳草之氣令人心曠神怡。

    歐陽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見夜重華突然抬起頭來望着她:「舞兒,你想要什麼呢?」

    歐陽舞毫不思索地回答:「我喜歡自由自在,遠離紛爭。」

    夜重華深深地看着她,眉目之間帶了一絲茫然,隨即扯了扯唇。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歐陽舞到他身邊來。歐陽舞見他突然不說話,以為他的傷口又疼了,也就過去了。夜重華趁機握住她的手,聲音有幾分飄渺,又是堅定:「留在我身邊三個月,若是三個月後你還是不願意嫁給本王,本王便放你走,如何?」

    夜重華靜靜地看着她,若海水般的眼眸清澈見底,如撥開雲層的蔚藍天空,這樣的直白讓歐陽舞無法拒絕。

    夜重華這樣優質的美男確實不錯,可她不喜歡他的背景,他太出色,太危險,與他在一起,勢必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可三個月而已,應付完這三個月她便有了屬於她的自由了。

    歐陽舞淡淡一笑,隨即應道:「好。」

    望着夜重華臉上綻放的笑容,歐陽舞竟覺得格外的不習慣,她下意識地轉過身去看向身後的那口鍋:「我煮的粥熟了呢。」

    她說完便站起身,走到鍋旁,從鍋里盛了一碗粥,端到夜重華面前。

    夜重華看着眼前冒着熱氣的粥,只覺香味撲鼻,卻還是皺眉道:「燙。」

    夜重華靠在樹幹上,黑亮的長髮柔順地垂落下來,他雙手懶懶地垂掛下來,一點也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只是直直地看着歐陽舞。

    歐陽舞突然覺得這夜重華怎麼受傷就變得小孩子了呢。

    她無奈只能舀了一口粥,放在嘴邊吹了吹,涼了便遞至夜重華跟前,夜重華含笑吞了下去,眯眼一笑:「好吃。」

    「你沒手麼?」歐陽舞看着夜重華,沒好氣地說道。

    「我為了你受得傷,你自然要照顧我。」夜重華耍起無賴來還真是讓人氣得牙痒痒,可他說得也算是事實。

    所以歐陽舞只好好好伺候起他來!

    歐陽舞半蹲在他的旁邊,把粥一口口地餵給他,淡淡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有一種格外的美好。歐陽舞餵他吃了粥,又餵他喝了雞湯。

    見他靠在樹幹上休息,又給他熬了些藥。

    當她把好不容易熬好的藥端到夜重華面前時,他竟是看了一看,就別過了頭去,任性地說道:「不喝!」

    「有沒有搞錯,我煎了很久煎的!」歐陽舞氣結,她為了讓他喝上藥,煎了很久才煎好的,他現在居然說不喝。她皺着眉頭:「你再……」

    「餵我!」夜重華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隨即臉龐上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歐陽舞看着他不自在的神色,噗嗤一聲笑了,「我說,堂堂的西陵二皇子可以不可以這麼幼稚!你傷在腹部,又不是傷在手……」

    歐陽舞心裏腹誹,她都餵她吃飯了,現在連喝藥還要餵。不過看在夜重華偶爾顯露出來的另外一面,她就小小委屈一下了,她把藥吹涼了遞到他的唇邊,看他慢慢喝下去了,才收走了碗。

    「苦麼?」

    夜重華抿了抿唇,忽略舌頭上那讓人無法忽視的苦味,果決道:「不苦。」

    「真的麼?我可是特地放了許多的黃連呀,早知道再加一點了。」歐陽舞詫異地說道,隨即便看到夜重華咬牙切齒地瞪着她,「歐!陽!舞!」

    歐陽舞笑嘻嘻道看着夜重華,從附近摘了幾個酸甜的野果子遞給他:「來嘗一個,就好了嘛!」

    夜重華喝了藥又漸漸睡了過去。

    歐陽舞待他睡了,才開始在附近找路,卻發現周圍大霧瀰漫,幾乎看不清楚,她不敢走得太遠,與夜重華走散。

    這時,小麒麟的聲音傳來了:「主人,我們現在進入魔鬼叢林啦!」

    歐陽舞好奇極了:「什麼魔鬼

    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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