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兩萬唐軍俱都披麻戴孝,拔營退兵。
由於一時間找不到太多的白布做喪服,士兵們只好臨時將軍帳和被子切割成白布條子,一個個綁在額頭、胳膊上。
當覆蓋白布的李翊被抬出來放到龍攆上的時候,兩萬唐軍全部拜倒在地大哭了起來,真可謂痛苦六軍俱縞素。
而辛憲英作為武德皇帝的貼身女官,全身披麻戴孝,仿佛送老頭子出殯的小媳婦一般無二,爬在龍攆上也是哭的梨花帶雨。聞者哀憐,看者心酸。
龍攆四周的大將軍師們明白怎麼回事,一個個背着人悄悄猛往臉上灑水,裝出一副淚流滿面的樣子。
不過,大家對辛憲英的表演卻是暗豎大拇指,心說不愧是女人,這演戲真的有天賦啊。
事情展到這裏,唐軍全軍撤退,悲戚中撤退毫無隊形、士氣可言,戰鬥力也是衰落到了極點。
………………
雒城。
劉備在寶座上坐立不安,下面群臣亦是臉色焦急的等待。
「報!!!」這時一名探馬狂奔而來。
眾人驚看去的時候,這名探馬翻身拜倒在地,呼呼傳了兩口粗氣,這才繼續報道:「啟稟陛下,唐軍全軍戴孝,拔營起寨,撤向涪城!」
劉備起身,有些急切的問道:「可看清楚了?」
探馬奏道:「絕不會錯,我就在山坡上藏着。看到唐軍抬李翊的屍體上了龍攆。有一個女人長的挺好看,真美。全身戴孝,哭的稀里嘩啦的。」
探馬說到這裏,心說當皇帝就是好,帶個美人出征。白天大戰,晚上繼續大戰……
劉備將目光投向龐統,詢問道:「丞相你怎麼看?」
龐統說道:「咱們全看到了,李翊被射成了刺蝟。此必定是敵人軍心已亂,喪撤退,正好追擊……那女子一定李翊的女官,聽說李翊極為荒*淫,內宮中所用的全部是美女,沒有太監!」
對於唐室宮廷的一些規矩,劉備也是清楚的,他非常羨慕,他也想在內宮中全部用美女啊,可惜蜀中人口不多,難以找到幾千上萬的頂級美女。
不過,想到等這次打敗了李翊,將江山奪過來,那麼唐宮中那些美女都是自己的了。
而且,聽說李翊的二十幾位后妃,一個個都是傾國傾城的絕色,這次滅了大唐,一定要率先搶佔唐宮,將李翊的那些美女后妃全搶過來,那自己就真的性福了。
這麼美美的想着,劉備一拍大腿,大喊道:「傳旨,全軍出擊,將李翊這謀朝篡位的國賊屍體搶過來,點天燈!」
天子的屍體點燈,果然是點天燈!
群臣聞言瞅了瞅劉備日漸福的身體,心說看武德皇帝身體精壯,沒什麼肥肉,說到點天燈,恐怕還是章武皇帝油水多……
………………
雒城四門大開。
劉備騎在的盧馬上,雙手高舉起雌雄一對劍,高呼道:「偽帝李翊死了,正是我蜀漢大興之時。眾人併力向前,誰能夠搶到偽帝李翊的屍,賞千金,封萬戶侯!」
「蜀漢萬歲!」
「蜀漢萬歲!」
「萬歲!」
……
三萬蜀軍本來害怕虎狼一般的唐軍,但得知武德皇帝死了後,頓時雄糾糾氣昂昂的,踏起漫天塵埃中,撒丫子去追撤退的唐軍去了。
………………
在前往涪城的龍泉山山道上,遮天蔽日的塵埃中,二萬唐軍御林軍簇擁着武德皇帝的靈車前進。
旗幟沒有了,全成了帆布白旗。人低頭,馬垂脖,行屍走肉一般行進,稀稀拉拉毫無章法可言。
荀攸觀全軍將士士氣太低落,隱隱感到有些不妥,思咐一番後,便來到龍攆正門,行禮道:「辛女官,荀攸求見……」
不一會後,門帘拉開,荀攸急忙鑽了進去,拜道:「皇上,您的假死之計成功,劉備已經上當受騙追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李翊問道。
荀攸小聲的說道:「只不過皇上詐死之計太過成功,如今全軍士氣真的沒有了。若是蜀軍追來,恐一時間提不起戰鬥力。」
李翊聞言點頭,全軍三萬人,不可能保證每一個人都不會走漏消息,李翊這才隱瞞了除核心外的所有將士。
同時未防止敵人看出減員,也不能分出太多兵馬去埋伏。所以當蜀軍進入伏擊圈的時候,李翊所帶的這些兵馬需要具備相當的戰鬥力。
可現在這些兵馬毫無士氣可言,當蜀軍追上來的時候,恐怕戰果會大打折扣。
李翊感覺到,自己好像有些玩大了,玩脫了……
「轟隆隆……」
這時候,天邊傳來一陣炸雷。
李翊靈機一動,對荀攸說道:「公達,我已有了計策,將孔明叫來。」
很快,諸葛亮也進了龍攆。
聽了李翊的計策,荀攸和諸葛亮頓時瞠目結舌,好半天后,才拜道:「皇……皇上妙計!」
又頓了頓,諸葛亮有些不解的文道:「皇上,為什麼是我?」
李翊心說你小子最擅長裝神弄鬼,在另外一個時空,就算是司馬懿那樣奸猾似鬼的傢伙,都被死了的你弄的一愣一愣的。如今我這計策就是效仿另外一個時空你的做法,不讓你去,還讓誰去?
不過,這樣的話,李翊自然不會直接告訴諸葛亮的,他只是說道:「相比茂公和公達,孔明對天文所知最多,最適合執行這個計劃。」
諸葛亮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李翊,心說皇上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
就在唐軍南面十幾里遠處,塵頭遮天蔽日。
「蜀漢萬歲!」三萬蜀軍高呼着口號,高舉着兵器,裹在好大一團沙塵暴里,飛快的往撤退的唐軍大部隊後面追了上去。
在蜀軍離開大約一刻鐘後,張飛和楊業從各自隱藏的小山後面領軍轉了出來。
將領們開始用口號鼓舞士氣,只見張飛一副憤怒難言的樣子,而楊業則是揮舞起拳頭,大聲吼道:「為皇上報仇!」
一萬將士齊聲應道:「報仇!」
楊業再度大聲吼道:「誓殺劉玄德,不成功便成仁!」
一萬將士齊聲應道:「不成功,便成仁!」
……
唐軍對自己的領袖充滿了狂熱的崇拜,在兩位主將的鼓動下,將士們瘋了一般,要為皇帝報仇。
兩人見大軍的士氣已經被鼓舞起來,就在要道埋伏,等待攔截劉備敗軍。
………………
下午申時時分,一騎絕塵來到劉備馬前,翻身下馬拜倒在地,呼道:「啟奏陛下,我軍已經不足唐軍五里,唐軍陣型散亂,士氣全無!」
「太好了!」劉備手中雌雄一對劍高舉,縱聲吼道,「建功立業就在此時。獲勝後所得輜重全分兵士!」
但凡軍隊都有信仰,劉備的軍隊就信仰錢財。所以蜀軍聞言士氣暴漲,又加快了行進的腳步。
而在另一邊,護送李翊靈柩的唐軍,卻是毫無士氣可言。
原本這些士兵也是一個個要為李翊報仇,但為了示敵以弱,在將官的引導下成為了真正的「哀兵」,只有哀傷,心力憔悴的哀兵。這樣的哀兵失去了理想,失去意志,打不了仗。
諸葛亮遙望天邊,烏雲密佈。
看起來時機已經到了,他立刻傳令全軍停止前進。
於是,兩萬唐軍停止了前進,不過隊伍稀稀拉拉的,士兵們一個個無精打采,騎兵在坐騎上垂頭,步兵乾脆喪氣的坐在地上。
各級軍官十分憤怒,紛紛吼道:「起來,都起來,紀律哪裏去了。看看你們一個個的模樣,還像是我唐軍的士兵嗎?」
要是在以往,軍官們這麼一說,唐軍士兵們肯定是嗷嗷叫着,但是這次他們的反應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只聽下面響起稀稀拉拉的聲音:
「皇上駕崩了,嗚嗚嗚,唐軍沒有了……」
「皇上駕崩了,我們還當什麼兵……」
……
士兵們對帶領自己南征北戰,打下一個偌大的大唐皇朝的李翊充滿了狂熱的崇拜,此刻李翊沒了,他們如同失去了信仰的教徒,幾乎心死,誰還管什麼軍紀。
「皇上駕崩了……」軍官們遙望潔白的龍攆,全部垂下了頭。
「敵襲,敵襲!」從來消息靈通的唐軍斥候,這時候也晚來了一些。
士兵們舉目望去,便見遠處遮天蔽日的塵頭,地面也開始有節奏的顫抖,失去領袖的士兵們,頓時驚慌了起來。
「集結,集結!」
各級軍官開始喊出口號,只有基層小隊列了陣,才能布下一營一營的大陣。
然而士兵們眼神渙散,沒什麼反應。
「什麼呆,你們難道不願為皇上報仇嗎?」
「報仇!」士兵們的眼神漸漸凝聚起來。
「為皇上報仇!」口號沒有以前的響亮,顯然,雖然士兵們願為李翊報仇,但太過低落的士氣一時間還是提不起來的。
李翊龍攆旁,徐茂公一拍巴掌,暗道:「不好,軍心雖然可用,但士兵氣勢不振,恐難揮一半的戰鬥力。孔明,就看你的了!」
諸葛亮聞言,點了點頭,急忙整理了一下衣甲,手握寶劍騎在馬上遙望天際,他需要一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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