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格拉雖然是華氏城東方的門戶,可是天竺東部高山密林,河流縱橫,地勢複雜,所以駐兵不多。
薛仁貴帥軍趕到戈格拉,守城的將領迭迦葉看到唐軍密密麻麻,不知這是哪兒來的軍隊。副將貝多缶力主出戰,迭迦葉壯其勇,給了他五千士兵。貝多缶大喜,指揮人馬,騎上大象,開了城門,向着唐軍殺了過來。
薛仁貴終於看到了象兵的真面目,只見龐大的大象身上,立着一個木樓似的東西,裏面站着兩個士兵,一個持弓,一個持矛,大象的頸部,坐着一人,看來是指揮大象前進的。大象出城後,列成陣勢,向着漢軍沖了過來。
薛仁貴皺眉,數萬騎兵的衝鋒,威勢何等驚人,這是一千多頭大象,陸地上的龐然大物,一起作起來,威勢更是甚於戰馬。
孟獲躍躍欲試,向前請戰。
薛仁貴道:「千萬心,打不過就逃。」
孟獲大笑道:「有死而已,絕不敗逃。」
薛仁貴道:「大王這是試探敵軍,無所謂勝敗,莫要逞勇。」
孟獲騎着大象,率領自家的人馬沖了過去。貝多缶看到敵人出戰,也不答話,指揮自己的大象,對着孟獲就沖了過來。
孟獲也不示弱,掄起狼牙棒,就掃了過去,貝多缶身材矮,雄壯有力,手中的大環刀對着狼牙棒猛然磕了過來。
狼牙棒重有百斤,孟獲又是天生神力,貝多缶如何禁受得住,一個照面,大刀脫手,嚇得貝多缶急忙讓象奴指揮大象掉頭。
孟獲哈哈大笑,催趕自己的大象追趕。
貝多缶脫離了危險,大聲怪叫,五千人,一千多頭大象,與孟獲的人馬撞在一起,可憐這些孟獲的部下,都是戰馬,被人家在大象背上,猛刺猛射,士卒抵擋不住,傷亡不少。
孟獲急了,兜轉大象,狼牙棒對着領頭的大象就砸了過去,大象皮粗肉厚,狼牙棒在它的身上只是劃破了幾道血口子,大象感覺到疼痛,更是激了凶性,昂起頭,長長的象牙,對着孟獲的大象頂了過來。
孟獲的大象,比對方多了,孟獲見狀,急忙指揮自己的大象躲避。大象身軀笨拙,短時間內躲閃不及,被象牙刺穿了肚皮。嚇得孟獲一個虎跳,跳下大象,向着本陣飛跑。
薛仁貴看到,急忙令鳴金收兵。
唐軍退回,背後黑壓壓的大象群,碾壓過來。唐軍大陣裂開,放過了自家人後,數百架床弩擺在了陣前。
看到象群臨近,床弩數百道黑光閃過,鐵矢尖嘯着飛向敵群。鐵矢威力極大,瞬間沒入大象的身體內,奔跑的大象轟然倒地,後面的大象又奔了過來。
薛仁貴喝道:「撒鐵蒺藜,退兵。」
床弩的威力大,可是射間隔時間過長,奇襲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短兵相接,只能射出一輪箭矢,所以薛仁貴下令退兵後,操作床弩的士卒,迅推着床弩離開。
貝多缶看到一下子死了這麼多大象,瘋了一般,指揮象群猛衝。鐵蒺藜刺入大象的腳板,大象收住腳步,原地跳起舞來。
一部分僥倖沒有受傷的大象,趕入唐軍後隊,長鼻子開始發威,象背上的士卒,也獰笑着對唐軍不停的進攻。
雖然只有十幾頭大象,可是造成的傷害極大。
薛仁貴無奈,在路上又撒下了鐵蒺藜,大軍遠遁三十里外,才收住腳步。
這一戰,唐軍折損了上千人馬,孟獲僥倖逃脫。
薛仁貴令大軍安營紮寨,對身旁的陸遜道:「伯言,象兵難當,可有良策?」
李翊滅掉東吳之後,陸遜最終也投降了大唐。對於陸遜的才能,李翊還是很認可的,就將其派到南蠻州,作為薛仁貴的副手。這次出兵百乘王朝,他也是南路軍的軍師。
陸遜道:「薛將軍,大象雖然龐大,必然有克制之物,何不問諸熟知大象脾性之人?」
薛仁貴大喜,連連點頭。
幾個蠻王都被薛仁貴叫到中軍大帳,薛仁貴開口道:「你們幾位久在南中,熟知大象秉性,可知道克制大象之物?」
幾個人一看我我看你,克制大象的東西,皇上知道啊,當初皇上與木鹿大王一戰,不就把大象給嚇跑了嗎?你薛大將軍是皇上派來南蠻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可是薛仁貴這麼問,看來原來的辦法行不通了。
幾個人全部搖晃着大腦袋,嘴裏嘟囔着不知道。
笑話,虎豹看到大象都得躲着走,這世上,還有比大象更龐大的東西存在嗎?
在旁邊的陸遜忽然道:「南蠻諸部,有不少人善於驅使大象,不知道可有善於馴象者跟隨?」
孟獲點着頭道:「多的是,我族有幾個部族之人,幾乎天生就會馴養大象。」
陸遜對薛仁貴道:「薛將軍且與幾位大王稍坐,我去去就來。」
陸遜來到南蠻軍的營地,打起鄉談,與士卒交談多時,心中大喜,回到大帳,大聲道:「薛將軍,找到克制大象之物了。」
薛仁貴道:「伯言快講。」
陸遜笑道:「此物極微,名曰蜜蜂也。」
孟獲跳起身來,大聲道:「不會的,大象怎麼會怕蜜蜂?」
陸遜道:「我剛才與大王族人交談,一個士卒道:一次馴養大象,不心碰撞了一個野蜂巢穴,野蜂傾巢而出,大象看到,急忙飛跑。是以我猜測,大象怕蜜蜂。」
薛仁貴道:「野蜂山林中極多,何不試之?」
孟獲臉上帶着三分驚詫,自告奮勇道:「薛將軍,我去弄個野蜂窩來,明日再到樹林中的野象群眾試上一試。」
薛仁貴道:「野蜂毒性極大,大王可要心。」
孟獲咧着大嘴道:「嘿嘿,不瞞薛將軍,我時候最愛吃野蜂蜜,掏弄個野蜂巢,手到拿來。」
薛仁貴含笑答允,孟獲轉身出了大帳,吆喝上數十個人手,點上火把,拿了幾個口袋,興沖衝去了。
到了第二天黎明,臉青鼻腫的孟獲,提留着兩個大袋子,興高采烈的來找薛仁貴,大嗓門吼道:「薛將軍,昨晚幸不辱那個那個命,我和兒郎們弄到了兩個蜂巢。」
薛仁貴大喜,道:「伯言呢?快去找伯言,陪着孟獲大王去找野象群,看看效果如何?」
………………
睡眼朦朧的陸遜,聽到孟獲真的整來了野蜂巢,忙不迭的陪着孟獲出了營地,一路上詢問孟獲如何弄到的,孟獲摸着腦袋,咧着大嘴,添油加醋的將昨夜的事了一遍。吹噓自己如何驅趕毒蛇,如何識別野蜂蜜的味道,如何找到巢穴,如何下手等等。聽得陸遜心驚肉跳,不住誇讚孟獲有勇有謀。
天竺國境內,象群極多,一幫人走了不多久,聽到密林中樹木折斷,「哞哞」吼叫的聲音,孟獲道:「裏面定有野象在進食。」
陸遜道:「咱們進去看看?」
孟獲道:「陸先生,你跟在我身後,我來護着你。」
陸遜道:「多謝大王。不過大王莫要瞧人,我雖然不如你高壯,膽子也不比你的。」
孟獲笑道:「你誤會了,這密林中,毒物極多,你這細皮嫩肉的,被毒物咬上一口,薛將軍那兒我怎麼交代?」
陸遜笑道:「我天天喝着雄黃酒,毒蛇不敢近身,至於其他毒物,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孟獲笑道:「進了密林,你就知道了。」
着話,大夥慢慢進了密林,陸遜畢竟初次隨大軍出征,雖然心中豪情萬丈,可是接觸實際的事務很少。看到孟獲雙手持着木棍,兩個袋子別在腰間,也學着他的樣子,拿了兩根棍子在手。
孟獲突然道:「注意了,這片荊棘碰不得,尖刺上有毒。」
罷,雙臂用力,分開了荊棘叢。
陸遜跟在後面,木棍運用不熟練,一根荊棘條突然對着臉上掃了過來,慌得陸遜丟了棍子,用手去擋,孟獲剛要阻止,陸遜的手已經抓住了荊棘條。火辣辣的刺疼,讓陸遜不禁哎吆了一聲,孟獲伸過棍子,撥開了荊棘條,叮囑道:「千萬心在意。」
陸遜忍着疼,緊緊跟在孟獲後面,生怕不心,再挨上一下子。
隨着深入,象群暴露在面前。這是一個不大的象群,只有十幾頭。
陸遜低聲問木鹿:「野蜂怎麼放過去?」
孟獲低聲道:「看我的。」
罷解下了兩個袋子。
陸遜看到野象溫馴的吃着樹葉、野草,長長的鼻子一舒一卷,便把食物送到嘴裏,龐大的身軀站在樹林中,慢慢的咀嚼、吞咽,幾頭象在大象群中倒是顯得頗為活躍,撒着歡兒與大象搶奪食物。
孟獲俯下身子,悄悄接近象群,來到一棵大樹後面,解開扎住袋子的繩子,慢慢扔了出去,接着身子一縮,躲在樹後,又伏地爬了回來。
野蜂看到了光明,順着散開的袋子口飛了出來,野蜂越聚越多,發出「嗡嗡」的聲音,正在進食的象群,聽到聲音,扭頭看到飛舞的野蜂,就像不要命似的,撒腿就跑,母象不停的用鼻子驅趕着象,看到象歪倒了,急忙捲起來,扶正了身體,繼續奔跑。
陸遜看到野象群真的被野蜂嚇跑了,喜得差點跳起來,對孟獲大聲道:「我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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