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洛陽畢圭苑。@,
夕陽如血,長槍如虹,鮮紅的血珠順着霸王槍的槍尖點點滴落。李翊駐馬立於屍橫遍野的戰場上,冷目四顧。
斥候飛馳而來,大聲匯報道:「主公,我軍在暗影組的配合下,已經順利攻進洛陽城。」
李翊點點頭,心中很滿意大軍在今天展開的三次行動。
大軍乘坐海軍戰艦,於今天黎明時分抵達孟津渡口,隨即對渡口發起了猛烈的突襲,輕鬆拿下了僅有五百守軍的孟津。
然後大軍兵分兩路,突襲洛陽東面的偃師和鞏縣,偃師守將劉靖見勢不妙,突圍逃往洛陽,卻被伏兵於此的典韋斬殺。
因為兩城的士兵全被斬殺或者俘虜,沒有任何一人逃脫,李翊在中午時分,再次率領大軍,兵分兩路,一路突襲洛陽城,一路突襲洛陽城外的畢圭苑。
畢圭苑乃是西涼軍在洛陽地區囤積糧草的營地,不過因為地處安全的洛陽城郊,所以防守並算不上嚴密,董卓僅僅留下了三千人馬駐守。在李翊親自率領兩萬多大軍的攻擊下,一個多時辰後就被拿下。
而在李翊拿下畢圭苑的早一些時候,張飛率領的另一路大軍,在早已經潛伏在洛陽城中的暗影組的幫助下,輕鬆攻進了防守同樣空虛的洛陽城。
………………
董卓沉浸在失去劉靖的悲痛中,整日呆坐在大帳內,誰都不見。
劉靖追隨了董卓二十多年,對董卓忠心耿耿,是董卓最為信任的幾個兄弟和部下之一,感情非常深厚,彼此間信任無比。劉靖的突然死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田儀悄悄走了進來。輕輕說了一個更壞的消息。
洛陽和畢圭苑全部陷落在北疆大軍手中。
這個消息無疑是致命的,如果說劉靖的死是讓董卓傷心的話,那洛陽和畢圭苑的陷落,則是讓整個西涼軍陷入絕境,讓董卓這個西涼軍的主公陷入了絕望。
這個時候,董卓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浸在失去老友的悲痛中了,當即下令道:「急書牛輔、樊稠、張繡、胡軫,速速率軍回援洛陽,誅殺叛逆。」
………………
深夜,畢圭苑。
郭汜和張濟接到董卓的軍令後。立即從小平津關撤了下來,兩人最快的速度殺向了畢圭苑。
無論如何都要把畢圭苑奪回來!
一邊督促着麾下兵馬抓緊時間趕路,張濟一邊默默在心裏發着狠。無論對袁紹,還是對於他自己而言,這都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李翊率領一支孤軍突襲洛陽,糧草不濟,是西涼文武的共識,張濟也是如此認為的。因此,只要奪回畢圭苑。不但能夠解決己方大軍的危機,同時也把危機換給了北疆軍。
有了這樁功勞,就沒人敢再拿自己是憑着侄兒的關係而被主公看重說事兒,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得到外放的機會,得到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或者獨領一軍。就像侄兒張繡那些人一樣,凡事自己做主。不用再仰人鼻息。
天地良心,張濟沒有背叛袁紹,或者擁兵自重的打算。可目前在西涼軍中的這個不尷不尬的地位,實在是讓人窩火。
要知道,他可不是尋常角色,別看現在董相國風光無限,可這中間都有他張濟一份功勞的。當年在西涼的時候,從招攬名士,到招兵買馬,哪一件功勞沒有他張濟的影子?如今的西涼軍中,很多大將都是他招募起來的。
拔壯士於微末,挽狂瀾於既倒。這樣的功勞,哪點比別人差了?可偏偏那些自命清高,只會嚼舌頭根子的傢伙都視而不見。
想起某些人的嘴臉,怒火就在張濟的心裏熊熊燃燒。
沒錯,那些人動了動嘴皮子,就讓主公入主了朝廷。可是,沒有自己在,董仲穎能渡過剛起家最艱難的那段的時光嗎?
功勞是實實在在的,自己的身份也不差。張家也是西涼名門,雖然沒有四世三公的榮耀,祖上也是着實出過一些人物的。
再說了,後來跑來投靠的,還不都是憑藉那些八竿子打不着香火情?結果,沒人反觀自身,偏偏都拿眼盯着自己看。
他們這是嫉妒,吃裸裸的嫉妒!
張濟是個很大度的人,本不會把這些小人的嫉妒放在心上。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就算是個鐵人,也架不住這傳言像是小刀似的,沒完沒了的割肉啊!
張濟已經意識到了,只有握在自己手裏的東西才是最真實的。有本之木,總比水中浮萍更經得起風浪。
只有立下力挫李翊鋒芒的功勞,他才能奢望更高一層的位置。既然過去的老功勞在小人的詆毀下煙消雲散,那自己就立下新的功勞,用無可置疑的功勞,來封住那些小人之口,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更何況,對面那個男人還是曾經帶給自己羞辱的男人,只要能夠破壞他的行動,那就是自己的復仇!
為此,張濟在接到董卓的命令後,督促麾下士卒狂飆猛進七十里,搶在距離洛陽更近的郭汜等將領的前面,殺到了畢圭苑。
「張將軍,弟兄們都走不動了,你看……」一個軍司馬策馬上前,附在張濟耳邊低聲請示。
「誰說的?哪個不怕死的帶的頭?」張濟眼中寒光一閃,瞬間從沉思中驚醒,低喝道,「來人……」
這個軍司馬不是沒經歷過殺伐之人,可對着殺氣畢露的張濟,他卻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軍司馬是個機靈人,發覺主將語氣不善,連忙換了一副討好的笑臉,低聲下氣的解釋道:「沒人帶頭。但弟兄們真的走不動了。從離開函谷關到現在,大夥就沒正經休息過……」
張濟看了他一樣,從牙縫從森森的吐出了一串命令:「來人,傳令下去,讓弟兄們互相攙扶着趕路」
「諾!」傳令兵從張濟手中接過令旗,飛馳而去。
下一刻,就像是回聲似的,隊伍中響起了陣陣傳令聲:「擅自離隊者,斬!偷奸耍滑,耽誤行程者,斬!叫苦叫累,大聲喧譁者,斬……」
「張將軍!」從張濟喊出第一個命令開始,他每喊出一個命令,軍司馬的臉就蒼白上幾分,等到傳令兵離開時,他的臉上已是一片慘白。
他不是不明白張濟急於立功的心情,但北疆軍的軍勢本來就強過西涼軍,機動力更是遠在西涼軍之上。與其冒險爭搶伊水的有利地形,還不如另尋其他戰場,在洛陽城下迎戰。
「慈不掌兵!」張濟看一眼年紀還不到自己一半的軍司馬,語重心長的說道,「北疆軍來勢洶洶,如果不能奪回畢圭苑的糧草,這一仗就算我軍能贏,也絕對是損失慘重,元氣大傷,主公佈下了這麼大的一個局,總不會只是為了尋求一場慘勝吧?」
軍司馬雖然年輕,但並非不通兵法的人。如果能在李翊將畢圭苑的糧草轉移進洛陽之前,將其道路堵住,就可以放心了。見到張濟兵少,以李翊的脾氣,肯定是要揮兵猛攻,擋住這波猛攻,西涼軍主力隨後趕到,就是大功一件。
「將軍英明,屬下愚鈍,一時沒想到這麼多。」想到這裏,軍司馬心中火氣漸消,衝着張濟拱拱手,低聲說道,「不過將軍也要考慮到,李翊乃是百戰宿將,麾下輕騎又多,就算不明廣川一帶的地勢,應該也會派遣輕騎先行探路,弟兄們現在……」
他舉目四顧,儘管是在轄地內,可一天的急行軍還是榨乾了士兵們所有的體力,這可不是臨戰的狀態。
張濟點點頭,說道:「你懂得愛護士卒,這是好事,某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只懂爭強鬥狠,卻是想不到這麼多。但人的潛力是很大的,剛才不還都喊累麼?你看,伊水已經在望了,也沒一個人掉隊,只要佔住了這條河的渡口……」
話說了一半,他突然靜了下來,兩眼直勾勾的盯住河對岸,眨也不眨。
但是,此刻的對岸什麼都沒有,只能看見河畔的蘆葦在風中搖曳……或者說震顫,有節奏的震顫!
「騎兵沿着河岸前進,搶佔橋樑和渡口,快,要快!」還沒等軍司馬看出個所以然,張濟已經大吼出身。
走在隊伍前面的兩千多騎兵立刻抖動韁繩,風馳電掣般沖了出去。激起的煙塵遮天蔽日,嗆得行進中的步卒們幾乎無法呼吸。
透過煙塵,悽厲號角聲震天響起,隨即,傳令兵們的齊聲吶喊與號角聲相伴,響徹了伊水兩岸。
「加速,全體加速!掉隊者慢慢追趕主力。加速,搶佔渡口,敵軍就在河對岸!」
長蛇般的大軍轟然而動,隊列不再嚴整,但呼嘯前進的氣勢卻越發磅礴。數以千計的士卒從隊伍中脫離出來,茫然四顧,待周圍的煙塵慢慢消散之後,他們才回想起適才的將令。
急看時,發現官道與伊水之間豎起了一面將旗,年輕的軍司馬滿身塵土,站在旗下,呆呆的望着河對岸。
河對岸有什麼?掉隊了的士卒們終於徹底清醒了,他們伸着脖子向對岸眺望。透過搖曳的蘆葦,他們發現,對岸同樣有一道煙塵騰空而起,飛一般沿着河岸飛奔。
在煙塵的最前端,一匹黑馬疾若閃電,矯健如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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