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袁隗聽說何進下令解除了對被罷職中官的監禁,非常生氣,急書何進詢問此事。何進回書說,這是太后的意思,我做臣子的不能不從。
太傅袁隗急忙命令司隸校尉袁紹、河南尹王允各帶人馬在出京要道上四處設卡,只要看到出京的中官,立即抓捕,就地誅殺。
同時,他急書各地州郡府衙,命令他們以大將軍何進的名義捕殺奸閹的宗族家人,凡九族之內,格殺勿論。
此事隨即被趙忠和張讓等中官得悉,他們通過各種關係向宮內的太后求助。
何太后非常生氣,急召何進入宮,劈頭蓋臉把何進責斥了一頓。
何進不好辯駁,隨即將錯就錯,懇求太后把西園軍的兵權交給自己。
何太后生氣的說道:「西園軍難道不是你的嗎?現在連本宮的性命都在你手裏,何況一個西園軍?你為什麼要欺騙本宮?為什麼要殺那些宦官?」
何進也生氣地說道:「臣怎麼說也是何家的家主,臣無論怎麼做都是為了何氏宗族,臣難道在太后的眼裏還不如幾個宦官?」
「太后知道臣當初為了把你送進皇宮送了郭勝多少錢嗎?臣把一半家財都送給他了,一半家財!太后還知道臣當初為了讓你住到這長秋宮來,送了趙忠張讓這些閹人多少錢嗎?所有的家財,太后知道嗎,臣傾盡了所有家財,否則宋皇后怎麼會被先帝廢除?難道就憑太后生個皇子就行了?王美人也生了皇子,她為什麼就不能做皇后?為什麼還死了?」醉心章&節小.說就在嘿~煙~格
「太后以為臣這個大將軍是那幫閹人白白送給臣的嗎?不是,是臣花錢買來的。就算沒有那幫奸閹,臣一樣可以從先帝手上買到這個大將軍。」何進冷笑道,「太后,是臣姓何,不是那幫奸閹姓何,太后出自何家,不是出自那幫奸閹的家裏。臣請太后多想想兄妹親情,不要被閹人的謊言蒙蔽了心智,把自己的親人當作了仇人。」
何太后一時語塞,竟然說不出話來,漂亮的面孔上顯出惱怒之色。
何進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不緊不慢地問道:「太后,陛下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母親何時能來?」
………………
天子下旨,連罷光祿勛劉博、衛尉劉和、大司農袁滂、少府劉廷四卿,其所代之人皆為大將軍一系。
同時,天子還封賞了一大批有功之臣,其中河內太守丁原被拜為執金吾,王匡被拜為河內太守,張邈被拜為光祿大夫,許攸被拜為議郎,宋憲、毋丘毅被拜為騎都尉,侯成被拜為北軍都尉,張揚被拜為都尉。
一連串的任免都是大將軍和太后在長秋宮商議的結果,根本就沒有告知太傅袁隗和司空劉弘,尚書台諸位大臣們更是茫然不知。
一時間,洛陽的氣氛又緊張起來。
太傅袁隗被太后召進宮中。
何太后說:「皇帝就要大婚了,這大婚的諸般事務就由太傅和尚書台的諸位尚書來主辦。現在宮內熟悉事務的中官們都不在了,而新來的郎官們又不熟悉,本宮只好把這事全權委託給太傅。至於朝政,暫時就交給大將軍去處理吧。」
太傅袁隗出宮之後,立即派人找來了侄子袁紹。
「你立即到澠池去一趟。」袁隗說道,「你和他約個時間,我要見見董卓。」
袁紹驚訝地問道:「你要親自見他?是在城內還是城外?」
「城外。」袁隗說道,「還有,你叫曹操有空到京城來看看我,我有事找他。」
袁紹笑着答應了,還有些得意的說道:「叔父大人,我們殺了十幾個出城的奸閹之後,這些人就學乖了,個個躲在家裏不出來,也不出城。你看,我要不要找個藉口逐個去抓?」
「你是怎麼回事,這種事還要問我?」袁隗不滿地說道,「你是司隸校尉,三獨坐之一,直接由陛下管轄,位高權重,上自京城的三公、列侯、外戚,下至各級官僚以及京畿地方官,都是你監管對象,你怕什麼?當初陽球做司隸校尉的時候,黃門令王甫父子三人被他抓到活活打死了,你呢?你抓人還要來問我?」
袁紹不明白叔父大人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只好陪着笑臉站在一旁。
袁隗說道:「大將軍不是以陛下的名義賜你假節了嗎?你可以先斬後奏嘛。」
袁紹心領神會,匆匆離去。
………………
八月中,洛陽。
皇帝的大婚辦得非常隆重,洛陽上下都沉浸在喜氣里。
這位新妃子姓唐,出自穎川唐氏世家,祖上數輩都曾在朝為官,其父唐瑁乃穎川大儒,現為穎川太守。
這門親事是太后的母親舞陽君親自訂下來的,先帝也很滿意,所以一切辦得都很順利。
不過,讓舞陽君感到奇怪的是,這次皇帝大婚主事的都是朝中大臣,而在宮內進進出出的很多小黃門、黃門侍郎也都是長鬍子的世家子弟,過去很熟悉的一幫老中官卻一個也沒看到。
舞陽君於是就問女兒何太后道:「趙忠趙侯爺怎麼沒看到?老親家張讓張侯爺怎麼也沒看到?還有郭勝郭侯爺,她和我們家有幾十年交情了,怎麼也沒看到?都病了?」
何太后想到這事就生氣。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對自己的母親詳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哥哥現在大權獨攬,強橫霸道,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甚至連本宮他都敢威脅。」
舞陽君覺得兒子做得太過份了。
正好這天大將軍何進進宮拜望母親,舞陽君就把這事說了一下。她絮絮叼叼說了許多,說郭勝如何如何對何家有恩,說趙忠如何如何幫助何家,張讓就更不用說了,自己的親家,怎麼說胳膊肘也不會往外拐。
何進一個勁地點頭,好像都聽進去了似的。
出宮之後,何進立即召見袁紹。何進憤怒地責問袁紹道:「怎麼到了今天,這些奸閹還在京城?你這個司隸校尉都在幹什麼?難道連把幾十個奸閹趕出京城的事你都做不好?」
袁紹無奈地說:「下官找了各種藉口,把該抓的都抓了,但這些人轉眼就被車騎將軍拿着太后的懿旨帶走了,下官怎麼辦?下官總不能抗旨吧?趙忠、張讓那些侯爺我就更不敢碰了。」
何進氣道:「多帶人馬,立即給我挨家挨戶地去趕,不走的就給我捆起來送出京城。」
………………
趙忠、張讓,郭勝等老中官大為恐慌,紛紛重禮賄賂舞陽君和車騎將軍何苗,請他們向太后和大將軍求情,讓他們留在洛陽。
趙忠和郭勝跪在舞陽君面前老淚縱橫地哭訴道:「大將軍下令各州郡的府衙抓捕我們的宗族親人,抄沒我們的財產,我們就是回家也是死路一條啊。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份上,給我們一條活路吧,反正我們也老了,活不了幾年了。」
張讓的兒媳是何太后的妹妹,張讓為了全家的性命,竟然不顧上下尊卑,跪在自己的媳婦面前磕頭哀求。
何太后的妹妹哭哭啼啼地跑到母親舞陽君面前替自己的公公說情。舞陽君心裏不忍,匆忙入宮覲見何太后。
舞陽君說:「女兒,這大漢國天子最大,其次就是太后最大,誰要是不聽天子和太后的聖旨,那不就是謀反嗎?」
母親的話,讓何太后聽得怦然心動。
是啊,這大漢國天子最大,而自己是天子的母親,自然該僅次於天子了。其他人都是自己跟天子的臣子,現在自己代天子臨朝,自己說什麼,其他人要是敢有什麼反對意見,那就是抗旨不尊,就是想要謀反!
何太后的目光銳利起來,某種決心更加堅定了。
………………
八月十五,何太后下詔,讓諸常侍和部分宦官入宮隨侍。
大將軍何進和太傅袁隗聯合九卿大臣同時上奏,勸諫天子和太后不要違抗民意再召中官入宮,這對穩定洛陽局勢沒有絲毫助益,相反會增加洛陽的動盪。
如今驃騎大將軍還在幾千里之外的大草原上,不知道何時才能南下。洛陽需要一個穩定的朝堂給遠征漢軍以強有力的支持,如果因為中官入宮造成洛陽大亂,讓驃騎大將軍在大草原上的行動造成影響,甚至失敗,這會給大漢國帶來深重的危難。
何太后生氣了,她當着太傅袁隗的面把大臣們的奏章摔到了地上。這些人太大膽了,竟然拿驃騎大將軍來壓自己。他們當自己是什麼人了?自己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后!
何太后說道:「是誰讓洛陽動盪不安?是中官還是你們?本宮已經依照你們的要求把諸常侍和小黃門等眾多宦官罷職了,但你們變本加厲,不但要把他們趕出京城,還要把他們趕盡殺絕,你們眼裏還有皇帝,還有本宮嗎?為什麼皇帝的旨意你們不聽?為什麼本宮的旨意你們不聽?現在本宮臨朝主政,本宮想怎麼辦就怎麼辦,難道本宮還要任你們擺佈不成?」
太傅袁隗被罵得啞口無言,狼狽不堪地回到了尚書台。
司空劉弘和尚書令盧植等大臣簡單問了一下情況後,一個個眉頭深鎖,苦思對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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