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州城上激戰正酣,密集的牛角號聲響徹山巒。
常遇春率領四千多幽州騎兵及時趕到武州城,像潮水一般衝進了關口。
&於輔、鮮于銀,你們上東城牆。」常遇春一邊狂奔,一邊縱聲大叫,「齊周,你跟我上西城牆,上西城牆。兄弟們,殺上去,殺上去……」
………………
吐奚虹是西部鮮卑有名的勇士,他衝殺在攻城的第一線。
吐奚虹抬眼向關內看去,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幽州兵。他們捨棄戰馬飛奔而來,在城牆處匯成兩支怒吼的蛟龍,沿着又長又寬的東西兩道石階,呼嘯而至。
吐奚虹舉刀狂吼:「射……弓箭兵,給我齊射,齊射……」
鮮卑人的弓箭手在一名軍官的指揮下,對準漢軍展開了瘋狂的射擊。
幽州鐵騎的士兵面對漫天長箭,毫無懼色,他們高舉着武器,踩着戰友的屍體,聲嘶力竭地叫喊着,奔跑着。
呂布一腳踹開倒向自己的屍體,一邊抽身急退,一邊大聲下令道:「兄弟們,擊殺弓箭兵,擊殺弓箭兵……」
附近的漢軍士兵聞聲急退,紛紛殺向鮮卑人的弓箭手。
城牆上的漢軍士兵死傷慘重,尤其在鮮卑人的突破口處,層層疊疊至少堆滿了上百具屍體。士兵們在生機斷絕的情況下,再無羈絆,奮勇鏖戰。
………………
律日推演親自帶着第一批突前的三百親衛殺上了城牆。他看到漢軍蜂擁而至,先前佔據的優勢即將蕩然無存,不禁激怒攻心,刀指前方,縱聲狂吼:「鮮卑的勇士們,殺>
鮮卑人看到身份尊貴的大人親自殺上了城牆,頓時士氣大振。無不捨生忘死,呼號向前。
雙方士兵一個個神情激憤,面目獰猙,大家就像餓極了的野狼,互相糾纏在一起,各自揮刀相向,箭射矛刺,無數的生命在這短短瞬間隨着血雨腥風飄散而去。
………………
常遇春騰空而起,一刀剁下,敵人的慘嚎聲伴隨着四濺而起的血液。噴了常遇春一頭一臉。
呂布再度迎上吐奚虹,兩人激烈廝殺,不死不休。
律日推演的戰刀在飛舞,刀上的鮮血化作滴滴血珠在空中跳躍。
戰況慘烈而血腥,巨大而嘈雜的廝殺聲迴蕩在武州城的上空。
鮮卑人抵擋不住越來越多的漢軍,逐步退卻。
接替律日推演在關下指揮的豪帥置鞬落羅心急如焚,他聽到了從城上傳來的急促牛角號聲,那是律日推演在要求支援。
置鞬落羅用力招招手,示意第二批突前士兵發起衝鋒。
………………
李翊站在勾注山上。舉目四顧。
&注山地勢險要,歷來是屯兵的軍事重地。」劉伯溫站在他身邊,手指四野群山,笑着說道。「勾注山又稱雁門山、陘嶺、西陘山陘。這裏群峰挺拔、地勢險要。自建關後,更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它外壯雁門之藩衛,內固太原之鎖鑰。根抵三關,咽喉全晉。相傳每年春來,南雁北飛。口銜蘆葉,飛到雁門盤旋半晌,直到葉落方可過關。故有雁門山者,雁飛出其間的說法。」
李翊笑笑,回頭對身後眾人說道:「好地方。我聽說,這裏曾經也是人丁興旺之地,是嗎?」
&的。」劉伯溫說道,「主公所言不差,但那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朝武皇帝的時候,為了增強漢軍抗擊匈奴的實力,曾在雲中郡和定襄郡開荒屯田,設立苑監,大量蓄養軍馬。後來漢軍的實力得到提高,武皇帝命衛青、霍去病各率騎兵5萬,步兵轉折踵軍數十萬,分別出定襄和代郡,深入漠北,尋殲匈奴主力。」
&去病率軍北進兩千多里,越過離侯山,渡過弓閭河,與匈奴左賢王部接戰,殲敵七萬餘人,俘虜匈奴屯頭王、韓王等3人及將軍、相國、當戶、都尉等83人,乘勝追殺至狼居胥山,在狼居胥山舉行了祭天封禮,在姑衍山舉行了祭地禪禮,兵鋒一直逼至瀚海。」
&此一戰,匈奴被漢軍在漠南蕩滌,匈奴單于逃到漠北,而漠南無王庭。他和衛青發起的對匈奴的進攻性戰爭,改變了我大漢長期在對匈奴戰爭中的守勢狀態,一舉打敗匈奴。從而長久地保障了我大漢北方長城一帶,也就是在漠南地區的邊境安全,此戰為漢朝進擊匈奴最遠的一次。奪得大片土地,大大拓展了我大漢疆域。」
&時匈奴人大敗,不少匈奴人歸降我大漢。武皇帝以仁義治天下,沒有把他們趕盡殺絕,而是將他們安置到了北地、朔方、雲中等沿邊各郡居住。第二年,中原大災,流民千萬。武皇帝斷然下令,遷七十餘萬災民到沃野千里的河套地區一帶屯田,這是繼大秦國遷民戍邊以後的第二次大規模北遷。」
&批災民到達黃河以南的大片區域之後,開始開荒屯田。當時他們的永食、籽種、耕牛都由朝廷無償提供。戍邊的軍隊還幫助他們開挖了漢伯、漢延等許多條引黃灌渠,以引黃河水灌溉農田,種植穀物。經過這批內遷百姓幾代人的辛勤耕耘,原先荒無人煙的草甸區,竟然呈現出了長城內外『馬牛放縱,畜積布野』的繁華盛景。」
&原來是這樣。」李翊恍然道,「那後來呢?」
&來……」劉伯溫苦笑,長嘆道,「匈奴人的憂患還沒有除去,鮮卑人又開始強大,他們看到我大漢這等富庶,怎能不眼紅?於是入侵之事就一直這麼延續下來。邊郡戰火綿延,生靈塗炭,這繁華盛景也就如過眼煙雲一般,再也沒有了。」
&反,我大漢國自武皇帝之後,再不復盛世。國勢衰落之後,朝廷自然也就無力抵禦胡人的入侵,只好任他們在邊郡來去自由,燒殺擄掠。現在,鮮卑人竟然敢肆無忌憚地深入到我大漢腹地,難道,我大漢國真的衰落至此嗎?」
&呢?上百萬的人呢?」李翊問道,「難道都被胡人殺了?」
&不多吧。」劉伯溫說道,「即使他們沒有被胡人殺掉,也因為叛亂被我們的大軍屠殺了。現在,這裏除了胡人,漢人已經很少很少了。」
&幾十年來,歸屬匈奴人和邊郡漢人不堪貪官污吏的盤剝欺壓,紛紛聚眾叛亂,尤以五原和雲中兩郡最為嚴重。」劉伯溫說道,「最厲害的一次是永和五年南匈奴左部句龍王吾斯、車鈕等叛漢,率三千餘騎寇西河,殺朔方、上郡長史。護匈奴中郎將陳龜逼迫去特若屍逐就單于自殺,車鈕九月自立為單于,十二月中郎將張耽將其擊敗,車鈕遂降漢。」
&州連綿不絕的叛亂對大漢國的打擊是致命的。」劉伯溫嘆道,「貪官污吏禍國殃民之深,由此可見一斑。」
&大漢國有這樣**的朝廷和官僚,國家怎能不敗,王朝怎能不亡?」太史慈激動地說道,「主公,放眼看看這江山社稷,千瘡百孔,滿目瘡痍,哪有挽救的可能?主公如今……」
&義……」李翊急忙阻止道,「如今胡族入侵,大敵壓境,形勢危急,你還說這種喪氣話?」
劉伯溫看到李翊臉色不善,趕忙伸手拉拉太史慈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亂說話了。
&義,順之,伯溫,你們看看,我要是在這裏擺下一萬人馬,能否擋住鮮卑人的二十萬大軍?」李翊指着四周的山野,問道。
典韋搖搖頭,說道:「絕無可能。」
&萬人馬,或許可以堅持半天。」劉伯溫謹慎地說道,「主公如果打算在廣武伏擊鮮卑人,這個阻擊地點非常不理想。勾注山距離廣武只有六十里,太近了,一旦鮮卑人的後續大軍突破我們的阻擊,很快就可以趕到廣武。到時候,我們反而會被鮮卑人包圍。」
太史慈也搖頭道:「主公撤過勾注山,伺機伏擊敵人的想法最好得到朝廷的同意之後,才開始着手安排。」
&個誘敵之計非常冒險,一旦出現失誤,讓鮮卑人越過了勾注山,打進太原郡,威脅到司隸,主公可就是死罪。」劉伯溫小聲提醒道。
李翊看了他們一眼,冷冷一笑,沒有做聲。
&公執意要按自己的想法辦嗎?」太史慈大着膽子問道。
&配的兩萬冀州兵帶着大量的糧草輜重,他們即使日夜趕路,到這裏也還需要兩天。」李翊說道,「目前在雁門郡一帶,我們只有桂英的兩萬騎兵,翼德的兩萬五千步兵,以及我們身邊的這八千騎兵。算起來,我們只有五萬多人,卻要對付二十萬胡人。」
李翊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沒有足夠的糧草,沒有充足的武器,等到三天後,我們的士兵不但沒有吃的,連箭敢都沒有了。在這種情況下,朝廷竟然讓我們死守長城一線,是不是有點拿人命當兒戲?難道將士的性命都是草芥嗎?」
太史慈三人臉顯慚色,有點不知所措。
&果都按朝廷的旨意辦,我李翊的這五萬大軍能有一萬人倖存下來,就已經老天開眼了。」李翊平靜了一下情緒,緩緩說道,「鮮卑人已經打到大河邊上了,我的騎兵軍早就出塞了,但大軍的糧草輜重至今還沒有走進雁門郡,我難道讓自己的士兵餓着肚子,赤手空拳去打仗嗎?」
李翊指指自己的腦袋,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我一個腦袋掉了沒關係,但我不能讓五萬個腦袋都掉了。」
&子既然讓我統領幽州和并州兩州軍政,抵抗胡族聯軍,那麼在這裏,就是我說了算,我說怎麼打就怎麼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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