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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販一看到似是有生意做了,馬上拿着手中的各色簪子,有木質的,有玉質的,有銀質的,也有金質的,逐個兒向卓香雅介紹。
她的口中還陣陣有詞,盡道些類似於『簪乃男女之間定情之物,若是一方收了,便是許定一生的意思』。
卓香雅聽着小販說的碎碎念語,思緒里忽然記起賀蘭南煙總是有意無意派人送給她的,那些價值連城的玉石簪子,心內一沉,倏的困惑。
難不成,賀蘭南煙一直是以『男女之情』,來跟她相處的?
腦袋裏想了別的事情,卓香雅自然是分了神,手上拿着一枝木質的花簪,怔然發愣,默默不語。
小販以為卓香雅是看上了那隻木簪,當下欣欣暗喜,急忙開價道:「姑娘,這枚簪子是內子家夫親自所雕刻,用的是家夫祖傳的金絲楠木做的,姑娘您若買了,一定能討得夫君歡喜。」
「要價多少?」
卓香雅被小販的話勾了回神,觸摸着掌心裏略帶冰涼的光滑木質,未說買下,僅是問了森簪的價格。
「這個…怎麼的也得五十兩?」小販獅子大開口,向卓香雅威武赫赫的伸出五根手指頭。
周圍圍觀的百姓里,頓時傳來一陣唏噓之聲,大多人臉上,露出了幾分同情的表情。
「啊?五十兩?」
凋月驚訝的,很想上去踹這沒良心的攤主一腳,當她們沒在大戶人家裏呆過呢?
卓香雅淡笑,止住凋月的脾氣發作,笑問:「呵呵,你家裏,還有類似的簪子麼?」
「這當然是有了啊!咱是專門做這個生意的,哪裏少得了最基本的材料啊!姑娘打算買多少啊?難道家裏夫君很多位?」
小販似是想和卓香雅套個近乎,擠眉弄眼的朝着白錦遙和游冰掃視一圈,小聲道。
「嗯,很多。你若家中還有這等木料的簪子,我便全買下了,不消你五十兩,我自會送你五十兩黃金以作酬勞。」
卓香雅笑容泛在唇邊,越發燦爛。
「五、五十兩黃金?有、有的是!姑娘你——」
小販的話未等說完,便被卓香雅拱手行了一禮給打斷。
卓香雅禮貌的續道:「不過,在下話說在前面。在下家中本就是經營木質料材的,對木質鑑賞方面還算是頗有研究,若是這木質生出了變數,在下可是分文不付。而且…在下與府官也是有些來往…」
「啊?這、這、姑娘啊!十、十、十——」
這一次,是小販把卓香雅的話給打斷了,她驚慌的朝着卓香雅比了一個交叉的十字,怕極了被官府抓去。
她那所謂的『金絲楠木』不過是山間一塊隨便采來的樹根罷了!
「十文?呵呵,在下曉得了。凋月,付帳!」
尋到了適合的價格,卓香雅淡然吩咐一聲,拿了木簪,轉手,別進了蒼鷺毛絨絨的腦袋絨毛里,不由分說的向前走去,白錦遙與游冰緊跟在後。
「哼!一塊破木頭,八文錢給你,都算得多了。」
凋月在小販攤前狠狠瞪了小販一眼,扔下八文錢在小攤的攤面上一拍,啪的,盪起幾縷木灰,驚得小販噤若寒蟬。
在卓香雅等人的身後,傳來一陣起鬨的大笑。
蒼鷺別着頭上那枝八文錢買來的簪子,高興的走啊,走啊的,搖頭晃腦的,相當驕傲,它在它主子心裏的地位,可是把它那皇帝主子都給比過去了咧!
回到客棧里,卓香雅把賣簪子的小販說的話記在了心裏。
趁着晚膳付帳時,卓香雅向掌柜的詢問了,在雲安國里,是否有『送簪定情』的習俗,她想儘早弄清楚賀蘭南煙對她的心思。
掌柜的一聽,眉開眼笑的點點頭,好心的問卓香雅,「姑娘,你還尚未娶夫吧?」
「嗯?娶夫?」
卓香雅之前在雲月山莊裏,曾經不止一次思考過,女國里的女子是如何生活的,現今真的被人問起了,卻一時沒了主意,實話實說的點點頭,應着。
「哈哈!姑娘啊,你這年齡,在咱們雲安國,怎麼着也該有三兩個夫侍陪在房裏伺候了,總不會,還未經人事吧?」
掌柜見到卓香雅一臉的懵懂勁兒,大笑着放下手中的帳本,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加大了一些。
她剛說完,便看到卓香雅的臉色一紅,透瑩瑩的,蒙上一層水潤的光澤。
掌柜的這下子,就更為吃驚了,定定的瞅着卓香雅,暗道她們女國里,何時出了這等優秀的良人女子?
她怎麼也不相信,一名女子,到了雙十以上的年華,看着身家,倒也不差,卻連最基本的男女之`歡都未嘗試過?
說出去,也太丟她們女人的自尊和驕傲了!
「呵呵,掌柜的,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
卓香雅看到白錦遙他們自桌上站起,向這邊走過來,笑着把話題轉過,與凋月幾人一同回了樓上的客房。
「主子,您跟掌柜的聊什麼呢?」
凋月回到屋裏,伺候卓香雅洗漱完畢,好奇的問。
「聊那支被誆了銀財的簪子。睡吧,明日再去街上看看,若是那昭文有增無減,咱們就進宮看看。」
卓香雅飲了口寧神茶,躺到榻上,吩咐。
「是,主子。」
凋月依令往火盆里填了幾塊火炭,走到燭台前正打算吹熄燭火,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幾下扣門聲。
「這麼晚了,是誰來了?你們是…」
凋月疑惑的打開門,眼神瞬間停住,僵化了。
門外,站着兩名衣着艷麗,渾身帶着一股脂粉香氣的美麗少年。
這兩名美麗少年恭敬的站在門口,躬身垂首,態度很是禮貌。
「回姑娘,小的名喚『金舞』,與小的同來的名喚『銀舞』。小的們是『寶怡』樓里的舞倌,今夜冒昧到訪,是因由樓下掌柜的把小的們喚來伺候兩位姑娘的。宿夜的銀子已經付了。」
站在左邊的美麗少年先行向凋月欠身行禮,話語溫柔如水,漾起裊裊餘波。
凋月愣愣的回頭望向卓香雅,大腦蒙然一片,向卓香雅稟告:「主、主子,掌柜的好像給您送來兩位小公子宿夜,您剛才與掌柜談的,好像不是簪子的事情吧?」
「嗯?宿夜?」
卓香雅無語的坐起身,努力在腦海里回憶,她何時向掌柜的傳達她要招『小倌』宿夜的意思了?
就在她努力回想的時候,門外又傳來凋月一聲帶着驚慌的顫語:「白、白公子,您怎麼從房裏,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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