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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貌似沒心沒肺的人,不是你麼?」
卓香雅坐在床榻上,忍受着手上的一層濕濕漉漉的水痕,在作事原則上,堅持秉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風格,小聲的辯解。
她敢說,她的話,絕對是真實的。
賀蘭南煙都能親眼看着她從牆上跌下來,被只小老虎給救起,都無動於衷,還不算得上沒心沒肺?
「呵呵,惡人先告狀!當真是朕寵壞了你!誰告訴你,可以在朕的面前,肆意來詆毀朕的名譽?」
一副七彩丹青,映在賀蘭南煙墨黑的瞳孔里,緩緩埋入心底。
賀蘭南煙淡笑着走回床榻前,攬着卓香雅入懷,一聲輕笑,掩藏了三年無盡的相思。
這個女人,或許只有在被他折磨得半點體力都沒有的時候,才只會在嘴上逞着傲人的威`風,
惹人生氣,亦惹人心憐。
卓香雅聞着賀蘭南煙身上瀰漫入氣息之間的藥香,伸手,指腹順勢撫摸在賀蘭南煙的手腕脈絡上,靜緒寧神,默然替賀蘭南煙診脈。
「呵呵,你不是不懂診脈的?怎麼?聽璟陽說了?」
手腕上覆蓋了女子的冰涼溫度。
賀蘭南煙回憶起被他那後宮裏幾位娘娘在果品中注`藥的事情,俊美的容顏上,羞起一絲紅暈,不太自然的抖着濃密的睫毛,鬆開卓香雅。
逸出唇畔的話里,散着些許的不自然。
「不懂的事情,難道不會學麼?開了三年的醫廬,就算只是站在旁邊看着,也能懂得一些了。皇上你的脈象不浮不沉,和緩有力,是身子逐漸康復起來的征照,只人休息得當,勿要熬夜受累,便是好了。」
聽出賀蘭南煙話語裏的不自然,卓香雅沒有抬頭去看那張應該會有些尷尬的表情。
只是單單注視着賀蘭南煙比常人白晳許多的肌膚,避開賀蘭南煙的問題,而不談。
「有你在,朕便睡的好了。你知道這三年來,朕是怎麼過的午夜麼?不過,朕才不會告訴你。被子都濕了,還不起來麼?」
理解卓香雅的好意,賀蘭南煙瞥到灑在被子上的水痕,清冷的容顏上,閃過淡淡的笑意。
「皇上若是命令我起來,我便起來。若是不命令,那我便不起來。身在宮中,有幾人,不是得按着皇上您的意思辦事的?」
卓香雅望着手邊的水痕,扯過床榻上另外一席被子鋪上,平身躺下,閉着眼眸略顯疲倦的應着。
她被賀蘭南煙當成宮裏丫頭使喚了這麼久,無水無糧,當真是過着比二萬五`千里長`征還要辛苦的艱難日子,此時,身子都懶得動一下,還起來?
起來到哪裏去?她才不要動!
「呵呵,說的是什麼話?在怪朕?你不理睬朕三年,朕小小的懲罰你一次都不行?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來招惹朕!」
榻上的女人,倦容深泛,眉額之間,透出一股無力的虛脫。
賀蘭南煙望着卓香雅閉上的眼眸,俯身抱起不願移動的卓香雅走向殿內另外一張乾燥的床榻,放下。
再一看懷裏的女人,呼吸均勻,似是已然在他的懷裏睡去,不覺輕笑。
如果早知道收服這個倔強的女人會是這般容易,他何必會去想了千種,萬種的方法,來對付她?
可是,賀蘭南煙一想到卓香雅進宮的目的,眉間一縷憂嘆,便輕易籠上額梢。
她進宮,是為了五國圖而來,有了五國圖,那五國天下安穩平和的現狀,勢必會被打破。
而他,這個當初提出以『五國國』來治世的始作俑者,將再一次推翻自己的決定,成為又一次,戲耍五國天下的君王。
這樣的選擇,對五國的黎民百姓來說,是對,還是錯?
「傻女人,知不知道,每次你出現在朕的面前,朕的白頭髮都要多生出幾根?呵呵,都說了你沒心沒肺,就難道,不怕朕被你害得和銀斬一般模樣?」
思緒里,殘餘的猶豫,在賀蘭南煙的心底,左右搖擺不定。
賀蘭南煙依着卓香雅躺下,不經意看到身側髮絲里藏着的一瞬純白,憂鬱的眼神里,含着沉不見底的委屈。
而卓香雅許是因為在山莊遇襲的那個夜裏,被銀斬游竄在刺客中間,刃鋒涼冽的冷艷美麗,在腦海里留下了較為深刻的印象。
耳畔里,在隱約聽到賀蘭南煙提及銀斬名字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接上了一句發自內心底里的讚美:「銀斬,你好、好帥」
「額」
這是什麼情況?
是女人在夢中囈語麼?
賀蘭南煙摟着卓香雅在懷,本是睡意漸濃,卻被卓香雅這突然接上的一句話端,備感憂傷。
銀斬居然、能夠出現在她的夢中?
那他呢?那他呢?
在卓香雅的心裏,有沒有屬於他的一塊,類似指甲的大小地方?
一眠入夜,溫軟柔和。
化去幾日來接連的勞累,卓香雅再醒時,已是霜華入窗,寒了滿室的冰冷。
天色暮青,尚未大亮。
賀蘭南煙未出現在她的眼帘里,應該是去上了早朝。
卓香雅看着天色,想起古代的君王,每日都要早起應對朝臣,夜裏晚睡應對妃嬪,這一日生活下來,卻也是比尋常百姓要活得艱難。
殿內,沒有宮女在伺候,亦沒有太監隨侍門外。
卓香雅通過在宮中居住的這幾日,發現賀蘭南煙似乎天性冷淡,並不喜歡有多少人陪在他的身邊,與他一同入眠,或是現於人前。
這種習慣,或許會和身為父親,而並不經常陪伴他的聖淳王有關係?
在卓香雅的眼裏,好像御璟陽前來殿裏伺候賀蘭南煙的時間,會更多一些。
幾乎是晝夜十二個時辰未曾飲食,卓香雅洗漱完畢之後,立刻就察覺到了餓意。
正打算要出殿去尋些東□□吃,忽然殿外傳來一陣步子輕悄有序的聲音,傳進卓香雅的耳畔。
「初月姑娘,皇上賞賜了早膳給您,一共二十四品,勞煩初月姑娘坐於膳桌前,由奴才們伺候進食。」
隨着腳步的聲音逐漸靠近內殿,一名手拿拂塵的太監,領着身後兩行膳房的太監宮女們,出現在卓香雅的眼前。
一開口即是尊敬的稱呼,讓卓香雅聽的頻頻皺眉,無法受用。
她也不是後宮裏的妃嬪,為什麼要一群太監和宮女來伺候她進食?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皇上一樣,都喜好清靜。」
卓香雅坐在膳桌前,看着宮女們分站膳桌兩旁,一道道接開置於膳桌上的膳品扣蓋。
陡的,聞到從膳食里發散出來一股淡淡的幽香,奇怪的皺了皺眉,揮手吩咐前來的太監宮女們下去。
「是,初月姑娘!奴才告退!」
領首的太監朝着卓香雅恭行一禮,躬身退出。
卓香雅等着太監和宮女們全都退出殿外,抬手抽出時刻置於發間,用於辨別毒色的銀簪,依次置於各種膳菜,以及主食中。
終於,在一道做的青翠欲滴,在菜色上點了一顆紅櫻桃的膳品上,看到了銀簪略有變黑的痕跡。
「呵呵,賀蘭南煙,你這後宮裏面藏着的細心女人,真是不少。若是,我中了這種毒,你說,你要怎麼,來補償我?」
銀筷,夾起一片青翠的菜葉子送入口中咀嚼小會兒,含着菜片一起吐出。
卓香雅略作準備,拿起膳桌上的碗,啪的摔在地上,眼眸一合,暈倒在地上。
「不好啦,快傳御醫,快傳御醫,初月姑娘昏倒啦!」
伺在殿外的宮女太監們聽到殿內傳來的咚的聲音,急忙跑進殿內來看。
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慌慌張張的跑出去,似乎整個殿裏,都變得亂轟起來。
卓香雅倒在地上,靜靜聽着殿院裏出現的各種聲音,閉着眼眸含笑不語,直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把他匆忙抱起來送置床榻上,口中呼喊着她的名字。
「初月,你怎麼樣?初月?」
縈繞在耳際里的急切聲音,卓香雅聽的十分真切。
但是,這個聲音,為什麼不是賀蘭南煙,而是一道和她來講,關係並非太過親近的聲音?
御、璟、陽?
他、他為何會出現在賀蘭南煙的寢殿裏?
【因為小殤的枱燈忽然壞掉了,而小殤又是近視,在沒有燈光的情況下,碼字非常不清析且速度好慢。所以,今日加更的三章,明天白天補上,希望親們諒解一下。那麼,明天從482票開始計票。小殤爭取明天不再欠文。親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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