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三樓,已被鮮血染紅。
一腳踢開千葉一雄的屍體,顧風穿過滿地的殘肢斷臂,在三樓的拐角處停了下來。
此刻,他的腳下。
正是湯知意的軀體。
剛才,湯知意被千葉一雄一掌拍飛,已然陷入了昏迷當中。
顧風眸中凶光涌動,翻手間七根銀針悍然拍入他的體內。
湯知意眼皮子跳動了兩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不到一秒鐘,他的臉,就因為極致的痛苦,而皺成了一團。
七根銀針隨着血液,在他體內流轉,他身上的每一根血管,每一秒,都仿佛在被無數根銀針反覆貫穿!
「啊啊啊!風哥,我剛才開玩笑的,你饒我一命吧,我以後會好好給你當狗的!風哥!」湯知意痛苦的哀嚎。
顧風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蛋,意味深長道:「放心,我們是兄弟,我又怎麼捨得,讓你死呢?」
說話間,又是十四根銀針拍入他的體內!
頓時,比剛才更加猛烈的痛苦席捲湯知意全身,這種痛苦,簡直比幾天前,顧風生生把他的雙腎挖出來,還要強烈百倍!
這一刻,他的腸子都悔青了。
為什麼,自己要嘴賤,把那件事情說出來?
他寧願被一掌拍死,也不願承受這樣非人的折磨!
極致的痛苦中,他仿佛想到了什麼:「風哥,我可以告訴你,究竟是什麼人拿走了林若初的雙腎,我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湯知意原本以為,顧風會答應。
然而。
「小意啊小意,我為何要你來告訴我,我自己不會查?」
至於林若初,顧風並不擔心,一方面,他可以為用碧落草為對方續命,另一方面,就算一時半刻找不到林若初的腎,也可以通過正規途徑,為對方匹配合適的腎源。
他看向湯知意,繼續道:「我說過的小意,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天下的酷刑,你都該嘗一遍。」
顧風的聲音,很輕,但落在湯知意的耳中,卻如同惡魔的低語。
最後的希望破滅,湯知意一雙眼睛儘是怨毒,怒吼道:「顧風,你這個魔鬼,你不得好死!我幫助了那位大人物,他欠我一個人情,你等着,他不會放過你的,他是你得罪不起的存在,畢竟,他是江」
「砰!」
就在此刻。
湯知意的身體,被炸的四分五裂。
他。
死了。
顧風的眉頭微微一挑。
在一片碎肉中,他看到了一隻蠱蟲。
當然,那隻蠱蟲也已經被炸的一分為二。
「看來,有人在湯知意的體內下了蠱,只要他準備說出對方的名字,蠱蟲就會自爆。」
一邊低語,他一邊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
看來,取走林若初雙腎的人的確非同小可。
這時,從青衣的閨房之中,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
「青衣姐姐,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顧風壓下心頭思緒,站起身朝青衣房間走去。
路上,他還看到了湯金鱗的屍體。
剛才的混戰中,湯金鱗已經被他一劍斬殺。
進入閨房內,他便看到,青衣躺在地上,已然昏迷了過去。
而小翠,手忙腳亂的想要把青衣抱上床,奈何力氣太小,抱了半天,沒抱動。
顧風走了過來:「我來吧。」
小翠連連點頭:「好,那我去叫醫生。」
「沒有這個必要。」顧風一邊說,翻手取出十二根銀針,落在青衣身上各處大穴。
看到他取針下針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小翠不由驚呼道:「公子,沒想到您還會醫術。」
轉而又憂心忡忡的問道:「青衣姐姐她」
顧風淡淡道:「你不必擔心,青衣挨了兩巴掌,受了點輕微內傷,不是什麼要緊事。」
剛剛見識到了顧風的蓋世武藝,小翠對他的話自是深信不疑。
她鬆了口氣,轉而出去,讓人開始清理地上的屍體與血跡。
半個小時後,船艙的三樓,已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連血腥味都聞不見了。
忙完了一切,她正好瞧見顧風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不由問道:「青衣姐姐醒了麼?」
「快了。」顧風一邊說,一邊從風衣中取出手機。
剛才忙着給青衣療傷,沒有注意到寧玉希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他回撥過去。
「怎麼了?」
那邊傳來寧玉希的聲音:「少爺,姬彩月醒過來了。」
「然後?」
「她想要咬舌自盡,雖然被我攔下,但出了好多血,現在已經暈過去了,情況很不妙!」
「我馬上回去!」
屋內。
青衣已經醒了過來,見小翠進來,不由問道:「顧公子呢?」
「去外面了,他為你治療了半個小時呢,應該有些累了,總要透透氣。」
轉而,小翠又說道:「青衣姐姐,難怪你對這位顧公子念念不忘,他這也太厲害的,又會醫術,武藝還那麼厲害,換我我也心動呀。」
「去你的。」青衣唇角帶笑,「五年前,顧公子可還不會這些。」
「那想必這些年他肯定經歷了很多,他身上一定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小翠搓了搓手,有些興奮,又有些期待的道,「待會兒顧公子來了,你可得打聽一下,我要吃瓜!」
「不然,讓他一邊講,我一邊彈琵琶?」青衣調侃了一句,心中也隱隱有些意動。
以前,公子最喜歡聽她彈的琵琶。
「好啊好啊!」小翠舉雙手贊成。
只是,兩人說了半天,也沒見顧風進來。
青衣不由有些疑惑的道:「這都十幾分鐘了,顧公子怎麼還沒進來?小翠,你出去看看。」
「好嘞!」小翠應了一聲,領命而去。
幾分鐘後,她面色有些尷尬的回到了房間。
青衣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顧公子人呢?」
小翠道:「聽侍衛們說,顧公子已經走了。」
房間裏,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終於,小翠不滿的抱怨了一句:「這人也真是,怎麼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走了,之前還說拍賣會結束了,要聽青衣姐姐你彈琵琶呢。」
良久,青衣似是明白了什麼,苦笑一聲。
我已成了秦淮湖上,人盡可夫的妓子,只怕,顧公子已沒了興致再聽吧。
願意為我療傷,已是看在了往日的情誼上。
「小翠,去把我的琵琶拿來吧。」
小翠道:「人都已經走了,姐姐又要彈與誰聽?」
青衣看向窗外,輕嘆道:「人若不聽,就彈與風月聽吧。」
顧風乘坐小舟回到岸上的時候,忽然被人叫住。
「嘿,小伙子,怎麼樣啊,今夜見到青衣姑娘了嗎?」叫住他的,正是他去往醉花樓時,送他的那名老船夫。
「見到了。」顧風只說了這麼一句,就快步跳上了自己的車。
發動機一聲轟鳴,直奔御景豪庭而去。
姬彩月,現在還沒到你死的時候!
那名老船夫看着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車子,不住的搖頭:「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愛面子,青衣姑娘可是秦淮湖上最負盛名的花魁,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更何況,若你真見到了青衣姑娘,你還不得奮戰到天亮啊,會這麼早離開?」
這時,一陣悠悠的琵琶聲,自秦淮湖上傳來。
聲音婉轉悠吟,如泣如訴。
老船夫不由躺在了船上,看着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喃喃道。
「已好久沒有聽到青衣花魁的琵琶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動聽啊,看來今晚有耳福了。」
就是不知,今夜又是哪位客人,有幸坐在青衣姑娘閨房,看她素手撥琴,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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