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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見那牌匾上的字後,眾人紛紛抽了抽嘴角。
富貴書院。
這就是楚爍所說的,言簡意賅且直接?!
讀書的地方,要什麼富貴,不該是風雅清韻些嗎?!
先前的楚煬那燒柴、斬柴的名號已經讓他們有些絕望,沒想到楚爍是不遑多讓!
也不怪他們會有這想法,因為他們一說自己有個兄弟是出去闖江湖的,那懂行的人就立即點頭說道:「聽過聽過,就是那燒柴少俠,真是後生可畏啊!原來燒柴少俠是你的兄弟,失敬失敬!」
他們的笑容有點僵硬。
所幸,後來楚煬有了點良心,換成了斬柴少俠。
這還沒高興幾天,現在又來了個富貴書院。
連楚燁這個混軍營的,看了都忍不住搖頭。
「二弟,你這個名字……」
還沒說完,錢家人已經使勁的鼓掌:
「好啊好啊!外甥,這富貴二字當真是用得極好!」
「是的,表弟,一說這名字,人家就知道來這兒讀書,以後肯定發財又富貴!」
「表哥,這書院名字可比春熙樓的要好多了,肯定能收很多學子。」
「……」
楚爍叉腰哈哈一笑:「可不是,春熙樓是做高端生意的,那名字自然是要風雅的。但我這個富貴書院,主旨是供普通百姓來讀書,太複雜太風雅的名字,他們肯定不懂。富貴二字,他們不會寫也會認得的!」
陸燕燕看着楚爍,眼睛已經露出了崇拜,「夫君果然思慮周全。」
楚家兄弟互相看了看,而後就笑了起來。
難怪他們做不成什麼生意,他們哪有楚爍這個七竅玲瓏心。
開張儀式後,已經過了午時。
除了楚爍仍要在書院安排事宜,楚家三子都回了國公府。
但府門口早有人等着。
是曹閣老的馬車。
那車夫喊了聲五公子留步,隨即挑起了帘子。
曹閣老微微探身,看着雖蒼老了不少,但聲音仍算響亮:「五公子,你先前遞交了重查舊案的摺子,我仔細瞧過,覺得當年那些舊案的確有些蹊蹺,是該重查。」
楚炎眼睛一亮,嘴角有壓不住笑意。
他即刻走到馬車前,朝着曹閣老行了一禮,「多謝曹大人!」
曹閣老與李氏母子決裂之事雖傳開了,但也不可抹殺了曹閣老這麼多年的功績。
他以為自己這個摺子會石沉大海,沒想到曹閣老卻看到了。
曹閣老盯着他,道:「五公子,那你現下可有空,你隨我進宮,只要你能說服其他的閣老,便能舊案重查。」
「好!」楚炎有些緊張,想要進府換上官服,「請曹大人稍等片刻,我換身衣服就來。」
曹閣老微微頷首,坐直了身子等着。
楚炎高高興興進府去換衣裳。
楚燁和楚煥看着弟弟的身影,不免心中感慨。
那些舊案牽扯甚廣,五弟敢為翻開曾經的卷宗,為已經死去的冤者發聲,着實不易。
有這麼個弟弟,他們感到驕傲。
楚燁不在朝堂,卻也心有擔憂:「曹閣老是寒門派,先前王爺險些將寒門派一鍋端了,曹閣老不記恨嗎?怎麼現下還要幫五弟?」
楚煥想了想,則道:「其實曹閣老就是虧待了自家妻兒,在朝堂上,他還是公私分明的。」
楚燁點點頭,再回頭看了眼曹閣老的馬車。
大概曹閣老也是想為冤者平反,所以才會幫五弟,耐心在這等着吧。
殊不知,曹閣老混了官場許久,是早已清楚這些人的心理。
越着急,越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他慢慢悠悠的,不急不躁的,反倒讓楚家人不起疑心。
待楚炎換了官服回來,又是朝着曹閣老道謝。
曹閣老側眸,淡淡的嗯了一聲,「分內之事,五公子不必記掛在心上。」
楚炎咧嘴一笑,「自然要的,曹大人公務繁忙,卻能看到我遞上去的摺子,可見曹大人是心系朝廷,心繫百姓!」
馬車在行走。
因他的馬車很是簡陋,坐起來不僅有些搖晃,也顛得屁股疼。
許多人坐他的馬車,都會忍不住露出嫌棄的表情。
可楚炎沒有。
他揣着手,一時興奮,一時擔憂,顯然是在想着等會該如何開口。
曹閣老看着他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恍惚。
想當年,他初次為官,以及晉升為閣老的時候,都是同樣的表現。
愛國報效之心是如此的明顯,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的。
曹閣老的心像是被巨石壓住一般。
忽然,他喊了一聲停車。
車夫停了下來。
楚炎身子晃了晃,扶着木樑,有些疑惑:「曹大人,怎麼了?」
曹閣老抬頭,看着楚炎那挺拔的眉目,他的心又狠了下來。
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道:「無事,繼續走吧。」
馬車繼續行走。
楚炎覺得莫名其妙,「曹大人,你是否身子不舒服?還是腿腳舊傷復發了?你若不便,我們今日不如不進宮了?你先回府,我去請個大夫來給你瞧瞧?」
曹閣老內心更加觸動。
這不比他那忤逆兒子要好得多!?
不!
這只是假象!
楚炎是要求他辦事,所以才會這副模樣。
與他那些門生,沒什麼兩樣!
而且,楚炎的身份存疑,明明是個心機狡猾之人!
如今一切已經準備就緒,由不得他後悔了。
誰知——
馬車停下後,楚炎率先下去後,轉身就去攙扶曹閣老。
曹閣老的心一軟再軟。
他先就此重回馬車,將楚炎送回去。
「曹大人?」楚炎不解。
曹閣老忽的問了一句:「五公子,你對於穆國和齊國的關係,如何看待?」
楚炎怔了怔,見曹閣老一直盯着自己等待着答案,他便道:「穆國和齊國打仗多年,如果能戰事停歇,友好相處,於國於民都是好事。」
「虛偽!無知!」曹閣老發怒拂袖,沒搭理楚炎的手,自己慢慢的下了馬車,「穆國和齊國交戰多年,不知死了多少將士和百姓,兩國積怨已深,戰事不可能停歇,更不可能友好相處!」
瞧着吧,齊國定會捲土重來,又要起兵!
楚炎也來了氣:「曹大人,千百年前是大周朝統一着天下,不只是我們,就算是齊人的祖祖輩輩,也都是大周朝的臣民,如何不能友好相處?畢竟現在連疆國都是穆國的附屬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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