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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齊胤不服!
他不想死,更不甘心身為天之驕子的自己,卻要代替齊淵這樣的人去死!
他眼中開始浮現出殺意,他的身體開始緊繃,體內僅存的內力翻湧,渾身的血管都開始膨脹。
他要殺了齊淵!只要殺了真正的齊淵,他便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他要撕開齊淵臉上的面具,掏出他的五臟六腑,讓所有人都親眼看一看,他那張皮囊之下藏着的,究竟是怎樣醜陋的樣貌,身上流淌着的,是多麼令人作嘔的下賤血液!
就在這時,齊胤的身體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便將按住他的兩個官兵掀飛了出去,身形宛如一頭猛獸,孤注一擲地撲向了齊淵的背影!
眾人見到這一幕,頓時發出了一陣驚呼。
誰也沒想到,此時如此狼狽不堪的「齊淵」,竟然會有如此可怕的爆發力!
眼看着他就要撲倒那位看起來毫無防備的大皇子,眾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露出了緊張擔憂的神情,生怕他會出什麼事。
畢竟,這位大皇子在他們眼中,確實比「齊淵」要好太多了,他們還指望着他能夠主持公道,處決「齊淵」,若是就這麼被害死,那可就太可惜了!
「嘭——」
下一刻,隨着一道身影重重摔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看着眼前這一幕,所有人都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就在剛才,突然暴起的「齊淵」,即將觸碰到大皇子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突然就像是遭到了一擊重錘,直接弓着身子便倒飛了出去。
然而全程,那位看起來優雅從容的大皇子,卻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只是在聽到身後傳來落地聲時,轉身輕飄飄地看了一眼。
因為他的從容優雅,冷靜淡然,令方才的那一幕,看起來宛如神跡一般。
他就像是有金光護體的神仙一般,任何人都傷害不到他半分,即便他什麼都不做,也依然可以獲得所有人的敬佩。
這一幕是如此的令人驚艷,同時也極其大快人心。
注意到周圍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齊淵滿意地勾起唇角,輕輕地笑了。
看吧,當你有了一副足夠「好看」的皮囊之後,玩弄人心,獲取名望,殺人誅心……就是如此的輕而易舉。
他看着摔在地上痛苦掙扎的齊胤,眼裏流露出浮於表面的憐憫與不忍之色,顯得十分傷心的樣子。
「六弟,沒想到你竟如此冥頑不靈……我原本是想給你一個痛快的,至少讓你死得有尊嚴一些,可你居然想殺我……看來父皇說得沒錯,你這般心思毒辣之人,確實不配當他的兒子,更不配出生在這個世上,你從一開始,就不該被一個身份低賤的宮女生出來。」
說這話的時候,齊淵表面溫和儒雅,眼底卻滿是猙獰的恨意。
這些話,確確實實,是南齊皇帝親口說出,也確實是,曾經的齊胤傳達至他耳中的。
齊胤踩着他的臉,將皇帝親筆所書的旨意放在了他的眼前。
廢六皇子為庶人,押解回南齊,如若不從,格殺勿論。
好一個,如若不從,格殺勿論!
齊淵笑了起來,眼神卻變得極其平和冷靜,他通身清貴霸氣,仿若生來便尊貴無比,他步伐堅定自信,帶着冷冽的肅殺之意,一步步走向齊胤。
那就如你所願了,父皇。
齊淵拔劍,毫不猶豫地刺向齊胤。
「嗤——」
啊啊啊!
隨着齊淵的劍鋒落下,齊胤痛苦無聲地慘叫起來,像一條蛆蟲一般在地上翻滾扭曲。
齊淵顯然並沒有打算給他痛快的意思,因此他的第一劍,落在了齊胤的腿上,直接挑斷了他的足筋,讓他再也爬不起來,只能跪在地上爬行。
只因曾經,齊胤為了羞辱他,也曾讓只有七八歲他跪在地上乞食,將他當成坐騎,當成寵物,當成供認取消玩樂的物件,直到他的雙膝血肉模糊,足足三日下不了床榻……
而此時,痛苦絕望的齊胤,在對上齊淵目光的那一刻,也終於感受到了齊淵對他刻骨的恨意。
當初那個太監調教得毫無尊嚴,毫無骨氣,愚蠢可笑的齊淵,從一開始就在偽裝!
或許在自己的面前,他從未有一刻是真實的自己,直到今日!
直到今日!
齊胤看見了真實的齊淵,看見了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他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戰。
對死亡的恐懼不斷地侵蝕着齊胤的內心,他不禁回想起了從前自己對齊淵的各種折磨,這讓他開始意識到,齊淵不會那麼輕易地讓他死去,他一定會讓他感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因為齊胤太清楚折磨一個人的感覺了,他自己曾經便用盡了折磨人的手段,所以他很清楚有些人活着,比死了還要痛苦千倍萬倍。
而眼前的齊淵,同樣很清楚,要如何折磨一個人,才能讓他痛不欲生。
這一刻,對齊淵這個人的恐懼到達了頂峰,這種來自靈魂的恐懼,讓他心跳的飛快,幾乎忘記了身體的疼痛,再也控制不住內心極度崩潰的情緒,他跪在地上一邊瑟瑟發抖,一邊無聲地哭嚎哀求了起來。
求你……求你不要折磨我……
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求求你給我留一點尊嚴……
齊胤涕淚橫流,他狼狽不堪地跪在地上,不住地朝着齊淵磕頭,他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地用口型求饒,乞求着齊淵能放過他……
然而,此刻齊胤的求饒,卻只有齊淵一個人看懂了。
在旁人的眼中,這個「齊淵」顯然是因為貪生怕死,而在無比可笑地向大皇子求饒,乞求對方能夠饒他一命。
因此他的這般卑微乞求的模樣,絲毫不會引來任何的同情憐憫,反而只會引來更多嫌惡與嘲諷。
若是「齊淵」此刻乾脆自盡,旁人或許反而還會高看他一眼,至少也算有幾分傲骨,可他如此這般怕死的行徑,只會令人鄙夷萬分。
然而,除了此刻的齊胤,誰也無法看清齊淵的眼神……
這個眼神,與曾經的齊胤凌虐別人為樂時的眼神,並無一絲一毫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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