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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四人去了醉仙居, 在六樓開了雅間喝茶歇腳,因為此時也有些餓了, 順便就點了飯菜。
蘇瑜點了醬爆牛肉,龍鳳三絲和鵪子水晶膾,蘇琅點了雞髓筍, 桂花糖蒸新栗粉糕, 之後讓蘇琳點菜。
蘇琳抿了抿唇:「太多了會不會吃不完呀,我就不點了。」
蘇琅把菜名單子塞給她:「好容易出來一次, 你怎麼這麼不會享受呢,必須點,至少三樣。」
蘇琳很聽蘇琅的話,乖乖點了三樣,分別是粳米雞絲粥,酒醉鴨肝,桂花魚蒸。
這三樣,分別是蘇恆, 蘇瑜和蘇琅三個人喜歡的。
蘇瑜看着旁邊這位永遠乖巧單純的妹妹,加了一句:「再點一份薺菜餛飩吧。」以前偶爾一家人一起用膳,她記得琳丫頭喜歡這個。
蘇琳看向蘇瑜,眉眼笑了:「謝三姐姐。」
點過菜了, 蘇瑜拉着蘇琳蘇琅湊在窗邊往下看,清風吹拂進來, 三人的髮絲隨之飄揚。
因為站得高, 下面的視野也開闊了, 火樹銀花,花燈璀璨,甚至能將整個明月湖的波光粼粼一覽無餘,其上畫舫船隻數不勝數,隱隱還有裊裊歌聲婉轉而起。
「三姐姐你看,那條人很多的巷子不就是方才咱們吃糖人的地方嗎?還有那裏,我的兔子花燈是五妹妹在那裏猜燈謎贏得。」
蘇琅也是貪玩的性子,奈何家裏鄭氏管得嚴,今日難得出來,雀躍的像只脫離籠子的小燕子,嘰嘰喳喳的。
蘇瑜卻是沒心情看這個,只又去對面推開窗子往下看,那是另外一處雅致的院落,有假山怪石,小橋流水,八角樓閣里還隱隱能聽到唱戲的聲音,繞樑而延綿不絕。
看來,這裏便是梨園了。
至於清風苑……蘇瑜伸着脖子往梨園的後面看了看,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因為醉仙居的人很多,飯菜上的極慢,蘇瑜等的無聊,便想出去轉轉。
蘇琅腳疼,自然不肯跟着,蘇琳是安靜的乖乖女,便也坐在雅間陪蘇琅,由蘇恆看着她們姊妹二人。
於是蘇瑜就一個人帶着碧棠和紫墜出去。
下了醉仙居,蘇瑜獨自在四處轉悠,不覺間便到了梨園,戲樓里的唱戲聲越來越清晰,聽上去十分熱鬧。院子裏燈火通明,掛滿了紅色的燈籠,十分喜慶。
蘇瑜對戲曲沒什麼興趣,只在下面隨意轉了轉,又往裏面走。
實際上,她只是有點好奇清風苑的入/口在哪裏。
不過清風苑不愧是官僚們待的地方,建的十分隱秘,她在附近轉悠了一圈兒,竟也沒找到大門的影子。
無奈之下,她只好折回去,估摸着方才點的膳食已經端上來了。
出了梨園正打算回醉仙居,瞥眼間卻看到一抹身影從人群中閃過,繼而去了一處僻靜的巷子。
蘇梨一驚,這不是三哥的貼身侍衛青楓嗎,今日三哥去應酬,他怎麼出現在這兒?
出於好奇,她悄悄跟了上去,不過因為知道青楓身手好,她沒敢追得太緊,只看到那抹身影在巷子裏消失了,她才慢慢走進去。
越往前走,巷子前面的視野逐漸開闊,茶花開了滿地,附近還有青松翠竹,別樣的雅致。
緊接着,蘇瑜便看見了「清風苑」的燙金牌匾,大門只開了一扇,外面有四個虎背熊腰的壯漢拿着彎刀守着,一副「閒雜人等勿近」的表情。
原來清風苑在這兒,的確是夠隱秘的了。
她往前看了看,似乎除了進這扇門並沒有旁的出路。那也就意味着,方才青楓就是進了此處。
她三哥莫非真的在裏面?
猶豫片刻,她提起裙擺打算過去闖一下試試,沒準兒這人只是表面兇悍呢?
這時碧棠和紫墜上前來拉她,碧棠道:「姑娘,咱還是回去吧,莫讓二公子和五姑娘、六姑娘等急了。」
蘇瑜還是好奇,便道:「我就進去看一眼,馬上就出來,你們如果不想進去,那就在外面等我。」
碧棠和紫墜他們哪兒敢讓姑娘一個人進去,聞此只好跟了上去。
這時,門口的壯漢攔了去路,其中一個凶神惡煞地道:「女子不得入內!」
蘇瑜嘻嘻一笑,聲音甜甜的,軟軟的:「大哥行行好,我哥在裏面呢,家裏有點事,我是喊他回家吃飯的。」
她模樣生得好,又好言好語的說話,嬌滴滴的,那壯漢面色頓時一怔,耳根子不覺紅了,嘴上卻不鬆口:「女子不得入內!」
蘇瑜泄氣,只好又折回來。
碧棠和紫墜總算鬆了口氣,也跟着出去。
紫墜道:「姑娘,這清風苑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您身份尊貴,還是不去的好,否則若是公子知道了,怕要責怪您的。」
蘇瑜一邊垂頭走路,一邊踢着腳下的石子。
就是因為那裏面不是好地方,而方才青楓也進去了,所以她才想進去看一眼啊。
她就是想知道她表面上淡然若仙、高貴矜雅的三哥,會不會在裏面左擁右抱的,破壞她心目當中的好印象。
突然,腦袋裏靈光乍現,喜道:「我有辦法了!」
蘇瑜去衣鋪里給自己找了身合適的男裝,隨後又給碧棠和紫墜一人找了一身:「你們把衣服換上。」
碧棠和紫墜正想規勸,蘇瑜已經拿着自己的衣裳進了換衣間。
兩人無奈,只好硬着頭皮聽命了,只是這心裏總七上八下的。
她們倆自然是慌的,主子今晚應該就在清風苑,如果看見三姑娘去了……
換好衣服,碧棠還是多勸了一句:「姑娘,咱不去了吧,那地方不好,公子知道奴婢們不攔着,只怕要重罰奴婢和紫墜的。」
蘇瑜道:「放心吧,我三哥真知道了我會把責任全攬自己頭上的。」
說完她還體貼的給她們一人發了一片假鬍鬚,碧棠和紫墜是一字胡,蘇瑜自己的則是八字鬍。
紫墜看着那鬍鬚,又無奈又想笑:「三姑娘想的可真周到。」
蘇瑜得意地笑:「我可是經常出來混的,好好學着。對了,現在開始不准叫姑娘!」
碧棠和紫墜看着蘇瑜身上那件銀白色繡着菖蒲紋的杭綢直綴,她身形好,個頭也比尋常姑娘家高挑,腰間玉帶襯得她腰肢纖細,一眼望去還真有幾分俏公子的韻味。
「是,姑……公子。」兩人齊齊應着。
三人打扮妥當,蘇瑜帶着兩個丫頭又原路返回去了清風苑,守衛看他們衣着光鮮亮麗,明顯是非富即貴的人物,便沒再攔着。只是等三人走了,守衛們又盯着他們的背影看了看,總覺得哪裏有些熟悉。
清風苑的確跟蘇瑜預想到的不大一樣,院子裏十分幽靜,小橋流水,假山怪石,亭台樓閣,崢嶸軒峻。再往裏走,能看見一面很大的湖,應該是與外面的明月湖相通的,此時有畫舫飄在湖面上,裏面燈火通明,琴聲悠揚。穿過小橋再往前走,則是林立的房屋建築,每間屋子都通着燭火,可見裏面的熱鬧。
一路走下來,蘇瑜倒是並沒有看到書上描寫的花樓里應有的男女左擁右抱的畫面,反而雅致的緊,彰顯了這裏主人的品味。
走近那些房屋,有的房間裏,時不時有爽朗的笑聲傳出,言語間也皆是詩詞墨畫,名人名跡,大家都客客氣氣的。
好像還真跟尋常的花樓不一樣。
「旁人畫梅重在表達梅花的凌霜傲雪,孤芳自賞,然覓薇姑娘之梅卻飽滿豐腴,更顯嬌憨,倒也別有趣味。」
突然一間房內傳出聲音,蘇瑜下意識看過去,便見一紅衣女子正迎風站在窗口,身後圍了不少達官顯貴,似乎是在品評一幅畫。
那個叫覓薇的紅衣女子面容姣好,肌白勝雪,桃腮櫻唇,一頭墨發隨意綰着,前方有一縷自然垂下,清麗中透着嫵媚,美的驚心動魄。
不知怎的,看見她蘇瑜心上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可仔細端詳她那張臉,卻又十分陌生。
這時,人群中似乎有誰喊了一句:「都督怎麼獨自坐在那兒,下官記得都督也偏愛梅花。」
都督?不是她三哥還會是誰?
蘇瑜下意識想躲,但仔細一想,她如今處在暗處,屋子裏燈火通明,估計他也發現不了,索性便止了步。
裏面的官僚們側了側身子騰出一條道兒,蘇丞走了過來,穿着墨綠色斜襟袍子,儀表堂堂,面容肅穆,深沉的眸子裏瞧不出一絲情緒。
瞥見那案上的梅花,他不由便想到了某日弄弄坐在梅花樹上,兩條腿划船一樣晃來晃去,嘴裏還不解地說着:「三哥,大家提到紅梅都只想到她的清風傲骨,我怎麼覺得寒冬綻放的梅花更有逆境中蓬勃發展的欣欣向榮之境呢?」
彼時她恰巧穿了件梅色襖裙,面容姣好,談及此事時眼睛裏澄光明亮,手裏還拿着一塊兒紅梅糕,與那片花海渾然一體,別樣的可愛動人。
那是第一次,他突然發現紅梅也可以有那般嬌憨的一面。
他眉目間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溫柔,神色平淡無波:「尚可。」
蘇丞輕易不誇人,「尚可」二字已經算是很高的評價了,覓薇面上泛紅,滿足地笑了,其餘人也跟着奉承幾句,表示他們的眼光和都督大人一樣。
蘇瑜在外面看着,突然讚嘆一聲:「這個覓薇真好看。」
碧棠和紫墜聽見了,卻沒接話。覓薇的確很好看,不過跟眼前的三姑娘比,就差了些。
這倆人不如蟬衣和青黛多話蘇瑜知道,便也沒指望她們會回應自己,只繼續往裏看着。
這時一群人往裏面去了,蘇瑜好奇,就往近處湊了湊。
官僚們三三兩兩的入座,有的坐在花梨木圓桌旁吃茶,有的坐在羅漢椅上下棋,還有的則是站在一副字畫前指指點點,且除了覓薇之外,屋裏還有幾個嬌媚動人的艷麗女子,她們都是通琴棋書畫之人,跟哪個人都能說得上話,偶爾還能感受到某位官僚和美人間眉目傳送的一點秋波。
說的是賣藝不賣身,不過這些女子卻一個比一個勾人,蘇瑜突然有些不大相信這清風苑內當真是乾乾淨淨了。
估摸着,也就是比尋常的花街柳巷門檻高些,做得怕也是一樣的營生。
目光落在蘇丞身上,他自始至終淡淡坐着,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他性子冷,並沒有女子敢主動接近,在這間屋子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吏部侍郎看到了另類的蘇丞,笑着道:「都督可覺得無聊,不如你我手談一局?」
蘇丞沒說話,算是默許了,於是便有人湊過來看二人對弈。
吏部侍郎當年也是名動京城的十九歲狀元郎,為官七年爬上吏部侍郎的位置,在官場上已經是少有的了。聽聞此人最通棋藝,大家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這二人對局,究竟誰會略勝一籌。
其實吏部侍郎對自己是很有信心的,他棋藝精湛,眾所周知,這些年鮮少遇見敵手。至於眼前這位大都督,都說他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可哪有那麼多全才的人,他既然把心思都花在兵法和四書上面了,棋藝能好到哪兒去?
當然,蘇丞到底是大都督,太師跟前的紅人,他不會真的讓他輸的很慘,頂多贏上半子也就是了。
只不過事與願違,吏部侍郎起初神色泰然,輕鬆自如,可漸漸就發覺蘇丞的厲害了,他每走一子,蘇丞都步步緊逼,將殺伐果斷展現的淋漓盡致。
吏部侍郎理了理衣襟,態度漸漸端正起來。
越到後面,吏部侍郎的臉色越難看,他要絞盡腦汁、思前想後才能落子,可一輪到蘇丞,他卻總能輕鬆應對,將他逼到無路可退,吏部侍郎抬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棋局上。
蘇丞同樣面色陰沉,神情里透着些許不耐。
周圍其他官僚看着,個個兒瞠目結舌。
覓薇本就對蘇丞的棋藝很放心,對現今景象也表現得很淡然。
她提了水壺正要為二人斟茶,卻見裏面的茶水已經沒了,便自己拎着茶壺開門出去。
蘇瑜趴在窗邊看得起勁兒,聽到開門聲頓時心虛地想要逃開,側目卻見出來的是位紅衣女子,正是那個覓薇。
在她看到覓薇時,覓薇也看到了她。
蘇瑜先是錯愕,隨後表現得卻很淡然,昂首挺胸地沖她笑,倒真有些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覓薇目光在她那張臉上掃視片刻,唇角幾不可見地揚了揚:「姑……公子可是迷了路?」
這聲音莫名有些耳熟,蘇瑜下意識想到了忍冬的聲音。的確有些相似,不過忍冬的聲音偏冷,這個人卻有些媚。
何況,不一樣的一張臉,必然不是忍冬。
蘇瑜清了清嗓子,用渾厚的嗓音道:「那倒不是,在下出來解手,不小心被姑娘美貌折服,一時挪不開步子。」她眉梢輕揚,謊話張口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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