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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孟良卿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待在一個四周都是牆壁的屋子裏,看環境約莫是個地下密室,潮濕陰暗,讓人莫名心慌。
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蘇丞從台階上走下來。
屋子裏十分幽暗,以至於他那張臉也陰鷙了許多,如上一世臨死前看到的那副面孔一樣。待他緩緩走過來時,孟良卿又一次想到了鴆酒穿腸肚爛的疼,心裏漸漸發慌,一步一步往後退。
「孟姑娘,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吧?」蘇丞背着手,身姿頎長高大,周身散發着迫人的氣場。
孟良卿張了張嘴,面色有些慘白。
她沒想到,帶她來此的居然是蘇丞。
蘇丞逼近她幾分:「我查出,讓吳進意娶我妹妹的主意是你出的,而賞梅宴那日,也是吳進意讓你以放紙鳶為由引我妹妹出莊子的。孟姑娘做了這麼多,我該如何感謝你才是?」
雖然早知道這種事蘇丞一定能查出來,可如今他逼問自己事,孟良卿仍是嚇得面無血色。
她突然有些自嘲,多活了一世又如何,在這樣的人面前,她依舊鬥不過。
見她不說話,蘇丞咄咄逼人道:「方才在吳家,你和吳進意的對話我也知道,孟姑娘還欠我一個解釋。」
孟良卿更是大驚,這幾日她一直奇怪,蘇丞怎麼遲遲未曾找她退親,沒想到他居然派人監視她。
她和吳進意的那些話……她身子顫了顫,突然覺得自己今天有可能死定了。
蘇丞是什麼人,縱然猜不到她是重生的,也必然知道他的身份在她面前暴露了,他怎麼還會讓她活着?
可是,她真的不是有意傷害蘇瑜的,她只是不想家人如上一世般遭受滅門之禍。
看到蘇丞眼底的殺機,孟良卿徹底慌了,又接連後退幾步,整個人被他逼至牆角,雙手扶着冰涼的牆壁,身子不自覺顫抖起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妹妹的,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你不知道?」蘇丞陰冷地笑,「吳進意是你表兄,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清楚,你讓我妹妹嫁給那樣的人,還敢說自己無辜?」
「我……我……我可是承恩公之女,你不敢殺我。」
蘇丞不屑地睨着她,話語中帶着譏諷:「哪怕你是公主,我若想殺你也易如反掌。」
孟良卿知道他不是說大話,整個人瑟縮一下,倒抽一口涼氣。
望着眼前高大偉岸的男人,她暗自垂下頭,眼珠子四下轉着,企圖能挽回些什麼。
漸漸地,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壯着膽子抬眸看向他:「蘇丞,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你配嗎?」
她聽出了他話語中那抹輕嘲。
孟良卿與生俱來的驕傲被他輕賤,她握了握隱隱顫抖的雙拳,面色依舊無波:「都督大人既然讓人調查我,必然曉得我能預知未來之事,我拿一個關於你的重要情報來交換,你放我走。我發誓,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做任何傷害蘇瑜之事。」
蘇丞眯了眼睛看她,並不言語。
良久之後,他淡淡道:「你何以見得我願意跟你交易?」
孟良卿抿唇:「你想殺我直接動手便是,何必把我帶到這種地方來?」孟良卿只是在賭,他既然查到她能知道未來之事,怎麼會直接要了她的命呢?利用手邊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這才是蘇丞一貫的行事作風。
蘇丞卻道:「你還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你所謂的情報可以選擇說與不說。」
他說罷轉身欲走,孟良卿急忙道:「是關於平南侯的!」
蘇丞的步子頓住,卻沒回頭。
孟良卿知道有戲,繼續道:「平南侯蘇鴻羽明着是去賑災,實則卻是搜集戶部和工部貪污受賄的鐵證吧,若他此次帶着證據回來,戶部和工部兩位尚書都得玩兒完。這二人可是太師賈道的左膀右臂,如果出了事,賈道也不會好過。都督大人好手段,瞞過了所有人,連賈道都想不到你暗地裏在對付他。」
話語剛落,她感覺呼吸一滯,他不知何時已走至自己跟前,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驚人,眉眼凌厲,殺機暗伏:「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孟良卿被他掐得面色緋紅,額頭上暴起了青筋,卻強忍着不適繼續道:「可是你一定想不到,平南侯身邊的小廝郭遠走漏了風聲,過不了多久,這件事便要傳入賈道的耳中。而賈道知道此事第一個要幹掉的,就是蘇鴻羽。你如果不提前阻止,蘇鴻羽就死定了!如此一來,你不僅不能扳倒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自己也會被賈道懷疑。」
這件事孟良卿印象深刻,上一世賈道得知消息後,把殺蘇鴻羽的任務交給了他爹,她無意間在書房外面聽到了她爹安排死士的話。
上一世平南侯蘇鴻羽的確死了,證據也落到了賈道的手上,蘇丞因此被賈道忌憚,得不償失。
可即便這樣,蘇丞在賈道手底下蟄伏五年,到底還是扳倒了賈道,權傾朝野,隨後又為秦皇后平反,坐擁天下。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雖然重生也沒有選擇投靠賈道,與蘇丞為敵。
這個人的能力深不可測,她不敢賭。
若想保承恩公府百餘條性命,還是依附蘇丞更加穩妥些。只是承恩公府與當年秦皇后之死有關,若想蘇丞保她孟家性命,怕也不是易事。
頸間的力道越來越重,窒息的感覺傳來,孟良卿覺得自己很可能下一刻就會死在這兒,情急之下又道:「都督派人一打探便知真假,我絕無半句虛言。」
蘇丞掐着她脖頸的手漸漸收回,她捂着脖子咳嗽着,整個人順着牆壁跌在地上。
蘇丞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如此大事,你告訴我便是背叛了你父親。」
孟良卿難受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她抬手擦了擦,緩緩站起來:「我會讓我父親不要與你為敵的,你能不能……」她突然覺得,自己今日縱然死了,只要他親口答應日後放孟家一碼,也不算太虧。
她的父親,母親,兄長,弟弟,姊妹,祖母,叔父,嬸母……
重活一世,她最大的意願其實是救他們的命。
蘇丞卻一口回絕:「不能。」
孟良卿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蘇丞看着她:「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想辦法取消婚約,之前你做的事,我既往不咎。只是,」他頓了頓,「如若你敢做絲毫傷害我妹妹之事,我會讓你,和你們孟吳兩家數百條性命陪葬!」
孟良卿面色一白,後又微驚,他這是要放她一命的意思嗎?
可是……「婚事是貴妃賜的,如何想取取消便取消?」
蘇丞不屑於再看她,只冷冷道:「那是你的事,做不到也是死。」
孟良卿抿唇,再不敢反抗。
孟良卿被帶走後,蘇丞喊了人去辦兩件事:
第一件,盯緊孟良卿,她但凡有半點異動,就地斬殺。
第二件,去北地找平南侯,盯着郭遠,若有背叛,殺。
.
蘇丞回到平南侯府時已經是正午,便直接去了邀月閣,打算陪蘇瑜一起用膳。
到了邀月閣,蘇瑜在院中的昭君椅上躺着,暖暖的日光灑在她嬌嫩的肌膚上,臉蛋兒泛着淡淡的紅潤,像春日裏初綻的桃花。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着,在鼻翼的兩端落下淺淺的影子,仿若蝶兒煽動翅膀,靈動中帶着幾分俏皮。
她手裏拿了一本卷着的書冊,時不時敲打在大腿上,慢悠悠的,好不悠閒。
蟬衣和青黛在她身旁候着,看見蘇丞忙要行禮,卻被他抬手制止,揮手遣退了。
蘇丞走過去在旁邊的石桌旁坐下,見上面擺着核桃杏仁酥和紅梅糕,順手捻了塊糕點咬一口,甜膩膩的,便又放下了。
昭君椅上的蘇瑜仍閉着眼睛,絲毫未曾發現周圍的異樣。
「我三哥怎麼還沒回來,蟬衣,你再遞一塊兒紅梅糕給我。」說着沖這邊伸了手,感覺一塊糕點落在掌心,她收回來用粉嫩而靈巧的舌頭舔了舔上面白色的糖霜,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蘇丞沒料到她會有此舉動,目光掃過她那誘人的舌尖,以及花瓣一樣明媚灩灩的紅唇,身體一僵,喉頭頓覺有些乾澀。
側目看到桌上擺着的茶盞,他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目光卻總忍不住落在她那張國色生香的面容之上,怎麼也移不開去。
蘇瑜眯着眼吃了手裏的糕點,聽到有水聲,又道:「蟬衣,你再幫我倒杯水。」
蘇丞倒了水走過去,她似乎感受到人來到了自己身邊,倚在昭君椅上略微張開唇瓣,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金色的陽光揮灑在她的臉上,白玉瓷般的肌膚泛着光澤,像上好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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