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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劍平有時間,他可以在家呆三到五天——假條上的日期規定之前上車就行了。
怕老兩口背着他胡思亂想,方劍平把張支書給他的假條給兩位。
方爺爺看到上面的日期放心地說:「還有五天,行!」
「不過我得留一天,上午去給小芳買東西,下午把這些信給人家送去。」方劍平說着把書中的幾封信拿出來,「小芳也不知道聽誰說的,首都很大好東西多,讓我給她捎些回去。」
方奶奶雖然覺得小芳不傻,可沒親眼看到終歸有點不放心。聽到方劍平這樣說反而放心了,傻孩子可不知道要東西,給她南瓜說成冬瓜她也信。
「回來一趟應該的。有錢嗎?」
方劍平花不着錢,他的工資大頭幾乎沒動。又拿出一本毛選把裏面的錢拿出來。
方爺爺樂了:「你這還是狡兔三窟?」
「半道上有錢沒介紹信也能找到人送我。錢沒了有介紹信就更不愁好心人送我。要是放在一塊,一丟就全丟了。」方劍平擔心他爺爺奶奶看到毛票心疼,所以那沓錢全是大團結。
方劍平數一半給他爺爺奶奶。
方爺爺往外推,「這是幹嘛?我們退休工資都花不完。」
「我爸媽的工資不是停了?他們沒找你們要?」
方爺爺:「你走之前是停了。後來需要你爸媽上手術台,不光不敢停,還把他們之前的工資補齊了。就怕他們懷恨在心把人治死了。」停頓一下,嘆氣道,「經過這次我算知道,有過硬的本領在身,無論時局怎麼變都不會受到太大傷害。劍平,之前說你岳父說以後還有上大學的名額,方便的話問問他有沒有醫學院的。」
方劍平:「我學醫?」
老兩口同時點頭。
方奶奶道:「你哥當時剛畢業,你姐姐是護士,醫院離了他們行。像你爸媽一樣都是刀手或麻醉師,怎麼把他們送走的就得怎麼把他們請回來。」
「奶奶,不止醫生被需要。我聽老李說,最艱難的時候咱們國家某些基礎建設都沒停。」
方爺爺不禁問:「老李又是誰?」
「一個被送到清河農場勞動的幹部。農場不好安排就把他交給我叔。」方劍平看一下腿上的幾封信,「這就是老李寫給他們家人的。聽他說話以前在水利部門待過。他應該不是工程師,否則離不開他。我要有機會就當離不開的工程師。」
方爺爺想想這幾年在報紙上看到的內容,「這一行也行。還有那些研發武器裝備的人,就算被送到下面,也沒有待超過半年的。」
方劍平點頭:「小芳的父親也說老李呆不長。老李在那邊大半年了,我擔心他突然被請回去,這些天得空就向他請教不懂的問題。」
「問我和你奶奶啊。」
方劍平笑着說:「高三數學,您會嗎?」
方爺爺頓時忍不住氣得笑罵:「臭小子!」
方奶奶不禁說:「你做得對。咱不能因為是小學老師就滿足了。小芳的父親有那層關係,你好好學,說不定哪天就把你調去農場。那以前是個縣城,到了那兒工資比在農村高,各種環境生活也比農村便利。」
方劍平實話實說:「我還沒想那麼遠。這才剛轉正。就算可以也得七八年我快三十歲了。否則人家肯定不信任我。」
「咱就說以後。」
方爺爺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今天幾號了?」
方奶奶拿起掛在牆上的小日曆,「二十二。」說着話遞給老伴。
方爺爺翻看一下,「明天二十三。你爸媽那個醫院每到周末特別忙。劍平,明天去給小芳買東西和送信吧。周一再過去。別帶這麼多錢,不夠回頭再買。」
這些錢雖然不是方劍平全部家當,但留在張莊的都是些毛票。再說了,真丟了還得他爺爺奶奶出錢給小芳買東西給他買車票。
方劍平就拿三張,其他的都放回書里。
隨後方劍平把行李放他屋內就去做午飯。
方奶奶讓他出去。
方劍平笑道:「在那邊最近都是我做飯。」
老兩口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知道這些日子農村忙,聽到以前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的孫子會做飯很能理解。
老人消化慢,方劍平就和面擀麵條。
方奶奶看他和面比自己還利索,頓時忍不住跟老伴說:「到農村這一趟也挺好。」
方爺爺道:「這是咱家劍平學好了,你覺得好。要是長歪了呢?」
「那擱城裏也長不直溜。好比那個劉季新。」
方爺爺擺手:「別提他。」
方奶奶也不想提——糟心。
「劍平,你信上說你岳父岳母就小芳一個閨女?」
方劍平:「對。小芳出生時她父親母親都三十多了。村里不少人懷疑她心智不全就是父母年齡太大了。」
方奶奶不禁說:「那你們以後要孩子可得早點。」
方劍平被「孩子」倆字搞的一愣一愣,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奶奶,我和小芳現在真沒那些事。她就像個孩子一樣。我想着孩子豈不比劉季新還禽獸。」
「我說以後。那姑娘聰明,指不定明年就痊癒了。」
方劍平:「中間空了十年,哪那麼快。知識方面快,是我可以照本宣科。其他方面得她自己開竅。」
方爺爺贊同,「比如人情來往。」
「這不是有劍平還有她父母。」方奶奶不禁說:「我覺得這樣很好。劍平,奶奶說真的,你一個人在農村,要是你岳父一家都滿肚子心眼,往後對你不滿意,或出點什麼事,你能被他們一家算計的骨頭都不剩。小芳那姑娘藏不住話一根筋,你岳父岳母想對你做點什麼都得顧忌她。」
方劍平心說,那是你們不了解小芳。
但凡是為她好,老丈人給他一巴掌,小芳能補一腳。
這事還是別說了,免得想太好的奶奶又擔心的睡不着。
方爺爺忍不住說:「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人家再算計也沒你能算計。這才到哪兒啊。」
方劍平贊同:「是呀。奶奶,您就別操心我了。哥和姐更需要你們。」
「他們有你爸媽呢。」方奶奶說的乾脆,方劍平被噎了一下。
以免老人又把早年那些事說出來,比如他出生時趕着父母工作忙,把他往這兒一扔,十天半月都不能來看一次。他打小沒喝過一口奶,要不是有錢買羊奶粉,他得活活餓死之類的。
這些事老人想起來就會嘮叨個沒完。
方劍平索性轉移話題:「奶奶,麵條里放青菜還是放別的什麼?」
老兩口的房子挺大,正房有五間,東西兩端還有兩個小耳房。雖然東西兩邊還有偏房,但空地也有三間屋那麼寬,五間房屋那麼長。
時局不穩定,老兩口不敢外出,就在院裏種滿了菜。一年四季不用外出買菜,省了很多麻煩。
方奶奶掐一把莧菜葉子,又薅幾根嫩蔥。方爺爺給她壓水清洗。
午飯後,方劍平稍稍休息一下又去廚房。
他做飯的時候有注意到,水壺和鋼筋鍋里都有厚厚的鹼。
方劍平把這些東西都敲掉。
方奶奶緊張:「你這樣弄鍋就壞了。」
「壞了再買。這樣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方劍平不待她開口就問:「還有什麼要洗的要刷的?都拿出來。」
方爺爺不禁說:「你歇會兒。」
「莊稼人搶手小麥的時候比這累多了。四點多天沒亮就下地,一直干到十來點日頭升高。中午歇一會兒,下午繼續,一直到太陽落山。這樣也不能停,男人下地拉麥子打場,女人裝小麥往糧庫運。」
方奶奶忍不住問:「你也得干?」
「都得干。學校放忙假,小孩子拾麥穗,大點的孩子在家做飯。年齡很大的老人割草餵牛和驢,有身孕的被安排餵豬。」
方爺爺點頭,「我以前在老鄉家待過一段時間,確實這麼忙。」
「所以你們就別擔心我了。」
方奶奶看老伴。方爺爺點頭。方奶奶就把被子,棉衣全拆了,棉花扔在繩上晾曬,被套那些東西交給方劍平洗。
翌日早上方劍平把這些東西洗好,又翻箱倒櫃收拾利落了才去百貨商店。
已是三伏天,老兩口怕熱中暑沒敢跟他一塊。方劍平買姑娘家需要的東西的時候反而不用不好意思。
老兩口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見方劍平拎着東西回來直接回他自己屋就裝沒看見。讓隔壁鄰居捎一直公雞,中午吃了白米飯和燉小雞,方劍平就去老李親戚家。
方劍平身為下鄉支農的知識青年,到老李親戚家確實沒有引起街道或有關部門的人盤問。老李在信中把農村生活描繪的很好,直言又跟農民朋友學了不少東西。老李的字裏行間很輕快,筆跡有力,說明他身體不錯,倒讓他的親戚重拾了對生活的信心。
原本方劍平打算走之前把錢偷偷留給他爺爺奶奶。
瞧着老李的親戚們住的地方挺好,但家裏沒什麼東西,就用老李的名義給他們每家十塊錢。
老李的這些親戚最年輕的也有四十歲。
這麼大年紀的人什麼人沒見過。方劍平才二十一歲,毛頭小子的那點小心思根本逃過人家的眼睛。雖然看出這錢是他自己的,但想想身上有點錢往後也跟老李一樣被送到農村,生病什麼的也方便,就沒捨得拆穿他。
方劍平還覺得自己做的挺好,回去就沒忍住跟他爺爺奶奶顯擺。
老兩口想提醒他,又覺得沒必要,免得以後偶然碰到了尷尬。
這些事忙完,方劍平就去他爸媽那兒。高素蘭給準備的東西也帶過去一半。
方劍平沒敢說她買的,直言自己買的。被問到那麼多知青怎麼就他當了小學老師,方劍平半真半假解釋,只有他沒放棄學習。
他爸爸把他好一頓夸。也提醒他不能因為成了小學老師就安於現狀。好好學習,將來看看能不能調到清河農場,不能一輩子窩在農村。
方劍平的父母以前穿的光鮮亮麗,如今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灰或者藍,不像醫生反而像普通工人。可方劍平卻沒有初見他爺爺奶奶時的那種心酸,反而覺得挺好。
以前的父母給他的感覺高高在上,每次見着他就一個勁打量,像是在看貴重物品。那種感覺讓方劍平十分不喜。
雖然衣着變了,可說話的語氣多是教導命令式的,這點也讓方劍平很不喜歡。
家又不是醫院,也不是教室。
方劍平直言他只有一周的假,撐到太陽下山就回他爺爺奶奶家。
方奶奶看到小孫子就轉向老伴,「我猜對了吧。他不到天黑就得回來。」
方爺爺不禁問:「怎麼不在你爸媽那兒住一晚?幾年沒見你了。」
「他們忙。」方劍平沒容他繼續問:「做飯了吧?」
方爺爺一看他不想說,忍不住問:「又數落你了?他們什麼毛病?在醫院帶實習生還沒訓夠啊。」
方奶奶扯他一把,少說兩句。
方劍平道:「其實也沒說什麼。就是一樣的話從你們口中跟從他們口中說出來就是不一樣。」
方奶奶笑了:「特別生硬還是盛氣凌人?」
「說不上來。」方劍平往菜地去,「對了,楊解放回頭來咱們家跟我一塊走。」
方奶奶跟上去:「他還回去?」
「他的東西都在知青點。再說了,離開學還早。」
可是離方劍平回去的日子不早了。
假期最後一天,方劍平還沒回來。
這時候地里已沒什麼活,張莊的人照顧好村裏的牲口就行了。
張莊人多,張支書就把餵牲口的活分給男人。女人照顧家裏,養雞放羊或者做針線活。
恰逢暑假,放羊可以交給孩子,女人們就三五成群坐在樹下聊天。
小芳懶得理這些人,可是院裏沒有外面涼快。小芳一到大樹下,就聽到王秋香問:「小芳,劍平啥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小芳脫口而出。
王秋香被堵回去,沒法繼續問,忍不住說:「你說的這叫啥話。我今天沒惹你吧?」
這句話確實沒什麼,可自打方劍平離開她見着就問,一天幾次跟問安似的。
「你哪天沒惹到我?」小芳反問。
王秋香又噎住了。
謝蘭打圓場,笑着說:「芳啊,我們確實很想知道。」
「這麼想知道,他不回來你幫我去找他?」
謝蘭不禁說:「這,不回來你們不就去了。跟我有啥關係,又不是我不讓他回來。」
「你也知道跟你沒關係啊。」小芳氣哼哼問,「那他啥時候回來跟你有啥關係?」
謝蘭想也沒想就說:「這不是關心你嗎。」
王秋香直覺不好,就聽到小芳說:「他不回來你都不幫我找,這叫關心我?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個個就想看看方劍平帶啥回來。我告訴你們,帶一車好吃的也跟你們沒關係!」瞪謝蘭一樣就去河頭找她娘。
謝蘭張口結舌,半晌憋出一句,「她咋知道?」
來富家的朝王秋香看去,「就差沒寫在臉上了,誰不知道。別說最近半年劍平天天教她識字,她腦袋開竅了,就是去年這個時候也能聽出你們有別的目的。」
謝蘭道:「那她這也不傻啊。到底誰說她傻來着?」
「不是你們?」王秋香問。
謝蘭仔細想想,道:「不怨我。怪她自己,天天整的跟泥孩子一樣,不跟大姑娘玩,天天很小孩子鬧。哪個正常人像她一樣。」頓了頓,「還動不動要打這個要打那個。」
來貴家的停下做活,笑着說:「現在是不打了。還不如打呢。」
一眾女人不由得想起張廣華,被像捆豬一樣綁起來,還被像抬豬一樣送去張老二家,確實比挨一頓還丟人。
思及此,謝蘭不禁問:「我好像有些日子沒見過她了。她是不是自打年初那事就沒來過?」
王秋香點頭:「也快了。」
各村的活都忙得差不多了,糧食分到手還沒吃多少,有空閒有糧食最適合打秋風。
張廣華的秉性這些女人都了解。
王秋香這話一出大家都懂。
在村西頭做活,離小芳家很近,近到抬眼就能看到大門上的縫隙。
謝蘭不由得想到喜歡來她們老張家打秋風的不止這些嫁出去的姑奶奶,還有娘家人,「秋香,你娘家兄弟也快來了吧。還有小芳的那些妗子和姨。」
王秋香嚇得扎着手,大拇指瞬間湧出鮮血。
來富家的好笑:「瞧把你嚇的。實在不捨得放你婆婆家。他們還能去老四嫂家鬧。老婆婆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老婆婆。」
謝蘭道:「你也可以放老大家。回頭讓老大家放你家。」
來貴家的不禁說:「有小芳在,只要不讓他們進門,他們咋鬧都沒用。」
王秋香的眼睛猛一亮,隨即暗下來,「我怎麼就不是半吊子二百五。」
謝蘭知道她的意思,「要不你回頭殺只雞,給小芳個大雞腿,讓她幫你一把。你娘家人每次過來都得弄你幾十斤小麥。一個大雞腿換半袋小麥不虧。」
不需要小芳出面,王秋香也敢不給。可結果有可能是她娘被活活餓死。
來富家的見她猶豫不決,誤以為她不敢找小芳,正想勸勸,聽到腳步聲,拍拍她的胳膊,「小芳回來了。」
跟小芳一起回來的還有高素蘭,高素蘭牽着兩頭羊,最後面還跟着幾隻小羊羔。
高素蘭對上來富家的視線,不禁問:「說我呢?」
被打秋風的人不會被嘲笑而且會被同情。
高素蘭知道了也不會生氣。
來富家的就直接說:「說你嫂子和姐妹快來看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九點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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