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胥麗又多了一個『常識』。
「所以,是因為現在燒的錢太多了,導致鬼的世界嚴重通貨膨脹,就跟前些年的津巴布韋幣一樣?」
「你有些太侮辱津巴布韋幣了,哪個地方的普通人,都能發行幾百億的貨幣啊。更何況,是有這麼多人。」
李胥麗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不說累計的數額了,每年被燒的冥幣數額都是一個天文數字,科學計算器都按不出來的那種。
「而且,我見過的大部分鬼,其實是沒有交易意識的,也沒有交易需求。」
衣食住行,幾乎都沒有需求的情況下,交易什麼呢?
李胥麗突然靈機一動。
「那我給你的律師,燒個小汽車呢?勞斯萊斯怎麼樣。」
她是真不想給陳律師當司機了。
不怕了,不代表願意引鬼上車。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以後必然會有更多的鬼需要她這個司機。
壓力很大的。
萬一因此成了精神病就很可怕了,到時候自己的主治醫師是驥二郎,那就更可怕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坐在醫生辦公室里,身穿白大褂帶有主治醫師銘牌的驥二郎,裏面還穿着病號服呢?
「這個確實可以。」驥二郎笑了起來:「但你得燒一輛真車。」
「真車?」李胥麗愣道:「但燒的錢都是假的啊。」
「錢是什麼?紙啊。但你見過紙紮的車,能跑起來的嗎?」
「所以,燒的紙人什麼的,也不會變成鬼?」
「廢話,這要是能行,那商場裏的假人模特,陶俑什麼的,是不是也能變成鬼?」
李胥麗反應很快,強迫自己忽略掉其中的不合理,順着驥二郎的話問道:「那是不是還得燒油啊,真汽油。」
「這個倒不用,就像是鬼不需要吃飯喝水,也餓不死渴不死一樣。」
「」
李胥麗又一次的無言以對,但年輕人的恢復速度就是快,而且腦筋也轉得快。
「你能觸碰到鬼的情況下,是不是還可以坐鬼的車?」
「沒試過啊,我認識的鬼又沒有車什麼的。」
李胥麗興奮了起來,她覺得這或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方式。
假如驥二郎能夠坐鬼的車,像是魔術表演那樣,保持坐姿以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在離地十幾厘米的高度飛行?
那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啊。
但燒一輛真車還是太貴了啊,她未來一年的工資都已經花了一半,真不夠。
「我這就給我師父打電話借錢買車燒,誒,新能源的車行不行啊。」
「不知道,我問問。」
驥二郎視線微微偏移,看向了李胥麗的身側,仿佛她空無一人的身邊,坐了一個人似的。
已經習慣成自然的李胥麗,見怪不怪。
「不知道啊。」陳律師搖頭道:「我記憶里,遇到過的唯一有車的鬼,開的是燃油車。」
「他說他也不知道,只見過開燃油車的鬼。但我覺得,應該是差不多的吧。」
李胥麗點了點頭,新能源的車相對來說是要便宜一些的。
畢竟,鬼車不需要加油充電,那就沒有續航要求了啊。能穿牆遁地的情況下,速度好像也沒什麼要求。
老頭樂?
李胥麗在心裏鎖定了目標,就接到了駱民偉的電話。
「我師父已經拿到了錄像,正在前往目標小區。」
「恩,你們兩個先去查案吧。」
「是。」
李胥麗下意識的就用了這個字作為回應,她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想問,而且有一種越問,問題就越多的感覺。
但破案當緊,而且有些問題需要單獨問驥二郎。
比如,這個律師到底和驥二郎達成了什麼樣的交易,願意這樣幫助驥二郎啊。
驥二郎擺了擺手,扯掉充電器就開始玩手機。
「充電真快啊。」
「先下個起點讀書。」
驥二郎開開心心玩手機的時候,駱民偉卻並不開心,他有些害怕。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小區里乘涼的人都回家了,他卻要和李胥麗一起,陪着兩個甚至更多的鬼,在小區陰暗的景觀亭里看錄像。
以前不怕,是因為內心還保持懷疑。
現在嘛
主要是李胥麗太相信了,又有了讓人驚喜的成果。
「沒事的師父,驥先生的律師是個好人恩。」
李胥麗雖然也有些害怕,但卻比駱民偉好多了,至少她相信大多數的鬼,無法觸碰到實體。
好人?
好人變成的鬼,也不一定是好鬼啊!
駱民偉因為職業原因,見過太多平日裏的好人變成壞人了,更何況是人變成鬼呢?
但他又不好說些什麼,不知道鬼就在旁邊呢。有的鬼在看錄像,有的鬼卻可能是在看他。
筆記本屏幕的亮光,越發的陰森。
蚊子嗡嗡的聲音,仿佛恐怖片裏的背景音樂。
鼻息之間聞到的植物和泥土氣息,讓他回想起了在山林中搜尋屍骨時的味道。
涼爽下來的夏風吹過,依附在身體和衣服上的汗液隨之加快了蒸發吸熱的速度,卻沒能給駱民偉帶來絲毫涼爽的感覺。
更多的汗液滲出,讓他明悟了『冷汗直流』這個詞。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他在心裏默念出聲,但只是一句就停了下來——萬一真的有用,卻把鬼證給嚇跑了,那案子怎麼破?
如果沒用,那就沒必要念了。
雙眼死死的盯着筆記本的屏幕,卻沒有看畫面,只是看着播放時間。
因為缺乏有效的溝通方式,所以他們只能等錄像全都播放完畢之後,才能開車帶着驥二郎的鬼律師去精神病院。
好在可以加速播放。
午夜十二點,物業巡邏的保安到來,讓駱民偉稍微放鬆了一些。
但因為又一次的拒絕了,保安請他們去有空調的監控室看錄像,所以駱民偉感受到了異樣的眼神。
就像是他曾經看驥二郎,和驥二郎的那些病友們一樣。
在這方面,李胥麗算是有經驗的,前天才經歷過熟悉的很,所以並不介意。
凌晨四點。
四十多歲的年紀了,熬到現在卻一點都不困的駱民偉,心中猛然一松。
因為錄像終於放完了。
「走吧?」
身為師父的他,選擇了詢問李胥麗。
「再等等,律師可能會聊幾句話。」李胥麗很有經驗的解釋道:「他們這樣的和人差不多,需要維護關係,總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吧?」
是用鬼朝前,不用鬼朝後。
駱民偉在心裏糾正了一句,提着心繼續等待。大概五分鐘左右,李胥麗才喊了他一聲,收拾筆記本離開。
「坐你的車吧,油費算我的。」
駱民偉是自己開車來的,在小區門口和李胥麗匯合。平時用車的時候,他也是多用自己的車,自己開車——才拿駕照三年,有兩年還是在學校不開車的女司機,他不相信。
但現在,他是真的開不了車。
「師父,我這是新能源的車啊,充電的。」
李胥麗熟練且期待的發動車輛,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啟程前往精神病院,嘴裏還說着正常人聽起來很奇怪的話。
「買個老頭樂燒一燒試試嘛,這筆錢算我的,等我工資攢夠了還給您行吧。」
駱民偉原本是不同意的,老頭樂也得上萬呢,他還有一雙兒女要養,這錢又不能報銷怎麼寫報告?
「我燒給線人了。」
「燒給線人?」
「對,我的線人是鬼。」
「」
當場被送到精神病院都不奇怪的。
但是現在,駱民偉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因為他總感覺,後座上有個青苗獠牙的鬼,正在盯着他,還不斷的用長舌頭舔着猩紅的嘴唇。
甚至是可能在舔他!
「買!明天就買!買了就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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