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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做好了晚上開夜車的準備,結果車是啟動了,也開出去了。
但是江暮行硬生生在上高速前拐了個彎。
然後把他送下車,跟他說不早了,明天還要上學,洗洗睡吧,晚安。
宴好被江暮行抱小孩一樣抱在懷裏,一下一下輕拍後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來又上火,氣的扒開背包,把路上買的一個小盒子丟他身上。
完了就有點後悔,難得比他早醒,應該要摸會兒的。
江暮行睜開眼,拿起小盒子看看。
宴好這會是一點火氣都沒了,就剩下害臊,他惱羞成怒:「看什麼看,不識字啊?」
江暮行拉開抽屜,把小盒子放進去:「生氣了?」
宴好兩手環胸:「你這個問題問得好。」
房裏安靜下來,絲毫不壓抑,而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溫馨。
要好無意間瞥到地上的好幾個紙團,臉頰一陣燙熱。
江暮行沿着他的視線一掃。
宴好的臉更燙:「大半都是你用的。」
江暮行不否認:「嗯。」
宴好眼一抽,怎麼有種在誇他彈夾里子彈多的錯覺?
好吧,子彈是挺多的,一大堆,儲存的量超級多。
宴好不嫉妒,單純的羨慕自己,有福了。
「時間還早,你再睡會。」
江暮行摩挲着他纖細的腰,手抽離前用了點力道掐一下,掀開被子下床。
宴好想讓江暮行知道自己的態度,決定不搭理他,身體卻不爭氣地跟着他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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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早上涼涼的。
宴好沒穿鞋襪,腳底板擦着地板,哆嗦了一下。
走在前面的江暮行有感應一般偏頭:「去把鞋穿上。」
宴好不配合。
江暮行沉了臉:「快去。」
宴好縮縮肩膀:「大清早的就凶我。」
「昨晚也不知道是誰,吻我的時候又是摁又是揉的,我稍微後退點就把我撈回來,那個架勢喔,恨不得把我給吃了。」
江暮行的面部漆黑。
宴好進屋穿上鞋出來,走到水池邊看江暮行擠牙膏:「我真不懂,你跟我說說,你昨晚到底是怎麼在最後關頭剎住車的?你手指頭都……」
他只發出一個「s」音,後面的「ai」都沒發出來就止住聲音,全身的血往臉上涌,憋了一小會,咕噥道:「我告訴你,沒做成,等於什麼都沒做。」
江暮行停下擠牙膏的動作,透過鏡子看身邊的少年,嗓音沙啞:「什麼都沒做?」
宴好跟鏡子裏的江暮行對視,下意識想起他分明有力的手指線條,修長的指骨,指腹的粗糲感,掌心的乾燥寬厚,忍不住尾椎發麻,呼吸急促着結巴起來。
「你你你……你別打岔!」
江暮行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毛:「那你接着說。」
宴好瞪着江暮行,嘴裏沒話,思維是斷的,一時半無法連接,他板起臉:「我不說了,你說。」
江暮行把牙膏放台子上:「一次克制不住,後面一次都不可能克製得住。」
宴好有些羞恥地咬咬下唇:「你把我想的有多……」
江暮行打斷道:「我說的是我。」
宴好腦袋一懵,不假思索地冒出一句:「那就別克制啊。」
「誰要你克制了。」他想反正已經說了,乾脆一股腦地全說出來,「我倆正談着呢,你在我面前還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江暮行沉默半晌:「我倒是想。」
宴好「刷」地抬起一張通紅的臉,滿眼的不可思議,這還是他頭一次聽江暮行這麼把欲|望袒露出來,他興奮的手指都蜷縮了起來。
冷不丁地,江暮行提道:「你那兩個盤……」
「操!」
宴好頓時如同一隻炸了毛的貓:「你看我的盤幹什麼?」
江暮行的眉頭皺了起來。
宴好親親他:「我不該說髒話,我錯了。」
討好的動作做得非常流暢自然。
江暮行眉間的紋路並未舒展。
宴好抱着他的腰,撒嬌地晃了晃:「盤是什麼時候看的?我出國這兩天?好好的怎麼想起來看那個了啊?」
江暮行只回答他一個問題:「你放在桌上,不就是給我看的?」
宴好:「……」
先前他還不確定江暮行對自己是哪種喜歡,打算靠盤試探試探,就拿出來放在顯眼的地方了,後來忘了收起來。
他的錯。
「以後你別看了,什麼片都不要看,」宴好的臉色很差,「你看的時候沒硬吧?」
江暮行把手裏的牙刷遞過去。
宴好沒接,耍着小脾氣:「問你話呢。」
江暮行無奈至極:「沒有。」
「沒有就對了,」宴好接過牙刷叼嘴邊,陰霾還是壓不住地爬上了眼角眉梢,「你一共看了幾個?」
江暮行揉額角:「只點開了一個靠前的視頻。」
「前面的哪個?是法國18到20的那個有一部電影長的混剪,還是美國樓梯上……」
宴好察覺江暮行冰冷的目光,他匆匆轉了話鋒,故作鎮定道:「我,那個,我也沒怎麼看,我都是看的文件名。」
江暮行面無表情。
「真的,我下載的時候瞟到了,也都是當成教材。」
宴好心虛得要命,他垂下眼睛邊刷牙,邊模糊不清地說道:「我只有看你的照片才有感覺。」
江暮行依舊一言不發,周身氣壓很低。
宴好在心裏吐槽,活該啊,沒事提這些幹什麼?好一出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大早上的,刺激成這樣。
「好吧,我是看了很多,我認錯。」
宴好吐掉牙膏沫,姿態很誠懇:「之前我沒男朋友,需要教材滿足好奇心,畢竟身邊也沒誰可以討教。」
「其實我那麼努力學習,都是為了你,雖然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但我要先掌握真理,然後才能跟你一起實踐。」
宴好嘆了一口氣,對這番話做總結:」所以我是想學會了,等我們真槍實彈的時候,就不會是殺豬現場。」
江暮行:「……」
宴好一直觀察着江暮行的面色,見他稍微緩了點,就趕緊問出自己想知道的:「你看了盤,就不跟我耍了?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江暮行瞥他一眼,低頭拿了自己的牙刷:「我看了一點視頻,就去搜了不少資料。」
「第一次很困難,要準備很多,不止是一盒t那麼簡單。」
宴好拿盆打洗臉水:「一回生兩回熟……」
見江暮行看過來,他立即面帶微笑:「你說你的。」
江暮行是講題一樣的口吻:「哪怕熟練了,承受的一方也有可能會發燒,拉肚子,哪怕再小心,第二天也不可避免的會腰酸背痛,坐着屁股疼。」
宴好沒得反駁,他拽了架子上的毛巾丟盆里:「那我來?」「反正你也不需要高考。」
「我是不需要高考,只不過,「江暮行睨他,「平時你做夢都是我弄你,怎麼來?」
宴好差點失手打翻一盆水:「是是是,我來不了。」
「這都怪我看的第一部同志電影,主角有一點像你,當然長得沒你帥,差遠了,就是身材像,很高很挺,頭髮跟衣服也跟你一樣的乾淨整潔,肌肉不誇張,又很有力感。」
宴好把臉埋進盆里,嘩啦洗了幾下抬起頭,眨了眨眼睛擰毛巾:「我看完主角跟另一個主角親熱,晚上做夢就夢到你了,那是我的第一個春|夢。」
時間隔的有點久,細節方面他忘了,只記得醒來是八個字,悵然若失,一灘黏糊。
從此以後夢裏就那樣了,爽到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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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擦乾淨臉上的水珠,隨意抓抓濕答答的劉海,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撇撇嘴道:「我是覺得,夢裏我都受過n回了,應該沒多大問題。」
「問題很大,並且不能忽略。」
江暮行刷着牙:「我弄你了,不論是一次還是幾次,你第二天起來都會難受,即便不請假去學校硬捱,一天下來,也很難集中注意力做題看書。」
「高三這個階段已經在衝刺了,整個複習計劃組成了一條鏈子,每一節都要勒到極致,不能松,否則松一點,後面就會散掉。」
宴好愣愣地看着江暮行,他們這個年紀,精力旺盛,血性濃烈,定力不夠好,真的不太能禁得住撩|撥。
江暮行每天跟他同吃同住,經常被他撩,次次都是把手舉得老高,陣勢驚人,卻沒有哪次動真格,不管不顧地抽他。
一個不需要背考的人,就算沾上欲|望一發不可收拾,整天整天的沉迷進去,無心學習也沒什麼關係。
江暮行能這麼隱忍,完全是為了他。
也是為了他們的以後。
要一起上a大。
宴好的心裏竄出一句情場很常見的話,俗不可耐,也難能可貴。
――喜歡是衝動,愛是克制。
宴好攥着濕毛巾,胸口起伏漸快,江暮行什麼都替他考慮了。
這感覺像是喝了一大口烈酒,有些上頭,飄得厲害。
「我知道你克制自己是為我好,也知道你忍得很痛苦,可我還是會招你,這個純屬本能,你別怪我。」
江暮行沖沖牙刷,沒理。
宴好順着他的縱容得寸進尺:「哥,你一直忍,會不會哪天忍出問題?」
江暮行瞥過去。
宴好往他臂彎里蹭:「別這樣看我,好歹是我的東西,我問問是情理之中的事。」
江暮行的唇角抽動:「好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明年高考前還要麻煩你多替我保管保管……」
宴好想到什麼,突然鬼叫:「不對啊,照你的意思,睡覺會讓我學習進度下降,那到了大學也不能了?!」
江暮行耳膜疼:「我指的是現階段,大學跟工作都不會有備考的緊張。」
宴好舒口氣:「明白了,指日可待。」
江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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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黏着江暮行:「還有你在海邊說的,高考後要給我看你拍的照片。」
「拿到了a大錄取通知書,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說完就盯着江暮行,擺出一副「我都在小本本上記着,別想賴掉」的架勢。
江暮行透過鏡子看他一眼,洗好臉把毛巾掛回去:「腳踮起來點。」
宴好:「幹嘛?」
江暮行:「早安吻。」
宴好:「那你把頭低下來。」
江暮行正要低頭,宴好同一時間墊腳,兩人腦門磕腦門,完全詮釋了什麼叫「星星在你我的眼裏閃閃發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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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順利出櫃,剩下就等着發小談一談了。
楊叢還是老樣子,能玩能笑能鬧,就是避着那個話題。
宴好只能隨他的意。
高中最後一個冬天來得沒什麼聲響,一場大雪倒是來得轟轟烈烈。
當時在考英語,教室的喇叭里放着聽力。
宴好遊刃有餘,勾了答案就看窗外,世視野里忽地多了一大片白點,從上往下飄落。
第一反應是,樓上不知道又是哪個傻逼在扔麵粉。
直到白點飄進來,落在他的手背上面,冰冰涼涼的,化了。
宴好才意識到是下雪,他傻眼了,旁邊的楊叢一嗓子吼出去:「臥槽!下雪了!」
全班炸開了鍋。
t市的冬天濕冷得要命,不怎麼下雪,去年冬天就沒見着,今年竟然這麼早就下了,而且開場很盛大。
樓上樓下騷動不止,那氣氛感染到了宴好他們班,英語測試中途停止,一個個的都跑出去看雪。
老師起先還說幾句,後來也出去了。
走廊上扒了一排人頭。
夏水扭頭喊:「小好,你快出來啊!」
「等會。」
宴好慢吞吞起身,兩手揣兜里,老大爺遛彎似的從最後一組繞到前面,裝作不經意地走到了江暮行的座位邊。「班長,你在給你男朋友準備輔導資料啊。」
江暮行在出題,沒抬頭:「是啊,男朋友最近皮癢,題少了。」
「……」
宴好留意着走廊上的動靜,快速將一隻手從兜里伸出來,勾住江暮行的小手指晃兩下。
「雪下得挺大,看樣子要下很久,我們放學要不要來個雪中漫步?」
江暮行停下筆,眼皮一撩。
宴好剛想文鄒鄒地說「那樣我們就能一起走到白頭,多浪漫」,就聽江暮行來一句:「衣服會濕。」
宴好抱拳後退:「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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