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之俯仰一世 第二十四章荒郊血戰三

    趙安笑了笑，說：「武哥，你就別在這兒感嘆了，這些國家大事，也不是咱倆這麼說說就能解決掉的，咱們還是先把眼前這些日本人給解決掉吧！這槍再不好用，打中了也一樣能打死人啊。」楊志武點了點頭說：「那倒是，我就是感嘆一下而已。安子，咱們得想個辦法，把他們逼出來。一直這麼守下去，天亮了就不好辦了。」

    趙安想了想說：「要不然，我潛過去，把這手雷扔進屋子裏？不對，不能用炸彈，那樣地圖就難以保全了。那我跑過去露個臉，然後引他們出來追，武哥你在這兒開槍打，怎麼樣？」楊志武搖搖頭說：「不行！這樣太危險了，日本人並不一定會追出來，你也未必能躲開他們那七八支槍。」

    兩人仔細想了一會兒，楊志武突然一拍腦袋，高興的說：「我想到辦法了，咱們用煙熏！可以到上風頭把周圍的草點着，這剛下過雨都是濕漉漉的，一定會冒出濃煙。他們肯定被熏出來，我趁機開槍，你也同時出手，這樣如何？」趙安說：「好是好，但是草都這麼濕，怎麼能點着火呢？」

    楊志武一聽愣住了，他忘了這個重要的問題，又仔細想了想，然後說：「安子，你在這裏守着，我去日本人軍車上取點汽油，這樣就能把濕草點着了！」趙安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說：「對啊，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武哥你快去吧，我在這盯着他們！」兩人商量完，楊志武趕緊起身，向軍車的方向跑回去。

    趙安依舊留在林中，仔細盯着破屋的方向。他不想讓日軍察覺換了人，所以就不繼續叫喊，停止了騷擾。見外面許久沒有動靜，小隊長按耐不住了，準備率隊衝出去。一個憲兵建議道：「隊長，咱們還是等等救兵吧！外面的敵人也不知道走了沒有，咱們護送的東西，那可是參謀長閣下點名需要的。我們責任重大啊，不能輕易冒險。」

    小隊長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但又不甘心就這樣等着。他指着建議之人說：「你滴，悄悄出去看看，看看敵人是不是已經走了！」被點名的日軍士兵一聽，大驚失色。他知道如果敵人還在，小隊一起出去，還可以抵抗一下。自己隻身出去，卻是很難活命，他非常後悔剛才自己多嘴。

    但日軍上下級等級森嚴，上級的軍令下級不能質疑，必須無條件服從。這個憲兵萬般無奈之下，在心裏將小隊長的祖宗問候了十幾代，只能小心翼翼的走出破屋。這個憲兵來到屋外，膽戰心驚的往樹林的方向看去，只見星光之下林中朦朦朧朧、樹影婆娑，根本看不清楚有沒有人。

    他端着槍一步步往林中挪去，屋裏的人都緊張的盯着他的身影。過了一會兒，這日本兵見林中還是沒有動靜，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他站直了身子，大步往樹林中走去。快走到林中之時，這個士兵突然覺得林中有些陰森，心裏非常害怕。要知道，人最怕的不是看到危險，而是感覺危險就在前面，但自己卻什麼都看不到。

    正在他猶豫之時，林中突然傳來幾聲烏鴉叫，嚇得他渾身哆嗦，槍都掉在了地上。槍落地後，扳機一震被觸發了，「啪」的一聲槍響，嚇得他連忙趴在地上。屋裏的日本人聽到槍聲，也都嚇了一跳。小隊長連忙探頭去看，發現那士兵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從地上撿起步槍。

    小隊長氣急敗壞的叫嚷到：「八格牙路！你滴！太沒用啦！要是樹林裏有敵人，早就把你打死了！你趕快去林中確認一下，沒人的話，我們就繼續上路了！」那士兵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覺得小隊長說的有道理，咬咬牙鼓足勇氣走進了林中。

    這個士兵剛從破屋中走出來的時候，趙安就已經發現了他。但距離太遠，趙安也不敢保證飛刀能命中，所以就沒着急攻擊。趙安悄悄爬上了樹，卻不小心驚飛了一隻烏鴉，嚇得日本兵槍走火，他也被嚇了一跳。

    趙安在樹上盯着這個士兵，看着他走進林中之後，小心翼翼的檢查樹後和草叢。發現林中沒人，這日本兵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準備高聲通知同伴。趙安抽出一把飛刀，然後在樹上故意咳嗽一聲，日本兵連忙抬頭去看。

    趙安趁日本兵仰頭的瞬間，把飛刀射了出去。飛刀正中日本兵的咽喉，他一聲慘叫，栽倒在地，掙扎幾下就斷了氣。破屋中的人聽到這聲慘叫，知道敵人還沒有走，只好繼續老老實實的守住破屋等救兵了。

    此時已經不用再清點，小隊長一眼望過去，就知道自己隊伍剩餘的人數。憲兵小隊一共有十二人，雨夜追捕的時候就被殺了一人，汽車被攔遭遇伏擊又損失了兩人，副隊長去搬救兵了，剛剛又折損了一個人，此時只剩下小隊長自己和六個士兵了。

    小隊長想到板垣征四郎說過，此事事關天皇。他打起精神，對着士氣低落的士兵們說：「這件事事關重大，大家都是知道的！參謀長閣下說，此事事關天皇陛下，所以咱們一定要完成這個任務！大家再堅持一下，等副隊長帶着救兵回來，咱們就能平安了！」

    一個憲兵說：「隊長！如果等不到救兵，敵人就強攻過來，咱們應該怎麼辦？」小隊長咬了咬牙說：「如果真那樣，為了大日本皇軍的榮譽，為了天皇陛下，請諸君一起衝上去擋住敵人，掩護我逃走！我不是為了自己逃命，而是為了完成參謀長閣下的軍令，我在此懇請諸君為了大日本帝國，玉碎！」

    說完，小隊長站起身來，向幾個士兵鞠躬行禮。士兵們也紛紛站起來，神情嚴肅的點了點頭。在那個年代，日本人在軍國主義的狂熱煽動之下，只要提起「為了大日本帝國玉碎」，便認為是極其神聖光榮的事。以此名義提出的任何請求，都是無法拒絕的。

    楊志武回到日本軍車旁邊，從剛才擊斃的日軍屍體上摘下軍用水壺，裝滿了汽油回到林中。看到地上的日軍屍體，楊志武忙問：「安子，這是怎麼回事？」趙安笑着講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楊志武說：「這樣看來，他們在等到救兵之前，是肯定不會再現身了。還好咱們有妙計對付他們，否則這麼一直耗下去，等天亮之後，日本人發現這隊人失去聯繫，肯定會再派人來找，那就真的麻煩了。」

    楊志武撿起了這日本兵的長槍，讚嘆道：「日本人的王八盒子雖然不怎麼樣，但他們的三八大蓋可是真不錯。這槍的瞄準基線長，射擊精度較好，非常適於遠距離瞄準射擊。安子，還是你去放火吧！你拿着這個王八盒子，把汽油倒在草上，然後把這水壺也扔進去。你對着水壺開一槍，子彈打在鐵水壺上，會濺起火星，這樣就能把汽油點燃。你可要記得在上風頭點火，別沒熏到日本人，反而把自己給熏到了。我在這裏盯着他們，有了這把長槍，日本人出來一個我打死一個。」趙安點了點頭，拿起水壺和手槍，悄悄向破屋潛去。

    趙安的輕功好，他趁着夜色的掩護，沒發出一點動靜就來到破屋旁邊，屋中的日本兵根本沒有察覺。趙安選了一處靠近上風頭的地方，悄悄把軍用水壺的蓋子打開，將汽油倒在草叢上。然後他按照楊志武的話，把鐵水壺扔到淋了汽油的草叢裏。然後他退開幾步，拔出手槍，瞄準水壺開了一槍。火星濺射被汽油上，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

    趙安連忙退往一旁，匍匐在草叢中隱蔽起來。濕漉漉的草，在汽油的高溫下，迅速乾枯着火，散發出濃濃的煙，借着風勢飄向了破屋。破屋裏面的人聽到槍聲後，知道情況不妙。他們準備按照小隊長剛才所說，往槍聲傳來的方向衝出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