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裴涿邂不是第一次聽,可這次卻格外覺得她說的認真,似是下了更重的決心一般。
「長姐的話你又何必當真,你我的孩子,她做不得這個主。」
他垂眸輕輕在她發頂落上一吻,微有顫抖的聲音極力安撫她:「這孩子的名字我都已想好,他亦然在你身子中長到這般大,你當真捨得不要他?」
蘇容妘此刻看不見他面上神情,他自然也看不到她的,也更不知曉她如今聽聞他所言時,神思是如何的堅定。
在徹底決定不要這個孩子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從前也曾有片刻的動搖,畢竟是一條命,長在她身子中,她的身體比她的思緒更能感受這個孩子的存在,更何況她亦是親眼見裴涿邂對這個孩子多在乎看重。
可見了裴沉菱,聽見她說的那些話,蘇容妘更堅定了,這孩子的出身、自己這個生母的身份,都會給這個孩子帶來麻煩。
裴沉菱這個做姑姑的都會瞧不上,那他還有什麼活下來的必要,只靠着父親一人的愛護是不夠的,更何況她走了以後,這份屬於父親的維護,又能維護多久?
蘇容妘閉了閉雙眸,將心中的打算暫且先封存起來,並不正面回答他的話:「你起了什麼名字?」
在她看來是暫且敷衍的話,可在裴涿邂聽來,卻是她委婉的同意留下。
他想,她一定是太過生氣,說的是氣話。
他抬手撫了撫她腦後柔然的發,今夜第一句溫聲的話道了出來:「名字我雖想好了幾個,但你是孩子的母親,定下什麼名字,定是要你點頭才行。」
蘇容妘心中卻想,名字是萬萬不能起的,起了名字便會多幾分在意,免得臨下刀時,再下不去手。
她不再言語,正暗自思慮着裴涿邂能自己想明白裴沉菱的事最好,倒是省下了她再同他有過多的爭吵。
但此刻裴涿邂將她越摟越緊,似怕手一鬆開,她便會徹底消失不見一般。
他繾綣的愛意順着懷中溫度一點點想她渡過來,頰邊亦輕輕蹭着她的發頂:「長姐性子慣是那樣,你莫要放在心上,你放心,今日這種事日後再不可能發生。」
蘇容妘的手垂落在他緊窄的腰身旁側,聽他這話不由神色微動:「什麼意思?」
裴涿邂墨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我爹娘過身後,長姐一直管家,我亦不曾逆過她的安排,但如今已不能再如此,我在意之人被她輕視,我的孩子被她挑揀,即便是親生的姐弟,我也不能因親緣便一直將這些視而不見。」
他言語頓了片刻,聲音沾染了不能違逆的果決:「這幾日我會將她送去祖宅。」
蘇容妘眼皮一跳,竟直接送走了?
裴沉菱最是看重身份,似被驅逐般離開京都,她哪裏肯?
她試探問:「她就未曾同你鬧過?」
「自然是要鬧的,不過無妨,爹娘都葬在那邊,她平日裏也總是念叨着爹娘,讓她回去也算不得什麼壞事。」
蘇容妘略有些沉默,未曾想過他會對裴沉菱處理的這般乾脆利落,讓她有片刻生出了愧疚之意。
盛年喪夫守寡,如今還能在夫家站穩腳跟,也不過是因胞弟的權勢,可如今就是被親弟弟送出了京都,她那麼自傲之人,哪裏能扛得住這種轉變?
只是她的愧疚也僅僅只有一瞬,這是他們姐弟之間的事,與她無關,只是她恰好處於這個裴家婦的位置,裴沉菱鬧事,若裴涿邂不出手來管,那到時候受氣的可又要變成了她。
她不要永遠夾在他們之間,因為裴涿邂而遭受本該與她無關的怨恨。
裴涿邂一點點鬆開她,垂眸看着懷中人時,那雙漆黑的眸子才逐漸顯露出光亮:「高興嗎?」
蘇容妘神色有一瞬的不耐,但還是盡力隱藏起來,隨意回了句:「你自己歡喜便好。」
她回答的冷淡,裴涿邂眉心微動:「你不高興?」
蘇容妘身子微轉,躲開他的追問:「你有完沒完,你長姐的事同我有什麼關係,你願意如何處理都好,總之別來問我,於我而言,她只要不來打擾我的日子,她是在京都還是京都之外,我都管不着。」
她連着幾下將他推開,終於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後,直接坐旁側的官帽椅上,轉頭過去不看他。
「你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少來我這裏發莫名其妙的火。」
裴涿邂沉沉應了一聲好,而後直接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身子驟然的騰空讓蘇容妘沒忍住低呼出聲,抬手便拍在她身上:「你又發什麼風!」
可不等她掙扎幾下,便被直接半扔半放地上了床榻。
裴涿邂傾身上來,趁她不備,湊過去輕蹭了一下她的唇。
蘇容妘沒想到他動作會這般突然,唇角殘餘着屬於他的溫度,她雙眸倏爾睜大:「你、你!」
罵他的話還沒全然說出口,他的手臂便撐在了她腰側床榻上,將她圈在懷中,而後直接更進一步吻上她的唇。
他動作算不上溫柔,吮吸啃咬着,似要將這幾日欠的賬單都還回來,撐在她身側的手一點點湊近,最後落在她的腰身上。
她還未曾顯懷,裴涿邂的一隻手便能箍住她一半的腰身,他指腹在她腰際撫蹭,最後掐握住,任由吻加深的同時,也一點點加重力道。
蘇容妘伸手要推他,卻因失去撐身的力氣,被他一壓,就這般直直躺了下去。
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裴涿邂鬆開了她被磋磨的有些發紅的唇瓣,只是撤離時不乾脆不利落,順着又啄吻了兩下。
他的聲音發啞,掐握在她腰際的手挪到她小腹上:「待顯懷了,這肚子怕是要粗起來。」
蘇容妘咬了咬牙,沒好氣道:「何止是粗起來,還會一點點又圓又大,將我的肚子撐起來,最後破開我的皮肉,生生從我身子裏出去。」
裴涿邂眉心微蹙:「莫要說這種晦氣話。」
蘇容妘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實話實說罷了,你現在莫不是連實話都聽不得了?」
「生產便是過鬼門關,若我生子時真出什麼事,我的屍身你記得要讓阿垣帶走。」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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