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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靠在沙發看電視,感覺困意慢慢襲來,她打了個哈氣,覺得眼皮有點沉。陸晨側頭看着她,「困了吧?去裏面床上睡吧!」何夕猶豫了一下,又聽他輕笑了一聲,「放心睡吧,我在沙發上睡。」
何夕看了一眼他們坐着的雙人沙發,好像也就大概一米五的長度,他一個一米八幾的人怎麼睡啊?「要不我在沙發,你去床上吧。」陸晨搖了搖頭,「我能讓你在這嗎,趕緊去睡吧!」說完把何夕拉起來,把她身體轉向裏面臥室,輕輕的推了她一下。
看見何夕拉開被子躺下,他才坐回去半躺在那。沙發對於他來說,確實小了點,那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一半都搭在了外面。何夕躺在那,看着外面,其實說是獨立臥室,和客廳也就隔了一個玻璃屏風。燈都關了,電視上傳來的微弱光影一明一暗的,隱約能看見他身體的輪廓。
陸晨沒有什麼睡意,隨意撥着遙控器,想着屋裏躺着的那個自己喜歡到骨子裏的女孩,心臟總是在不安分的跳動着。忽然感覺自己眼前一暗,一個身影站在了沙發旁邊。她緩緩的開口:「要不……你還是去床上睡吧。」聲音小的不能再小了。何夕就看平時那個什麼時候都身姿挺拔的男孩這樣蜷縮着有點不忍心……
陸晨沒動,微眯着眼睛看着她,「怎麼?不怕我了?」何夕別過頭,「量你也不敢!」說完轉過身進去躺回到了床上,面沖里側過身蓋上了被子,感覺再跟他多呆一會,心臟要跳出問題了。
陸晨偷笑了下,關了電視也跟着進了去,坐在床邊,沒有蓋被子靠着何夕躺下了。房間裏一下子沒了光源,只有外面陰暗的路燈和路過的車燈隱隱的照在屋子裏,有細細碎碎的微光。
借着一點亮光,陸晨能看見何夕清晰的脊柱的輪廓,那麼瘦卻永遠都是筆直的樣子。這小小的身軀都經歷過哪些傷痛?想着他從被子外面抱住了何夕,懷裏的女孩身體微顫了一下沒再動。陸晨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輕輕喊了她一聲,「何夕?」聽見她用鼻音輕嗯了一聲。隔了一會陸晨才開口道:「你給我講講你家裏的事唄。」
房間裏很安靜,只有從走廊里傳來一陣走路和關門的聲音,懷裏的女孩沒搭話,能聽見她均勻的呼吸。黑暗中何夕微閉着眼睛,沒有睡,也沒有動。故事太長,她不知道從何說起;故事又太沉重,她不想去拾起那些痛了太久的陳年往事……
感受到背後被環抱的溫暖,何夕不再懼怕黑暗,她平時睡覺都會留盞燈的,此刻在黑暗裏居然有種莫名的安心。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睡着了……
清晨,陸晨先醒的,每天早上的晨練讓他不管晚上幾點睡,基本到了六點多就會醒。即使不用晨練的周末也逃不過生物鐘。陸晨睜開眼睛,看見自己又跑到了被子裏,兩個人的身體緊貼着。何夕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身,臉離自己不過幾公分的樣子。外面天剛蒙蒙亮,女孩的臉上安靜又柔和。
不知道是昨晚的壓抑,還是清晨的生理反應,陸晨想都沒想就把手扣在何夕的腦後,吻了上去。何夕半夢半醒之間,還以為在做夢,嗚咽了一聲去推身邊的人。感受到手上真實的觸感,她一下子清醒了,反應了一下,剛想睜開眼睛就被人拿掌心拂上,眼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忽聽着那人說,「是我。」然後又是纏綿悱惻的深吻。
很突然的停了,男孩快速穿了鞋,衝進了洗手間,留下了一臉茫然的何夕。
洗手間裏陸晨脫了浴袍用涼水衝着身體,覺得自己再憋下去身體就快爆炸了!沖了一會,覺得冷靜下來了,才穿好衣服準備走出去。電話這時候響了,是公安局打來的,說找到了那個謠言散播者,需要當事人配合一下筆錄。
掛了電話,他眼眸突然狠戾起來。這麼多年,他一直與人為善,從來沒想過去傷害誰。但一旦有人觸及他的禁區,他就會像守護領地的野獸,突然變得兇猛,很顯然現在他的禁區就是何夕,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推開門,那個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來了,正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副慵懶的樣子,看見他推門出來,沖他恬靜一笑。這麼美好的一個女孩,為什麼總會有人想去傷害她,她也不懂得還擊,不懂得抗爭,只會默默承受着。
也許越美好的事物,別人越達不到的頂端,才會有人想把她拉下,很多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他們享受那種把人拉下雲端,踩在腳下踐踏的感覺,也許覺得這樣就沒人會注意到自己過得有多糟。
陸晨走了過去,揉了揉她的頭髮,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起來了,一會跟我去趟公安局吧!」何夕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我想了一下,別告了,帖子刪了就好,如果她被判了刑,就算有了案底。」
陸晨沒料到她會這麼說,「那你受的傷害……」
「都已經這樣了,就算她被處理了又怎麼樣!」
陸晨心裏有點複雜,但他還是決定支持她的選擇,「行,這件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你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但我想和她聊聊,能讓我們見一面嗎?」
「行,我安排,你先去洗漱吧。」
……
公安局的辦公室,陸晨跟王隊打完招呼,看了一眼依舊冷靜的何夕,出去帶上了門。
何夕看着對面那個女孩,長相很普通,沒有想像中的凌厲,那女孩正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盯着自己。也是,一直躲在鍵盤後面,在網絡那個虛擬的環境裏,你可以拿着那把刀肆意砍着你想攻擊的人,她不會知道你的表情,甚至不會知道你受傷的樣子,光靠想像就覺得能滿足自己的私慾了。
可一旦回到現實,這種人往往是最怕事的那個,況且何夕的那個冰冷的目光讓她覺得渾身汗毛倒豎。
何夕看着她一直沒說話,直到對面的人忍不住了,語氣帶着不善,「你找我要說什麼,反正已經這樣了,你要告就告吧!」她討厭何夕的眼神,討厭她一直都冷靜的樣子。
「為什麼是我?」何夕表情、語氣一如既往平靜。
「為什麼不是你?你都不認識我是誰吧?雖然我們做了三年同學。」她自顧自的冷笑着,「你就是這樣永遠都藐視一切、目中無人的樣子,你這樣的人憑什麼老師都喜歡你,憑什麼排學年第一,又憑什麼跟陸晨那樣的人在一起!你配嗎?」
何夕愣了一下,她確實想不起來對面的人了,同學嗎?高中的時候是她母親發病最重,也是她跟父親關係最僵的時候,除了學習她沒有精力去關注周圍的人和事,每天面對母親都筋疲力盡,後來外婆也因病去了。
她之所以拼了命的學習,就是想考出去,遠離這個禁錮她的原生家庭。她父親當時答應她,等她上大學他就退伍回來,照顧母親,可是直到她填報高考志願的時候才知道又是一場空等,之於她、之於母親!
填報完志願,何夕像長跑後脫了力,費盡力氣一路奔跑,終於衝破了那個終點線,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跑錯了路。
對面的女孩看何夕沒有說話,表情陰晴不定,鼓起勇氣接着說道,「高中時候的事,其實也是我,那不怪秦璐,她除了跟我說過沒跟任何人說過,她當時只是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想過要害你!但你為什麼能獲得保送北政法大學的機會啊?那是我做夢都想得到的,我日夜拼搏努力都沒得到,你為什麼就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得到之後你還那麼淡定的說放棄!在你眼裏什麼也不在意,我就不相信你連自己的尊嚴也不在意!」
事情瞬間明了,何夕兩年來的夢魘,找到了源頭。盯着面前那個義正言辭的始作俑者,何夕沒有哭也沒笑,也意外的沒有怨也沒有恨,她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你相信因果報應嗎?」,沒等那人回答,就轉身出去了。
看見陸晨就立在門前的走廊邊,低頭在擺弄手機,窗戶後面的光照在他身上,少年一身璀璨,何夕突然有點想念那個懷抱的溫暖。經歷了太久的冰冷、黑暗,人對有光有溫度的事物都有種貪戀,雖然她不知道那該不該屬於她。
聽到腳步聲,陸晨抬起頭,目光觸及的是向他淺笑的何夕,笑中帶淚,他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沒事吧?我要不跟王隊說,準備起訴……」何夕搖了搖頭,「沒事不用了,走吧,我不太想回學校。」因為她害怕那些人探究的神情、鄙夷的目光,雖然帖子刪了,但在刪除之前,瀏覽量已經近2千,留言上千條。
你可以起訴、懲罰發帖人,但下面評論的那些鍵盤俠呢?誰又能來審判他們?
上了陸晨的車,「那你想去哪?」何夕想了一下,自己除了學校和她那沒有人氣的家好像也無處可去。陸晨看她沒說話,「要不去我家?離這挺近的!先去買點吃的東西吧,晚上我給你做飯吃!」何夕沒點頭,也沒反駁,頭靠在車窗上在看着窗外。
車開到了附近超市停車場,陸晨下車給何夕開車門,「你去門口等我吧,我去推個購物車。」兩個人推着車在超市里走着,居然有了點居家的感覺,這種平淡的幸福是何夕從來沒奢望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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