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是你的後宮小姐妹呢?別跟我賣關子了!」秦奉安催促道,「快說!」
蘇斐然攤手道:「好吧好吧,其實事實也沒那麼神奇,我只是往畫上噴了些定畫液而已。」
「定畫液?」秦奉安皺眉,「皇宮裏哪有這種東西?」
蘇斐然瞥了他一眼:「現實一點!這地方可不能啥事都想要現成的,定畫液當然是自己做的了。」
秦奉安心道,股東大會上你們三人用魔法群毆時候,你怎麼不說「現實一點」?
「現代畫家自製定畫液,往往要以白乳膠加入酒精。這種定畫液噴在畫面上,可以讓畫的顏色更難褪去,也能避免浮塵黏在畫上,損傷畫幅和紙張。」蘇斐然沒注意到秦奉安複雜的眼神,繼續說道,「我肯定做不出來白乳膠,所以我用了更傳統的材料——松香。把松香和酒精一比六混在一起攪勻,用噴罐噴在畫上,就能達到定畫液的作用。」
秦奉安聽明白了,但是他還有一事不明:
「松香倒是好找,不過你是從哪搞來酒精的?」
眾所周知,古代莫得蒸餾技術,因此酒水中酒精含量非常之少,才能讓古人達到千杯不醉的效果。就算是所謂烈酒,也就是十幾來度,銳澳努努力都能比它高。要是換成現代老白乾,恐怕會有一大批擅於酒後賦詩的詩人酒精中毒而死。
在古代搞酒精蒸餾的技術也並非沒有,只是步驟繁瑣,還需要用到一大堆諸如生石灰之類的材料。秦奉安賭五毛錢,蘇斐然肯定不會這種技術。
蘇斐然的確不會,但她為秦奉安的問題作出了圓滿的解答:
「不要在虛擬世界尋求真實感!」
阿虛流是吧?
秦奉安捂臉,這個世界存在的真實感和合理性屬於薛定諤的,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的確是唯心主義沒錯。
蘇斐然覺得這裏不存在白乳膠,所以她找不到白乳膠;她覺得應該有酒精,所以就出現了酒精。
秦奉安尋思,按照這個邏輯,他滿腦子都想着開千年隼號,為什麼沒有一架宇宙飛船懸停在永寧殿外?
難道「相信」也有條件?不是說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嗎!
秦奉安選擇拋開這個複雜的話題,因為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既然你能讓畫作恢復如初,那你為何在股東大會上不這樣做?」秦奉安疑惑地問,「我可不信你是出於活躍氣氛考慮,你從來都只會選最簡單的一條路。」
蘇斐然聳了聳肩:「這顯然是有人要害我,萬一我真進了禮物儲藏室,說不準誰的禮物壞掉了還要賴我。」
秦奉安心想也是,便道:「既然如此,你覺得做出這種事的人是誰?」
蘇斐然陷入了沉默。
她想起玉銷說地上遺留下的海棠葉,又想到吳嘉言午間稱病,或許她正是那時派人動的手腳。
「嘉貴妃吧?」蘇斐然重重地嘆了口氣,她終究是惹上了這尊大佛。
秦奉安聽出蘇斐然話里有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與她有什麼過節?」
「我也不知道稱不稱得上過節......」
蘇斐然將過去在赤棠苑內發生過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給秦奉安,秦奉安聽完後沉思良久。
信息量有點大,很燒腦。
好不容易摒除開蘇斐然的腦抽筋舉動,秦奉安還是從蘇斐然的敘述中提取出一些有用信息。
嫻妃林岫青的確與花棠棣關係十分一般,連塑料姐妹都算不上。花棠棣坐擁花、林兩家全部的資源和支持,卻敵視近乎一無所有的林岫青,難道只因為她是林家直系血脈?這不合乎常理。
而且關於這個問題,又衍生出一個新的問題。
林岫青明明是林家獨女,為何得不到林家人的認可?與林岫青往來的其他林氏族人似乎只有太后,而且太后也只是在細枝末節上幫襯她。若真說起太后對林岫青的關愛,也未必有多少,從她舉薦王倩都不舉薦林岫青就可見一斑。
說到王倩,就繞不過去一件事——赤棠苑內由嘉貴妃親筆寫就的小冊子。
那天把此事告知蘇斐然之後,秦奉安再去達利園查過他暗暗記下來的幾個名字。這些名字的主人無一例外都是武將,只不過職位低微,有統兵之權卻無兵力在手,而且把守的地方也不是什麼要塞,其他的再無相似之處。
吳嘉言為何要記錄下許多不重要的武將之名,她到底有什麼打算?秦奉安可不信她就是順手摘抄,他認知中的嘉貴妃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舉動。
這些零碎的信息好像紛亂的線頭,二人從中根本理不出一個順理成章的解釋。
而且,按照蘇斐然的敘述,後苑的勢力除去嘉貴妃和嫻妃兩大支之外,似乎還存在着雙方都不知底細的第三方——那位出現在菱花苑的神秘女子。
那人到底是誰,又為何與域外客攀談?他們攀談所為何事?
蘇斐然和秦奉安一概不知。
如果那女子不是宮中人士,那事態就更複雜了,這意味着宮禁有失,有不速之客可以自由出入皇宮還不被人發覺。往小了說,宮中可能會發生些盜竊事件;往大了說,秦奉安睡覺都得睜着一隻眼睛,省得死得不明不白。
後宮之事除了妃嬪的事,還關係到太后。
太后......這個女人雖然是秦奉安的母親,但秦奉安感覺自己和她隔着一層看不見的膈膜。
或許是因為秦奉安並非林翡親生,或許是因為林翡出身林家,秦奉安心底某個地方總對這個女人持有一絲懷疑。秦奉安不知道林翡究竟知道多少隱秘,但至少可以肯定,她對秦奉安有意地隱瞞了一些事,或許與前朝有關。
難道林家暗中有所謀劃?林翡發現自己是冒牌貨,所以想讓林家子嗣取而代之?所以林家大業就是謀反?
應該不至於吧......
蘇斐然和秦奉安想了好幾種可能性,都沒能成功說服彼此。
「罷了,等明天中午我去面見過太后,再作推斷。」秦奉安說,「如若得空,我也會再去拜訪域外客,看看他對接見女客能給出什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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