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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草那邊來了幾個男人,且是受傷的男人。丫的,聽上去事情似乎不是很妙啊。
吳熙月眸色微暗問英子:「身上是什麼傷?」
「鈍器割傷,還有長矛刺傷。」眉目間少了女人婉轉的英子眉頭擰起,「是惡鬥時候留下的傷口,不過,多加了痂,可以看出來受傷有個好幾天。」
英子語言簡要,把自己所看到的說出來,正好符合吳熙月想要知道的事實。朝她微微一笑,眸子暗沉下來的吳熙月對女人們道:「不理會,今天也不撿拾羽毛,都回去。」
「不去救他們嗎?」朵雲是女人中少有的心軟,她還想着要不要把受傷的男人救起。在以前的格里部落她也經常幹這些事情。
吳熙月看着她,嚴肅道:「在這裏我們等於是闖入者,無論我們怎麼努力把哪怕是快要死的外族人救人,他們的部落族人未必會感謝我們。還有可能因為我們的闖入,會對我們驅逐。」
「朵雲,這樣的危險你敢不敢去冒呢?你還想不想去救那幾個受傷的族人?」吳熙月目目色極寒看着對方,將朵雲的表情一絲不漏收在眼裏。
看到她瞳孔收縮臉上有着害怕,吳熙月放緩口氣,道:「不是我不去幫助,而有無能為力,我不能因為一時善心給族人帶來危險。」
這些話是對朵雲說,也是身邊所有女人們說。
央姆站出來道:「我贊同月的說話,這些人確實不是我們能救的。真要救回去說不定是害了我們整個部落。」
「那還愣着干毛,快走啊。」在旁邊飛快撿拾羽毛沒有停過的納雅停下來,把裝着羽毛的獸皮袋袋口一收,笑嘻嘻道:「我只救過一個陌生族人,知道是誰?」
納雅救過吳熙月的事情部落里的女人們確實不太清楚。
依里問道:「那救回來的陌生族人有沒有給部落帶來危險呢?神靈啊,你怎麼跟朵雲一樣喜歡在叢林裏撿些受傷的族人回來。」
「月,朵雲以前在格里部落經常撿回些陌生人回來,後來讓芒說了一次後她才沒有敢再撿。」
吳熙月指了指自己,道:「納雅當初撿回部落的是我,……這些事情回去再說,我們先快點離開。」
似乎聽到蘆葦折斷的聲音,……估摸是那幾個受傷的男人已經摸了過來。
幾個女人們身體明顯繃緊,但也沒有多害怕。英子已經抽出石刀,鎮定道:「你們護着巫師月快走,我走在最後面。」
英子,越來越有單當,許多事情都像是個男人一樣沖在前面。而且,她比男人心思細膩許多,完全是屬於有勇有謀的哪種。
比如現在,她聽到腳步聲來越近,立馬撿起一塊石頭朝她們的反向丟了過去。是很典型的聲東擊西。
吳熙月又是不由多看了英子一眼,好傢夥,越來越懂得變通了。難道說,受過情傷的女人……硬是要比別的女人聰明許多?
還是說英子經過那麼多的苦難讓整個人開了竅,思想不再受到局限,而是鬆弛有張頗有種處事大開大闔的氣度。
有人低聲道:「好像有動靜,往這邊走。」
腳步細碎可以聽得見來人相當謹慎立馬換了個方向走,至少,沒有朝女人們這邊走來了。所有女人都是輕輕地鬆口氣。
「他們都走了,我們還要不要再留下撿?」
吳熙月搖頭,道:「不,不撿了。需要回去跟男人們說聲才行。有外族族人過來要留意才行,這裏還不知道是誰的領地,要冒犯了領地上的部落……,不多說了,先山洞去。」
聽到腳步聲已經遠離,吳熙月帶着女人飛快回到山洞裏,安頓好她們後找到芒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你說是不是這些叢林都是屬於部落領地呢,我也沒有看到山裏有人經常走動的痕跡啊。看上去就像個無人區一樣,感覺不出來是屬於部落領地。」
芒抬手拭到她額前邊的汗水,冷靜分析道:「這些過來的人應該也是逃過來,你想啊,英子丟塊石頭出去,他們聽到動靜沒有過來反而是離開,說明,他們也是怕被人發現。」
「要是屬於他們的領地,聽到動靜肯定是要走出來,哪裏還有可能會背着離開呢。我猜着,那幾個受傷的族人……應該也是逃到叢林裏來。」
經他這麼梳理吳熙月還真覺得……剛才有些大驚小怪了。確實如此哦,如果是屬於自己的領地完全不需躲藏,反倒是聽到動靜怎麼着要喝聲:「誰在哪裏,給我滾出來」等諸如此類的話。
這樣一來,吳熙月也想到了一點,嘴角微微抿緊道:「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地方估計是真有部落存在。不然那些人也不會躲得急,非常被怕發現。」
「嗯,沒錯。所以,我們要更加小心了,說不定某一天會跟這裏的部落發生衝突。畢竟,在別人的領上面開鑿山洞是件……」他笑起耿,似乎不願意往下說。
吳熙月無所謂的接過口,「是我們太囂張了,但沒有辦法。真是要打起來,那只能是部落而打了,打贏了,我們完全可以放放心心留下來居住,哪裏也不用去了呢。」
反正,事情沒有絕對的好,也不有絕對的壞。有好有壞……,日子就是這麼地過去了。
「已經到這種地步,不管是不是外族部落的領地,無論他們同不同意,我們是住定了。」芒眼裏一道厲色划過,很明顯是做好了惡鬥準備,並不像臨時知道的模樣。
吳熙月愣了下,才慢慢問他,「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裏其實是有人經常過來呢?所以,你們……一邊開鑿山洞,一邊早就派男人出去打聽情況了?」
……
窩棚里短暫的寂靜過後,芒已經哈哈笑起來;平常只是嘴角掛着微笑,如同帶着面具的男人突然間這麼笑起,那俊美面容就如炙陽破雲,有着讓人把所有目光凝聚到他一個人身上的魅力。
「月,我們說過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會隱瞞你。這些事情,不需要特意去安排,我們這裏……」他點點腦袋,笑聲已經是漸漸柔和下來,化成一汪蕩漾着柔情的水波,「這裏只要想一想就會知道,任何一個野獸多種的富饒領地是不可能沒有部落存在。月,這是每一個首領應該想到的事情。」
吳熙月汗顏了,……她還真沒有想到啊。
點點頭,道:「你們早有準備我就不需要操心這些了,嘿,你們是想到了,我是真沒有想到。都想着怎麼收集獸皮,收集食物了。」
遠目,看來她也不是成為首領的料啊。果然是,什麼樣的位子就有什麼樣的人來坐,不是說每個人都是適應,可以坐穩那個位子的。
一身熱汗過去,芒把脫下來的獸皮衣又穿上,「累了就跟女人們一起坐一坐,別一個人走動。狼王出去巡邏,有他在,不要擔心族人們的安全。」
狼王一回來,部落里的男人們可以騰出手來加快開鑿山洞,安全問題完全不需擔心了。又有一部份的男人可以騰出來出去狩獵,獸皮也多了些,只等着石灰粉燒制出來用來硝制就行。
吳熙月目送他離開,折回山洞坐在火堆邊一起跟女人們把今天收集起來的羽毛用劈細的鹿筋韌帶一根一根縫好。
還有許多細細羽絨,吳熙月嘆口氣,如果知道怎麼把布生產出來……,以後就可以穿上柔軟衣服了。
尼瑪的!姐兒都不知道衣服穿在身上是什麼感覺鳥。現代的日子似乎離她越來越近,那二十來年的現代生活倒成了做夢般。
如果不是懂得比他們要多,她有時候真以為自己其實是做了一個天馬行空的夢。
「這些絨還需要嗎?上面根太細骨針都穿不了。」納雅抓了把細絨,想丟掉又捨不得丟,拿着呢,她想不出來可以做什麼用。
吳熙月回過神,淡笑道:「都收着,我們還要編草蓆,到時候就把這些絨填充到草蓆里,也挺保暖的。」
能放到獸皮里……也不錯。不過,要用兩張獸皮合起來,再把羽絨填進去才行。苦逼的是,部落族人多,獸皮是少到可憐,那有可能有多餘的獸皮用來做獸皮羽絨服。
亞莫部落的女人們多,她們負責去尋找適合用來做草蓆的枯草,其實用蘆葦就行,可是吳熙月還想着要在湖泊蘆葦叢邊種植糧食,……最終沒有告訴她們去收割蘆葦。
第一批獸皮已經曬乾,時間太急只用石灰粉硝制了一片便開始縫製起來,阿依里她們三個從母巴部落過來的女人還不知道怎麼縫製獸皮衣服與褲子,央姆正在細心地教着。
沒有進山洞的英子腳步放鬆走來,饒是如此吳熙月還是聽到了動靜。抬頭見她目光冷沉,心裏不由咯噔了下抬手做了個「噓」聲動作,指了指外面示意有話到外面去說。
女人們勇敢起來是可以跑去跟男人們一起並肩做戰,但多數情況下還是屬於膽小怕事形,直接告訴她英子是要來說那幾個受傷男人的事情。
「出什麼事情了?還是那幾個男人?」甫一出山洞吳熙月便問起來,「你剛才出去是去看看什麼個情況了?」
英子搖頭繼而又能點頭道:「我倒是想跟過去看看,結果發現幾個亞莫部落的女人兩人扶一個,……把那幾個男人給扶回來了。」
見吳熙月目色微有疑惑,英子解釋道:「我之前見過那些男人身上穿着什麼獸皮,還記得其中一個男人的後背有條很長的血口子,她們扶回來的幾個就是我之前見過的。」
「都暈迷過去了?還是說還能自己走路說話?」吳熙月神色一冽,淡漠的聲色如裹了層薄冰,字字如冰珠生寒,讓英子心律驀地失跳了下。
雙眼眯了眯,道:「不太像是自己走路,一個大男人要自己能走誰願意讓兩個女人扶着走呢?」
這就好,還可以讓她們從哪裏扶回來,放回哪裏去。
「跟過我過去看了一下,她們願意發善心還要問問我們同不同意才行。」吳熙月有些發狠,亦有一絲無奈在裏面。
她們怎麼會想到去把幾個陌生男人救回來呢?在央羅的領導下,亞莫部落的女人們並不笨啊,精明得很呢。
卻說央羅在山洞裏正在大發雷霆,指着為首的一個女人吼起來,「她們年紀輕不知道事情輕重,難道說你這個上了年紀的老女人還會不知道嗎?給我帶幾個陌生男人還樂到跟什麼似的,你們以為是巫師月啊,你們以為可以像她一樣看出來哪些人身上有特殊本事?」
被吼的女人並沒有央羅說的那麼老,也就是三十近四十的樣子。因為長年奔波又是暴曬,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大一些。
很委屈道:「我勸說她們不要帶他們回來,可是,大首領,她們幾個脾性一向固執,我一勸她們還跟我急起來。」
「誰跟你急!誰跟你急。」憤怒的央羅滿臉戾色,雷霆之怒讓幾個女人嚇到肩膀瑟瑟,抱在一起一句話也不敢說。
一看着她們那膽小模樣,央羅是氣不打一處出。沒有巫師月的本事就不要去學啊,一聲不吭把幾個陌生男人帶回來,她們是嫌部落不夠亂,危險不夠多是嗎?
他發起脾氣連桑賽他們幾個得力的男人都要敢輕易站出來勸慰,站在山洞外面好一會,桑賽才走進來,「誰說要帶回他們?做了有種就站出來。不是想學巫師月嗎?哼!巫師月可不像你們這樣沒有膽量!」
平時,桑賽都是站在女人這邊勸着央羅,今天來了個反常讓女人們心裏更加沒有底了。
接着,又是十來個女人抱着許多適合編織草蓆的枯草笑嘻嘻走到進來,還沒有來得及問候央羅,就讓山洞裏緊張氣氛給嚇到止步。
這是怎麼了?她們怎麼惹怒央羅了?
進來的十來個女人是平時跟蒼措部落女人們走得最近的,瞧出不對勁立馬退出山洞,「我們還是等央羅發完脾氣再進去,反正我們也割了這麼多枯草回來,不如現在就去找巫師月她們去?」
聰明的女人是知道看清楚眼前情況才行,為首的女人叫其其格,是一個性格相當開朗的女人。
也是央羅的女人之一。
她的提議得到女人們的贊同,紛紛點頭道:「行,就到巫師月她們山洞裏去。」
「割了這麼久回來,明天一天應該都不用出去了。」
「還是要出去,等再下一場秋雨這些枯草徹底淋爛,到時候我們想割也割不成了。還是要出去,情願割回來堆在山洞裏,多了當柴火燒也不行。」
誰也沒有扯到央羅為什麼要發脾氣,部落女人一多總會有些口角之爭,對外時可以一致,但對內的時候……就不一定了。
其其格跟央羅的另一個女人海塞花非常不對盤,那個女人完全是央羅另一個女人死在路上,自己所獸皮一脫爬到央羅身上的,……都沒有問問她同不同意!
反正,海塞花要倒霉,她是最樂意見着。
吳熙月過來正好碰上手裏抱着長長枯草的其其格她們,「你們今晚上還想編草蓆嗎?才回來就過去怎麼不歇會?」
「巫師月,你現在去找大首領?」其其格聽到聲音,抱着枯草轉身過來,小聲道:「還是不要去了,央羅正在朝海塞花發脾氣呢。我們見到不對勁,乾脆去山洞找你們一起把草蓆編好。」
倒是個會躲事的女人。
吳熙月笑道:「納雅她們正愁收集上來的細絨沒地方放,你們過去會解決她的難題。快過去,別碰到些不太好的人。」
部落里女人多,走到哪裏都是招眼風。
央羅見到女人們那做了又不敢當的模樣,氣到一把奪了桑賽手裏不知道要做什麼用的藤條,一藤條抽下來……抽到其中一個女人慘叫一聲。
海塞爾還以為他發現是她牽的頭,背上火辣辣的痛也沒有辦法顧忌了,轉過身瑟瑟道:「別打,別打了……,是我,是我讓女人們把他們帶回來。」
一瞧是自己的女人,央羅氣了個倒仰,「你有沒有點腦子!幾個陌生男人你也敢帶回來?是不是部落里沒有男人了?你非常要接幾個外族男人放在身邊才行?」
吳熙月正好聽到這麼句話,但不厚道地噗哧笑出了聲。這邊的男人……對戴綠子什麼的是真不在意。
她一笑,央羅都想抽死自己的女人算了。
把藤條一甩,親自迎上去,惱怒道:「巫師月,這幾個女人隨你怎麼處理了!竟然給我帶了幾個男人回來!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在湖泊邊居住!」
「人呢?送回去了?不是殺掉了?」吳熙月收好笑容沉聲問起,她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央羅道:「一進山洞有兩個男人就醒來了,睜開眼睛就問我們是不是魯部落的族人。」頓了下又道:「他們說話……跟我們有些不太一樣,沒等他們再說話我讓他們幾個把醒過來的男人劈暈過去。」
以當時的情況,他想到的只是不能讓這幾個男人發現部落行蹤,沒等那人說完就利索地將他劈暈過去。
「魯部落?」走進來的吳熙月看了眼身上抽了一藤條的海塞爾,經過她身邊坐到火堆邊,「把他們抬上來一個給我看看。」
難道這裏是魯部落的領地?那這個部落族人生活在什麼地方呢?湖泊邊水草豐富,飛鳥,魚類,走獸也是相當多,深秋已至任何一個部落應該都會把目光瞄準湖泊邊才對啊。
真有個魯部落的話,為什麼沒有看到他們的族人呢?
之前派狼王出去打聽消息,回來是說離外面不知道還有多遠安頓好野狼群便回來,至今也沒有聽到有野狼過來說它們有遇到外族族人。
自吳熙月進來,海塞爾的眼視一直是飄着走。她帶幾個男人回來也是想幫肋央羅,……哪裏知道自己是惹了個麻煩回來。
趁央羅離開,海塞爾飛快跑到她身邊,眼睛還是紅通通的,怯生生問起,「巫師月,你能幫我看看那幾個男人是不是有些本事?我們總說你每帶回來的男人都很厲害,我想學你哩。」
讓她的話給逗笑了,說來說去,這也不過是個小姑娘啊。真實年齡絕對是她要小的小姑娘。
「海塞爾,你要記住,並不是你遇到的陌生男人就一定會給部落帶來好處。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什麼時候不應該做什麼事情你需要心裏明白。」吳熙月撿了塊木柴放到柴火里,目色暗沉沉聲道:「在蒼山山脈那是所有族人都在逃難,我們有時候能幫忙一點是可以提供幫助。」
「但在這裏,你知道這是屬於誰的領地嗎?正因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謹慎才行。你看到有男人受傷帶回來認為自己做了件好事情,也許還有可能看到男人們身上有些本事,可以為亞莫部落帶來好處。但你能保證這幾個男人都是心地善良,沒有屬於自己部落的男人嗎?」
「再退一步,你就不怕這些男人等自己的傷勢好了後,立馬逃出亞莫部落回到自己的部落,再帶着族人折回來驅趕我們嗎?」
海塞爾只想着把男人帶回來,告訴央羅她也是可以像巫師月那樣找些身上有本事的族人回來,哪裏想過這裏面的曲曲折折。
一時都張大了嘴巴,整個人都呆滯了。
女人與女人之間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存在攀比,吳熙月在族人們心裏是值得他們尊敬的巫師,但是,因為她是女人的身份,這讓多數女人們心裏產生極其微妙的想法。
就如同以前的英子一樣,她們會情不自禁的想着為什麼同是女人的巫師月這麼厲害,而她們就不行呢?
當然,如果說換成是個男人的話,她們是絕對不會這麼去想。在潛意識裏,女人們還是認為自己是不如男人。
央羅讓族們帶着兩個男人走來,吳熙月輕地碰了下都呆掉的女人,「還想什麼呢,央羅都過來了呢。」
……
一陣夾着煙火味的冷風颳過,本是坐在妹紙身邊的女人嗖地離開,瞬間沒有了蹤影。
「最先醒來的就是他們兩個,長得有些像,應該是兩兄弟。」央羅把兩個腦袋都斜到一邊,身上傷痕累累的男人隨意地放到地上,也不管地面有多陰冷。
吳熙月留意到這兩個男人手臂上面用青黑色的顏料畫着一個圖騰,就像是邪巫們身上有畫着太陽圖騰一樣。
「他們只說了句」是不是魯部落「就被你們劈暈了對嗎?」吳熙月彎腰看了下他們的傷口,確實是都結痂了,有些細微傷口上的痂疤還在脫落。
推斷出來他們的傷勢大約有八到十五天之間。
……咦,這麼來算差不多也就是兩部落到達這裏的時間。
眉頭皺了起來,要不要……把這兩個人弄醒問些話呢?分明是想要避開的陌生族人現在又讓海塞爾他們給弄了回來,尼瑪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緣份?
央羅見她似是有什麼事情拿不定主意,便試着試探道:「巫師月,你是不是想從他們嘴裏問出些關於外面……的事情?」又擔心他們醒來會對部落族人不利?
「嗯,想了解了解,不過……」吳熙月猶豫一下才道:「我擔心他們醒過來會對我們不利啊。」
嘿,他就知道她是在擔心這些。
拍了下胸脯道:「這事情交給我就行了,怕他們做什麼!看着這兩個人像是個小頭領,我們手上有他的族人,再說了,他們自己都在我們手裏呢,敢對我們不利,哼!」
央羅一聲冷哼,眉目間就橫出股殺伐戾氣出來,「敢對我們不利會讓他們沒有命活着離開!」
他一席話讓吳熙月是茅塞頓開,尼瑪!她怎麼沒有想到呢!不就是這樣麼,天時,地利,人和咱佔盡了!還怕這幾個受傷的男人不成?
敢對部落不利,丫的!直接殺了。
遠目,雖然血腥,但是,絕對不對聖母!該心狠時必須得心狠!
嘴角抿緊,黑色眸子裏寒光乍起,吳熙月冷聲道:「弄醒他們!」山洞傳來噓噓做賊一樣的招呼聲,吳熙月側頭看去,是海塞爾她們幾個闖禍的女人正擠眉弄眼呢。
這些傢伙,是聽到她跟央羅的說話了呢。
「她們幾個你以後好好管住就行,這一回,只怕是平時聽多了你時不時的抱怨有想着撿幾個男人回來。」吳熙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央羅,看到他臉皮子僵硬起來,笑意更深了,「央羅啊央羅,你肯定在自己女人們面前抱怨過為什麼你們的女人怎麼就撿不到像扎西勒,邪巫他他們有着本事的族人吧。」
央羅嘴角的抽搐了下,極力板着臉孔端正道:「有過那麼幾回,哪裏想到她們還真膽子大到沒有我的同意就撿陌生男人回來了。」
躲在旁邊聽的海塞爾不樂意了,跳出來大聲道:「巫師月,你別聽他胡說,什麼叫有過那麼幾回,光我就聽到好多好多好多回來!在其其格面前估計還要抱怨得更多!」
被折了台的央羅面色黑了個透,唬着聲音道:「亂說什麼了,快出去!讓她們看看有沒有抽出血來!」到底是自己的女人,幾年改造下來央羅這麼個大男人也知道疼女人了。
聽他這話就知道沒有生氣了,海塞爾一招手對後面的女人們哈哈道:「走嘍,走嘍。央羅沒有生氣了呢。」
到底是自己的男人還是比族人們要放肆許多。
央羅笑着搖搖頭,無意聽又看到吳熙月那抹戲謔笑容,尷尬在假咳了下掩飾性道:「還是個小女人,調皮啊。」
……
囧,明知是個小女人你老人家也捨得啃下去?老牛啃嫩草,唉,淡定吧!等姐兒老了後,來個老草啃嫩牛,也不枉此生吶。
要弄清兩個被劈暈過去的人是很簡單的事情,盛上一舀冷水朝着面上潑個幾回,……再怎麼暈過去也得潑醒。
吳熙月在看到兩個男人睜開眼睛時,心裏重重地震。
純黑色的眼睛……,沒有一絲雜色,就像是她的純黑色眼睛一樣。五官輪廓稍偏立體,閉着眼睛還沒有覺得不同,現在眼睛一睜開,吳熙月要頓有種淚流面滿的衝動。
黑色眼睛,東方面孔,黃種人,哥們,你是她的祖先麼!
兩個男人眼睛滴了冷水進去,不由又閉緊着把冷水擠出來,看清楚面前幾張不同於他們族人的面孔的陌生男人。
「你們不是魯部落族人!」皮膚是典型的亞州人膚色,身體結實,嘴角偏厚的男人驚在吼叫起來,「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們!」
另一個皮膚偏病態白,五官明顯要秀氣許多的男人冷鎮開口,「我們是沼澤地過去的西部落族人,請問,你們是屬於哪一個部落?我哥哥性格莽撞,請不要見怪。」
吳熙月真有些淚奔的,還是東方人,天朝人好哇!瞧瞧,人家說話多有禮貌,還很知道怎麼做人呢。
自報家門什麼的最有愛了。
央羅「嘿」了一聲,側側身子把吳熙月給露出來,「月,這男人說話……跟你一樣好聽,長得怎麼感覺也像你呢?」
「……」吳熙月木着臉道:「就算是我十二歲**懷孕也生不了這麼大一個兒子出來。你說的像是神似,神似知道不?」
「到一邊去,這麼凶都把他們給嚇到了。」吳熙月看到這麼親切的東方面孔,一下子就護起矮來。她容易不!終於遇到有可能是祖先的天朝人了!
她一露面,顯病態的男人眼睛明顯一亮,這倒不是說因為她的容貌而驚艷到。這種時候,只要不是個昏聵的哪裏有還心情來關心女人美不美。
央羅退到一邊,手裏不放心地拿過族人阿爾斯朗手裏的石棒,不放心地輕聲交待幾句,「啼,芒,狼王他們三個你隨便請一個過來,就說抓到好東西。」
「你可別一怒之下用石棒把他們腦袋給捶花。」阿爾期朗也是挺不放心地交待句,央羅欠扁地眼風下速度離開。
吳熙月清了下嗓子,再抬眸時臉上,眼裏都是人畜無害的溫柔微笑,「你是西部落的族人對吧,我是部落巫師,族人叫我月,或是巫師月。」
「你好,我是博羅特。」男人看到她的笑容,心裏是狠狠地鬆了口氣,只要是沒有落在木部落族人手裏,一切都好說。
只不過,他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太衍山里還有部落族人生活?在很久以前,生活在叢林城的族人通後外婚都開始往外面徒遷,怎麼……還有部落族人在叢林時呢?
博羅特不動聲色地的打量着自稱是巫師的女人,巫師……貼木兒里是有巫師,但也只屬於大部落里,這個部落估計也是挺大的,不然不會有巫師存在。
吳熙月能看出來對方警惕心相當高,看上去有禮貌其實比那個性格衝動的男人有心機多了。
在這種人嘴裏得到的信息往往是最少的。
唔,還是換旁邊這個男人問好了。
視線就小幅度轉離倒是讓博羅特很敏銳的捕捉到,他有些急促道:「巫師月,你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我是西地部落首領的兒子。」
「你是,他也是,你們兩個長得像。」吳熙月眉目彎彎笑了起來,原來……博羅特的軟肋是他的兄弟啊。
博羅特確實是怕對方傷害到他的哥哥,西部落被木部落,克溫鄂部落,唐古奴三個部落聯繫攻打,他的身體從出生起就註定沒有辦法跟敵人廝殺。
呼默里不同,他必須得活着!因為他是西部落最後的希望了。
「他是我兄弟沒錯,但很多事情阿父都會找我商量。巫師月,我與我的族人對你們部落是沒有惡意。闖入太衍山也是因為被外族人追殺,不得不冒着危險進山來。」博羅特雙手握緊,努力讓自己的目光可以與對方平視,最少,要保持說話冷靜才行。
吳熙月不動聲色地多看了男人一眼,聽口氣……好像是他自己先以為闖入了外族人的領地呢。
呃,他不是誤會這裏是屬於她跟族人們的領地了吧。
腦子裏飛快轉動,心裏也是飛快算計着。吳熙月嘴角露出淺淺笑意道:「我們這裏是很少有人過來,對面是怎麼樣並不理解。你們被人追殺為什麼要闖入我們的領地呢?」
有個亞莫男人沒有忍住,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
央羅忍着笑,訴責道:「再笑就把你丟出去!」好吧,其實他也挺想笑的。巫師月還真會坑人呢,……什麼都沒有說就讓別人以為這裏是屬於部落領地了。
博羅特一時都弄不懂這個部落倒底是由哪個做主了,女人是巫師不奇怪,貼木兒的巫師也是女人。
那這個訴責族人的男人……又是誰?
吳熙月看了他一眼,道:「這是部落首領,你有什麼話跟我說也是一樣。先回答我為什麼你們被追殺非常闖到太衍山里來?」
哦……原來這片叢林是太衍山,跟大興安嶺似乎扯不上關係啊。
呼默爾看出自己弟弟是疼着傷疼說話,看不下去嘶吼起來:「我們是要去找……」,話還沒有吼完,就讓博羅特打斷,「阿哥,你讓我來說!」
「我們要去找魯部落,在路上被幾個部落聯手追殺。原因是因為我們不跟他們聯繫對付另外一個非常大的部落。」博羅特說得很無奈,濃烈的不甘心與悲傷讓俊秀的面孔顯得有些猙獰。
他的回答是滴水不露,看似說了許多但實際上……吳熙月根本沒有辦法得到一點有用信息。
部落與部落之間有廝殺太正常了!
沉吟一會,問道:「外面有多少部落?為什麼知道你們去找另外一個部落,其他部落要聯手來殺你們呢。」
只能是圍着西部落的事情來問了,問些別的事情……只怕會讓博羅特懷疑。
「貼木兒部落是我們要去投奔的部落,它非常大,首領是個很厲害的男人。這裏是屬於邊緣平地,一直是許多大部落想要過來的地方,貼木兒的首領統治了我們。」博羅特沒有懷疑眼前女人在使詐,讓他一點點說實話。
嘆口氣,低下眉頭哀傷道:「阿父只想保住族人們,知道木庫力的野心,……不跟他們一起聯手對付貼木兒部落,結果就讓他們下殺手了。」
也就是說,外面其實也是沒有個太平日子了?
一邊還在掙扎的呼默爾也慢慢沉默了下來,良久後,他說道:「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不能留太久,木庫力要找上來發現我們在你們部落里,以他陰險個性肯定會對你們不利。還不如儘快放我們離開。」
「你們到了這裏就已經把木庫力招上來了,哦,對了,你們受傷了按理來說跑得慢,怎麼他們追了這麼久還沒有過來呢?」吳熙月一半回答,一邊不經意地問了話。
呼默爾很冷地哼了下,「一群怕死的傢伙,看到沼澤地就不敢過來,還想着結了冰再闖進來了。」
尼瑪的!陪聊了這麼久總算得到一個很有用的信息!外面是有沼澤地,一般人過不來!過來的,尼瑪就不是一般人了,那是不怕死,把小命都豁出去的人了!
「怎麼還不放我們走?難道真想等到結冰後讓他們過來?只要木庫力知道我們在這裏,以後你們部落族人下山去換東西,也會被他們盯上的!」呼默爾急了起來,該說的都說了,怎麼還不放他們走?
吳熙月打着哈哈笑起來,……哦哦哦,還可以下山去換東西呢。
博羅特亦是勸起來,「留在叢林裏部落都是族人很少的部落,我們不想給你們惹禍。闖進來是想拖住木庫力把自己的傷養好再出去找魯部落族人,現在,我們傷口不疼了是時候離開。」
「沼澤地外面肯定還有木庫力安排的族人,只要他們看到我們離開就不會再派族人上山來。巫師月,我們雖然進來了,但是不會給你們惹麻煩過來。」
不得不說,兩兄弟一唱一合的配合得天衣無縫,聽上去是事事真為他們打算一般,吳熙月卻聽說來裏面其實是含有威脅地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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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起恢復八點更新,提前說好才能安安心心碼字,卡文卡到蛋疼,……有了大綱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寫得通順點。查資料查到做夢都是夢到各種原始社會資料……,我是儘量往「實」上面寫,便畢竟是寫小說,所以通常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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