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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僧人行走於花林之中。
偌大的園子裏,沒有點燈。
只有他一個人,和滿園花樹,寂靜相對。
他繞着林中白石路,緩步而行。
一旁樹影搖曳出沙沙聲響。
僧人側頭看過去,樹影中分出一抹人影。
「主人,已查明,城中北庭人暗哨點,都被抹除了。從手法看,應當是繡衣使出的手。」
「宋園人數核檢完畢。除了當日在藏書樓斃命的婢女,還有兩人中了黑水蠱。一人得救,一人死亡。」
「已按照主人命令,連同金城差役在全城搜尋。發現有其它蠱蟲痕跡,但如齊家娘子提供的方法,都可解除。」
僧人聽完,說了句,「知道了。」
他站在一棵梨花樹下,一陣風拂開,滿樹白花像是振翅的鳥雀。
清冷夜風中瀰漫着淺淡的香氣。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吩咐玄鳥衛。
「再去查,齊三娘嫁入金城之後的經歷。」
在帝京,因為某些原因,他曾經派人去查探過她的過往。
的確有她粗通醫術的信息。
但彼時那天真到還有愚蠢的小姑娘,與現在有些瘋癲又有些神秘的小娘子,相差不可謂不大。
一個人,突然間精通醫蠱之術。
要麼是之前在藏拙,要麼,這個人早已不是那個人。
…
一鈎細月自天邊升起。
齊酥坐在道慈客房外的台階上等候。
一盞燈籠放在她身邊,清涼光澤映照着庭前花木。
「來,咪咪,握手——」
齊酥捏着一塊魚乾,逗弄佛心。
黃白貓很聽她的話,一點都沒有喵喵自尊受損的狀態。
簡直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哎,大師,你回來了。」最後一塊魚乾餵完,道慈也走到了階前。
「你怎麼了這麼晚才回來?我等了你好久。」
軟軟糯糯的抱怨里,齊酥把手上的魚油在佛心身上蹭了蹭。
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提起燈籠站起來迎他。
年輕僧人推開房門。
「有事?」回眸看時,眉眼漆黑冷冽。
這話是今晨齊酥問和尚的。而今又原封不動還她了。
齊酥把手裏的飯盒遞到他面前。
「我特意給你帶了好吃的。」
飯盒裏面放着胭脂鵝脯、桂花蓮藕、青梅肉、玉屑菌菇湯。
他垂眼看了一眼,淡聲道:「望月樓的菜?」
啊,他怎麼知道的?
他整天在房間裏待着,幾乎從不外出,還知道望月樓。
來了來了,那種莫名其妙的,毛毛的感覺。
他又不是狗鼻子,還能聞到她身上的脂粉味。
齊酥笑嘻嘻的。
「對啊。望月樓是金城很有名的飯莊,做得點心和飯菜都不錯。我特意給你打包了一份哦。」
年輕人端坐下來,眉眼冷冽。
並不說話。
齊酥把東西放在桌案上,本人卻湊到道慈面前,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一、二、三……
數到十,旁邊的年輕人回眸看她。
用眼神問:做什麼?
他的瞳孔很黑,平日看上去,總覺得嚴苛冰冷。離得這麼近看,裏面映着齊酥的身影。
倒莫名有一些溫暖的意味了。
齊酥笑起來,離他遠了一些。
她音調拖得長長的。
「我在看,我的蠱蟲可真厲害啊。大師是越來越愛我了。總有一天,你會哭着求我不要離開的。」
道慈:……
這種癲話大師自是不會理會。
齊酥接着說:「黑小二你說呢。」
窗戶外的夜靜悄悄的。
並沒有什麼聲音傳過來。
齊酥不介意,繼續問。
「那你來說呢,佛心,他肯定更喜歡我了對吧?往常我要把葷腥帶進房間,他早就罵我啦!」
黃白喵睜着一雙大眼睛,歪頭喵了一聲。
道慈:……
齊酥挨着他坐下。
「大師,帝京繁華富庶,我覺得有些話,還是得早點跟你說。」
身邊的僧人還是沒說話。
齊酥語聲幽幽。
「唉,妾身命苦。第一個男人,待我不好,早早死了。大師是我第二個男人,可切莫辜負了妾身。」
道慈抬眼問:「怎麼?也要把我塞進棺材裏去?」
齊酥笑:「也不是不行啊。」
她把手指虛虛攏到他脖頸上。
「我可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小娘子,有的是力氣和手段。聖僧不服,只管來試。」
。
王太監雖然死了,他帶來的欽差隊伍卻還在。
回京的準備,再次操持起來。
上次收拾的物品都有,再補充些路途上吃用的,就差不多了。
秦商不知是如何跟帝京回稟的。
王太監好歹也是皇帝的身邊人,他說殺就殺了。
短短時間,這人竟像是從未在金城出現過。
眼下已經到了臘月了。
天寒地凍,道路結冰,本不適宜趕路。
但是皇帝催得急。
想到要回去乾京見姨娘,齊酥胸腔里平靜已久的原主的情緒,再次喧囂起來。
至於道慈,他應該也是高興的。
因為,華曇寺的清衍回來了。
「我想了想,法師身邊無人服侍,到底不好。我的人粗手粗腳,只怕會惹得法師不悅。所以,就派人把這小沙彌送過來了。」
已經動身趕赴平西都督府的秦商,傳了口信,如此說道。
小和尚自是不管什麼人心算計,看到道慈,兩行熱淚滾下來。
「師兄——」
道慈在他身上掃了一遍,見雖有些精神萎靡,卻是全須全尾,這才放下心。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
兩日後,道旁的積雪微有些融化。
一隊馬車浩浩蕩蕩離開金城,朝着東北方向而去。
因前些時日剛有西戎賊進犯大晏,為了道慈禪師的安危,金城守備接上命,派遣三百兵馬沿路護送。
等平安到達梁州後,自有梁州的人馬接管。
金城的兵衛任務完成,也就可以返回了。
齊酥托着腮,跟馬隊後方趕着貨車的,一副淳樸車把式打扮的黑小二坐在一起。
陽光透過雲層,微微有些刺眼。
她眯着眼睛打盹。
黑小二問:「你怎麼不跟主人在一處?」
齊酥噓了一聲。
「追男人的道理,你不懂。得欲說還休,欲拒還迎。」
馬隊搖搖晃晃,從金城趕往帝京。
二十幾日之後,眼看着出了雍州地界,到了梁州。
天氣頓時暖和多了,路也好走了。
當天晚上,一行人在梁州清遠驛舍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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