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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笑起來,喬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哭笑不得道:「媽,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啊,這個事您不要多操心了。」
「可是,媽還是不想讓你去,西北生活太艱苦了,媽就你一個兒子,不能讓你去那麼遠的地方受苦受罪,梁子,聽媽的話,咱把這掛職給辭了,不去了。」喬梁媽媽堅持道。
喬梁有些頭疼:「媽,去掛職是組織上決定的,組織的決定哪能隨便更改,再說我是去當副縣.長,又不是出苦力,還有,咱江東的廖書記也去西北了,廖書記都不怕苦,我當然也不能……」
廖谷鋒之前來村里視察的時候,喬梁爸媽見過他。
聽喬梁說起廖谷鋒,喬梁媽媽睜大了眼睛:「廖書記這麼大的官也被發配了?」
大家又笑,喬梁又哭笑不得:「不是的,媽,廖書記去西北省是當一把手,是上級的重要信任。」
「哦哦……」喬梁媽媽點點頭。
這時喬梁爸爸道:「老婆子,孩子既然是吃公家飯的,就是公家的人,咱不能拖孩子的後腿,既然上級決定讓孩子去掛職,那就去吧,人家廖書記這麼大的官都能去,咱兒為啥不能去?」
喬梁媽媽不說話了,卻還是不由撩起衣襟擦擦眼睛,心不由己,兒走千里母擔憂啊。
喬梁抱歉沖大家笑笑。
接着尤程東舉起酒杯朗聲道:「來,我提兩杯酒,第一杯,敬叔和嬸子,祝二老身體健康長壽百歲,第二杯酒敬喬老弟,祝喬老弟到西北後很快打開局面,兩年後凱旋而歸……」
大家一起舉起杯,連喝兩杯。
然後尤程東拿起酒瓶親自給喬梁爸媽倒酒,倒完對喬梁道:「喬老弟,你放心,你去西北後,家裏的長輩我會安排人照顧好的,二老不用你牽掛,你就安心在西北好好做事就是……」
不知不覺,尤程東已經開始對喬梁老弟相稱了,這顯出他內心下意識對喬梁的親近。
喬梁覺察到了這點變化,此刻聽尤程東這麼說,心裏很感動,忙表示感謝。
尤程東然後看着莊家銘:「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莊家銘利索地點頭。
然後大家繼續喝酒,尤程東今天喝酒的勢頭很猛,除了喬梁爸媽隨意,其他人只要提酒就得干。
不知不覺,6瓶高度白酒竟然真的喝光了。
大家都有了濃濃的醉意,孔傑酒量最差,醉地最厲害。
然後喬梁提議吃飯。
吃完飯,大家又喝了一會茶,看時候不早了,起身告辭。
孔傑醉地一塌糊塗,耿直架着他走,邊走孔傑邊用手指着尤程東:「姓……姓尤的,你……你等着,哪天你……你去了廣電局,我非……非找人把你灌趴不可。」
尤程東哈哈大笑:「好啊,老孔,你要你有這能耐,我來者不拒。」
大家都帶着醉意笑。
接着孔傑又看着喬梁:「老……老弟,你……你到了西北,可要防……防着老尤這樣的,別被人家灌……灌成我這樣……」
喬梁笑着點頭。
尤程東不樂意了,沖孔傑一瞪眼:「老孔,我看你是不懷好意,挑撥我和喬老弟的關係。」
「我……我就挑撥,你……能把我怎麼樣?」孔傑也沖尤程東瞪眼,不服道,「你……你這傢伙……下鄉期間大吃大喝……回頭我在世東書記跟前參……參上你一本……」
「哈哈……」尤程東又大笑,「行啊,老孔,你去找鄭書記告我吧,我不怕,我等着。」
莊家銘在一邊笑道:「孔局長,這大吃大喝,你也參與了哦。」
「這,這個……」孔傑晃晃腦袋,「那好吧……我放……放你老尤一馬……」
大家又都笑起來。
把他們送到村委車前,喬梁沖大家一拱手:「各位領導老兄,今日十分感謝,各位老兄對我的真情實意,喬梁永記在心。」
喬梁這話情真意切,此時,在酒意之下,他頗有些衝動。
尤程東重重拍了下喬梁的肩膀:「老弟,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離開江州,你就有了自由馳騁的新天地……我等你回來,大家都等着你回來……」
尤程東這話裏帶着真摯的祝福和期待,還有發自內心的感情。
喬梁心裏又感動,使勁點點頭。
然後大家各自上車離去。
然後喬梁回到家裏,倒頭就睡。
喬梁在家裏陪了爸媽兩天,期間妹妹一家也回來了,全家吃了頓團圓飯。
周一一大早,喬梁離家回江州,今天上午,市里要給去掛職的人員搞一個送行儀式。
離家前,爸媽依依不捨看着喬梁,眼裏帶着深深的關愛和擔憂,媽媽不停擦眼睛。
看爸媽這樣,想到自己即將遠行,要很久見不到他們,喬梁鼻子一酸,接着跪下給爸媽磕了三個頭:「爸,媽,兒子不孝,您二老多保重!」
喬梁這一跪,媽媽的眼淚就流了出來,爸爸也不由開始擦眼睛。
跪別爸媽,喬梁懷着複雜的心緒離開家,直奔江州。
上午9點,在江州賓館小會議室內,舉行了掛職人員送行儀式,儀式舉行地簡單而隆重,馮運明主持,徐洪剛講話。
徐洪剛此時的心情是頗為愉快的,因為喬梁要遠行西北,自己和葉心儀的機會來了。
在這種愉快的心情下,徐洪剛先是強調了此次去西北掛職的重要性,又表示此次去西北掛職的同志,都是經過組織部門嚴格考察慎重選擇的,是江州中青年幹部中的優秀代表,希望大家充分意識到自己肩負的重要任務和光榮使命,去西北後,服從當地的領導,搞好團結,紮實工作,努力奉獻,為江東爭光,為江州爭光……
徐洪剛講完後,馮運明又做了一番強調,然後簡短的送行儀式就結束了,工作人員通知大家明天早上9點在大院門口集合,組織部派專車送大家去黃原和其他地市去西北掛職的人員會合,參加明天下午省組織部門舉行的全省掛職人員送行儀式。
送行儀式結束後,喬梁中午和老三、童童一起吃了頓飯,叮囑他們在自己不在江州期間,要照顧好章梅,老三和童童答應着。
吃過午飯,大家一起去精神病院看章梅。
進了病房,章梅還是像以前那樣,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目光呆滯,李姐正在疊章梅剛洗乾淨的衣服。
看到他們進來,李姐笑笑,然後帶上門出去了,沿着走廊邊走邊摸出手機……
看着李姐出去,喬梁想到失蹤的黑風衣,不由眉頭緊鎖。
老三臉上的表情則有些莫測。
然後喬梁坐在章梅面前看着她,輕聲道:「章梅,我要走了,要出遠差,要走很久才能回來,我不在期間,老三和童童會經常過來看你……」
章梅轉過臉,眼神直勾勾看着喬梁,不做聲,似乎她根本就不知道喬梁在說什麼。
看着章梅依舊俊俏的容顏,想着自己和章梅那短暫的婚姻,想着那婚姻帶給自己的極度恥辱,想着章梅現在的境地,喬梁內心起起落落,感到一陣悲涼和酸楚……
看完章梅,喬梁和老三童童分手,接着去了郊區公墓,來到張琳的墓前。
此時天氣陰地厲害,開始起風了,天氣預報今晚有暴風雨。
喬梁坐在張琳墓前,點燃一支煙默默吸着,默默緬懷着自己和張琳的過去,默默懷想着自己和張琳的那些快樂時光,默默回味着張琳給自己的那些教導和引導……
良久,喬梁站起來,凝視着墓碑上張琳的黑白頭像,凝視着張琳沉靜的容顏和溫和的目光……
此時,恍惚中,喬梁似乎感覺,張琳並沒有離去,她一直就在自己身邊,她一直就在默默注視着自己。
不知不覺,眼淚從喬梁的臉上靜靜滑落。
「琳姐,我走了,你好好在這裏安息,安息吧,天國里沒有紛爭沒有暗算沒有煩憂……」喬梁心裏說着,緩緩彎下腰,深深給張琳鞠了一躬,臉上的淚水灑落在張琳的墓碑前。
離開公墓,喬梁本想去李有為那裏的,但一打電話,李有為去外省出差了,回不來。
得知喬梁明天就要出發去黃原,李有為勉勵了喬梁一番,又說有機會,自己會去西北看他。
和李有為打完電話,喬梁打車直奔生活基地,他打算在那裏度過自己在江州的最後一夜。
這個周末,因為喬梁不在,司勝傑和郭強一直呆在基地不敢離開。
在去基地的路上,喬梁給司勝傑打了電話,讓他和郭強回城休息。
接到喬梁電話,一刻都不願在生活基地多呆的司勝傑和郭強立刻就出發回城裏,喬梁到基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6點多,他們已經走了,工人都是附近的村民,也都下班回家了。
這時天色昏暗,天空中烏雲壓頂,風也大了起來。
暴風雨就要來了。
喬梁關好基地辦公室的門窗,又去豬圈看了看小豬仔,然後回到宿舍,坐在床沿,點燃一支煙,聽着外面呼呼的風聲,環顧着簡陋的室內,想着自己在這裏兩次度過的簡短時光,想着自己沉沉浮浮的官場人生,想着自己在江州官場經歷的那些人和事,想着自己今後未知的前途和命運,不由心潮起伏,感慨萬千……
正在這時,宿舍的門突然被推開,藉助風力,發出「呼啦」的聲音,隨即外面的風卷了進來。更多內容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提示。
喬梁一個激靈,抬頭向外望去,昏暗的光線下,一個女人的倩影站在門口。
喬梁定定神,站起來走過去,看清了這女人是誰。
此時此刻此地見到這女人,喬梁不由感到意外。
此時喬梁並不知道,今晚這女人突然出現在這裏,對自己意味着什麼,又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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