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黑暗的空間中,陸羽好似感覺周圍有無數黑影圍繞着自己。
他隱約間能看到一點點光亮,只是這些光亮被黑影遮住。
這些黑影並沒有攻擊他,只是圍在他的身邊,口中發出低沉的嘶吼。
陸羽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黑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那一片熟悉的天空。
「陸羽,陸羽!」
托蕾妮哭紅了眼睛,在身旁搖晃着陸羽。
看到陸羽睜開眼睛,托蕾妮臉上一喜,忍不住撲了上去。
陸羽見狀愣神:「我去,姐姐,這麼慷慨的嗎?」
感受到胸前那無比的柔軟,陸羽差點沒心猿意馬。
但他很快注意到了部隊,托蕾妮的臉色非常差,看起來已經哭了很久。
陸羽皺眉:「托蕾妮,我這還沒死呢,你怎麼哭成這樣?」
雖然陸羽也好奇後來發生了什麼,但自己已經回到營地中,就證明任務失敗了。
托蕾妮泣下如雨,整個人不停地顫抖着。
陸羽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嘗試着讓這個女孩冷靜一些。
好半晌後,托蕾妮才慢慢從陸羽懷中站起來,說道:「陸羽,任務失敗了。」
「嗯……我知道,不過伊芙利特呢?」陸羽問道。
他忽然感覺有些頭痛,無數片段式的畫面出現在腦海中。
陸羽皺眉咬着牙,強忍着那股大腦裏面的刺痛,他已經記不清後面發生的事情了。
托蕾妮臉上愣了一下,她死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陸羽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他連忙抓住托蕾妮的雙臂,問道:「托蕾妮,你快說話啊,伊芙利特呢?」
「陸羽,我……」
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如洪水決堤,再度涌了出來。
陸羽呆呆地看着托蕾妮,大腦的刺痛讓陸羽眼前景象變得有些模糊。
他只能呆呆看着托蕾妮,聽到托蕾妮帶着哭腔說道:「伊芙利特……死了。」
「嘭!」
幾乎是托蕾妮話音落下的瞬間,陸羽猶如炮彈一般瞬間沖飛出去。
大帳外面的圍欄被他撞得粉碎。
周圍把守的戰士更是愣在原地,都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飛了出去。
他們唯一的感受就是,那刺骨的殺意。
「伊芙利特死了?」
陸羽腦海中不斷重複着這句話,最後的記憶如走馬燈一樣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的眼睛慢慢變得血紅,朝着營地的大帳衝去。
「嘭!」
陸羽沖了進去,他看到裏面已經站滿了人。
此時聽到身後的聲音,有幾個人回頭看了過來。
而陸羽的眼神,始終盯着面前的少女。
那少女面容安詳,靜靜躺在地上。
她身上的紅色已經消退,火焰已經熄滅,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陸羽一步步走過去,他所過之處沒有人敢阻擋。
不是因為讓陸羽見着最後一面,連陸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左眼中,閃爍着一道六芒星。
而這六芒星中,散發出一股毀滅的能量,似乎只要誰靠近,都會被無情摧毀!
「伊芙利特……」
陸羽呼喚着少女的名字。
可是那少女就這樣靜靜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回應。
他跪在了伊芙利特身邊,用手輕輕觸碰她的手,口中含着伊芙利特的名字。
可手掌心傳來的冰涼已經昭示了一切。
那股情緒猛然沖了上來,陸羽渾身發抖,抓住伊芙利特的手趴在地上。
「陸羽……」
梵雅輕聲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荷魯斯會合……」
「你的錯你的錯……」
陸羽忽然開口,他聲音帶着哭腔。
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自己和伊芙利特只認識了短短的十幾個小時,可為什麼自己會感覺這麼難受。
明明之前還在和自己有說有笑,告訴自己要和自己一起去人類的國家。
可現在,就只剩下她的屍體還躺在這裏。
甚至殺死他的不是那些蛀蟲,更不是敵人,而是以團結之稱的精靈,是她的同族!
陸羽死死咬着牙,他緊緊握住那隻手,抬起頭來看向梵雅,用一種幾乎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話說道。
「伊芙利特死了,如今你除了說是你的錯以外還能有用?」
這句話讓梵雅窒息,她眼中止不住落淚,整個人已經失去了作為長老的威嚴。
一個男子衝上前來,抓住陸羽的手臂,低喝道:「人類,注意你和長老說話的語氣!戰場上死人是常事,難道伊芙利特更特殊一些嗎?難道那些為了精靈族逝去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嗎?」
周圍有幾十個人怒視着陸羽。
陸羽好似忽然明白了什麼,臉上閃過一抹淒涼的笑意。
他看向男子,說道:「你們知道尊重這樣的戰士,你們知道戰場是殘酷的,但你們不是更清楚,那些戰士是為了家鄉而死,是死在了怪物手下,他們光榮,可以為他們自豪。」
「可是!」
陸羽忽然的一聲怒吼,他左眼中的六芒星白光大作。
隨着六芒星開始旋轉,他身上一道道黑紋出現,額頭上一根黑色的尖角慢慢長出來。
此時的他猶如惡魔,猶如從深淵深處爬出來,嗜殺成性的惡魔。
「怎麼可能?人類怎麼可能會魔神化!?」有人驚呼。
那抓住陸羽的男子渾身一抖,嚇得鬆開了手。
陸羽冷眼望着這些人,死死咬着牙,從牙齒縫中硬生生擠出了一句話。
「可是,伊芙利特是死在誰的手裏?她憑什麼要死,又是因為什麼?」
那些剛才還怒視陸羽的人瞬間低下頭去,一個個臉上帶着怒容卻又帶着一分愧疚。
伊芙利特死在同族的手上,這才是最讓人悲憤的事情。
陸羽眯起眼睛,毫不留情地說道:「因為貪婪,因為你們對魔神力量的渴望,因為你們的一己私慾!」
「夠了,你給我閉嘴!」
忽然,一個怒吼聲響起。
一個身穿盔甲的女子沖了進來。
她的雙眼血紅,看起來不像是生氣,更像是受到了某種折磨。
她額頭上青筋暴起,抓住陸羽的領子吼道:「你以為我們精靈和你們人類一樣嗎?把你的嘴巴給我閉上!」
「難道不是嗎?」陸羽反問。
他看着荷魯斯,看着這個參與了計劃的人。
剛才在看到伊芙利特屍體的時候陸羽只顧得上悲傷,但此刻他卻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只見陸羽身上忽然散發出陣陣黑煙,他左眼的六芒星旋轉的速度愈來愈快,最後竟然在陸羽腳底下呈現出來。
隨着一道白光,陸羽冷冷說道:「荷魯斯,你去給伊芙利特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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