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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越刮越大,辛玥臉色些許蒼白,軒轅燁有種想要將辛玥揉進身體裏的衝動。這萬千士卒的性命,興許都在這一刻處於岌岌可危狀態,辛玥卻偏偏在這一刻要同他對峙。
「玥兒,同我回去,無論你聽到什麼,我是否做了,錯對如何,回去後我都會解釋給你聽。」軒轅燁聲音溫柔,他放低自己的神態,近於請求地重複,「玥兒,跟我回去。」
「阿燁,」望着軒轅燁,辛玥想說的狠話皆忘了,她說不出口那些話,可是他這樣迂迴的做法,終究無法讓她信服,她向後退了一步,用最清冷的聲音說道,「分開一段時間,我想一個人靜靜。」
軒轅燁終究是有些惱了,辛玥這般的態度是他最不願看到的。軒轅燁只覺得一旦他這次再放任她,兩人便會越走越遠,他向前走了一步,再次拽住辛玥的手,力道之大,態度之堅決。
「我說了我不會同你回去。」辛玥注入靈力,將軒轅燁推開,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推,竟生生將軒轅燁擊出城牆。辛玥詫異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青絲離了主人的靈力墜落在地,發出清脆卻又沉悶的聲響。待反應過來,辛玥往前追去,欲將軒轅燁拉住,而身後卻有一股力將他拉回,辛玥才明白,她的那一推,是軒轅德在她身後動了手腳。
看着軒轅燁向下墜去,辛玥叫出聲來,然四肢被軒轅德的靈力牽扯,她被一次次拉回。
緊接着萬箭齊發,射向軒轅燁,那一瞬間,辛玥渾身顫抖。她能感覺到從身體裏湧出源源不斷的力量,剎那間斬斷軒轅德的靈力束縛,她向前一步,縱身躍下城牆,近她身的箭羽紛紛燒成灰燼,拉住軒轅燁的那一刻,辛玥才放心下來。
軒轅燁望着辛玥,笑出聲來:「玥兒,你始終是相信我的,是不是?」
辛玥沒有回答,望着軒轅燁落下城牆,她卻無法上前,那一刻她百般絕望。自始至終,她能確定她是愛他的,可是信與不信,她不知道。
軒轅燁反手將辛玥抱入懷裏,兩人落地的那一刻,辛玥留意到身旁的青鳥,才明白過來,即便她沒有突然靈力爆發掙脫束縛,軒轅燁也會有青鸞來救他。
剛才那一刻,辛玥有多怕這世上沒有人會知道,但凡有一點理智,她也能知道軒轅燁不會出事。可是那一刻辛玥只有一個念頭,若你死了,我便不活了。
軒轅燁的手摩挲辛玥臉頰,她的臉上是未乾的淚痕。兩人皆出神地對視,仿若天地之間只剩他們二人。如果這一刻能無限延長多好,然而這樣的畫面並沒有維持太久。辛玥回過神來後推開了軒轅燁,向後退了幾步,射出手上的銀絲,輕巧一躍,轉眼已經上了城牆。軒轅燁再次去追卻被軒轅煜攔了去路:「三弟,辛玥她既在乎你,何必求於這一時,你們二人接需要靜一靜。放她去吧。」
軒轅燁看着辛玥消失在視線里,眼底落寞許久才終於掩去。
戰爭還在繼續,辛玥回首望了眼戰場,看向軒轅德淡淡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畫面?」她清冷一笑,「所以軒轅煜才沒有選擇你。」
軒轅德沒有想過辛玥躍下城牆之後還會回來,他的心懸起、落下,五味陳雜。
辛玥上了城牆後,辛辰站在一邊,為她披上斗篷,低聲道:「回屋。」
剛才辛玥爆發出來的那股力道,最驚訝的人莫過於軒轅德,他的靈力遠在辛玥之上,用了六七成的力道緊扣着她,卻不知辛玥怎就忽然爆發出如此強的靈力。辛辰站在一邊看的真切,他壓根沒擔心過軒轅燁會有什麼閃失,所以剛剛軒轅燁落下去的時候,他冷靜旁觀,早就看到城牆之下那幾個隨時準備護主的將士以及那突然被召喚出來的青鳥。辛玥躍下去的那一刻,周身散發出的靈力幾乎形成了一個靈力場,辛辰很早之前就給辛玥把過脈,知道她靈力斷斷續續,比通常練靈之人難以集中,殊不知靈力會突然打通靜脈,竟能將萬箭瞬間化成灰燼。
回到屋內後,辛玥找了筆墨,低頭寫信。辛辰站在一邊靜靜陪着。
「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他。」辛玥將信紙簡單的折好,「我終歸不願看到那些無辜百姓受牽連,他現如今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也猜不透。如果我的話有用,那麼現在便制止戰爭算是萬幸。如果我的話沒用,那麼又得要拜託你了。」
「你什麼打算。」
「現在軒轅德忙着應戰,府內的人不是問題,我打算把師父救出來之後就走。去哪我也沒想好。」辛玥攏了攏斗篷,「冰冥太冷,我不喜歡這裏,或許會向南去吧。」
辛辰也沒說什麼,將剛剛從城樓上撿起的青絲遞給辛玥:「這劍你拿着,還是我幫你送回去?」
「……你幫我順道送回去吧。」辛玥望了青絲一眼,說道,「大辰子,如果我的信沒有什麼效果,你有把握調動海蜃的鷹隊過來阻止這場仗嗎?」
「南夏被華軒軍隊擊潰後,我就把鷹隊轉移到南夏與海蜃接壤的地方,擴充了不少士卒。現在也全用南夏國的資源養着軍隊。蜃古若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鷹隊調到冰冥來不成問題。至於這戰爭能不能消停,恐怕還是得看主帥吧?」
「……我現在不想去想他們兩人的事。」
「你若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最好。你的心思我都清楚,能幫你做的我便儘量為之,師父那邊我也派人去救了,你不必擔心。」辛辰從腰間取下錢袋和玉珏交到辛玥手裏,「這些錢夠你用了,若不夠拿着這塊玉珏去海字號的票房取,碰上麻煩別一個人扛着。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定時給我來信。」
辛玥聽着聽着低下頭去,隨後深深吸氣,起身抱住辛辰:「大辰子,你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替我做所有事,我真擔心自己這輩子都要依賴你、麻煩你。」
「誰叫我有你這個麻煩妹妹。」辛辰撫摸辛玥的長髮,「部隊裏的兄弟總誇你聰明、能幹,就連首長也總是摸不透你,怕是也只有我和師父知道,你終究有着自己的致命弱點。」
「誰能沒有弱點呢。」辛玥趴在辛辰肩上,她說話的聲音有些無力,像是撒嬌又像是無奈的嘆息。
「所以天塌下來,你儘管逃,有我幫你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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