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玥燁 236.第236章 星月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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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爆炸過後的瞬息，宓妃開始匯聚起天地塵埃。巨大的氣流漩渦混合着碎石，剎那間就匯聚成高山般的群巒疊嶂。再看後方，辛玥已經沒有退路，她被困在巨石漩渦正中央，半步都移動不得。

    若諸世界，六道眾生，其心不淫，則不隨其生死相續。宓妃早已看開生死，如今企圖滅世的舉動倒是幼稚如同個孩子，她心中終究還是沒有放下龍華，可明明現在只要放下心中仇恨，她完全可以成全了自己又成全他人。辛玥自知紅塵里她是幸運的，宓妃的不幸，她無法感同身受，究竟要如何言說她才能放下仇恨，辛玥此刻真的是毫無思緒。

    辛玥被困在巨石陣之中，眼下也顧不得再謙讓了，畢竟再退讓下去，搞不好下一秒她就真的要慘死自己的前世手中。

    集中注意力，辛玥正要幻化刀劍突破重圍時，只見一道青光和一道白光閃過，剎那間巨石陣瓦解崩塌。

    「雪球，青鳥？」辛玥驚呼的瞬間，青鳥和雪球已經飛到她身旁。

    宓妃冷哼一聲，沒等辛玥緩過神來，她已經又開始出招。

    每一招都講究速度，出手之快，就和辛玥之前的作戰方式一樣，可是好歹那都是對敵人的，感情宓妃真的是要和誰都勢不兩立嗎？雪球速度之快，已經馱着辛玥費飛離，青鳥作掩護。如是三番四次，地面上又多了幾個大坑，如同隕石墜落撞出的隕石坑。

    「雪球，繞到她的後方去。」辛玥定下作戰計劃，開始細細分析起宓妃。腦海之中關於宓妃的記憶，讓辛玥得以去找她的破綻。

    宓妃實戰經驗極少，現在的每一招進攻狠且快，但並不准。

    「青鳥，去引開她的注意力，速度一定要快。」辛玥叮囑道。果然，青鳥成功吸引了宓妃的注意力，辛玥得以在宓妃身後發動進攻。

    幾聲巨響，兩人皆被巨大的氣流撞飛出去。好在青鳥速度之快，雪球敏捷，辛玥被雪球載着穩住了身子。

    這真的是惡戰，辛玥和宓妃從遠攻到近身肉搏，兩人皆氣喘吁吁，大有兩敗俱傷的趨勢。就在辛玥和宓妃彼此都發動下一輪進攻時，辛玥看見一道白光，飛了過來，速度之快。

    是軒轅德！辛玥看不清楚軒轅德對宓妃做了什麼，可緊接着卻見宓妃與他過了幾招後就向下跌去。辛玥片刻趕到宓妃身邊，只見她面龐異常地紅，這症狀，和軒轅燁蠱蟲發作的樣子大相徑庭。

    「你，沒事吧？」辛玥變扭出聲，剛剛還與她殊死搏鬥，辛玥現在過來關心顯得多此一舉。

    宓妃沒有回答，辛玥讓青鳥守在宓妃身邊，喚了雪球向軒轅德飛去。

    「你想做什麼？」

    「對你下手，我是有些捨不得，既然現在她體內有同樣的力量，你說我要做什麼？」

    「你卑鄙！」

    「是嗎？」軒轅德嘴角一絲嘲諷的笑，如果他夠卑鄙，如果辛玥夠狠，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只是辛玥沒有留意到，軒轅德留了幻影與她對話，真身已經襲向宓妃。

    龍吟聲呼嘯如山本地裂，洪水猛獸。

    待辛玥看清楚時，卻見軒轅德和宓妃皆是遍體鱗傷。刀光劍影之中，原本龍華要替宓妃抵擋軒轅德的進攻，可就在軒轅德要傷到龍華之時，宓妃擋在了龍華面前。

    隨後，龍華以龍火直接擊中了軒轅德。

    辛玥飛到二人身邊。

    龍華將宓妃緊緊抱在懷裏，身體竟在不住地顫抖。

    「你欠我的……」宓妃的聲音有氣無力，她吃力地抬手撫摸上龍華的臉頰，「永生永世，我都不想原諒你，可是為什麼身體卻不聽使喚。」

    宓妃說話間，體內的靈力不斷流逝。軒轅德所釋放的蠱蟲，就是吸食靈力而壯大的。宓妃身體裏的靈力不斷被吸食，再加上剛才軒轅德的那一擊，此時她已危在旦夕。

    「我對不起你。」龍華在宓妃耳邊不斷重複這句話。

    「可我要的，從來就不是你的對不起。」宓妃的手順着龍華的臉頰下滑，龍華的大手蓋在她的手上，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

    「妃兒。」

    「……說你愛我。」宓妃望着龍華，此時她身體已經虛脫，就是連睜開眼睛望着龍華，都覺得吃力。

    「妃兒……我愛你。」

    自始至終她要的就是他的愛，而自始至終他也深愛着她，可是當初沒有說出口，晚了千年的三個字，聽在宓妃耳中卻像是他對她的同情和憐憫。

    「我好傻。」宓妃嘴角苦笑，「用死換來這三個字，卻覺得好值得。」

    宓妃抬頭望着龍華，臥在他懷裏，在他耳邊輕輕訴說：「我不想一個人去那麼黑、那麼冷的地方，陪陪我……」

    隨着宓妃聲音的消失，辛玥周圍的一切也都開始消失，她的身體受了傷，格外疲憊，若不是雪球馱着，她早已經從空中墜落。

    「雪球，帶我回阿燁身邊。」辛玥說完這句話後，昏睡過去。

    辛玥再次醒過來入眼的女子確是玄月。

    「你醒了。」玄月見辛玥一臉迷茫地望着自己，解釋道：「那一場仗兩敗俱傷。哥哥派兵支援五天午夜的惡戰總算是制止了戰爭。但這一次五國皆受重創，死傷無數。」

    玄月話說到一半，卻見辛玥穿着裏衣便衝下床去了，她的速度之快，玄月根本來不及看清，屋裏就已經沒了人影。

    辛玥飛奔向城牆，城牆之下入眼的景色，觸目驚心。血早已經不是鮮紅色，黑紅色的液體沿着屍體浸染了一地枯草。幾隻禿鷹停在那裏，吃食血肉以充飢。暮色為背景，月色淒涼。

    「他們呢？」

    「分頭北上南下吞併冰冥和南夏，再包抄合併西旱。」玄月將外衫披在辛玥身上，還未入秋，風吹過卻是蝕骨的冷。

    「阿燁去了？」

    「冰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