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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付胭正在花園裏剪玫瑰花當作鮮切花,其餘的打算做成乾花。
霍銘征坐在太陽傘下,喝着她繼冰糖雪梨之後又一個新的技能——綠豆湯。
即使看不見,霍銘征依然能感受到付胭就在不遠處,窸窸窣窣的風聲,夾雜着她越來越喘的呼吸聲。
「累了就不剪了。」霍銘征放下勺子。
付胭捧着一大束的花走過來,摘下大檐帽,拿走霍銘征手裏還剩下的半碗綠豆湯。
一口氣喝完,還是不解渴,她對羅叔說道:「羅叔,麻煩再給我盛一碗。」
「好,您稍等。」羅叔接過碗,轉身回屋。
霍銘征的手在右手邊的白色桌上摸了摸,摸到了紙巾盒,抽了兩張,「擦擦。」
付胭看見他越來越自然的動作,心裏五味雜陳。
一開始霍銘征並不怎麼拿東子,她知道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看不見,自尊心有多受挫,可是現在他好像漸漸適應了,會像盲人一樣,伸手摸東西。
付胭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把臉湊過去,將他的手抓過來,撒嬌道:「太累了,你幫我擦。」
霍銘征微微一笑。
動作輕柔地給她擦額頭上的汗珠,最後捧起她的臉,親了她一下。
這一下沒親准,親到她的鼻尖上,他輕啄了幾下,往下親她的唇,喑啞道:「怎麼這麼嬌?」
「近墨者黑,還不是你的言傳身教?」付胭打趣他。
霍銘征忍俊不禁,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越來越會頂嘴了。」
「你慣的唄。」付胭笑着快速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餘光瞥見羅叔從屋裏出來,她快速後退躲開霍銘征的唇。
他還想伸手摟她,被她用力拍開手,小聲提醒:「羅叔來了。」
「他會自動忽視。」
「我臉皮沒你厚。」付胭繼續拍開他的手。
羅叔低着頭走過來,半點多餘的眼神都不敢往那邊打情罵俏的兩人身上看。
一看羅叔這個樣子,就猜到,他肯定看到了什麼,付胭羞得臉紅耳赤,道謝一聲,接過盛着綠豆湯的碗。
喝了一口,她皺了皺眉,疑惑問道:「怎麼不是冰的?」
「霍總不讓您喝冰的。」羅叔提醒她。
在這個家裏,差不多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定。
付胭扭頭看向霍銘征,「這麼熱的天,沒冰的綠豆湯一點都不好喝。」
「三伏天,別喝冰的。」霍銘征半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她。
付胭這個夏天空調不能調太低的溫度,不能碰生冷的東西,這些也都算了,現在連冰的綠豆湯都不給她喝了。
她忍無可忍,「上了年紀的人才需要養生,我才二十五。」
「陰陽我老?」霍銘征尾音微揚。
付胭冷哼一聲,「誰老誰心裏有數。」
羅叔清了清嗓子,「我老,我最老。」
他原本想當個和事佬的,奈何霍銘征那張嘴不分場合,一點面子都不給他,「你本來就最老。」
羅叔乾笑兩聲,已經想好等一下該怎麼使喚曹方,以平息他心頭之恨了。
付胭端着碗起身。
霍銘征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胭胭。」
她坦蕩的笑了笑,「你放心,你不讓我喝冰的,我就不喝,我把碗拿回去。」
聽見她的腳步聲遠走,霍銘征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推我進去吧。」
羅叔走到輪椅後,推着輪椅進屋。
一直到廚房外面,他低聲問道:「在往冰箱裏放綠豆湯?」
羅叔看着廚房裏的付胭,鬼鬼祟祟將綠豆湯放進冰箱的最裏層,沒什麼人能發現的位置。
還真是,像個小孩兒一樣。
「您猜的沒錯,需要制止嗎?」
霍銘征抿了一下唇,想笑又覺得無奈,他清了清嗓子,嚇得廚房裏的付胭差點打翻綠豆湯。
她立馬扶穩盛着綠豆湯的小砂鍋,輕輕把冰箱門給關上,隨後躡手躡腳地走出廚房。
在經過霍銘征和羅叔身邊時,她朝羅叔做了一個擺脫的手勢,隨後又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提醒羅叔別告訴霍銘征。
全程想當自己是個透明人。
就在她準備溜之大吉時,霍銘征的聲音傳來,「去哪?」
兩分鐘後。
霍銘征抱着付胭坐在他的大腿上,一隻手扶着她的細腰,另一隻手抓着她戴婚戒的那隻手,「不讓你喝冰的,是為你好。」
付胭扭頭不理他。
鬆開她的手,霍銘征的手指往上,輕輕扣住她的下巴,「不可以生悶氣。」
付胭還是不理他,一聲不吭。
霍銘征軟聲道:「那麼想喝?」
懷裏的人還是不說話,霍銘征不由自主攬緊了她的細腰,「那就喝一碗。」
不遠處的羅叔聽見了,嘴角抽了抽。
霍總現在是越來越沒原則了。
這才幾分鐘,就繃不住了。
付胭勉為其難道:「哦。」
這一聲哦直接讓霍銘征心頭一顫,他親了一下付胭的臉頰,「以後都不限制你。」
懷裏的人久久不說話,就在他以為付胭還在生他管得太多的氣,付胭噗嗤一笑,「這可是你說的,我已經錄音了,堂堂霍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霍銘征低笑一聲,「胭胭,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經不是霍氏總裁了。」
「霍銘征!」
男人貼着她的額頭,笑得胸腔震顫,「嗯,我在。」
他要去親付胭的唇,被付胭躲了過去,然而他的手卻捏着她的下巴不讓她逃,強行吻了一會兒,說:「真不限制你了,別生氣,嗯?」
羅叔聽見別墅的座機響了,轉身去接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匆匆走到霍銘征身邊,神情凝重道:「霍總,克蘭德.羅蒙特去世了。」
付胭一愣。
克蘭德,霍銘征名義上的大舅舅,那位喜歡環遊世界的旅行家?
怎麼會這麼突然?
霍銘征低沉問道:「什麼時候?」
「蘇黎世時間凌晨,駕車出交通事故,當場死亡。」羅叔回答。
付胭反握住霍銘征的手,「我們是要去蘇黎世嗎?」
霍銘征嗯了聲,意味深長地說:「他是我名義上的舅舅,而我現在還是羅蒙特家的繼承人,於情於理都要前去弔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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