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裏已經生無可戀。
但...在垂明宗宗門大比的大幕大禮上,楚清商還不得不擺出一副正襟危坐,職業假笑的樣子。
尤其是在上月文心那個丫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低沉下來以後,她的目光幾乎一直牢牢地鎖在了上月宗的看台坐席上。
楚清商還不想被這丫頭惦記上。
她的真武峰難得清淨,要是被上月文心惦記上了,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邊上的兩個小魂淡也越來越過分。
染丫頭的腦袋都已經伏下來了,小手扒拉着前排的椅背,額頭抵在小臂上。
林溪湊在染清淺的耳邊好像在說着悄悄話。
楚清商就這麼看着染清淺扒拉着椅背的小手緊繃,那雙靈氣十足的眼睛好像都要被水汽潤濕了,偶爾瞥望向自己的眼眸中透着些慌張。
好好好!
我也是你們piay的一環是吧!
楚清商氣極反笑,她甚至想放蛇過去咬死這對小魂淡。
台上——
上月文心愈加沉悶壓抑。
看這苗頭,楚清商甚至覺得沒個三天三夜上月文心都下不來。
對於修士們來說,論道論個三天三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楚清商揉着青筋直冒的太陽穴,開始思考自己應該從哪裏給上月文心去找上月宗的燒雞。
然後——
在楚清商那種見了鬼的注視中,上月文心竟然直接雙手一按,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了。
台下——
還沉浸在上月文心【字字珠璣】的佈道中的垂明宗弟子們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惋惜模樣。
他們未曾見識過上月文心在上月宗說教的場面,還在無奈嘆惋,不愧是上月宗的大師姐。
天縱英才。
論起道來也是言簡意深,凝練有力。
一想到上月宗的弟子只要乖乖地坐着就能變強,他們簡直羨慕地口涎橫流。
上月文心憋悶地回到了上月宗的坐席。
她一屁股坐在了林溪和染清淺身旁。
林溪這才稍微收斂了一點點。
「文心師姐今天倒是言簡意賅。」
林溪和染清淺的姿勢已經快要從之前林溪掛靠在染清淺肩旁,變成了染清淺蜷縮着,側靠在林溪懷裏的姿勢。
上月文心本來心裏面就是一口悶氣,被林溪這麼一說,頓時更壓抑了,「畢竟是垂明宗的主場。」
楚清商的眼皮直跳。
上一次你在玉光宗說教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那次甚至都不是開壇佈道,而是單純地說教。
玉光宗的一群長老們都被你訓得宛如是稚童一般,涔涔地擦着額上冷汗。
要不是自己機智,拉着玉光宗的宗主喝酒去了,也得被上月文心跟着一起訓個三天兩夜。
「還是文心師姐思量得多。」林溪奉承着。
但...上月文心卻愈加鬱悶。
她奉承自己都不再發自真心!
眼光中都沒有上一次的憧憬和期待了。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上一次的敷衍,讓林溪師妹對自己失望了?
上月文心的腦袋裏好像一片漆黑之中忽然迸出了一道閃電。
垂明宗的宗門大比如期舉行。
林溪和染清淺只是過來交流的,交流賽的日期都在最後。
後山的場地被垂明宗的太上長老以神通劃分成十六片區域,每片區域內各有一組弟子交流比試。
小小的一塊場地裏面卻比外面大。
目光眺望過去時甚至還會有『特寫』,觀賞效果極佳。
「垂明宗尤為擅長空間類法術。」上月文心似乎看出了林溪眼中的好奇,她傳音入耳,對着林溪和染清淺輕聲解釋。
「據說千百年前,垂明宗也是不亞於上月宗一般的大宗門。」
「只可惜擁有空間類法術天賦的修士鳳毛麟角。」
「垂明宗也日漸沒落。」
林溪用力點頭,上月文心看到了女孩子眼裏那種『哇!師姐她什麼都知道欸!』的殷切目光。
上一次選擇了落荒而逃的上月文心,這一次不動聲色地把胸膛挺起來了一點點。
有些東西,只有失去後才知道彌足珍貴。
林溪心裏面偷笑着的看着大師姐的小動作。
「嗯——」
「大師姐今日沒有裹胸。」
「...」
在參與宗門大比的垂明宗弟子中,林溪看到了蒼舒好的身影。
少女容貌清冷,風姿雋爽,眉宇間藏着股狠勁。
一襲黑色的勁裝衣裾隨風獵獵搖動。
這幾日她並沒有荒廢了修行。
只是在比試前,她下意識地抬眸望向了上月宗的方向。
林溪手裏搖着一杆大幡,黑色的大幡上用大字寫着「蒼舒」。
蒼舒好的神情定格在了那裏——
「要死。」
蒼舒好第一次意識到『社牛』的可怕。
她甚至仿佛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好像全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明明就是期待着有朝一日出人頭地,萬眾矚目才回的垂明宗,參加的宗門大比。
但是...當眾人的目光真的以這種方式落在自己身上時。
蒼舒好有點『想死』。
她腦袋一卡一卡地底下,身體也宛如木偶般邁入自己比試的場地。
看着蒼舒好那種『落荒而逃』的背影,林溪心裏面愉悅壞了。她將大幡收起來,正好看到了身旁上月文心那種複雜的目光。
「這幡比自己的那幅大!」
「文心師姐?」林溪歪着小腦袋可愛地看向了身旁的上月文心。
大師姐心裏在想什麼林溪心裏門清,只是她不說。
「沒事。」上月文心沉悶地搖頭,繼續看起了大比。只是...她的目光卻死死地盯在了蒼舒好身上。
蒼舒好的對手是一個尋常的金丹境弟子。
如果林溪沒有記錯的話,那位妹妹的名字應該是碧詩卉?
命途好像是「刁蠻」、「任性」、「胸大無腦」。
算是低配版的林溪惡役千金模板,不過好歹可以強制攻略,能解鎖的cg也很多。
不過...「胸大無腦」?
林溪偷偷看了眼身旁愈加低氣壓的大師姐,她表示質疑。
蒼舒好的打法在魔修中都算得上極端,在那種破釜沉舟宛如狂風暴雨般的劍招面前,碧詩卉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很快——
她便被蒼舒好打落了手裏的劍,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
場地特寫給到了碧詩卉的...胸口,然後才慢慢移到臉上。
林溪忽然覺得這垂明宗也不是什么正經宗門。
「我舉報!!!」碧詩卉一臉憤慨地指向了蒼舒好,「她天生根骨不齊。」
「兩月前甚至連築基都難。」
「今日怎麼就金丹境了!」
「我舉報!!!」
「她定是與魔門私通,修行了魔功,還是那種極為歹毒陰損的魔功!」
垂明宗的宗主長老們臉上忽然有些難看。
這次宗門大比可不是尋常的宗門大比,這次的宗門大比是垂明宗舉一宗之力,為了江心入道破境準備的盛宴。
他們甚至好不容易邀來了上月宗的上月文心,當然...林溪和楚清商純屬『意外之喜』。
眼下,卻出了這種事情。
被諸多仙門同僚望着,垂明宗宗主深吸了一口氣,他沉靜地準備起身。
比武場上,蒼舒好的臉色更加難看,少女輕咬下唇。
她雖然不是以魔功破境,但...蟲丹破境也是邪道中的邪道,一旦被檢查出來,輕則逐出師門,重...廢去修為。
不論如何,那都是蒼舒好無法接受的。
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了蒼舒好和起身的垂明宗宗主身上。
然後——
「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少女驕縱恣肆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寂靜。
林溪一隻腳直接踩在了前排的座椅上,她指着故作柔怯姿態,倒在地上的碧詩卉。
「你說誰是魔修!?」
「你說她與誰私通!!!」
「伱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刁蠻任性?
誰不是啊!?
我可是【天生惡徒】。
我可是...上月宗最刁蠻任性的——
反!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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