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一點,看似輕柔無力,但在接觸到梁榆的丹田之時,一股龐大的難以言喻的能量突然自鎧甲少女的指尖上滲透而出,然後穿透血肉的隔閡,直接向有着九尊獸影的畫卷之中奔涌而去!
如此之下,神秘畫卷,也即是鎧甲少女口中的九子圖,也是毫不客氣地將蜂擁而來的能量盡數吸納到自身之中,使得九尊本來已經出現一絲黯然之意的獸影重新煥發了光芒,似是重獲新生一般。
尤其是具備了靈性的龍首龜身之獸,更是在將外來能量化作己用之餘,興奮地仰天咆哮不止,震得梁榆的五臟六腑皆是有些翻江倒海之感。
儘管有着似是源源不絕的能量從鎧甲少女的指尖之上傳遞過來,但梁榆在這個過程中,卻是沒有感覺到軀體方面有着半點變化。唯一有所感應的,就是這一股能量才穿過血肉之時產生的那一抹不和諧感覺,除此之外,就再無他物。
看着梁榆眼眸之中露出的疑惑神色,鎧甲少女淡淡說道:「你雖然為九子圖的擁有之人,但這並不說明已經成為它的真正主人,哪怕已經讓九子之一恢復了靈性也是一樣。所以你不能從這一股本來就屬於九子圖的能量當中獲益,乃是正常之事。畢竟依照尋常的程序而言,你也遠遠未能達到動用這些力量的資格。」
聞言,梁榆雖說還沒有完全理解對方的話語,但也大致明白了他不解的答案,於是在眼眸當中的疑惑消散之時,也沒有做其他動作,安靜地等待着鎧甲少女所說的歸還能量之事結束。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當初在汲取九子圖能量時,鎧甲少女花費的時間並不算多,但實際在反向傳送回去的時候,卻是多花費了近乎一倍的時間也沒能完成。只是看着對方如常的神色,梁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詢問。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隨着鎧甲少女指尖處傳來的波動漸漸減弱,梁榆也意識到所謂的傳送能量之事,應該也到了尾聲。
果然,在鎧甲少女稍一用力,將最後的一部分能量灌輸於梁榆以內的九子圖之後,她輕輕地將指尖收回,宣示着事情的結束。
「你叫什麼名字?」默然少許,鎧甲少女忽然出聲問道。
「梁榆。」沒有隱藏半分,梁榆直接回道。
「梁榆……你說,你並不知道九子圖的來歷,那麼你將如何得到九子圖的經過給我說說。」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鎧甲少女開門見山地問道。
聞聲,梁榆在稍稍猶豫之後,還是將獲得九子圖的經歷一一道出。雖然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哪怕是一絲的惡意,但這應該是建立在某種平衡的基礎上邊。
這種平衡一旦打破,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因為一名連元神也沒有凝聚的修靈者,對上一名能夠斬殺同級的修靈第三步之人,根本不可能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更何況,憑藉對方的手段,想要知曉一名修為尚未跨過第一步之人的記憶,絕對不難,只是在這樣的前提下,還是以詢問的方式開啟了二人的對話,很多東西都已經不言而喻。故而,可以的話,梁榆不希望打破二者之間的平衡。
當然,在講述過程中,一些不必要的情形是可以省略掉的,例如由於退婚之事而心生鬱悶到城外一類的,都被梁榆自然而然地過濾掉了。即使他現在並沒有覺得有太多的尷尬,但不管怎麼說,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沒必要刻意提起。
「而後,似乎是在我即將凝聚本命靈火失敗之際,這一幅擺放在旁畫卷自主地進入到我的丹田之中,協助我凝聚出這一顆九色靈丹。」說完,背靠着殿堂大門的梁榆輕呼一口氣,不再出聲。神秘畫卷之事,自修靈以來,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不敢對旁人提及半分,即使是至親之人也好。
也不是說懼怕親人貪圖神秘畫卷帶來的造化,而從自己手中奪走,只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一句自古流傳至今的話語,也是存有一定的道理。機緣之事,本來就是偶然得之,不能強求。但一些心懷不軌之人,處於利益二字之間,倒是極為容易做出殺人奪寶的事情。
這種現象,在修靈一途裏邊,可是屢見不鮮啊。
梁榆儘管沒有做過,但也遇過幾次,對此很是明白。因此,為了避免為自己或是家人招致橫禍,神秘畫卷之事就更加不能對旁人道出,無論是何人也好。久而久之,在長時間地保守這個秘密後,他的心中倒也隨之產生了一種壓抑之感。
然而今天,在這名位於修靈第三步的鎧甲少女出言相問之下,梁榆卻是可以毫無保留地將事情說出,從而感受到了一抹久違的放鬆之意。
「以上界之器的通天之能而言,讓一名不能踏入修靈一途之人進入到這裏邊,倒也不算什麼稀奇之事。只是那一具骸骨……。」聽了梁榆的講述,鎧甲少女在美眸眨動間,沒有繼續問話,但卻自言自語地思量起眼前少年剛才的話語。
見此,深知自己處境的梁榆並沒有督促什麼,而是在手掌覆在了儲物袋之上的時候,眼神深處也是繼而浮現一抹沉吟之色。
問,還是不問。
若是問,該如何問;假若因此惹得對方不喜,又應該如何應對?
倘若不問,根據之前在洞天之地里遇到的前輩的說法,畫卷,也就是九子圖的秘密,只會在踏入修靈第三步的強者之間流傳,而且眼前這位似是來自神州大陸以外的天地的修靈者,仿佛知道更多常人不得而知的內幕……。
這般的想法,在梁榆手掌稍稍用力抓緊儲物袋之際,頓時湧上了他的心中,交錯地涌動着。
「咦?」
就在梁榆猶豫着是否要開口詢問之時,身穿鎧甲的少女卻是感應到某種存在一般,在輕咦一聲之後,將視線投到了少年手中的儲物袋之上。而後,一道穿透了虛無,越過了空間的目光,將個中之物盡覽無餘。
本來只是懷着好奇之心隨意一憋的鎧甲少女,在將儲物袋裏邊的東西收入到瞳孔之內時,朱唇卻是情不自禁地微微動作起來:「雖然稱不上是最頂尖的寶物,但對於你現在的修為來說,能夠收集到如此之多的稀奇之物,也算是極為不錯的了。想必也是利用了九子圖的能力吧,這……嗯?」
伴隨着注意力的移動,一件件被梁榆收藏在儲物袋之中的寶貝也一一顯現在鎧甲少女的眼裏,在掠過妖獸遺骨、殘破骰子等一干藉由神秘畫捲髮現的寶物之時,泛着訝異之色的動聽聲音已是接連響起,直到最後,落在一個嬰兒拳頭大小之物上邊時,一雙美眸之內,更是露出一抹震驚之色:「九子印?你竟然還有一尊!」
「九子印?」
聽聞鎧甲少女傳出的驚訝之聲,梁榆不由得跟着說了一遍。只是在腦子飛快轉動,將這樣的一個名詞與先前聽過的九子圖聯繫起來,他在一股釋然之色自眼神深處流淌而出之餘,也是想起了通過長時間與神秘畫卷的接觸,而後作出的一個大膽猜測。
神秘畫卷,共分為魂與形兩部分!
魂有九道,而形只有一!九道魂,就是九尊獸影,也就是此時鎧甲少女口中的九子印!
這就是神秘畫卷的魂!
至於唯一的形,則是神秘畫卷的本身!也即是之前所言的九子圖!
九子圖,九子印,兩者結合為一體之時,方才是這一件寶物的真正形態!
「若然你在來臨之前就將儲物袋的這一尊九子重新封印回畫卷之內,或許我還存有一絲活命的可能,只是現在一切都已經太遲了……。」驚訝過後,取代鎧甲少女臉上表情的,為一抹苦澀。而後,在剎那之間似是明白了一切的她,仿佛看破了世間的種種沉浮,神色逐漸恢復過來。
這一切變化,描述起來話長,但實際上不過是頃刻之間發生的事情。
當精緻的五官之上泛着的不再是方才顯露而出的惆悵與苦澀之時,鎧甲少女先是喃喃自語了一句,然後才將說話的對象重新定在梁榆身上道:「或許,這就是命吧……。雖然神州這邊的事情,按理來說不應該由我這個將死之人來插手。但在這樣之下,你依然想要知曉一切的話,倒是可以趁着我尚未歸墟之前,盡數相問。只是你的問題,我不一定會回答,因為天地之內,冥冥之中,皆是存有一定的安排,儘管我為斗神之力的繼承者,但這一片天地的事情還是不能干涉太多。畢竟,我屬於玄天。而且,在選擇了問話後,你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聽聞此言,梁榆在面露喜色的同時,又露出了一抹遲疑。而這一抹遲疑出現的主要原因,則是源自於對方話語末尾處的代價二字。
「當然,這一種代價,不會要你的性命,也不是要你付出什麼,只是當你日後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後,完成我對你的一樁要求即可。」像是看出了梁榆猶豫源頭的鎧甲少女,合乎時宜地補充說道。
「這位前輩,請問剛才你與這一尊死去的生靈口中所說的玄天,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梁榆懸着的心也稍稍放下,接着,在稍加思索後,提出了一個雖說不是最為急切想知,但除卻符合鎧甲少女回答原則外,還屬於想要問詢之列的一個問題,作為二人接下來的對話的開端。
閉目,深吸一口氣,當鎧甲少女重新張開雙眼之時,一道攜着淡淡威嚴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緩緩傳出:「蒼穹之下,有九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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