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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保持穩定的供應量,流雲城肯定有人對這樁生意感興趣,開出比劉明全更高的價錢。
冷靜地觀察四周,保鏢持槍的胳膊緩慢下垂,進而以同樣緩慢的動作把武器插進後腰上的槍套,慢慢舉起雙手,伸展十指,表明自己沒有惡意。
這裏不是自己的主場。
雖然方嘉良支付的酬勞不算少,卻還沒有達到讓自己心甘情願為之赴死的程度。
另一名保鏢已經打完電話,他急匆匆走過來,同樣將雙手分開舉至胸前,用審慎且充滿警惕的目光看着秦斌。
「不要誤會,請放下槍,有話好好說。」他隨即加重語氣:「我們是天盛集團的人。」
說着,他伸手朝着站在斜對面的凌子涵指了一下,語氣誠懇:「我們少爺一直在找他。請理解,我也是食人之祿,忠人之托。」
見狀,秦斌在心裏暗自點頭。
這才是場面上的正確做法。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對方,偏頭看了一眼凌子涵,然後視線再次迴轉到保鏢身上:「你們找他有什麼事?」
保鏢臉上浮起一層難色:「我不知道,但這是我們少爺吩咐下來的。」
「你們少爺是誰?」秦斌問。
流雲城的上流社會數來數去就那麼些人。秦斌對天盛集團的情況多少算是了解。知道對方的身份,大概率可以判斷其來意。
「方嘉良。」保鏢回答。
秦斌滿面恍然:「原來是他。」
低頭思忖片刻,秦斌抬起頭,認真地說:「單憑一面之言,於情於理我都不可能把人交給你。這樣吧,既然你坐不了主,那就讓你的上司跟我家主人具體交涉。」
保鏢連忙問:「請問你家主人是?」
「萬森集團,劉明全。」
鏗鏘無比地說完這句話,秦斌伸手拽了一下凌子涵的胳膊,帶着他轉身就要離開。
羅彪急了,他瞪着發紅的雙眼連聲急急忙忙大喊:「伱們不能走等等,站住!不能放他們走。」
自己一家老小都在方嘉良身上,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要自己的腦袋。說句不好聽的,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人生死都寄在凌子涵身上,現在好不容易找到目標,怎麼可能憑着對方一句話就將其放走?
秦斌猛然轉過身,拔出大口徑手槍,瞄準羅彪的左腿膝蓋扣動扳機,動能巨大的子彈伴隨着轟鳴聲脫膛而出,撞碎了羅彪膝關節金屬部件,炸斷了內部的牽引裝置,電子感應器碎片漫天飛揚,他失去平衡當場摔倒在地,下意識掙扎着想要爬起,卻看見秦斌手中的槍略有偏斜,再次對準自己扣動扳機。
「不你不能」羅彪心中充滿了恐懼,他聲嘶力竭發出尖叫,卻無法阻止飛射的子彈射中自己左肩,炸開一片金屬碎屑,以及大片飛濺的鮮紅血水。
腿和肩膀都是新裝上不久的身體部件。
多達數萬枚金元的賭金已經讓方嘉良有些失去理智。他之所以瘋狂折磨羅彪及其家人,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對重新撈回這筆損失的可能性不報太大希望。
長時間找不到目標,就意味着以後永遠都找不到了。
折磨羅彪已經變成方嘉良的一種變態喜好。
他身上幾乎所有零件都被暴力損毀,然後重新安裝最廉價的生物型掛配。
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讓羅彪在受到折磨的時候產生人類應有的,正常的神經反應。
讓他感受到劇烈的疼痛。
他用剩下的那隻手抱着斷腿在地上拼命翻滾,用盡所有的力氣慘叫着。羅彪已經忘記類似的情況究竟遇到過多少次,他心中充滿了悔恨,然而現實無法逆轉,他只能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中賭咒發誓,在腦海深處深深烙下凌子涵與方嘉良這兩個血淋淋的仇人姓名。
秦斌用森寒的目光盯着站在對面的兩名保鏢:「你們是不是也想試試?」
兩個人不約而同保持沉默,神情麻木。
反正目標已經找到,至於方嘉良與萬森集團那邊具體如何接洽,討價還價,那都是公子少爺們之間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現在對方人數和武器明顯比自己這邊佔優,為了所謂的責任感和男人尊嚴白白搭上性命這是最典型的白痴行為。
重新回到卡車後座,秦斌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問凌子涵:「你到底怎麼招惹了天盛集團的人?看他們的架勢,不把你置於死地不罷休啊!」
凌子涵沒有藏私,他把之前在恆威拳館發生過的事情細細講述了一遍。
秦斌頗感驚訝地重新打量他一番:「十連勝?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種本事。」
凌子涵淡淡地說:「為了生存,迫不得已。」
秦斌略微思考:「這樣吧,回去以後你跟少爺好好聊聊,有他做保,天盛集團不敢把你怎麼樣。」
凌子涵感受到秦斌話里話外對自己的照顧。他微笑着點了下頭:「謝謝!」
這時候,秦斌的便攜式通話器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劉明全的號碼。
「少爺」秦斌說話的語氣很尊敬,然而剛說了這兩個字,就被對方打斷。
「凌子涵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劉明全顯得很急促,用上了平時對秦斌極為罕見的命令式語氣:「立刻帶他來見我。」
秦斌下意識抬手捂住話筒,謹慎地偏頭瞟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凌子涵。
「好的。」
車隊很快抵達目的地。
秦斌帶着凌子涵走進劉明全的私人會客廳。
劉明全翹着腿坐在沙發上,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在凌子涵身上不斷打量。
「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我和方嘉良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凌子涵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臉上洋溢着與平時沒什麼區別的微笑:「是嗎?」
「方嘉良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的事情。」劉明全醞釀着詞句,目光絲毫沒有從凌子涵臉上偏移。
「其實我和你之間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我查過你的背景,恆威拳館的拳手,來自荒野的流浪者,青龍軍團預備兵孔琳琳那件事你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說實話我挺喜歡你的。」
「我說的喜歡是正常範疇,不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變態愛好。」
「雖然你很精明,沒有喝我的酒。」
劉明全換了個坐姿,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秦斌,隨後望向凌子涵:「按照正常情況,這次跟着你出城運貨的武裝護衛隊只有二十個人,但我派了五十個人,超出正常一杯半。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凌子涵點點頭,輕輕地笑了一下:「以流雲城為核心,半徑一百公里內沒有流民定居點。」
劉明全也笑了:「你能理解就好。因為在這個範圍內所有的定居點要麼被強行清除,殺光所有的人;要麼合併,強行遷入城市,所有人納入統一管理。」
凌子涵收起臉上的笑,認真地問:「為什麼是一百公里?」
這是長期以來他努力尋找卻始終得不到答案的疑問。
「為了安全。」劉明全解釋:「我看過舊時代遺存的資料,以前的城市很多,人口超過五十萬的甚至連名次都排不進去。」
「人多了,是有好處的。最直接的就是權力和收益。」
「以前的流雲城與現在區別很大。那時候實行軍管,物資統一分配,包括木薯。」
「很多人無法想像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管理狀態,包括我在內。如果不是看過城管局的內部資料,我說什麼都不會相信流雲城居民以前的生活是那麼無聊乏味。」
「沒有任何娛樂場所,女人就是女人,男人還是男人,超出想像力之外的任何親密接觸都被視作違規。輕則抓起來監禁,重則直接砍頭,連腦子都不挖,直接掛在廣場之類的地方示眾。」
「在舊時代,「城管局」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貶義詞。其實就算到了現在也一樣。道理很簡單,沒人願意被別人管着,無論這種管束來自官方還是民間。自由散漫的傢伙多了,就視各種規矩如殺父仇人。雖然這些規矩基本上正向的,更重要的是對這座城市發展有好處。」
凌子涵微微一笑:「你說的這些與方嘉良和我有什麼關係?」
「耐心點兒,聽我把故事說完。」劉明全繼續道:「以前的城管局長死了。一大幫人衝進他的宅子,把他和他的家人拖到大街上,渾身剝光,像殺豬那樣用刀子割斷他的喉嚨,整個人吊在市政府大樓前,直到腐爛。」
凌子涵認真地問:「你當時在場?」
「那時候還沒我呢!」劉明全將身體後仰,抬頭看着天花板:「我爺爺是暴亂的發起人之一,他砍下城管局長的一根手指頭,做了防腐處理,弄好以後留作紀念品。」
聽到這裏,凌子涵心中微微一動:「留下死者骨骸作紀念,通常只留頭蓋骨。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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