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室燈火通明,整個屋子都點滿了紅蠟燭,一直延伸到門外。
「狗血!」陳道長叫道。
他正在開壇做法,開始禁忌儀式的下一個階段。
齊顯聽從指令,端起法台上的狗血,沿刺中陸忘的木劍倒下。
而後,齊顯握住劍柄往上一拔!傷口竟然嚴絲合縫地恢復了!
「怎麼樣?」陳道長脫掉道袍走了過來。
「很成功。」
「好!」陳道長激動得咳了起來。
他掏出手帕,接下滿嘴黑血。
不過眨眼功夫,這個男人已經像是蒼老了十歲,生命正在肉眼可見地消逝。
被齊顯扶着躺到地上,陳道長依舊不放心,鄭重的說:
「還記得前幾年嗎?你爸媽生了弟弟後就不再愛你,也不讓你讀書了,天天逼着你打工伺候弟弟,是你找到我,求我給你弟弟下咒,弄死他,你才重新有了好日子……」
「你要知道,阿舊只不過是我撿來的孩子,用來活命的工具而已,我早就認你為心目中唯一的兒子……」
「嗯,我知道。」齊顯拍了拍陳道長,語氣很是誠懇,「陳叔,你放心吧。」
陳道長點點頭,這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冰涼的地面刺激着後背,生命飛速消散,腦海開始回閃起一輩子的回憶。
陳道長有些緊張,顫抖着摸向躺在旁邊的陳舊,緊緊抓住他僅剩的那隻手。
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含糊不清地說了起來。
「阿舊,還記得撿到你的那天嗎?那時候我剛回大廈……」
陳道長自出生起,身體就很不好,被醫生判刑活不過二十歲。
於是父親陳良把他送去鄉下,希望那邊的好空氣可以讓他更健康點。
後來陳良死了,他回到大廈,繼承父親的衣缽成為了一名道士。
在一次幫人家做法事的過程中,陳道長遇到難題,跑回家翻父親留下來的舊書。
沒想到,他竟翻出一本滿是禁術的古籍!
從那本書里,他知道了怎麼活下去的辦法。
為了活下去,陳道長使用禁術,讓大廈里的鬼越來越多。
然後替大家解決問題,順便收走從中培養的厲鬼,利用它們為自己延壽。
然而,那只是暫時的辦法,如果想要完全恢復健康,像正常人一樣活到白頭,他就必須重新找一具身體。
於是,他收養了陳舊。
陳道長躺在地上,死死掐住陳舊左手,指甲嵌入肉里,生怕剛殺死的「兒子」活過來逃走。
他衰老得飛快,器官一個個衰竭,皮膚乾瘦肌肉萎縮,眨眼的功夫,已經是個風燭殘年的老頭。
時間到了,陳道長吸入最後一口空氣,對齊顯說:
「動手吧,讓我重生!」
「好。」
齊顯舉起手中的桃木劍,對準陳道長胸膛。
突然,他臉色一變。
木劍換成水果刀,對準陳道長的脖子一刀割下!
「還想重生?想得美!」
第三輪扮演開始,齊顯就知道了自己需要做什麼。
他找到一本角色日記,從中完完整整地得知了陳道長的計劃。
他會殺死自己的兒子,借屍重生!
而齊顯扮演的角色,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但系統在第三輪扮演處於失蹤狀態,沒有任何任務,所以,齊顯根本不用真的幫助陳道長完成重生。
只需要順水推舟,完成自己的目的。
推開已經死掉的陳道長,齊顯拿出一塊黑色鐵片,印到陸忘身上,一寸寸掃過肌膚。
「怎麼找不到?放在哪?」
他喃喃念着,突然,臥室門打開,瘋子怕魯提着一根鐵棍闖入!
「你竟然敢對實驗品出手,不想活了嗎?」
鐵棍猛地掃了過來,齊顯一個後退閃避,手中的鐵片被擊飛到遠處。
「你是梟的人?」
他不認識怕魯,但知道對方的身份,正是他所提到的,會進入遊戲的梟的成員。
因為只有他們,才會稱陸忘為實驗品。
齊顯甩了甩被打傷的手,嘲諷說:「沒想到梟會安排一個瘋子,我還以為是那隻老母雞呢!」
「呵,難怪你一直防着老母雞,真是愚蠢。」怕魯反譏道。
此刻,這個曾經的精神病人眼中瘋癲蕩然無存,猶如嗜殺的惡鬼,提起鐵棍再次朝齊顯攻擊!
兩個人實力相差巨大,不出幾個回合,齊顯就被揍得抬不起頭。
不過他早就料到會被阻止,準備了後手。
他趴在地上,吞下一瓶藥劑,霎時雙手經脈突出,肌肉暴漲,化成了一隻漆黑的鬼手!
怕魯見狀,只是一聲嗤笑。
從物品欄中抽出了一根黑色的麻花辮,像鞭子一樣往空中一甩!
上面睜開了密密麻麻的眼睛,邪惡的氣息令人看一眼就SAN值狂掉!
齊顯頓時大驚失色,喪失了繼續打鬥的意志,他實在想不到對方能拿出這樣的武器。
是他低估了梟的實力!
來不及後悔,怕魯已經滿眼殺意地提起了麻花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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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兩人意識到,不知何時,他們被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住。
某種絕望的恐懼正在侵襲他們。
兩人一齊看向影子的主人。
那赫然是一個巨大的紅衣女孩,渾身散發出死亡的氣息。
噩夢級詭怪!
女孩身下,陸忘斜坐在地上,捧着女人一隻手,正在雲淡風輕地喝着她的血。
「陳……陳道長?你重生了?」齊顯驚疑道。
陸忘沒回答,只是幾口血下肚,殘缺的手臂生肉發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回來。
「不是陳道長!」怕魯大叫道。
他現在也無法分清眼前的究竟是誰,如果是梟的實驗品,怎麼可能剛進遊戲就控制噩夢級詭怪?可如果不是那個實驗品,又還能是誰?!
女孩揚起手,一掌就將兩人壓到地上,這樣的力量在噩夢級詭怪中也屬於少見。
齊顯等級明顯不夠,根本無力反抗,怕魯倒是有與之一搏的念頭,可一截血線飛出,瞬間就將他捆成了粽子。
現在,兩個人都處於任由拿捏的狀態。
陸忘語氣冷漠地開口:「該問問題的應該是我。」
「你們兩個,都是梟的人,對嗎?」
他的句子中,不再夾雜絲毫人類的情緒。
每個字都散發出強烈威懾,令人不容置疑。
兩人赫然發現,自己的精神值和生命值都在直線下降!
「是,我是!」怕魯趕緊答道,「他也是!只不過他只是臨時工。」
「很好。」陸忘看向齊顯,「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我?」
齊顯不想回答,可是對方的氣場實在是太強,他的精神值瞬間降到臨界點。
豆大的汗珠落下,心臟咚咚狂跳着,巨大的恐懼席捲了全身。
齊顯再難以控制自己的嘴,說出了實情。
「我……我想要你身上的靈質。」
陸忘眉頭輕挑:「那是什麼東西?」
「很久前,梟的高層在遊戲深層找回來一些神級詭怪的靈質,植入到了一批人類身體中。」
「植入者會隨着長大,漸漸擁有那個神級詭怪的部分特性。」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這是梟的最高機密,我只是負責植入的人的兒子。」
「我殺你是為了得到你體內的靈質,這樣我就能獲得那個神級詭怪的部分特性,在遊戲中活得更久!」
陸忘想起在病院地下車庫時,曾被人突然推了一把,問:
「進遊戲前的地下車庫裏,你是不是就想殺我?進遊戲後,那個哭泣的女人,也是你放出來的?還有胖子來殺我的時候,有條跟你一樣的黑臂。如果我猜得沒錯,玩家落筆突然針對我,也是你從中挑撥?」
「沒錯!是我!我一直在想辦法殺掉你!——啊!」
齊顯剛承認,就被生氣的小眠狠狠一捏,發出痛苦慘叫。
陸忘看向另一個人:「我問他的問題,你有什麼補充嗎?」
「沒有,我完全不知道靈質的事。」怕魯咽下口口水,回答道,
「梟是個非常隱秘的公會,裏面的人各自守着不同的秘密,他說的東西我完全沒聽說過。」
「嗯,那你說說,你知道的是什麼?為什麼要出現在我哥哥身邊?又為什麼進這個副本?」
「我是被派去監視你哥哥的,進遊戲是為了傳遞一個消息,我們只有進遊戲,才能接觸到偽裝後的高層成員,並且不會知道他們是誰。我要做的只是進遊戲後,在規定的位置留下消息。」
陸忘問:「什麼消息?已經傳達了嗎?」
怕魯連連點頭:「傳達了,就寫在廁所後面的牆上,內容是:P-C4444-It.w''t.u,但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只是傳信者,真的!我的等級不允許知道太多秘密!」
C4444與上一個副本編號相同,陸忘瞬間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P代表pollution,污染,It.w''t.u是指It wasn''t us,不是我們。
意思就是,C4444副本的污染爆發與他們無關。
那就是說,其他副本的污染是他們所為?
陸忘頓時心情好極了,他要查的兩件事,居然答案都在梟公會裏。
「我要怎麼找到梟知道這些的人?」
怕魯皺眉想了想:「只有加入梟,但我勸你還是別找他們了,真的,梟的水很深,你會把握不住的!」
「還有別的補充的嗎?」陸忘恢復冷漠。
「沒……沒有了……」
怕魯身上的血線鬆開,他也跟着鬆了口氣。
可下一秒,血線瞬間繃直,刺透了兩個人眉心。
怕魯和齊顯,這兩個梟的成員和臨時工,都死了。
事情結束,陸忘收回血線起身,順便表揚了小眠一句:「不錯,需要獎勵嗎?」
小眠已經回到影子裏,才不想要外表一個乾巴巴的小破孩獎勵!
陸忘輕輕一笑,心情極好。
如此說來,煙鳥長得與他一樣,只是因為偷了他的靈質。
雖然陸忘從來沒聽過靈質是什麼,也不知道梟偷走它移植到煙鳥身上又是為了做什麼。
總不可能只是為了殺他吧?
煙鳥除了跟他長得像也沒有其他優勢。
至於污染,陸忘相信,自己可能要殺到梟公會的頂層才會知道答案。
那是個能擾亂整個遊戲的事件,肯定不會太簡單。
不急,現在方向明確,慢慢查就行了。
反正某個溫馨之家,還需要多過幾個副本攢積分做裝修。
喜歡我一神級詭怪,你拉我當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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