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踏劍而起,穿過涼涼的白雲,停到一處富人宅院頂空。
兩人朝下看,大宅院中紅毯鋪地,賓客滿席。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翁被簇擁而出,笑呵呵入座,接受眾人敬酒。
老者指向一個佝僂着背跪在地上服侍的老嫗說:
「登階之前,你的時間與凡人無異,開始後,便會一日抵凡人十年,那個就是你的生母,她已經老了,卻還要跪於仇人腳下,如此,你可想報仇?」
陸忘沒有急着回答,等待對方把話說完。
老者冷哼一聲,摸着白須道:「當初,你生母是因為家中奪權,遭他人陷害,你也因此被拋棄。」
「而今我將此事告知,若你不報仇,將會產生執念影響登階。」
「但是這家人知道你的情況,也請高人做了手腳,如果殺死那老翁,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你生母,也會立即死亡,如此,你還報仇嗎?」
【玩家陸忘觸發可選任務:為生母報仇】
這是一個電車難題,但其實與之前所有任務一樣,只是看起來難而已。
因為陸忘只是個玩家,一個外來者,根本不會對這個世界裏的人有什麼情感。
任務就是任務,他想,哪怕他並非詭怪而是其他人類玩家,也會選擇報仇,剔除任何可能影響登階的因素。
「我要報仇。」陸忘給出答案。
「下面一共兩百四十三條生命,全都由於你一人私念而死,可不要後悔,處理完自己回來。」老者腳下一蹬,踏劍而去。
陸忘自高空中跌落,小眠提前落地接住了他。
望着突然出現在院裏的紅衣女和少年,在場眾人紛紛愣住,放下了手中杯盞。
「你是……你是……」
「兒啊!是我的兒啊!」老嫗眼中含着一泡淚撐地而起,朝着陸忘奔來。
「他來報復了!快!」老翁也反應過來,在後面大喊一聲。
院子裏劈下一道悶雷,把在場的人都劈成了黑色。
空氣中瀰漫着肉烤糊的焦臭味,大家抖了抖,發現身上的黑色抖不掉後,便發了狂開始亂跑亂叫。
大門被人鎖上,他們跑不出去,兩個撞到一起,融合成了一個。
整個院子裏都是尖叫聲。
小眠放下陸忘,變大身形護在懷中,眼看着那些染黑的人們毫無理智地撞擊到一塊。
「啊啊啊,好痛苦,好可怕……」尖叫聲越來越響。
除了老翁和跪在面前的生母,兩百多人融合到一起。
儼然成了一尊巨大的黑煞!
光是腳踝就與陸忘如今地個頭一般高,需要抬頭,才能看到它的肚子。
看得出,這傢伙不像之前那些詭怪一觸即死,它會很難纏。
【詭怪刷新:巨型黑煞】
【攻擊:未知】
【弱點:未知】
似乎認定陸忘就是造成他們如此的罪魁禍首,黑煞低頭,從雲層中露出憤怒的臉,對準陸忘位置一掌劈下!
……
老者回到破廟,往躺椅上一臥,閉上眼睛。
神識進入一片黑暗,繼而頭頂亮起一盞油燈,照亮了他。
而面前,也接連出現油燈,其他九位亦是仙風道骨的白髮老人出現在面前。
他們都是一同培養弟子登階的仙師。
大家默默相互看了一眼,盤腿坐下。
作為此次會議主持者,老者開口問:「諸位情況進展如何?」
「尚可。」
「我亦是。」
「自己人面前就別演了,好好說話。」
「這一匹玩家資質不錯,很聽話。」
「嗯,哦對了,我那個在第一次下山除妖時,喚醒了以前玩家的意識,差點泄密,幸好我在一旁跟着,及時處理了。」
老者看向剛剛開口的人,皺了皺眉問:「那他可有察覺?」
「沒有,那個玩家思維愚鈍,聽從指令,並且習慣性自我總結和上交匯報,至今並未察覺,而且在後面的測試中也測得是個優柔寡斷,心地仁慈之人,這樣的人最好拿捏,不會出太大問題。」
大家都點點頭,其中有人問老者:「那你呢?當初你選的那個玩家看上去有些特別。」
想起自己的弟子,老者嘆了口氣:「的確,我找了一個資質頂級,但最難約束之人,他生性薄涼,嗜殺,孤僻,極難教化。」
「這種不靠譜,你打算如何處理?」
老者搖搖頭:「自然不打算繼續跟他玩家家酒,我讓他一個人去報身世之仇了,並且什麼武器都沒留。」
眾人一片唏噓。
「那裏的東西可不像之前那些詭怪,是真的會死人的啊!」
「你將他一個人拋棄在那,恐怕有去無回咯。」
大家都搖搖頭,太難了。
其他仙師都是帶着弟子過去,弟子只需要作出選擇,然後簡單地打打敵人做做樣子,關鍵時刻他們會降臨解決掉大危險。
而這位,現在丟弟子一個人在那,反而與他們開起了會。
那在那邊的弟子,恐怕是無了。
大家也不是擔心弟子,他們關心這位同僚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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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擺擺手,示意他們放心:「我與你們不一樣,我可以再等下一個玩家。」
原來如此,難怪放棄得那麼果斷,大家都放下心來。
但是下一刻,老者表情突然變得古怪。
似乎是消化了一件極為不尋常之事,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着收到袖下,悵然道:
「諸位,剛剛得到消息,我那個玩家自個報完仇回來了。」
現場陷入一片寂靜。
過了半會,幾位仙師起身邁步到老者旁,把脈似的將手搭在他腕上。
又沉默幾秒後,一個個眼神閃爍。
「這怎麼可能?那麼強的東西,他一個人滅了?」
「不應該呀……以往雖然也出現過厲害的玩家,但也會打上半天,你那個怎麼眨眼間就解決了?」
「簡直就是秒殺,怎麼辦到的,我們不是在三層嗎?你到底選了個什麼怪物?」
這些原本沒有什麼情緒的仙師臉上,接連出現了震驚。
老者也很難以接受:「前段時間我山下出現一隻噩夢級詭怪,瞬間滅掉了我一整個縣城,我想,可能與他有關。」
聽到這話,震驚的臉上五官幾乎崩壞,一個個身形扭曲,皮膚撕裂,從裏面掙出幾條觸手。
出現這樣的情況,令眾人感到不安。
他們抱着自己露出在外的觸手和觸鬚,小心盤到腰上,乾脆撕掉臉上的皮,露出口器發出了低沉的吟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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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交流後,其中一個撿起撕下的臉皮貼回去,建議老者道:
「至少他願意配合,說明此事還可成,就當無事發生,按接下來的安排做吧,是人既有弱點,我就不信教化不了他!你也小心點。」
老者點點頭:「也只有這樣了,他再怎樣厲害也只是個人類玩家,我有自己的底牌,不用擔心。」
頭頂燈滅,神識回歸本體,老者從躺椅上睜開了眼睛。
只見陸忘毫髮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露出六顆牙的標準微笑。
「師父,兩百四十三個人已經殺乾淨了,放心,這事我有經驗,不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微風吹拂着少年的碎發,老者一時間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尊惡神。
喜歡我一神級詭怪,你拉我當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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