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策反這些東西的?」叄石珥終於說話了。
她的聲音變得大為不同。
蒼涼,陰狠,刺耳。
甚至難以稱之為人類的聲音。
陸忘出現後,它就停止攻擊。
眼睜睜看着包子從面前撤離,就是想看看陸忘打算怎麼做。
沒想到,居然是策反了整座宅邸中的惡詭?
當然,她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因為陸忘根本不屑於回。
跟一隻將死之詭有什麼好解釋的。
走在最前面的白無垢新娘已經動手,叄石珥冷哼一聲,枯骨穿破腐肉,扎入新娘胸膛。
嚼紙人一般,將這隻詭嚼得粉碎,吞入腹中。
「你們不會以為我剛剛說的都是假的吧?都是……」
「都是真的嘛,你把自己的故事套到大神身上了嘛,知道知道。」傑出包子打斷了它。
「快防守吧你!」大中也忍不住插話,「你旁邊那個,快把頭上的內褲甩你臉上了。」
有大神在,看過幻象里廁所滿地屍體的他們絲毫不懼。
啪!
叄石珥一個巴掌打飛撲過來的詭,它怒了。
「哼,你們以為你們得罪的是誰?你們得罪的是這裏最古老的存在!」
話音落下,叄石珥張開雙臂,渾身溢出極為恐怖的怨氣,以至於周圍都浮現出一抹紅光。
下一秒,房間震動,地面塌陷!
房內數百隻人偶發出了低聲喃語!
?%#?%%%??≌∈\(`Δ』)/%●???……
「啊——————!」
被血線操控的詭怪們終於發出了慘叫,悽厲無比。
百詭化為腐肉,一塊塊掉落。
這時候,房間消失,腳下已經不再是木地板,化為一池黑水。
無數腐肉砸進水中,孕育出一顆顆眼球,帶着腥臭和血絲浮出水面。
剩下的部分沉於水底,長出一株株殷紅如血的彼岸花。
霧氣朦朧,一輪紅月懸於頭頂,巨大的詛咒力量籠罩萬物。
眼球們在黑水中翻滾,漂浮,洗去血漬。
紛紛到達叄石珥腳下,順着她松垮垮的人皮爬滿全身,密密麻麻。
「這是哪兒呀?」大中用兜帽罩住腦袋,恨不得擠到陸忘懷裏。
陸忘在翻手裏的筆記。
倒也不難找,就寫在最後一頁。
「人偶房的人偶!」陸忘大聲念了出來,生怕遠處還在長眼睛的叄石珥聽不見。
「宅邸最早的主人,是一家三口,其中媽媽是一名裁縫,爸爸是一位人偶雕刻師,他們在一樓專門用兩間房來存放收藏。」
「兩人的孩子進入新學校後,每次回到家,衣服總是髒亂不堪,飯盒裏也塞滿了泥土。」
「媽媽總是因此惱怒,經常將孩子關在門外懲罰。」
「如果孩子哭鬧,就會遭到爸爸的一頓毒打。」
「因為爸爸認為人偶們具有靈魂,不能被打擾。」
「八月,一個對於普通人再普通不了的日子裏,孩子放學回到家,今天的他渾身是傷,胳膊骨折,青腫一片。」
「媽媽認為孩子與人打架,站在門口厲聲斥責。」
「聲音吵到了正在與人偶交談的爸爸,憤怒的爸爸衝到外面,砸死了孩子。」
「此後,一家三口連同屍體失蹤。」
「沒錯。」叄石珥頂着密密麻麻的眼球說,「你讀的是我的故事。」
「他們當初沒有孩子,將我領養回家,後來媽媽懷孕,就開始嫌棄我。」
「弟弟跟我玩遊戲的時候不小心摔死,他們覺得是我做的,帶着我搬到新家,進入新學校,慫恿我的同學欺負我,還找各種藉口打我,最後打死了我。」
「我死後,就把他們吃了。」
「然後將房子裏的每一片磚,每一面牆都染上詛咒,只要再有人住進來,都會被我影響化為凶靈!」
「死的人越多,我越強,他們也將永遠陪着我,以後再也沒人會嫌棄我,欺負我!」
不知道多少年了,叄石珥已經很久沒跟人講過自己的故事。
現在講出來,只覺得好像又報了一次仇,心情舒暢。
它舉起滿是眼球的雙手,舒暢地伸了個懶腰。
「話就說到這吧,你們現在在我的地盤,不可以使用技能,也無法開啟物品欄,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說說看,你們想怎麼死?」
「問你呢!」大中拱了拱皮皮蝦。
皮皮蝦拱了拱傑出包子。
傑出包子……不敢碰大神。
「在選擇死法前,我想問一個問題。」陸忘開口道。
「什麼問題?」
「有時候遊戲副本可以簡單地分為兩種,其中一種,詭怪並不知道玩家和系統的概念,而另一種,詭怪清楚知道自己身份,能辨別玩家,也知道系統,請問,這個副本明明是前者,為什麼只有你知道玩家和遊戲的事呢?」
叄石珥沉默了,它的確被問住了。
它會在副本中不斷等待玩家,然後選取合適的載體進行寄生,再殺掉剩下的玩家。
這似乎是它與生俱來的本能。
可這麼久,它都沒想過,為什麼就自己知道玩家,房子裏的其他詭怪不知道。
「既然你回答不出,那我就再問一個問題好了。」
陸忘拿起阿良的筆記,輕輕一拋。
最後一頁跟定了型似的,風吹不動,剛好落到叄石珥面前。
「為什麼筆記里所寫,最初入住宅邸的一家三口,孩子是個男孩,而你是個女孩呢?」
"不可能!你在撒謊!"叄石珥怒喝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傢伙在蠱惑我!必須立馬殺掉!
殺掉!
殺掉!
殺掉!
……
喜歡我一神級詭怪,你拉我當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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